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也念 第13章 第 13 章

一个月以后赵瑾念坐上了前往蜀中的飞机，冯宝宝背个老大的包，双手插兜走得歪扭七八，一边还跟赵瑾念聊天。据她说那个白发眉心一点朱砂痣的人叫张灵玉，之前是老天师的徒弟，粉发女孩叫陆玲珑，泡面头那位叫陆琳，姓陆的两位是兄妹……

从龙虎山刚回到北京那几天，赵瑾念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发了通疯，心是静了，思路还没打开—秦岭一行得到的线索不多，有也都忘了。梦里倒是常出现一座白茫茫的山，和状若癫狂、痛哭嘶吼只差一点的自己…飞升，是怎么想到的呢？

王也突然没消息了，这位心怀世界的大忙人，保持每天至少一句话的频率跟赵瑾念联络。他没消息，赵瑾念抽空跑了趟术字门，对方支支吾吾，八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赵瑾念对着术字门的大门，运了很久气，转身告诫自己：一定要控制住！

张楚岚这货醒了之后，来了趟北京，找赵瑾念吃了个饭。席间张楚岚大言不惭自己是老天师徒孙，要给自己师爷找面子，赵瑾念一巴掌拍过去彻底老实了。转而问赵瑾念要不要去唐门，唐门是啥赵瑾念也不知道，回去网上搜了搜，出来几本小说。赵瑾念把小说看完，又辗转了几个地方，梦里的雪山在哪没找着，赵方旭打电话来了……

飞机上，赵瑾念找张楚岚说了几句话，“张楚岚，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你想拉我进你的伙儿，难！我自己身上的事还不知道扛不扛得下来”，张楚岚面上倒是一贯的做派“念姐，这次您受累，帮小弟探探路，赵总也是同意了的，不会让您干别的”接着他凑近了些“况且，我身上的东西，也想找您想想办法”

唐门现在是座武校，一行人得先去新校区。那个叫张灵玉的，老是偷瞥赵瑾念，又是握拳又是叹气的，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毛病。赵瑾念戳冯宝宝，一努嘴“哝，前边这个什么毛病”，冯宝宝说他瓜。

武校门口碰到了王震球，看那样子是不止一次死皮赖脸想进去结果被赶出来了。张楚岚一到，唐门的仇恨点接着被转移了，连王震球都不在乎了，赵瑾念又戳冯宝宝“他跟唐门有仇？”，冯宝宝抬头望天想了一下“他跟人打过架”，

张楚岚在前面跟人交涉，赵瑾念慢悠悠跟着，她这次来只需要在张楚岚需要的时候帮他一把就行—赵方旭说，她上次搞出来的事情，动静不算很大，但是她要不想被公司看管起来，接下来就得听话夹着尾巴做人。

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张楚岚一个人噼里啪啦往前跑，半路上喊了句“宝儿姐。还有各位！我自己顶不住！一块上！”，赵瑾念脑子没转弯，噌一下冲出去，从兜里掏出个沉甸甸手掌大的圆柱，窜上梁柱。上边有个短发大波浪姑娘，嘴里喊着“我要废了这个臭不要脸的！”，赵瑾念一下招呼上去，人倒了，她撒的细线也被冯宝宝割断。

出来个银发黑皮的小伙，看上去说话还挺有分量，同伴咋呼要给他报仇，他说不用。张楚岚从冯宝宝背的大包里掏出来特产，挨个往那些人手里送，嘴里说“龙哥！尝尝！本地特产！都有！各位都有！”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先要见到唐门门长，事实上唐门武校分为新旧两个校区，门长在旧校区，但是进门得从新校区进。旧校区建在山上，从山下上去，晚上才到。那位叫唐文龙的银发小哥儿说“今天太晚了，我给你们安排房间，你们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去见老爷子”

临睡前，冯宝宝拿了个不知道是啥的珠子，在赵瑾念面前晃荡，她跟赵瑾念说“这是我是唐门那个人身上摸来的”，赵瑾念歪头“啊？”，“你没得哦”……

第二天，唐文龙只带了张楚岚一个人去见唐门门长，张楚岚临走前叮嘱冯宝宝和张灵玉注意手机。赵瑾念自己手机上也有个陌生号码一直打进来，有两天了吧……这次对方刚好打来，“喂…是你啊，…对，之前联系不上…是，我去了一趟……我没打人…我在…”赵瑾念左右看了看，眨眨眼“我在外面…你别管…”，赵瑾念听着电话那头王也叨叨，什么突然昏倒，被带到了小岛上……什么一用风后就生病，…还有抢小艇跳海，神秘人……，王也小嘴叭叭一通最后说“我要先去解决我的事了”，赵瑾念说好，挂了电话。

