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当空,照得人心烦意乱,看台下诸葛青王也两人的交手也是充满玄机,观众看得云里雾里,抓耳挠腮,不得其意。
诸葛青一招奇门显像心法,两道精光直冲云霄,奔着王也而去,只一个瞬间,俩人错身,什么也没发生。一时间气氛胶着起来,看的明白的,看不明白的,似懂非懂的,好像都陷入了一团浆糊。一声清晰的碎裂的声音,是鸡蛋破壳还是玻璃碎了,不少人听到了,还没等有人反应,“哎,哎呀那边有人掉下去了!”看台一角起了骚乱,充当裁判的道长说到“肃静,认真观赛,不要扰乱赛场”,他往下看,两个龙虎山的小道士手脚利索的把掉下去的人带走了。
所幸接下来也没其它波折,比赛很快结束,在大多数人眼中这场比试看得云山雾绕不知其意
……
一周以后,哪都通华北分部,一个人影急急慌慌敲响了一间办公室的门“窦总,人醒了!”。赵瑾念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接着就是头晕目眩翻江倒海,仿佛天地倒转,听不见声音也说不出话的女孩,竭力挣扎…手,被按住了,胳膊上隐约有些刺痛,女孩还是安静下来了。
打完镇定剂的医生满头大汗,女孩后脑有一处撞击伤,根据创口判断很有可能会脑震荡。这种程度的创伤,大概率会失声,还有其他并发症,她醒来以后这种反应也在意料之中,可是女孩挣扎的力气太大了,而且…这镇定剂差点就没起作用。
窦乐赶来医院,女孩正安静躺在床上,一只手在门口的男人跟进来“打了一针镇定剂,医生说四个小时之后会醒”,“护工呢?”,“去给她买些日用品”。窦乐没再说话,环顾整间病房—单人的很宽敞。“你去再装两个摄像头”
实际上不到四个小时女孩就醒了,一个衬衫西裤带着无框眼镜梳背头的男人坐在她床头,见她醒来,男人微笑“你好,我姓肖”。
赵瑾念睁开眼,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张嘴无声嘀咕,耳边传来尖锐刺耳的一声“嗡”,声调穿过两耳汇聚到大脑,大脑好像被不停撞击、搅动,她无意识的张开嘴巴,无声地哀鸣。肖自在本来在微笑,说出下一句台词,结果病床上弱猫儿似的女孩,面容变得扭曲,眼皮狂跳、脸上的肌肉以诡异的角度伸长。肖自在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来得很快,三个护士上手摁住女孩,动作麻利有条不紊很快稳定住了女孩。肖自在靠在窗边,看着护士动作,掏出手机打字:老窦,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我看她不像有威胁的样子,
对面回复很快:别掉以轻心,疯起来你根本拦不住。说着甩了张照片,继续道:刚开始看着她的人,现在还躺着那。肖自在挑眉,点开照片:一排四个人,不仅有公司员工还有两个龙虎山道士,无一例外伤得是肉眼可见的惨。
肖自在摸了摸后颈,活动了两下脖子,依旧靠在窗边,他还是觉得阵仗太大了:病房的四角都有监视器,门口两人把守,每天换一次班,连护工找的都是公司里的厉害角色,更别说自己都得来看着,现在这女孩躺在病床上根本不能动弹!
很快肖自在就知道自己的初印象是错的。大概三四天之后女孩就可以由护工扶着出门走动了,肖自在沉默地跟在后面:这么重的伤,再顶尖的身体水平也没法在一周之内恢复,而几天之前女孩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她身上所有的撕裂伤、骨折、甚至于内脏破损都修复完好。她醒来以后的情况也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所有医护人员找的都是圈内的,这种状态科学异术都没法儿解释啊!
