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神威]无尽夏 第8章 可以再见吗

她大概是小瞧了春雨的首领，隐约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茉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答案，但愿他没有从一开始就算计所有人。

“春雨提督，号称第二夜王的神威。”

桂也看向教室里那个人。

“真巧，他就在那里，授业完毕，我想待会可以去会一会他。”

脑海中断掉的线索就快要连上，真选组那边估计很快会有新的结果，茉莉反而有些害怕即将到来的真相。

“老师，你的决定是什么？”

桂沉思良久，“我会坚持让吉原消失，这样对面才会有所让步，同意进行改革。”

“老师……”想到冲田说的话，此刻自己才算是明白了老师的苦心。

“说起来，茉莉，你和这种危险的家伙是怎么认识并且进展这么快的？”

“啊？没有……”

这种事真的说来话长，茉莉认真复盘了一下，发现一句两句说不清，明明就是这几天发生的事，似乎就是没法理清，事情变化太快她还有点懵。

桂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就让我来审问一下他吧。”

“等等，进展？老师，你明白什么了啊！”

不用问，这个笨蛋老师肯定脑补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来不及阻拦，桂已经怒气冲冲地返回了教室。

神威笑眯眯地看着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坐在他前面的老师，他盯着自己，以一种非常嫌恶的表情，像是在看什么有害垃圾。

“怎么了，老师？”

老师？这家伙居然还敢笑着叫自己老师？桂真的很想拽起他的衣领朝脸上揍几拳。

“小子，就是你想拐走我家女儿吗？”

“哎？没有这回事哦。”因为妹妹的存在，神威可以体会家里的宝贝女性被奇怪男人拐走的愤怒和伤心，眼前这个家伙大概和那个万事屋的银发武士一样，都有喜欢揽他人父母责任的爱好。

桂一脚踩上凳子，将脸凑近了他所认为的罪魁祸首，摆出了他所认为平生最凶恶的表情，本来好看的眉眼歪七扭八地挤在脸上，茉莉差点笑出声，但是她拼命控制住了自己。

“啊？我可不会相信你，这个年纪的男人最会花言巧语诱拐听话的孩子，被爱情冲昏头脑，那将会是可爱女儿青春叛逆期的开始！”

“才没有那种时期，老师你清醒一点！被爱情蒙蔽双眼的人可不是我！”

“你开始为男人寻找借口了，玛丽。”

茉莉无语。

“玛丽？是玫瑰小姐的另一个名字吗？”

“玫瑰？妈妈不允许你用这么亲昵的称呼方式！还有，收起你那恶心死人的笑脸，太过虚假了！”

“也就是说，你要反对我们在一起吗？”知道解释无用，神威倒是很乐意将表演进行下去。

“没错，我是不会把玛丽交给来路不明的男人的。”

“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更加兴奋了。”神威完全没在怕的，他一向喜欢和人对着干，别人越是阻挠，他偏是要逆着对方的心意去做。

“老师……”茉莉的眼里失去了光，她尴尬地捂住脸，恨不得钻进地缝中，“这个时候就不要有这么强的逆反心理了啊！神威，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啊喂！”

“说到这个，老师，不如我们来谈谈其他的代价吧，或许我愿意以之为交换放弃你女儿也说不定。”神威认真地开出了自己的条件，“比方说，吉原。”

“你听听。”桂扭过头看着茉莉，一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还不相信我”的表情。

“是是。”

“见识到了吧？这就是现实的男人，一旦利益足够吸引人，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所谓的心爱之人。”桂痛心疾首地捂住胸口，“玛丽，选择这样的人妈妈真的替你感到悲伤。”

完全无视老师的男妈妈人设，茉莉轻轻戳了戳他的脑袋，“想太多了，这只是老师作为总理和春雨提督的一次会面而已，和我没有关系，我就是顺道带他来见见您。”

“都到了可以见家长的地步了吗？”

“老师，你冷静一点！今天不宜接见客人，要不我们还是走吧。”茉莉抓住桂的袖子，企图拉他离开这里，但是倔强的男人丝毫不肯挪动，情绪较之前更为激动。

“我拒绝，这种情况你叫为父还怎么冷静！”

“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师你别一会儿母亲一会儿又成了父亲的，赶快完成正确的角色转换，回归正题吧！”

如果神乐成长在健康的家庭环境中，她和秃子老爹斗嘴的情形应该就是这样的吧？神威默默看着面前两个人吵来吵去，没再插话。

“神威，这里就交给你了。”知道这场闹剧开始只会没完没了下去，茉莉选择了回避，如果土方先生在场，她一定要向他借几根烟消消愁，当然，这是夸张的表达，她其实不太能接受烟的味道。

等到学生离开，桂反倒变得正常，有些事，他不想把茉莉牵扯进来，“说说吧，你的目的，如果是茉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乖巧懂事的优等生和不良少年是没有未来的！”

“呵呵，先说好，这次来地球我的目的就是吉原，原本属于第七师团的地盘，总理先生也不想春雨再加入混战中吧？”

