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望着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舰队,红瞳微微眯起,脸上浮现出冷酷的轻蔑。
“你认为,这些舰队就能够阻碍我?”虚说。他说这句话像是在讲一个空洞的笑话,那只握刀的手不再对准地上的桂,稍微换了方向。
坂本辰马一只脚踩在船舷上,右手拎着扩音喇叭,双眼掩在墨镜后往下望。
曾经是宇宙终端塔的地方,已经在破坏性极强的连续战斗里化为了大半废墟。
曾经作为幕府失败的标志。
曾经作为天人降落的象征。
过去的耻辱,原来从未消失过。
所有人只是假装它并不存在。
任何一个亲身参与过攘夷战争、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都无法用语言准确形容出眼睁睁看着宇宙终端塔建造、看着它倒塌,目睹这一切时的心情。
……原来。坂本辰马心想。原来,我们自以为已经成为了大人,过去却仍如跗骨之蛆,裹在身上驱赶不掉。
多么希望,我们还是那时候恣意张扬的四个坏小子啊。
他的两个老朋友倒在废墟里,自己的血混着砂石尘土沾了一身,狼狈又疲累不堪。他的另一个朋友则早就疯了。坂本辰马站在中间斡旋,有时候觉得真是个亏本买卖,更多的时候则感觉这世界真他妈是欠的。
做生意最讲究公平。
那么好人怎么就不能有个好报呢。
坂本辰马咬了咬牙笑了。这一刻他把自己的商人头脑完完全全抛在脑后,将他全部的资产尽数扔进了熊熊火堆,然后自己也跳了进去。人总得有个疯狂的时候,坂本辰马想,他的人生从见到这三个臭小鬼起就注定了没有坦途。
但他很快乐。他愿意为了一瓶养乐多的快乐发最后一回疯。
“你搞错了,”坂本辰马把大喇叭放在自己嘴边,朝下方的虚说道,“你毕竟不是这三个混蛋的老师,你不知道他们都能捅出什么天大的篓子。”
虚冷冷地望过来,不言不语。
坂本辰马也很平静。“我们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感谢穿越过来的好姑娘们,感谢这个世界还能更疯一点,原来睡前故事也是有用处的。——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什么叫做龙脉生物。”
地面上的人类利用工具停在半空,居高临下望着地球龙脉的聚合体。
“虚,你知道快援队和鬼兵队这些年来都在宇宙做了什么吗?”
坂本辰马用一种成功谈下一桩大单的平静声音说:
“事实证明,不管是不是外星人,只要有人性就是能谈生意的。”
虚似乎被蝼蚁的挑衅刺痛,轻蔑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船型屋上戴墨镜的男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终于浮现出同他的老朋友们如出一辙的骄傲恣意——与疯狂。
“我们收买了所有看守阿尔塔纳的护卫。“
坂本辰马轻快地说,“我希望——我们真心的希望,你能看见这场宇宙里放的烟花。”
快援队的舰艇上方,遵从船长指示亮出了显示屏幕。
围着宇宙终端塔,无数星球点燃火花。
滔天的火光迸射在寂寂宇宙里,映亮了虚一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
“这本来是你想做的,对不对?”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高杉接着说道,“毁灭天导众,毁灭阿尔塔纳,毁灭这个叫人厌憎的虚无的世界。这些我们都比你抢先做完了,然后呢,虚,你还打算做什么?”
宇宙终端塔废墟——龙脉入口——发出浅浅光亮的光河前,高杉晋助站在那里。非人之物的光芒映得男人身上蝴蝶翩翩,也映出他那只沉绿的眼瞳。
新年快乐!
来看烟花(看烟花)
——2024年2月11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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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