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有”的奔赴 第4章 娱乐圈咋那么多妖魔鬼怪呢？！

“我说我们老板前段时间得知沐希圣在剧组和饰演女一号的当红流量小花疑似假戏真做的消息后怎么会那么气愤那么激动瞬间就放下了手里所有的工作立刻马上直接飞到横店找沐希圣兴师问罪去了，我当时还以为我们老板纯粹只是担心沐希圣的花边新闻会造成的负面影响，我还想着他真是太敬业了，下着暴雪航班一再被延误被取消，他却铁了心就算在机场住一宿也得第一时间赶去横店，现在看来原来比起管理公司的艺人更多的成分是去找自己的情人兴师问罪，真的是太讽刺太可笑了……”朱瑞瑞越说越激动，义愤填膺得分分钟都准备拍案而起的架势，而分布在她四周的听众们倒都是十分平静，仿佛已经见过了太多次相似的情景。

朱瑞瑞当年从名牌大学法学专业毕业之后并没有选择去律师事务所或者法院工作，也完全没有想过要考公务员或者从事任何跟自己的专业相关的工作，她之所以选择法学专业完全是为了实现父母的心愿，常年深耕于江苏公务员体制内的朱父朱母一直都希望女儿能够进入名牌大学法学专业深造后直接进入他们早就已经为其铺好大道的体系内部平步青云，但朱瑞瑞由于自小看着家里络绎不绝上门求着父母办事的客人们或卑微或狡猾的嘴脸以及她父母只认钱不认人看钱变脸的势利贪婪嘴脸，所以她从小就对公务员相关的工作没有兴趣，至少，她觉得像她父母这样的公务员绝对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形象。与父母价值观的不同以及和他们在日常生活中相处的种种不融洽，加之朱父朱母在其学业上的过度干预，都使得她的青春时光充满了苦闷和压抑。

正当她在现实的日常生活中越来越不快乐的时候，由韩国顶尖娱乐公司历经多年磨练打造的由韩国艺人和中国艺人共同组成的男子唱跳组合Martis像一束光一样照进了她的心里，Martis所传递出的热情与能量给予了她很强的勇气和动力，尤其该组合内部唯一的中国成员冯天成（Tim）极其励志的追梦故事深深打动了朱瑞瑞的心，本来一直都非常排斥父母给她安排的人生路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追求什么样的前路的朱瑞瑞从此开启了她的追星之路，她的心里一天比一天更加憧憬着演艺圈，一天比一天更想要走进她醉心喜爱的天成哥哥所在的光鲜亮丽的演艺圈，她满心都想着一定要看看这些光鲜亮丽的艺人们到底是怎样生活的，仿佛只有这些所谓的明星们的那种五光十色的梦幻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所以大学毕业之后朱瑞瑞不顾家人的反对和阻拦毅然决然地来到了中国娱乐圈的大本营北京实现自己一定要在演艺圈找一份工作进入她憧憬已久的五光十色梦幻生活内部的强烈愿望，而且，她的愿望并不仅仅局限于此，她给自己定的目标是逐梦完中国演艺圈之后再去逐梦韩国演艺圈。

转眼间朱瑞瑞来北京3年已经换了6份工作，不停辗转于各家影视公司和知名艺人工作室，每次都是满怀希望而去，满心失望离去。第一家公司的离职原因是干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差不多全公司的女艺人甚至包括前台的小姑娘都是老板的地下情人，现在这位前台也早已经被老板捧成流量小花了，不过照样还是被当成老板酒桌上的玩物送来送去；第二家公司的离职原因是她作为执行经纪人负责的公司最当红的一线小生同时脚踏上百条船，而且还经常同时约上好几条船一起**，完事之后连给这几条船叫个滴滴拼车都舍不得，这么夸张的抠门程度是那些本想从他身上多少捞些好处的姑娘们万万没有想到也万万不能接受的，于是便通过扎堆组团曝光自己与该一线小生的“恋情”的方式来“维权”，誓要让这个一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一线小生支付高额的封口费，这些姑娘们原本以为自己索要的封口费相对于该一线小生的天价身价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而已，没想到她们终究还是低估了这只铁公鸡的抠门程度，最终这只铁公鸡以身败名裂的代价成功避免了支付哪怕是一毛钱的封口费。

