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适同人文】以你为名 第2章 第二章 意外

于适是个极其热情的男生，热情到裴若瑜和丁芸两个人加起来，都招架不住他一个。

??尤其是在得知，她报的高中，和他是同一所后，那兴奋更是怎么都抑制不住，仿佛已经提前知道了分班结果，而裴若瑜，已经是他的同班同学，他需要热切地和你联络感情。

??不过，火车一会儿钻隧道一会儿进山沟，信号时好时坏，虽然丁芸下载了好多集的《何以笙箫默》，但裴若瑜一向没有追连载剧的耐心，何况，她对这个题材，也不是很感兴趣。

??所以，对面坐着一个于适，倒也挺好的，聊聊天，打发时间。

??“对了，这次去考试的时候你注意到了吗？他们好像在修操场，不知道我们报道的时候，能不能修好给我们用。”

??嘉威的确在修操场，考完第一科的时候，裴若瑜匆匆忙忙瞥了一眼，操场被围的严严实实，据你母亲打听到的消息，说是设备太过陈旧，要好好修整一下。

??“听说是，操场和篮球场一起修。”

??裴若瑜说完这句话，就见对面男生眼睛一亮：“这好啊，我喜欢打篮球，初中就是校队的，初二的时候，全市初级中学篮球联赛不是在外国语举办的吗？”

??一提到篮球，于适就喋喋不休了：“我是我们校队的前锋，还拿了个人第一……你有没有去看过啊？我跟你讲，那个时候，我老帅了……”

??裴若瑜尴尬地笑了笑，没好意思告诉他，你对篮球不感兴趣，那个时候，篮球场内初级中学联赛打的火热，她拉着丁芸躲在教室里偷偷看米兰lady的《孤城闭》，看到公主和怀吉分别的时候，哭了一汪眼泪。

??自然，也就不知道还有个“老帅了”的别校前锋。

??“人太多了，我，我有点没印象……”

??“怎么能没印象呢。”于适遗憾道：“人是多了一点，但我多帅啊，人群里最惹眼的就是我。”

??臭屁。

??列车熄灯的时候，裴若瑜和于适都睡不着，便坐在床边，悄悄拉开一点帘子，看着窗外的星星。

??那个时候，列车正飞驰在一个山坳，没有光污染的地方，星辰明灭可见，是铺撒了漫天萤火，还能看见格外明显的一条银河，神话里分开牛郎织女的银河。

??因为大家都在睡觉，所以你们谁都没说话，只是支着下巴，一起出神地凝望漫天星光。

??不知道为什么，裴若瑜一阵心悸，心跳陡然加速，好像她现在坐的是过山车，到达了最高点，然后呈直角把她扔下来的那种感觉。

??“怎么了？”于适看出了你的异样，压低了声音问她。

??“没，没什么……就是刚刚，心跳有点快。”

??她嘴唇在颤抖，手也在抖，试图去拿小桌板上放着的水杯，那是自己临走前，父亲装进你行囊里的，是他们单位篮球赛的奖励，一个印着单位名称的玻璃水杯。

??但是，裴若瑜手抖的太厉害了，一下子没拿稳，“啪嗒”一声，杯子掉落在地，四分五裂。

??寂静的车厢里，跟丢了个炸雷没区别。

??“怎么了？”

??丁芸从中铺探出个脑袋，一头柔顺的短发此刻跟鸡窝似的，迷迷糊糊地问道。

??“没什么，东西摔了。”

??裴若瑜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下意识俯身要去捡，手腕被于适一把握住：“玻璃碎渣哎，你不怕割到手？”

??她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陈小舟已经起身，找列车员借了扫帚和簸箕，妥帖地把地上的碎片清理好，只留了一片水渍，反射着幽幽月光。

??那天晚上，裴若瑜根本就没睡着。

??列车到成都的时候，你和于适道了别。

??“再见，我未来校友！”

??出站的人太多了，一下子把你俩给挤散了，于适抻着个脖子，努力冲裴若瑜喊了一句，裴若瑜不好意思像他那样大嗓门，只是努力踮起脚，冲他挥了挥手。

??武侯祠、杜甫草堂、宽窄巷子、锦里、大熊猫基地、春熙路……几天的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

??本来以为，和于适再次见面，可能得在高中开学报到了，也可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毕竟没法保证，被分在同一个班。

??但就是那么巧，裴若瑜和同路的伙伴坐在青城山山道旁的小亭子里，啃着小黄瓜休息的时候，有人叫了你的名字。

??“好巧啊，又在这里遇上了。”

??于适满眼都是惊喜，裴若瑜也不可思议，站起身来和他打招呼：“是有点巧呢。”