一桥家和今井家已经够他头大的了，再加上春雨，桂觉得自己只会更加应接不暇。

“总理先生现在在国会的处境很艰难吧，政敌难以预料的动向，不断的暗杀和中伤，政策法规无法按时推行，就连吉原，你也没有把握。”清楚对方所欠缺的东西，神威相当擅长拿捏人，“曾经的幕府背后便是天道众，如果你想，我也可以跟你合作。”

“然后成为春雨的傀儡吗？”桂冷笑了一声。

神威没有否认。

“很有野心啊，年轻人。”

“没有你想的那么阴暗哦，总理先生，我是宇宙海盗嘛，自然哪里有赚钱的机会去哪里，吉原算是历史遗留问题了，如果没有春雨，你打算依靠真选组吗？”

那也不现实，桂没有意愿跟天人合作，但是吉原的事情迫在眉睫，他确实没有十足的信心赢得这场赌注，茉莉的提议算是给他提供了新的思路，因为Leader和高杉的缘故，神威在他的心中不算反面的形象，可说到底他是天人，不能完全信任，但如果说神威不是合适的人选，那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至于这无异于引狼入室的行为是不是会遗留下祸根，他也无法预测。

归根结底弱小的国家和星球是没有话语权的，这是短期内不能改变的事实，只能在夹缝中寻找生机，依靠外力强大自身，探索最优解。

此刻，自己的心情应该和当初在天人条约上签字的井伊直助是一样的吧？不签，国破家亡；签，腹背受敌，成为大家口中“国家的罪人”，但是结合当时的形势，签字才是有利于江户未来的选择——虽然时隔十多年，人们才渐渐明白了这一点。

放弃武力征服希望以和平方式改变江户的自己，逐渐感受到了实现梦想的障碍之大，夜兔，这个最强的佣兵种族，来得很是时候。

“如此，我也有条件。”桂抬起头，眼神坚定之余又透着一丝不确定。

“说说看。”

“春雨的活动范围只限吉原，同时你要确保春雨始终在你的掌控之下，此外不可插手其他的事务，永远不可在江户掀起战争，不可干涉内政，不可企图霸占地球的资源，只能有正常贸易上的交往。”

“就这样吗？放心好了，我只对金钱和米饭感兴趣。”神威坦坦荡荡地承诺道，他对权力阴谋之类的事没有好感，这也是他跟天道众、元老院不同的地方。与父亲妹妹的和解淡化了他内心的仇恨，他倒是没有以前为所欲为的放肆念头了，如今，他只是想赚钱而已。

不清楚两个人谈话的内容和结果，茉莉趴在阳台上远眺着校园的景致，神威走出来的时候，她正百无聊赖地盯着一棵香樟树发呆。

“放学了吗？”

“今天的课算是结束了，不过在这之后我还有约。”茉莉委婉地提示神威他们不得不分开了，而且她绝对不能让他发现神乐藏在自己家这件事，必须支开这家伙。

“男朋友？”

“不，就是同学关系。”茉莉信口胡诌道。

神威接过她递来的伞，声音有点闷闷的，“看来是男的。”

“是啊。”

那就是有可能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的同学了？神威挑了挑眉，没有作声。

“你和老师达成共识了？”

神威“嗯”了一声，不肯多言。

雨已经停了，天空有要放晴的趋势，经过大雨冲刷，闷热的感觉荡然无存，空气中飘散着清新的味道。

茉莉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清晨神威在街道人群中间淋着雨的画面，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充满了迷茫和无助，脸上没有虚假的笑容，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惹人怜爱。

“回去记得将衣服换掉，不然有可能会感冒的。”

这又算什么？四处留情吗？神威轻哼一声，不愿接收她的好意，“别把我等同于脆弱的地球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穿着湿衣服会不舒服吧？”茉莉浅笑嫣然，也亏他一直呆在教室里听了两节课，果然，不能以常识来判断其他种族的各项天赋。

没有办法反驳，神威别过脸不再看她，“知……知道了。”

救命！为什么他某种程度上会这么像小孩子啊？茉莉发现越接触越能感受到他的口是心非，好像、还挺可爱的。

“神威，你……”

然而不给她说完话的机会，神威从高楼阳台纵身跃下，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句话回荡在茉莉的耳畔。

“再见了，玫瑰小姐。”

“再见。”

不确定会不会再见，也不确定他是否能听到，茉莉还是挥手向远方道别。

现在，她得去看看自己的老师。

桂沉默地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像尊不会说话的雕塑，几乎没有看到过他这个表情，见此情景，她也变得低落。

“老师，结果怎么样了？”

等待她的是无声的摇头叹息，桂也不清楚自己的抉择是否正确，这种事他的评价不算数。

涉世不深的茉莉考虑不了太多，如果强大的人隶属己方战力，她觉得也不算坏事，此时手机响起了魔性的拓麻歌子片头曲。

“你好，是土方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