第三家公司的另一位一线小生倒是没有脚踏上百条船的癖好，人家有更加高端的目标，该小生的志向就是傍到演艺圈资源最牛的大姐带他更上一层楼，为此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让朱瑞瑞决心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就辞职的事件就是这位小生组织的一次极其恶心的公关活动，那天晚上该小生约了自己的其他两位在业内也都算是流量和粉丝基础都比较庞大的鲜肉小生一起公关某个实力非常雄厚的资深出品人大姐的制片团队，为的是想拿下该团队正在筹备的一部超大型古装偶像剧的主要角色，为了讨出品人大姐的欢心，一位选秀出身的小鲜肉当场跳起了热舞，另外两位见状也不甘示弱，居然直接跳上包间里的茶几也开始胡乱跳起来，边跳还边脱衣服，真是恶俗到了极点，极尽勾引之能事，朱瑞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完全无法相信眼前这无比荒唐的一幕居然会是活生生的现实，她只觉得正近距离目睹着这一切的自己仿佛置身修罗地狱，不，也许地狱也没有此处肮脏恶心，接下来更恶心更荒谬更迷幻的剧情走向是不知道这三位小生是不是都喝高了，还是大家为了助兴往酒里掺了什么药，又或者纯粹是出于彼此极力争宠的相互嫉妒，这三位在人前一向都相互标榜为好兄弟的小生后来居然直接相互大打出手起来了，瞬间就把这个色情泛滥的包间变成了血腥泛滥的凶案现场，有一位小生头部受到严重创伤，满地血迹，而下此重手的正是朱瑞瑞他们家的男艺人，一片慌乱中，该艺人和朱瑞瑞以及他们团队的大经纪人都被带上了警车，法学专业毕业的朱瑞瑞是怎么也没想到她第一次坐上警车居然既不是以检方的身份，也不是以控方和辩方的身份，而是直接成了被告一方，正当她还似梦非醒云里雾里一下子根本还来不及反应这一晚上的剧情是怎么发展到如此地步时，警车中途把他们给放下了，原来是他们公司老板动用了自己庞大的人际关系网立刻把这件事情给按了下来，紧接着一系列手腕高超的多方疏通和威逼利诱便使得当晚事件的所有参与者都表现得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当然，朱瑞瑞是个例外，无论如何她是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所以当她的顶头上司珊姐，一位叱咤京圈多年的老炮经纪人一再劝说之前的事件只是小事一桩完全不必在意，希望她的这位下属能够继续干下去，但心意已决的朱瑞瑞可不想再和这么没有下限的艺人以及艺人团队再一起去反复经历这些所谓的“小事了”。