冯宝宝挪脚凑过来，“是牛鼻子呗？”，赵瑾念说是，她又说“你俩好上了？”，赵瑾念说不是。她问赵瑾念“你之前为啥去打架？”，“心情不好”，“为啥子心情不好”，“不知道”。张灵玉听完这段对话，看赵瑾念的眼神中气愤还有点屈辱。赵瑾念没管。

王震球显然也对这件事感兴趣“念儿，你是怎么遇到那几块货的？他们怎么惹你了？都给收拾了，”，赵瑾念撇嘴“我就是想找人切磋一下，他们一块来了，我以为他们也要”，神情极其无辜。“那，你那手段是？”王震球脸越靠越近，忽视他眼中的堪称恶劣的好奇，赵瑾念充愣“那个啊…家传，不教外人”……

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赵瑾念有些无聊，从衣服里摸出个苹果，咔嚓啃了一口，冯宝宝从她手里把苹果拿走分了一半，咔嚓也啃了一口，两人一块流氓蹲。苹果吃完了，冯宝宝问她还有吗，赵瑾念把身上的兜摸个遍，摸出张卫生纸，递给冯宝宝，冯宝宝吹了口气，卫生纸被吹到赵瑾念这边…

赵瑾念开始坐在地上打坐，一坐不知多久，她一般都不这样干，对她来说打不打坐都一样，静息就是修行。旁边有人戳了戳她，冯宝宝也这样坐着，她让赵瑾念吹个风玩，赵瑾念指指心口说伤到了吹不了，冯宝宝给她把脉说一件事没有，赵瑾念回：哦，就是不想吹。

时间就这样消磨到了下午，什么消息也没有，已经有人坐不住了。王震球站在窗口长吁短叹“张楚岚这是去了多久了……”，陆玲珑说“快一天了。咱从上午分开的，现在天都快黑了”张灵玉也开始担心“宝宝，张楚岚说会随时联系，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会不会有危险”，冯宝宝说不知道…

赵瑾念突然站起身，敲敲窗边，示意其他人“注意看”，陆玲珑悄悄探出门口，守着的那位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楼下所有唐门弟子身着全黑，浩浩荡荡往这儿来…张灵玉的手机收到了张楚岚的消息，只一个字：逃。

张灵玉冲出门去“不好！张楚岚出事了！”却被一阵毒物拦住，冯宝宝从他背后锁住他的喉咙，带着他从窗口冲出去，其他人紧随其后。落地后，唐门一声令下“动手”，张楚岚突然出现，带着大家钻进林子。

林子里有埋伏，众人一进去就被不好的细线分开了。张楚岚说“没办法了！他们一定要把咱们分开！自顾自的吧！”赵瑾念想了想，缀在了冯宝宝身后，她跑的不快，最后实在是不想跑了，就慢悠悠走。身后一众唐门人见状，先是谨慎后退，之后分开各方向包抄，看他们要分开赵瑾念一个甩手，一记白光闪击一排后脑勺，唐门一众应声倒地……

前面的冯宝宝不知怎么听到了动静，竟然倒退着跑回来了，她停下思索了一下，跟着赵瑾念慢吞吞向前走。路上有偷袭的，都被冯宝宝一刀拍晕了，她问赵瑾念“你为啥不走快点？”，“前边有几个熟人，不大好见面”……

冯宝宝跟着她。俩人插兜走出了街溜子的气势，到了目的地—一看大家都聚在这。赵瑾念静静看着：那个叫陶桃的还怪有意思，三尸就是那天她身上出现又消失的那个，啧……张楚岚啊，你防王震球都不防我，为什么呢？

唐门的人又把他们关起来了，落在人家地盘上只能听人家安排。室内几个人盘起腿儿来，把事情基本复盘了一遍，陆琳分析张楚岚知道全性那几个人利用他来浑水摸鱼，反将了全性一军，利用唐门牵制全性并且要弄清全性来这的目的。但是张楚岚认为，他们现在是被唐门那些人利用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赵瑾念讲你们得清楚，是你们来闯唐门的山路，人家怎么防备你们都不为过。张楚岚满脸懊恼，他想和一个叫梅金凤的全性老太太接触一下，但是唐门的意思是直接将抓到的全性灭口，根本不给接触的机会。

