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那芙）水龙的思念 第12章 道别2

“可以吗？芙宁娜。”那维莱特又问一遍。

芙宁娜握紧卡莉露的手，卡莉露用微笑回应她，回握住她的手。

那维莱特又不能把自己吃了，用不着这么害怕。芙宁娜在心里安慰自己，深吸一口气，朝卡莉露点点头。

卡莉露与塞德娜离开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芙宁娜与那维莱特两人，哦，其中一人是龙，另一个是纯水精灵。

如果白天的办公室是庄严肃穆，那么夜晚的办公室则增添了几分温馨和宁静，和它的主人一样。

“需要坐下来谈吗？”那维莱特提议道。

芙宁娜摆摆手，“不必了，请问那维莱特先生是要谈什么？”

气氛有些怪异。

芙宁娜很矛盾，虽然没有了记忆，但记忆残留的情感还在，她对过去的自己充满好奇，可里面的情绪，她不愿触碰，这也体现在她对那维莱特的态度上。

那维莱特心里同样矛盾，或者说，充满疑惑。失去记忆的芙宁娜对他太过陌生，而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与这样的芙宁娜相处。

他原本想要退缩，毕竟芙宁娜已经回来，可以选择新的生活，他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一定让芙宁娜恢复记忆，更何况他已经感知到这是芙卡洛斯的新手笔。

芙卡洛斯，也就是芙宁娜，她还是那般狡猾。

尽管这样想，他心里还是很不自然，因为那股奇怪的情绪在心间乱闯，那维莱特知道，它名为思念。

所以，接下来的话语中，他遵循思念的指引，对芙宁娜说：“我听闻你在打听水神的事迹，关于你失忆的事，我想与另一个你有关。”

“另一个我？”

“没错，水神一体两面，神性的你虽已消散，但人性的你，还站在我面前。而且……”

那维莱特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枫丹会为你提供生活所需的一切，你若在此生活，不会有任何苦恼，我尽量保证。”

“无论你是否相信，在我心里，你为救赎枫丹所做的一切，值得尊敬。人性的你独自走上舞台，为枫丹表演五百年的不休独舞，以凡人之身抵抗神明磨损，如此伟迹，你应当知晓。”

芙宁娜惊讶地看向那维莱特：“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那维莱特右手搭在胸口，代指自己：“因为我不想你害怕我。”

办公桌上的蜡烛和壁灯发出暖黄色的光亮，映照在那维莱特脸上，留下浅浅的光晕，朦胧了芙宁娜的眼。

芙宁娜听出那维莱特话中浅藏的挽留，她现在得承认，此前对那维莱特的猜想完全错误。

所谓神明与最高审判官之间的矛盾，压根不存在，起码，芙宁娜知道自己很依赖那维莱特，残存的情感不会骗人，而那维莱特，他的态度与想法，真诚如一汪碧清湖水。

“你希望我留下来，是吗？”芙宁娜柔声问。

那维莱特一愣，神秘的紫瞳闪过一丝挣扎。

“是的。”沉默许久，他应该在心里问过许多遍，才能回以最真实的答案。

芙宁娜眼尾上挑，双手自然搭在身前交叉，头微微倾斜，暖黄色的灯火同样轻轻拂过芙宁娜，她的脸庞被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融入在办公室中，平静且安宁。

那维莱特被这一幕触动心弦，恍惚间，他似乎又看见在谕示裁定枢机化作的宝剑下，翩翩起舞的芙卡洛斯。的确，她们本是一人。

“那维莱特，”芙宁娜嘴角挂着笑容，但语气是如此庄重，“谢谢你的好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很犹豫，这来自对未来的迷茫。失去记忆的我没有过去，阴差阳错下与你重逢，倒又像是命运让我再一次作出选择：是追溯过去，还是走向未来？”

那维莱特心里一沉，他已经听出芙宁娜的选择，但还是忍不住问：“芙宁娜，你的选择会是什么？”

“一次新的生命该归于何处？答案或许在未来。既然记忆的失去与另一个我有关，我想自己应该相信她，用勇气选择未来。”

她再次郑重开口：“抱歉那维莱特，我不会留下。”

意料之中的答案，那维莱特闭上眼睛，等待眼里流转的情绪慢慢恢复平静，才再次睁眼，又是欣慰又是难过地说：“漫长的生命该归于何处？这也是我一生在寻找的答案，或许某一日，我们会殊途同归。”

沫芒宫外，卡莉露无聊地踢开一个小石子，抬头望月，感慨：“今夜的月亮真亮啊。”说完，她又看向四周的街道。

夜晚的街道空空荡荡，十分安静，只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水流声，不知道芙宁娜与那维莱特交谈得怎么样了。

说来也奇怪，小美露莘塞德娜一出办公室就匆匆离开，说是要完成那维莱特大人布置的任务。

卡莉露想，会是什么任务呢？

思索间，办公室内交谈的两人走了出来。

芙宁娜很高兴地挥挥手，眼睛弯成了月牙，小跑到卡莉露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因为这份拥抱的喜悦，卡莉露突然发现深藏在芙宁娜眉宇间的忧虑不见了。卡莉露好奇地看向那维莱特，对方眉目沉静，带着淡淡清冷，但当她看过来时，那维莱特的嘴角翘起难以察觉的弧度，还朝自己点头示意。