第四家公司严格来说，朱瑞瑞算是被迫辞职，因为他们公司唯一的一位线上资深演员□□被抓了，由于该演员每次进行非法交易时的反侦察工作一向都做得特别到位所以尽管他常年□□但却从未落网过，所以比起突然被抓的不爽真正让他感到痛苦和困惑并且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的被抓，他挠破头皮思来想去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常年受尽老板言语霸凌的司机大哥举报揭发的他，非常热心的朝阳司机大哥抱着做好事做到底的心态顺便把公司常年偷税漏税的事情也一并举报了，本来规模就不是很大的这家公司在接连遭受致命打击之后也间接破产了。朱瑞瑞走得最解气最有戏剧性的要数第五家公司了，她作为执行经纪人陪一个在大众面前把自己包装得像个人畜无害的白莲花实际私德特别糟糕低劣的女艺人去海南拍杂志，该艺人不仅对由于自己起床晚了没能按照约定时间开工导致整个拍摄计划被打乱毫无歉意，而且在整个拍摄团队苦苦等她走出房间准备开工时她居然还若无其事地无比悠闲地在自己房间里吃日本料理，摄影师团队的怒火几乎可以在暗地里烧完一整片山了，但碍于忌惮该艺人的知名度不好直接翻脸闹得太僵只能不停地向朱瑞瑞输出愤怒和不满，深知自家这位艺人私德特别低劣的朱瑞瑞其实本来也无意和这样的艺人直接起冲突，所以她只是尝试着用尽可能轻柔的嗓音委婉地提醒了一下该艺人整个摄影师团队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了咱们一会儿是不是就能出发了……没想到这位女艺人居然直接把手中的日式青瓷碗狠狠地砸到了地上，碗里的汤汁直接溅到了朱瑞瑞的裤子上……作为已经在娱乐圈实打实地磨砺了两年多也实打实地见过很多辣眼睛的人和事的执行经纪人，朱瑞瑞还是没想到他们家的这位女艺人居然已经疯批到了突然向她砸碗的程度，应激反应般地呆愣了几十秒之后她彻底爆发了，她忍这个作女也实在是忍了很久了，想都没想她直接端起作女还没来得及开始吃的那盆乌冬面一股脑地全部倒在了作女头上，当即表示不干了，并且郑重警告这个作女和公司以后千万别再偷税漏税了。

朱瑞瑞的第六次离职源于她极力给自己负责的一位一线实力派男演员推荐的剧本直接被该演员视为垃圾但是等该剧播完爆火之后资方当初退而求其次的演员爆火了之后该演员居然向公司投诉为什么经纪团队当初在他把这个剧本视为垃圾拒绝之后没有继续努力尝试再说服他哪怕是把他捆去拍这部戏呢？！！他认为因为经纪团队当初没有做到就算是捆也要把他捆去拍这部戏，所以让他错失了再次爆火并且更上一层楼的机会，直接让他少赚了至少一个亿人民币……所以该艺人不但反复向公司激烈控诉经纪团队让他损失了至少一个亿人民币的“极其恶劣的罪行”，而且居然以此为由向公司和经纪团队索要大额经济赔偿，当时身心俱疲压力巨大成宿成宿睡不着觉整夜整夜都在思考自己团队的这位演员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居然能这么无耻这么荒唐地想出这样的强盗逻辑和强盗行为的朱瑞瑞在离职了很久之后才终于弄明白原来那位演员当时是受了其他公司的挖角一心想解约但又一分钱都不想赔所以才会看似像疯了一样实际算盘打得不要太精地进行了那样迷幻的操作……大脑和心脏根本都完全不够用的朱瑞瑞不禁感慨作为已经在娱乐圈实打实地磨砺了两年多也实打实地见过很多辣眼睛的人和事的执行经纪人的自己经历的磨砺还是太少太少了！见过的辣眼睛的人和事还是太少太少了！这个行业每天都在不断刷新她对三观对道德的认知和理解，即使她多多少少已经随着娱乐圈的这个大环境一定程度地下调了自己的道德底线，但也实在是无法理解更加无法认同这些个艺人的各种无下限的魔幻行为，所以只能果断选择离开，把精神病院让给他们，然后又总是希望下一家公司会是一方净土，然而现实却每每打脸，这个行业跟她当初设想的实在是太不一样了，同时，朱瑞瑞也更加明白了为什么这个行业向来都是优先考虑朋友推荐的熟人，而且很多团队用的都是艺人的直系亲属，因为黑料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每次见识到这个行业的阴暗面，三观受到强烈震撼，内心痛苦不堪，大哭大闹大力吐槽的朱瑞瑞总是第一时间投奔到她的前辈戴李锶那里去哭诉找安慰，不管那个时候戴李锶是一个人独处还是在和其他朋友们聚会，朱瑞瑞都丝毫不在意在场的所有人起先十分惊诧的反应以及后来由于目睹的次数多了逐渐习以为常的不以为意直接一见到戴李锶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有时甚至一哭就是一整夜，所以不管是戴李锶还是她身边的她们共同的朋友们对朱瑞瑞在工作中所产生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综合症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不，戴李锶估摸着这会儿朱瑞瑞在消耗了那么多能量之后差不多也该想起来饿了，已经提前给她涮好了几盘牛羊肉，等朱瑞瑞终于自己反应过来好饿好饿的时候，满满一碗刚刚涮好的牛羊肉早就已经放在她的面前了，她刚想就着戴李锶和李扬刚刚递过来的麻酱和其他小料暂时放下对这个行业对这份工作的怨念好好地尝一口涮羊肉时，夏智澄带着韩焱灰头土脸地走进了包间。

