旅行者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木然地拿起床边的闹钟,上面的指针沉默地指向着3:30。
他看了眼窗外,是须弥繁星满天的夜空。
旅行者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昏得像盆浆糊,像是同时做了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梦,从他一统天下且捅了荧,或是荧一统天下而他被捅了,到他干脆就不做人了之类的。所有梦中叙说的故事全都搅在一起,让他几乎都要分不清自己是谁这里是哪他要干什么。
呆坐了一会儿后,旅行者没能捋顺自己不甚清醒的脑子,于是他又直挺挺地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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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别睡啦——太阳已经照屁股啦——再不起来,你的午饭也归我啦——”
旅行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派蒙正飘在他面前:“……派蒙?现在是……几点了?”
“嗯?下午一点啊。”派蒙围着他飘了几圈,脸上有些许的担心:“真是的,早上喊你就没反应,我还以为你生了很严重的病呢,吓得我赶紧去健康之家找来医生给你看看,结果医生说你只是有点过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就好,给。”
旅行者还是有点没清醒过来,接过派蒙递过来的热毛巾,潦草地擦了通脸,听着派蒙继续说道:“……我们不也就是因为临时决定不急着去璃月过海灯节,就在须弥城里多玩两天,白天也没见你干什么呀,都是些日常的事情,该不会你晚上不睡觉,偷偷跑去哪里了吧?”
“……等一下。”旅行者回过神,他望向派蒙:“你刚刚说,我们改变了安排,在须弥城里,又多待了两天?那今天是几号了?”
派蒙不明白旅行者忽然问这个做什么,说出了今天的日期——然后她看见旅行者瞳孔地震了!
“旅行者?旅行者!你怎么啦!”派蒙慌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动我去找医生——”
“不用!我没事。”旅行者一把薅住派蒙:“我只是……嗯,有点睡昏了头,缓一下就好了。”
“真的吗?”派蒙是货真价实的在担心旅行者,左看看右看看,也没再看出什么问题,她想了想,做出一个难得的决定:“那,那我把我的那份好吃的多分点给你吧,你看起来还是不太好的样子,多吃一点好的,身体就能恢复得快些!”
“谢谢你,派蒙。”旅行者不禁笑着说:“既然是你难得的好意,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派蒙点点头,又最后还是稍微改了下口:“那当然!反正……等你好了,我把我的那份再吃回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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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向派蒙再三强调自己没事,但旅行者心中的疑惑之处不减反增,在他毫不费力的套话下,派蒙把他俩这几天在须弥城的行踪说得清清楚楚头头是道,逻辑上没有任何毛病,甚至人证物证具在,完全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实。
然而,越是这样,旅行者就是越确定,必然哪里出现了问题。
在他的认知里,这两天分明是他俩和纳西妲一起解决了一件虽然他也记不太清楚的但的确是几乎危及到整个提瓦特的大事件,怎么变成了他和派蒙的须弥城几日游?
他有一瞬间怀疑过是不是世界树又遭人删改了,但转念一想,改变世界树的记录,影响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无法影响到他,就像只有他还记得大慈树王一样。但这一次,不仅是周围的人,连他自己都对那件事的记忆模糊不清,只记得好像是去了趟沙漠……
“对了!旅行者,这个给你。”派蒙吃饱喝足后,她的小脑袋终于支持其他事项运作了。她拿出一块琥珀,递给旅行者:“前天我们去给阿佩普的绿洲‘做清洁’时的,呃,‘掉落品’?当时我看你喊着什么‘高达我来了’之类的往外跑,喊都喊不住,就帮你捡回来啦。这几天又忙着吃各种好吃的,咳,总之!不用感谢我噢。”
“……是哦,我们是去找阿佩普了啊。”旅行者慢吞吞地说着,他把往日里从来没有仔细看过的材料反复观察了一遍,最终发现这只不过是一块琥珀,唯一的特殊点是这是从草之龙体内的绿洲取出的琥珀,与普通的琥珀相比,里面蕴含着更浓厚的元素力,是提升旅伴们力量的好材料。
可旅行者回想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有关的线索,只能在思考无果后便收进了背包。
但好像还是有点不一样?毕竟以往从阿佩普那里捡回的琥珀,多少都包裹着植物或是昆虫之类的,足以窥见草之龙体内曾经绿洲的茂盛,这一块倒是什么都没包着,也算挺少见的。
旅行者想,既然是特别款,就暂时先不用,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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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心中的困惑,旅行者决定找:
1.纳西妲
2.阿佩普
1D2=1
他想了想,决定去找纳西妲问问情况,或许纳西妲会像流浪者那时候一样,有提前留下什么能够规避世界树变动的隐喻。
毕竟改变世界树记录的实际效果类似查找关键词然后替换,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消除,只是将涉及到的当事人从A换成B,不过它的替换十分智能,不会出现明显的逻辑矛盾,实在解决不了的还能转嫁或者是无中生有。
或许他在沙漠还能找到一点痕迹,但考虑到他自己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很难判断别人给出的说法是真是假。
于是现在唯一能够相信的也只有与世界树相连的纳西妲了,除非幕后的那家伙手眼通天到能直接彻底瞒过纳西妲。
又一个疑惑忽然从旅行者脑袋里冒了出来:那家伙真的消失了吗?
