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高杉晋助今天心情不好 第48章 怨憎

刀刃相击，发出尖锐的摩擦音。

雪亮的刃面微微一晃，银时从刀影里看见自己的眼睛。

平日懒洋洋无精打采的死鱼眼睁大了。他表情狰狞，不自觉地咬着牙，脸颊两侧的咬肌在过分的力道里微颤。他在发抖，除了持刀的手。银时不知道这种心情应该叫什么，但是他的心在往下沉，莫名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

“滚开……”银时手腕下压，肩背上肌肉绷紧，左脚踏前一步：“我叫你——滚开啊！！”

万事屋和真选组的喊声被他甩在背后。这一瞬银时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不远处乌鸦打扮的男人身上，他耳蜗嗡鸣，血液冲撞，殷红的双眼紧紧盯着目标。这一瞬没有人能把面前这个男人同平时吊儿郎当的万事屋老板当成同一个人。

——收束在剑鞘里的利刃，突兀出鞘了。

可是银时并没能成功抵达到目标身前，没能冲上前把那个男人的面具掀开。方才银时的一击把乌鸦击退到五米开外，身上传来隐约的骨裂声，但是灰发灰瞳的乌鸦很快调整了战斗姿势，下压蓄力，又一次冲到银时面前，挡在去往那个男人的道路上。

银时不得不将目光移向他。旧敌相见，银时脸上没了笑，冷冰冰地刺了一句：“原来你还没死。”

乌鸦不为这句话所动，但是却浮现出复杂的神情。银时狐疑地眯起眼，紧盯着敌人灰色的眼睛，看他狰狞的疤，也看他脸上纵横的杀意、憎恶、厌恨……和一点怜悯。这点怜悯过于微小又过于碍眼，令银时本已下沉的心像是浸在冰水里。

银时压住心底的烦躁，余光观察着那个戴鸟嘴面具的男人，意识到对方像在看戏一样旁观和端详着他们的战斗。这个发现令他再一次咬住了牙，冲拦路的乌鸦警告道：“再说一遍，给我滚开。”

乌鸦脸上的神情有了变化，一种绝不退缩的阴沉偏执取代了方才的丁点怜惜。乌鸦开口，嗓音又低又轻：“不可能。我不会让你到达虚大人身边的。”

虚？银时记住了这个名字，同时意识到那个男人的地位：这些人是从方才降落到宇宙终端塔的巨型飞艇上走下来的，又都穿着叫人眼熟的灰黑僧侣服——什么样的身份才能够在「奈落」之中被称为“大人”？

或者，更可怕的。

这些人，就是他们之前在地球上遍寻不到的、「奈落」背后的天人，「天导众」。

难道他们已经把乌鸦从天上拽下来了吗？

银时愈发烦躁了起来，他需要一个破局的办法。高杉。他忍不住咬着牙想。高杉，这都是你搞出来的。银时脑海里出现了破碎的片段，背对着他跪坐的老师，阴暗无光的天空，灰发灰瞳的奈落，自己手中雪亮的刀刃，匍匐在地面上狼狈的两个老同学，……高杉瞎掉的左眼，和“求你了”。高杉。他忍不住咬着牙想。你肯定知道这个人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在？——如果你不在这里为老师报仇，那么此刻你又在准备什么更危险的东西。

还有什么，比眼下要更加重要、更加可怕？

在银时微微垂下的视野里，缓缓滚进来一只倒计时归零的炸//弹。

“轰——”

银时和奈落同时向后跳开。挥去烟雾之后，银时并不意外地看见桂冷着脸跃进战场。

只是他的心愈发向下落去。连桂也到来了。银时想，高杉，高杉。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你到底不想告诉我们什么……你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戴鸟嘴面具的男人有了动作。

“到此为止，”男人说，隔着面具所有人都感觉到他在微笑：“退下吧，胧。”

名为“胧”的奈落身体一僵，持刀的手死死攥着刀柄，又强迫自己松开，正如他垂下头颅，任由自己灰色的额发覆盖住面上表情。“是。首领。”胧沙哑着嗓子回答。

虚转头望过来。

“我还以为会有变化，结果并没有什么长进嘛。”

男人摘下斗笠，又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松下私塾所有人都十分熟悉的面庞。

浅亚麻色长发，白皙的皮肤，柔和的眉眼。

“这样的剑术，还杀不了我哦。”

虚睁开血红的眼，微微笑起来：

“——银时，小太郎。”

2023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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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怨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