“夏导，韩导辛苦啦！今天又开会开到这么晚！赶紧坐下来吃饭！”戴李锶看着眼前这两位她一直都非常欣赏的选角导演一半心疼一半敬佩。

“开的什么会嘛？选的什么演员嘛？都是制片人的七大姑八大姨，早知道这样我们今天就不去开这个会了，真的是太亵渎艺术了，都是些什么乌合之众嘛！”脾气有些急躁的韩焱越说越激动，满眼的怒火。

“炎哥，你先消消气，你又不是第一天进这个行业，制片人总是想塞自己人的情况不是很正常吗？你今天怎么激动成这副模样，一点都不像你平时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模样，快跟我们分享分享今天你和智澄哥到底又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和韩炎同在由夏智澄主导的D2AS选角工作室工作的李扬知道平日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前辈肯定不会仅仅因为制片人塞人就激动成现在这副模样，肯定还有其他内情。

“本来也就是一个体量很小的网络电影项目，所以就没让你也一起去，但是咱们工作室也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安排了两位最强主力亲自出面去谈，我们本来也没嫌这个项目剧本烂，完全胡乱改编，讲的不是唐僧西天取经路上和女儿国国王的恋情，而是孙悟空和女儿国大将军的魔改恋情，就算是这样，我们也本着咱们工作室一贯以来的工作态度，把所有的作品都当成是艺术作品来认真对待，但是他们那个资方老板一上来就跑得太偏了，一上来不聊剧本不聊角色，一个劲地问能不能帮他们安排跟他们点名的几位一线女演员的饭局，我们还想着说咱们这个网络电影体量实在太小总共预算也实在太少根本请不起那样程度的女演员来参演，结果人家特别直白地说并没有要请她们来参演的意思，纯粹只是想跟她们吃吃饭看看能不能有进一步的男女关系方面的发展，听到这儿我们就已经够震惊的了，没想到接下来的言论更加雷人，这部网络电影一共6个主要角色，除了唐僧这个角色他们想找一位专业的熟脸演员来演之外，其他的演员他们都想用自己的亲戚，连男一号孙悟空他们都想用总制片人在非常不专业的艺校上过几天学拍过几个广告但只是作为群演参与的儿子来演，要说你资方花钱捧自己人现在市场上都是这样，但是主次总归稍微要分清楚一点吧，说来也巧他那儿子不管是长相身形还是气质简直和国产动画片《葫芦兄弟》里的蛇精一模一样，就这样的形象气质还非得让他演孙悟空，我们真的是无能为力……”

说到这儿，本来已经气到不行的韩炎自己也笑了，觉得实在是太荒谬了。众人听了之后脸上也满是无奈的苦笑。

“那炎哥，他儿子这么好的形象气质你们就直接推荐他演个妖怪不就得了。”

韩炎被李扬逗乐了，“要不我说幸好没带你去呢，你这个比我们这两个直肠子更加直的肠子要是也去了你这一句话没准我们就得干架。”

气愤逐渐松弛下来，大家逐渐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才注意到夏智澄从进屋开始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周身散发着浓厚的忧伤，韩炎朝大家使了使眼色，意思像是让大家好好关心关心夏智澄。

“澄哥，你赶紧消消气，李锶姐特意给你点了你最喜欢的羊尾油，你快动筷子。”

“智澄，快吃点东西吧，你们都辛苦一整天了。”

长久的静止和沉默之后，传来了哽咽的声音。

“诗琪拒绝了我的求婚！她……她跟雷耀扬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