拥抱结束后，芙宁娜很快发现不见塞德娜身影，那维莱特立马解释道：“我请塞德娜去拿一样东西。”

“是的，”卡莉露说，“塞德娜离开前也是这样告诉我的。”

下一秒，塞德娜从远处奔跑过来：“各位！没有等太久吧。”

塞德娜跑到芙宁娜身边，迫不及待拿出一个精巧的蓝色盒子，递给芙宁娜。

芙宁娜惊喜道：“这是给我的？”

塞德娜朝那维莱特笑了笑：“这是那维莱特大人特意叮嘱我为二位买来的礼物。请打开看看吧。”

芙宁娜接过盒子，盒子不轻不重，看不出是什么。她与卡莉露对视一眼，慢慢打开盒子。

里面竟是两块小蛋糕，看起来十分美味！

那维莱特带她们来到一个亭子，一行人坐下，开始享受美味的小蛋糕。

芙宁娜吃了一口，眼里露出小星星，夸赞道：“太好吃了！”卡莉露仔细品尝后，表示赞同。

“这个小蛋糕每日限量出售，是那维莱特大人特地让蛋糕店老板预留两份新鲜感出炉的小蛋糕。我去取蛋糕时，老板还专门用盒子包装一下，他说这一看就是那维莱特大人送给重要的人，万不可马虎了。”塞德娜笑着说。

那维莱特轻咳一声，显然是希望塞德娜能少说一点。塞德娜坐在凳子上摆摆腿，乐呵呵的样子，一看就没收到那维莱特的提示。

那维莱特也没真的责怪，见到芙宁娜幸福的表情，说：“你们若是喜欢，明日启程前，我再让蛋糕店老板多准备几份。”

芙宁娜有点不好意思道：“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那维莱特耐心解释：“我不怎么离开枫丹，但开启新的旅途本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我希望我的祝福能让你们开心，也请记住，枫丹永远欢迎你们回家。”

塞德娜立即接道：“没错，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不用对家人们太见外，这样显得多生疏啊。”

事情没想到会这样发展，一阵静默后，塞德娜紧张地竖起耳朵：“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那维莱特没有说话，此刻的他也在反省，自己这样做，会不会让芙宁娜太有压力。

芙宁娜急忙安慰：“怎么会！我和卡莉露只是太感动了，这么珍贵的情谊，我们怎会介意。”

“没错。”卡莉露紧随其后说，生怕两位“家人”因此伤心。

芙宁娜犹豫地问：“你们很少去枫丹外面的世界看看吗？”

塞德娜作出思考的样子：“美露莘一族跟随那维莱特大人来到枫丹后，确实没怎么去过其他国家。毕竟我们和人类长得不像，其他地方的人们未必欢迎我们。而那维莱特大人实在太忙，很少有时间去别的国家看看。”

“既然这样，”芙宁娜作出决定，“我可以将旅途的见闻用写信的方式寄给你们，如果可以的话，还能给你们带各地的特产。”

“真的吗！”塞德娜兴奋道。

那维莱特抿嘴一笑，没想到他随口一说，芙宁娜就记在了心里。

见那维莱特也朝她看来，芙宁娜害羞地挠挠头：“我也只是想为你们做点什么，世间情谊难能可贵，我怎能只享受而不付出呢？”

在无垠的天幕之上，太阳接替月亮，第二天很快到来，地面绿草茵茵，鲜花点缀其中，是一个出发的好日子。

阿芽将她做的花环为芙宁娜与卡莉露带上，轻声祝福：“两位姐姐，旅途顺利，阿芽会想念你们的。”

塞德娜送来约定好的小蛋糕，笑道：“希望你们的旅途充满蛋糕的香甜。”

鲜花与蛋糕，失去记忆后，这便是枫丹留给芙宁娜第一份记忆色彩。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她依旧没有见到那维莱特，是太忙了吗？也对，那维莱特是枫丹的象征，他要是不在，枫丹的律法就失去了主心骨。

有些遗憾，她与卡莉露该出发了。

此时，卡莉露突然拉住芙宁娜的手，说：“等一下，你看谁来了。”

“是……那维莱特。”在看见那维莱特一刻，芙宁娜心里生出浓浓的喜悦，很快洋溢在脸上。

“抱歉，来晚了。”那维莱特走得很快，但他走得很轻松，不见一丝狼狈。

他拿出一顶蓝色礼帽，亲自为芙宁娜带上。

“这是？”芙宁娜问。

“一个孩子对你的道谢。”

芙宁娜很快反应过来：“是提亚。”

那维莱特颔首：“我一早去刺玫会，找到了提亚，将你回来的事情告诉了他，也说明我找他的理由。提亚满脸震惊，拿出你曾经带的礼帽，他保存得很好，帽子一尘不染。只是……”

那维莱特话锋一转：“我本想带他一起来，但他拒绝了。”

芙宁娜握着礼帽，轻声道：“没关系，我与提亚……有些事并不是明白道理就能释怀的。谢谢你，我和卡莉露该走了。”

芙宁娜和卡莉露的身影在暮色中渐渐模糊，最终融入进远方的轮廓。直到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那维莱特才轻轻呢喃出一句话，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再见，愿我们都能找到生命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