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球]天问 第4章 第 4 章

他把抽到的纸条展开，上面的字简直不堪入目：拥抱出门碰到的第一个人，并对他说“兄弟，你好香啊”。

秦天觉得自己的嘴像是被糊了一层胶水，这话是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宋思明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十分明白这对一个不喜欢开玩笑的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惩罚。

但是对唐旭他们这些社交恐怖分子来说，简直是小毛毛雨，他赶紧转头去看丁凯康的纸条。

丁凯康抽到了随机选一个人，自己去围着他跳钢管舞。

唐旭顿感不妙，拔腿就跑。

可惜丁凯康的速度比他更快。

他把纸条一扔，原地一个起跳就挂在了唐旭身上：“好兄弟，这把你就从了我吧！！”

唐旭承受无妄之灾，被他勒得喘气都费劲。

明明外面万里繁星被房顶遮得严严实实，他却感觉眼前金光闪闪。

他赶紧拍了拍丁凯康的手：“你先下来先下来！我答应答应你！”

丁凯康顺着唐旭的身子滑下来，只不过双手还是紧紧箍着他不放。

唐旭使劲喘了两口气，纳闷道:“秦天就在你旁边，你不找他找我？”

丁凯康尬笑两声：“我可是让他受罚的罪魁祸首，现在敢去带着他出洋相，今晚他就敢把我扔出宿舍，让我睡楼道。”

唐旭哑然，但还是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着丁凯康的表演。大家早已经把手机对准了场上的两位主角，期待他们的表现。

丁凯康那不忍直视的舞姿，仿佛蚯蚓成精，扭得极具戏剧效果。

几位临时摄像一忍再忍，也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大家此起彼伏的爆笑声，几乎要把房顶都掀翻，楼上有队员听到大厅的动静，忍不住也来围观。

丁凯康表演结束，还自我感觉良好地甩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长发，回头给了唐旭一个隔空kiss。

唐旭被恶心得紧闭双眼，双手往前摸索着假装眼睛看不见：“快快快，快来扶我一把，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宋思明赶紧上前，配合地扶住他，俩人一屁股坐在了人堆里。

陈弓强忍笑意：“唐旭同学，今天的你，付出大大的。”

说完，他特意为唐旭竖了个大拇指。

随后，陈弓将目光转移到秦天身上，眼中暗含期待：“秦天，到你了到你了。”

秦天知道在劫难逃，认命地往外走。大家纷纷起身跟在后面，想看看到底是谁做了这个幸运儿。

临近九点半，大部分人都在屋里和各自的小队一起排练节目。

这时候能出现在门口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

八个人在门口等了将近十分钟，愣是没守到一个人影。

七月末，夜晚的风中都带着几分热气，几人过去了那个兴奋劲，一个个耷拉着肩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一会儿看看路口，一会儿又看看秦天，还得时刻盯防不知道从哪突然钻出来的蚊子。

“今晚还有人没回来吗？”唐旭无精打采，双手托着下巴发问。

简飞光同样不抱希望：“好像是没有了吧，要不改天？”

陈弓也纳了闷，难道老天爷也觉得秦天的惩罚冤枉了点？

“要不咱们回吧，这个惩罚就算了。”

陈弓看所有人都没有异议，便准备就此罢手：“好吧，那咱们就撤。”

他率先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秦天不由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大家伙儿进门，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秦天的身体不自觉地僵硬，甚至不敢转头。

“好，我会注意的，你快早点休息吧妈，晚安。”

大家不约而同地迅速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来人。

丁凯康打趣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甚至好心地下了台阶，扣着秦天的肩膀强迫他转身，明目张胆地推了他一把。

等郁闻接完电话，一抬头，眼前就出现了一堵墙。

“秦天？”

他看了眼眼前人，又往他身后张望了眼，看到陈弓几人手里举着的手机，顿时明白过来。

“你这是游戏输了？要接受惩罚？”

得益于陈弓在省队的时候就经常组织这种小游戏，郁闻一下便反应过来。

这场面可真是一点都不陌生。

郁闻接受良好，好整以暇地原地站定，径直看向秦天：“说吧，想要我配合什么？”

“小郁，怎么是你啊！”

陈弓失望，本来觉得秦天做这个肯定会笑点百出，但郁闻可是他在省队看着长大的，这些游戏没少拉着他参与。

这下好了，惩罚变得毫无爆点可言。

陈弓垂头丧气，原本准备好录像的手机都关上了屏幕。

一群人看着他这幅神情，也知道估计没什么乐子可看，纷纷放下了手机。

只有丁凯康坚定地举着手中的装备，镜头精准捕捉俩人之间的每个细节。

秦天定定地看着眼前人，双手无意识地来回磨蹭衣角。

他无比庆幸，先前队友们说，看着他的脸总会脑补他是一个高冷的人，不容易被看穿心思。

现在自己就算心中再波澜起伏，郁闻应该都看不出来......的吧？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秦天强装镇定。

郁闻忍俊不禁，强迫自己不要笑出声。

秦天肯定不知道，他的声音有多么小心翼翼。

郁闻轻咳一声，极力克制即将溢出的笑声。他率先张开双臂，眉眼弯弯：“当然可以，我们是队友不是吗？”

