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神威]无尽夏 第6章 雇佣的代价

事情顺利结束，井伊直纯等人被真选组带走审讯。可喜可贺，大家都相安无事，日轮也被银时安全送回。

看着面前笑得无害的青年，纵使有万般不解，茉莉也只得先郑重道谢，如果不是他，打败对面的雇佣兵需要耗费相当的人力和时间，“谢谢你出手相救，神威先生，这份恩情我会铭记在心。”

“不用谢，毕竟我是你雇佣而来的。”

“可我并没有……”

“有的哦。”神威伸出食指，笑得天真无邪，井伊茉莉虽为女流之辈，却有不输男子的毅力，从妹妹身上他学会了正视女性的力量，眼前的家伙目前看来没什么本事的样子，他倒是想看看她未来的变化，“神乐交代过我要报答你，看在熟人的面子上就算你便宜一点，嗯——一个乳酪蛋糕吧。”

“哎！？”

“酬金早已收到，我也要完成任务才行啊，怎么样，对委托的结果还算满意吗？”

茉莉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轻易地将救命之恩淡化，她激动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表示感谢。

“可不要太感动，我只是不想妹妹被你牵连而已。”

“噢。”

“如此，我们之间就两清了哦。”神威看着茉莉，嘴角虽是上扬的，眼里却没有笑意。

谨慎、无感情，表面客套，实际很有距离感，茉莉敏锐地捕捉了这一点。纵使对方不说，她也并不打算再有过多接触，难得遇到这样品格高尚不趁火打劫的强者，不跑更待何时？

不过有些问题还是很想弄清楚。

“对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吉原做什么呢？”总不会是去找女人的吧？宇宙海盗也会喜欢地球人吗？不过看他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样子，也不是没这可能。

“这个嘛，是秘密。”不愿和女性有过多接触，神威背过身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吉原是属于我的。”

搞什么啊……突然跟宣战似的，怎么大家都盯着吉原不放？就连天人都想来分一杯羹，她不是不了解吉原的价值，只是……刚升起的些许好感骤然消失，茉莉撇了撇嘴，捡起地上七零八落的扇骨，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

“知道了知道了，是你的——”她哄小孩子似的拖长了尾音，反正究竟鹿死谁手直到最后一刻都说不准。

顺着神威的视线，茉莉看到了蹲在角落里一起玩蚂蚁的冲田和神乐，她大概知道他心情不佳的原因了。

“你这家伙，其实是个妹控吧？”

某种程度上来说，阿伏兔很佩服这两个总是在提督雷点上蹦迪的姑娘，一个是亲妹妹暂且不论，另一个怎么看都是路人，换做是几年前的团长，敢这么对他说话的人肯定二话不说就掐死了，但现在，也还真不好说，总之就是敬佩。

神威扭头看了茉莉一眼，爽快地承认了，“是哦，那又怎样？”

居然坦率地承认了啊！阿伏兔只能感慨自家提督总算是有点长进了。

“不怎么样，这是你的自由。”而茉莉的表情很淡然，说起来，自从祖母去世，她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来这里了，宅子空空荡荡，了无生趣。现在是找到了一部分凶手，而吉原的死者隶属于谁人还不清楚，可说是前路坎坷，一片迷茫。

太阳即将落山，夕阳余晖照得庭院，云霞的绚丽色彩一直在褪去，最后成为了青灰色。

“我很意外，你居然不再说点什么。”头顶的呆毛跳动了一下，神威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说什么？”

“类似于妹妹终究会长大，哥哥也要学会放手之类的。”尝试着想了一下，他推测对方应该会如此说教。

“你是听劝的那种人吗？”

“不是哦。”

“那我干嘛白费口舌？”

“不要这么尖锐嘛，玫瑰小姐。”

“我叫茉莉。”

“嗨嗨，不过我觉得玫瑰比较符合你。”

“什么？”

“艳丽又带刺。”

“哈哈，我谢谢你。”身体循着记忆朝着熟悉的某个房间走去，井伊茉莉轻轻拉开那扇尘封已久的门——光线似乎无法企及，初夏时节屋子里竟是冰冷彻骨，又因长久无人居住打理，家具地板皆落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一眼就能看到桌上摆着的相片，上面是她和自己的家人。

“唉……”

抹去玻璃上的灰尘，茉莉轻轻将相框朝桌面扣下，随后步入密室取出了刀架上供奉的短刀。

希望一切顺利，祝我好运吧。

这么想着，茉莉轻轻拉上了门，像是在与什么告别一般，回过身时脸上又是往日温和的笑颜。

“神乐酱，冲田君，志村先生，大家要一起去吃烤肉吗！我请客哦！”

“好呀！好呀！”

“神威先生和旁边这位大叔也赏脸一起来吧。”

“我考虑一下。”神威笑着眯起了眼睛。

“有人请客还不去的家伙是十足的笨蛋。”冲田挑衅般看了一眼神威，跟在了神乐身后。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们也去吧，阿伏兔。”神威不甘示弱，直接拍板同意。

“喂喂，之前还说自己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挑衅的，这不是已经上钩了吗？”阿伏兔很心累，比起和年轻人们一起聚餐，他更想回大本营休养生息，但是没办法，自家的提督，都是自己惯出来的。

此时的茉莉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烤肉店里，当两个夜兔面前堆起小山高的空盘时，茉莉手中的筷子险些掉落。