赵瑾念看了看剩下几个人，试探性提出意见“直接打过去呗？”，除了冯宝宝，其他人投来了一水儿的震惊目光—你在逗我？赵瑾念摆手后退，“不好意思”，全票否决了。

口袋里手机震动很久了，赵瑾念找了个角落接电话“啊呃…是，…对…刚才在打架，接电话会死…”，赵瑾念偷瞄了下张楚岚，王也跟她打听是不是跟张楚岚在一块，似乎找张楚岚有点事，还不让她告诉张楚岚…

转眼到第二天早上，唐门长老都来了，一定要确定他们这些公司代表都出了唐门地界，说话的老头挺凶的，不过唐门的门长似乎是话里有话“…张楚岚，你确实该离开唐门了。只要你离开这里，这件事就算有个了解了。其实呢……对你没什么恶意。你说你代表公司，那我自然就代表唐门……如果有交集…我希望是双赢。…我作为长辈给各位些忠告……接受不了打击的人是成不了事的！绝不要今天一时的挫折就轻言放弃！…”

他话没说完，张楚岚就倒地上了，今天自然是走不了。“诶呦…咳咳…我不行了…”张楚岚躺在床上，看着半死不活的，连看起来最单纯的张灵玉都看出来了“张楚岚！没事就别装蒜！当时真以为你被唐门长用暗器毒掌之类的给阴了！”…

张楚岚看上去面上很平静，他让陆琳帮他个忙“你去找唐文龙，就说我现在下不来床，没法行动…但我无论如何也想在下山之前单独见见老门人…一定要守着唐文龙，亲眼看他把这个意思传达给唐门长”，陆琳去了，之后陆玲珑接到他的电话说是联系不行唐门长…

“联系不上？”，“对啊，我哥说，唐文龙给老门长打电话，电话关机…他带着我哥去老门长的住处也没人。”，张楚岚眉头紧锁，陆玲珑问“现在这…什么个情况？”，张楚岚斩钉截铁回了个等。

张楚岚思量着只要他一走全性那两个人必死，唐门的人尤其是姓张的那位不想让他接触两个全性，但是唐妙兴唐门长明显在给他机会…这一等又等到了黄昏，赵瑾念挠挠头，举手道“或许你手段在激烈一点呢，听唐门长的意思…想给唐门点打击？”

陆琳抱着胳膊“唐文龙确实卖力气帮我联系了…不像装的”，陆玲珑坐在椅子上“诶，都猜错了啊，阿莲…看来这位唐门长根本不想见你”，张楚岚不说话，张灵玉往门外看了一圈，“被看住了”，大家都在等着张楚岚拿主意。

张楚岚突然瞪大了眼睛，他把头转向赵瑾念，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确实是给我机会…只有一次，就是现在和唐门掀桌子的机会”，赵瑾念丧着一张脸，摸摸脖子“啊？！”，

张灵玉觉得不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和全性合作过这件事就已经有些欠考虑了！现在你要为了全性跟唐门决裂！”他说得义正辞严，张灵玉此人本身就是单纯正气了些，张楚岚悠悠说着风凉话“师叔…这件事谁都有资格说我…你没有哦。前几天谁跟四张狂一起与正派大战来着？”，张灵玉明显是被拿住七寸了…

“四张狂是什么？”赵瑾念挨到冯宝宝身边，冯宝宝掰着手指头数“是四个人，分别是酒、色、财、气”，陆琳关心的则是“有和唐门开战的可能么…”，张楚岚正色道“师叔，还有你们二位，我这次求你们来就是保护我安全的。实际上到现在为止，三位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我的行为近乎作死…已经没什么安全可以保护了，三位要走现在就走。念姐你，还得受点累”，赵瑾念，你可千万不能走啊。

“张楚岚，我有一个问题…你说，没人会想到你为自己的目的做到什么程度…，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时候陆玲珑冷静极了，她心里自有计较，“跟无根生的下落有关”，“具体呢”，张楚岚闭眼不语，“我懂了，想了解我也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