更何况，当时自己生病也麻烦了他，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拒绝不是吗？

秦天看着他的动作，知道他并不抗拒，犹豫几息，终于迈开了步伐。

可或许是太过紧张，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他却有种同手同脚的错觉。

后面的气氛组没能发现丝毫问题。两位当事人一位过于坦荡，一位一板一眼，他们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起哄好。

夏夜虫鸣，夹杂着树上传来的几声鸟叫，把原本静谧的氛围硬生生听出了几分聒噪，不经意间和某人的心跳同频。

秦天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冒汗。

都怪这该死的天气。秦天心想。

“他俩是不是不太熟？”宋思明悄声评价。

简飞光深以为然：“是不是他俩平时接触太少了，感觉秦天有点抗拒。”

唐旭多少感觉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他杵了杵一旁的陈弓，却发现他还停在刚刚的沮丧中。

唯一高度亢奋的丁凯康，却不会错过这么好的记录机会。他两眼紧紧盯住屏幕，不想错过两人丝毫的细节。

随着秦天的靠近，郁闻愈发清晰地看到秦天发红的耳廓。

谁说没意思的？这小孩简直不要太有意思好吗？

他的笑容更加真心实意，接住了慢吞吞靠过来的炙热身躯，感受到秦天的心脏在剧烈震动。

郁闻纳罕，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等两人紧靠在一起，他才发现，秦天似乎和自己差不多高，明明比自己要小三四岁呢。

郁闻在心里默算，发现秦天也就刚成年没多久，估计个头还能再长长。

这个阶段的小孩，自尊心都比较强，不能把玩笑开得太大。

他用双臂拢住秦天，在他背上轻拍两下，安慰道：“陈师兄就是这样的性格，你别在意。”

秦天深觉自己头顶都快热得冒烟，双手下意识地回抱过去，从刚才开始就屏住的呼吸，却在这一瞬间被一股香气盈满。

像是雪松，又夹杂着清冽的果香，非但不刺鼻，还很好闻。

“郁闻。”

郁闻听到了独属于少年人的清朗嗓音。

“嗯？”

秦天缓缓吐了口气，慢慢退出郁闻的怀抱，在离他一步的距离站定。

鬼使神差的，那句话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说出口。

“你很好闻。”

郁闻一怔。

“哎！”虎视眈眈的众人顿时卸了力气，周遭一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唐旭一个箭步冲上来，开始对秦天进行教学：“这么有意思的惩罚都能做得这么无聊，秦天快看我给你示范一个。”

说罢，他就往郁闻身上扒，却被郁闻无情地推出三米远。

“去去去，”郁闻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转而满脸嫌弃，“训练一天，不知道身上有多少汗。”

唐旭满眼不可置信，委屈道：“郁哥，你都没有嫌弃秦天，居然嫌弃你的亲师弟？”

郁闻眉毛一挑：“我乐意，人秦天可不和你一样。”

唐旭还想追问，却被丁凯康一句话控住：“旭啊，秦天的惩罚结束了，你该操心操心明天的事了。”

想想那场面，当着所有人，对主教练大喊我爱你，简直不忍直视！

唐旭立马双手抱头：“啊啊啊啊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他祈求着去抱陈弓的大腿，企图获得丝毫怜悯：“陈哥，你是我亲哥！”

说罢，还作势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把自己的眼眶揉得通红：“你忍心看着你的亲弟弟，明天当众出丑吗？”

这下简飞光等人可是不乐意了。

不等陈弓发话，几个人火速把唐旭四仰八叉地架起来：“想得美，谁让你手这么臭！”

“大家都接受惩罚了，你怎么可能逃得过去！”

唐旭绝望地放弃反抗，任由几人像过年杀猪一样把他抬进宿舍楼。

他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角色调整得飞快，有气无力道：“诸位爱妃，麻烦把朕抬上四楼，大恩不言谢。”

简飞光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把唐旭挂在最下面的楼梯扶手上，下一秒纷纷跑上楼去：“皇上，明天别忘了给太上皇请安！”

唐旭长手长脚，从扶手上跨迈下来，张牙舞爪地上楼追人。

“你们给我等着！”

郁闻几人缀在后面，笑着看他们打闹。他扫了眼在身后亦步亦趋的秦天，好心的没再逗他。

等回到宿舍，丁凯康赶紧把拍的视频拿出来给秦天发送过去：“天儿快保存，可别说兄弟我不够意思，你先前不是老念叨郁闻多么多么厉害吗？现在可算接触上了。”

秦天还没从刚才的窘境中完全脱离出来，乍一听到丁凯康这么说，顿时急了：“我哪有老念叨！”

他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豹猫，色厉内荏。

“我只是觉得他很有天赋，”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过于激动，下一秒声音就低了下来，“再说这也不是第一次接触了。”

丁凯康正在捣鼓手中的手机，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艰难地扣了扣耳朵，身体凑近秦天：“你刚刚最后一句话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秦天破罐子破摔，身体往后微微一撤，闭眼不去看丁凯康：“我说我和郁闻在集训第一天就认识了！”

“我知道啊。”丁凯康下意识以为是俩人刚来的那天，在门口见到郁闻的事。

“不是。”

秦天有些泄气，嘴唇微抿：“是我们训练的第一天，他中午吃完饭身体不舒服，我把他背回宿舍的。”

丁凯康：不儿，哥们儿，在我不知道的角落，你已经和自己的小爱豆暗度陈仓了？？？

秦天：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乐于助人见义勇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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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