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让旅行者颇有些讶异,可随即,这个念头也如风一般散去了。
思考许久未果后,旅行者起身:“走吧,我还有点事,想问问纳西妲。”
“还有两个绿汁脆球你不要了吗?”在旅行者点头后,派蒙飞速把它们塞进了嘴里:“嗯!真好次!”
“小心咬到舌头哦。”旅行者提醒道。
派蒙摇摇手指,示意旅行者不要小瞧她:“哼哼,我可是练就了‘绝不会因为咬到舌头而影响吃好吃的东西’的绝技!”
旅行者忍着笑意:“还有这种招数吗?”
“当然有!我……嗯?”派蒙忽然被不远处的小孩子们的欢呼声吸引走了注意力:“他们在做什么呢?是有什么活动吗?”
旅行者正准备往教令院的方向走,听见派蒙的话,也跟着向通往大巴扎的另一条岔路看去。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那边经常有几个小孩子聚在一起玩耍,今天确实要比往常更加兴奋的样子。
往日里他们都是自己自娱自乐,路过的人基本上不会理会他们,但今天却多了一个学者打扮的青年人,跟他们一起玩着看起来有点眼熟但细看又很陌生的骰子与棋子的游戏。
很明显,刚刚的欢呼源自这几个小孩子,可能是他们中的一个,或者是他们一起赢了,他们都从年轻的学者那里拿到了相等的奖励——像星星一样诱人的金灿灿的糖果。明显还有小孩不止满足于这一次赢过大人的感觉,主动提出:“大哥哥,再来一局好不好,虽然我刚才在中途输掉了,但下一回一定是我第一个走进终点!”
“当然可以,一次棋局的结果决定不了什么,你们在这过程中的享受,便是对我的回报,我自然乐于同你们再参与一场游戏。”年轻的学者欣然应允,他拿起一个六面骰子,将其掷下:“三点,一个不大不小的数值。”
旅行者的察觉(??? 30):
1D70=54 30=84
旅行者成功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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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虽然也是学者的打扮,但博识学会的学者和教令院的学者旅行者还是分得清的!!
……当然,教令院也不是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制服,再加上须弥一直都有着从各国前来求学的学生,总会有不穿学生服以外的奇装异服人士。但常年在星海遨游并付出了许多信用点以图便利地换取知识的旅行者与博识学会之间也打了很久的交道,虽然博识学会里也汇聚了来自各个星球的学者,并且在外经常会改为便于交流的因地制宜打扮,可他们的“传统风格”服饰旅行者是认得的。
——尤其是那人胸前的小猫头鹰徽章,那可一看就是博识学会的标识啊!!!
旅行者不禁想:须弥城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博识学会的人,难道意味着提瓦特马上就要与宇宙接轨了吗……
【这个世界本是宇宙的一部分。】
旅行者立刻警戒着环顾四周,虽然他对这个声音没有印象,但这种忽然窜进意识里的信息段……并不像是联觉信标的功能却又有那么点相似的感觉……?
而且,没有印象……吗?
那些热闹地聚在一起玩着游戏的小孩中,一个眼熟旅行者的女孩主动向他打招呼:“啊!是带着白色小精灵的金发哥哥!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派蒙虽然不满,但也不至于跟小孩子们计较,只是稍微反驳了一下:“都说了很多次,我是他的伙伴,不是什么小精灵啦。”
“好吧,抱歉哦。”女孩说。她也没忘了向疑似的活动组织者询问意见:“大哥哥,我可以喊我的朋友加入吗?”
迷之学者的回答是:
1D100=74
“自然可以,我不拒绝任何人参与到游戏之中。”
他继续说道:
1.他正是我等待的那位“朋友”。
2.这局游戏我亦是受他启发。
3.很高兴见到你,大名鼎鼎的金色那菈。
4.有意思的生命,可以让我研究吗?
1D4=4
上来就选劲爆的?
“而且,我从未见过这么奇妙的……生命,可以让我研究它吗——或者,我需要称呼为,‘她’?”学者微笑着说,却看上去不过是一副画着[微笑]表情的面具被他戴在了脸上。
派蒙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我吗?”
旅行者的心情:
1D100=8
本来还因为看见了博识学会的人而有那么点点喜悦的旅行者瞬间不好了,他拦在派蒙身前:“不管你是谁,我必须要警告你,派蒙是我的伙伴,不要打她的任何主意。”
那副怪异的表情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年轻的学者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来我的玩笑还不够有趣,只娱乐到了我,而让你愤怒。好吧,很遗憾,我为此并不会感到抱歉——因不论喜怒哀乐,这体验的过程,正是[欢愉]的一部分。”
“很高兴能在这个宇宙中被隔绝的孤岛内遇见你,行走在[开拓]路上的[无名客]。”那‘学者’走向旅行者和派蒙,他将手中的骰子递向二人:“或许,在这里我该称呼你为‘旅行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