??毕竟在卧铺车厢相伴了将近一天一夜，呃，这么说好像有点歧义了，但也算客观事实，裴若瑜不打算纠正了。

??“我还以为要到开学才能见面呢。”于适走到她身边，一双眼睛盈着笑意：“这么看来，我们挺有缘的，要不……一会儿下了山，一起去吃个饭？”

??裴若瑜还没说什么，一个朋友倒是替她应承下来了。

??“好啊好啊，人多，AA花的钱就少。”

??想想也是，裴若瑜也便点头答应了：“好啊。”

??但是，那顿饭，没吃成。

??都江堰市的雨说来就来，早上他们准备从酒店出门的时候，就下着瓢泼大雨，当时还在犯愁，这还玩不玩了，就听酒店前台悠悠地说了句：“没事，放心出门吧，一会儿就停了。”

??果不其然，没走几步路，雨就突然停了，现在，又突然来了。

??几个人挤在亭子里躲雨，雨幕把青城山的绿树碧草模糊成了一片，悠悠几团绿色的薄雾在晃荡。

??“别不会，要困在这山上了吧。”

??于适嘀咕道，裴若瑜想起了那个前台姐姐的话，摇摇头说：“不会，估计马上就停了。”

??都江堰的雨就这样，毫无道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也就二十多分钟吧，来势汹汹的雨，就戛然而止了，只留下台阶上的水洼，和绿叶上滚动的雨珠，证明曾经下过。

??“牛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当地人说的。”裴若瑜老老实实地说。

??不知道是不是躲雨的时候，水喝多了的原因，于适着急忙慌想去上厕所，其他人就在原地等他，这个空隙，裴若瑜接到了姑姑的电话。

??“喂，丫头，你还在成都吗？”姑姑的声音，焦急中带着哽咽。

??“在都江堰，青城山，怎么了？”

??“你赶紧回来吧，你爸……”姑姑抽泣了两下：“你爸没了……”

??“哐当”，手机离了手，狠狠摔在了地面上。

??谁说都江堰的那场雨停了？

??于适回来的时候，裴若瑜已经不见了。

??“她呢？”他不解地问丁芸。

??“说是家里有事，急急忙忙回去了。”丁芸也稀里糊涂的，裴若瑜没跟她说是什么事——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她想的，就是赶紧想办法回成都市区，然后，回家。

??“啊？”于适略失望。

??丁芸了解你，这么着急，一定是家里出大事了：“我们去前边的道观里，帮她拜拜吧。”

??没有卧铺票了，裴若瑜是硬座回去的。

??腰疼，屁股疼，小腿浮肿一片，走路都困难，但她哪还能顾得上这些？只要能回家就好，能回家就好……

??一定是骗你的，父亲明明答应过的，等她回来，要带她去野生动物喂小鹿，他这么没分寸地开玩笑，一定要好好指责他一顿，然后从他手里“敲诈勒索”掉不少好玩意儿。

??就像小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其他同学都被父母接走了，独裴若瑜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眼巴巴地等着。

??父亲披着雨衣，急急忙忙赶来的时候，语气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小朋友，爸爸来迟了。”

??等的时候裴若瑜没哭，看见父亲的时候，她“哇”一声哭出来了。

??在车站接你的，是裴若瑜的表哥，姑姑的儿子。

??“我爸呢？”

??“你别着急，先喝口水……”

??裴若瑜一把拍掉他递过来的水瓶，红着一双眼：“我爸呢。”

??哥哥叹了口气：“医院，还没来得及回家。”

??“快带我去啊。”

??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冷静？除了拍掉水的那一下，她情绪失控的厉害，其余时候，没吵，没闹，甚至连哭，都没哭出来。

??哥哥开车带她去医院，说节哀的时候，裴若瑜还从后座，茫然地抬起头——节哀，你为什么要节哀？

??思维好像变成了机器人，僵硬至极。

??一直到赶到省人民医院，裴若瑜看见了重症监护室，盖着白布，停止了呼吸的父亲，依旧还是那个僵硬的机器人。

??“是……我爸吗？”

??都在骗人，父亲分明不是这个样子！他应该会一下子坐起来，笑呵呵地说小朋友回来啦，然后任她生气地盘他越来越亮的脑门。

??母亲已经处于晕厥状态，被扶到一边，父亲的领导——你认识他，市公安局的局长，曾经去你们学校做过普法知识讲座——他走上前，走到裴若瑜面前，叫她的名字，让她节哀顺变。

??裴若瑜浑浑噩噩地推开他，几乎是扑到那片了无生气的白色前。

??“爸，别跟我开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