“夜兔的饭量，居然是这样的吗？”

新八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很好吃。”神威完全没有客气，甚至推荐阿伏兔尝试一下烤鳗鱼和土豆沙拉。

茉莉恍然大悟，“先前是我疏忽了，给神乐买蛋糕点心都只有一份，看样子远远不够啊。”

“你的重点居然在这里吗，茉莉小姐！”新八震怒，这两个家伙的饭量就算是放在夜兔堆里来看也是不正常的那类啊，该说这就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吗？

看着大快朵颐的几位，井伊茉莉的心情莫名变得好起来。任何人都有免于饥饿的权利，对于食物的选择不只是吃或者不吃的问题，它在人的所有感官经验中具有特殊的意义，即便她吃得不算多。

冲田挨着神乐，神乐旁边坐着新八，对面则是神威、阿伏兔和茉莉。

而神威瞧着冲田怎么都看不顺眼，这家伙不仅时不时对妹妹口出恶言，而且他相当清楚，这是由爱而生的别扭情绪。这个所谓的警察，真的能照顾好神乐吗？他持否定态度。妹妹年幼无知容易上当受骗也是可能的，银发武士至今独身，想来对情爱之事也不甚了解，指望那人来引导神乐也怕是天方夜谭，不，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怎么说，他越来越不放心妹妹一个人留在地球了。

“提督，也稍微注意一下表情管理啊。”阿伏兔没忍住提醒道。

“哎？我看上去像是要杀人吗？”放下碗筷，神威笑着擦了擦嘴巴，隔着阿伏兔对着茉莉摆了摆手，“多谢款待了，玫瑰小姐。”

“不是玫瑰，是茉莉。”

非常熟悉这个句式的冲田、神乐和新八会心一笑。

“看来茉莉酱得到了真传阿鲁。”

“可不是嘛，银桑前些天还在说呢，总理先生现在稳重多了，茉莉也是，在歌舞伎町历练了有一段时日，也变得越来越可靠了。”新八推了推眼镜，继续贴心地帮神乐烤肉。

说是历练，其实也就是去真选组担任一日局长，帮寿司店的阿婆磨磨山葵，在西乡的人妖店打打杂，还有为歌舞伎町的歌舞表演伴奏之类的……回想着老师带她经历这些奇奇怪怪，甚至有时像神经病一样，却充满了温暖和幸福的事，茉莉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茉莉酱，如果哪一天你有男朋友了一定要告诉我们阿鲁。”神乐突然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好的，到时候一定告诉你。”

“茉莉也有二十岁了吧？”

“是的，比神乐酱大一岁。”

“不知不觉这个抖S小鬼居然已经二十三岁了，可恶，而我明年才能过成人节阿鲁！”

“你们相差四岁哎。”可冲田看上去还像个高中生，不管是脸还是身高，不过茉莉觉得这个年龄差还是可以嗑的，然而看着脸色越来愈差的神威，她还是决定把话题扭转过来，“对了，冲田君，关于吉原的命案，你们有没有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有。”冲田抬头看了看神威，放下了筷子却没再往下说，“但是还要一些事需要去证实一下，再等等吧。”

“好。”

“至于吉原，估计新的法案很难通过。”

“我知道阻力很大，但是没想到会这样大，就连冲田你都觉得难以通过。”

“面对这么巨大的宝藏不愿意放手很正常，那些老顽固们的心思可见一斑。”冲田对于花街柳巷的未来不感兴趣，他只是看透了人性。

“那些糟老头子可真让人恶心阿鲁。”神乐吞下最后一口牛肉，发表了她的看法。

“再恶心能有你恶心吗？暴力女？”

“你说什么？！”

对于神乐的观点，茉莉很是赞同，但是她没再说话，只是咬着杯中的吸管静静望着同伴们，她很喜欢看他们说笑打闹，有一种生命在此刻热烈绽放的意味，也只有在和他人一起的场合，她才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这件事。

真好啊，还能遇上这么一帮可爱的家伙。

与此同时，桂和银时两个人正在一家地处偏僻的居酒屋小坐。私塾时代青梅竹马的三人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担任了总理一职的桂事务繁忙，偶尔几次碰面都显得弥足珍贵起来。

杯中的酒不断被满上，银时一声不吭地小酌，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等待对方先挑起话题。

最先受不了长久的沉默，桂放下酒壶开口道：“十年前的樱田门外事件导致井伊家几近灭族，存活下来的就只有少数人。”

银时懒散地挠了挠头，“陈年往事不堪回首，为什么又突然提起来，紫拉，你果然是年纪大了开始变得絮絮叨叨的。”

桂两手揣在和服宽大的袖子中，破天荒地没有否认。

“安政大狱的发起者，正是茉莉的父亲。”

“那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啊。”银时扣了扣鼻子，“从你带那个丫头来，一听姓氏我就明白了。”

“那你——”

“紫拉，我可没那么小气，放心大胆地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开辟新的道路也好，提携中意的后辈也好。”银发武士一把揽过桂的肩膀，猩红的眼眸泛着醉意，像是撒进了一把星星，反倒比平日里看着要正经许多。

“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吧，我们一直都在你身后。”

我和高杉，一直都站在你的身后。

松阳的意志需要有人继承，井伊直助的苦心和努力他们也渐渐明白。

无需赘述，两人默默碰杯，千言万语混于酒中下肚，析作对故人刻骨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