第五天,肖自在知道了女孩的名字,是写在纸上的。她还是不太能说话,听力也不好,唯独眼睛看得清,公司在她无法拒绝的情况下,抽了一管血,又用特殊方法抽取部分她的先天炁,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炁的强度要比一般人高很多。肖自在靠在病房的窗边,这一周他每天都来,一待待一天,他仔细端详女孩的睡颜,手不停比划着,“北方人的骨相…天庭饱满,鼻梁高,挺…鼻子秀气精致,鼻头稍微圆了点…嘴巴,唇珠不怎么明显,唇线倒是挺清晰的,嘴不大,嘴唇有点厚…眉骨,额头三角区立体,下颌有力…嘶,倒是很漂亮,有点…嗯,有点执拗的性子”,
他正比划着,女孩醒了“呦,醒了。收拾一下吧今天我带你去复健。”这一觉睡得有点长,赵瑾念还没缓过神来,她慢吞吞起身,每动一下大脑神经就抽动一分,耳边就会出现嗡鸣。肖自在看她移动的实在困难,上前扶了一把。他本来不应该待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可是这里太舒服了,待在这个病房里心格外安静。他有意探究,却不得其道。
肖自在扶着赵瑾念上了复健的仪器,他找了个角落靠着,赵瑾念的眼睛很特别,比常人稍大的瞳仁像一颗佛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眼神却格外呆滞甚至荒芜。
第六天,赵瑾念的病房里,那个经常站在床边的背头男人没来,反而是一个身材矮小头发稀疏的中老年男性,他自称叫窦乐,说要问她几个问题,
“你叫赵瑾念?”,“是”,“今年21岁”,“是”,“你家住哪儿?家里还有几口人”,“我…不记得了”,“你为什么出现在龙虎山?”,“那…是…什么…地方?”…
简单几个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窦乐幽幽叹出一口气,眼神说不上是惋惜还是庆幸,“你接着休息吧”。窦乐出了病房门,在走廊拐角处打了个电话“…嗯,她说自己21,……”
又过了几天,赵瑾念已经行动自如了,只是脑部的创伤还是有很大的后遗症,医生拿着赵瑾念的脑部CT图,十分无奈,费尽口舌跟窦乐解释“真不是我的问题,窦总咱得讲理啊!你看看,这都显示脑部没有肿块,没有淤血!她头上的头发都要长出来了!真好了!我也不知道为啥,她一直说头疼耳鸣”,
窦乐没有再过多的为难医生,反而是交代下属接下来按正常流程进行。
赵瑾念被带进了分公司—哪都通华东分部。他们给了她一个行李,装着她需要的一切,赵瑾念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白背心黑裤衩,老头爱穿的那一套,这么想着她的头又疼起来…
房间里有个板床,门上有个小口,看上去像监狱。
大概十几分钟后,两个身穿制服的人带她出了房间,进到另一个地方,坐下上手铐,开灯。灯光照亮了昏暗的房间,赵瑾念对面坐着两个人,房间的一角一个监视器正闪着红点。接着推门进来一个人,对面坐着的冲他一点头,新进屋的人站到了赵瑾念旁边。他手抬起来,放在赵瑾念耳侧,赵瑾念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附在了自己头上,“接下来,我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说谎”,看对面的女孩闭眼微微点头,他开始提问“姓名”,
“赵瑾念”
“年龄”
“21”
“家庭住址”
“不记得”
“亲属?”…“籍贯”………
“最后一个问题,你在龙虎山都做了什么?”,
“龙虎山是哪?”
问询人相互之间对了个眼神,擦了擦头顶并不存在的冷汗,站在赵瑾念身侧的男人也摇头。
赵瑾念就被送回之前那个房间,她拉住了转身要走的人,“这是哪儿?”,对方回答公司,“公司是哪儿?”,对方愣了一下,拽出她手里的衣服,关好门转身跑走了。
接下来赵瑾念一直待在房间,屋子很暗,她并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个姓肖的男人带走了她。“小念儿,你现在这里上几天课”,对方带她来到一个会议室,里面有一位穿着正装的女性,“这是给你上课的老师”,赵瑾念点头。
赵瑾念跟着老师上了几天课,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异人…公司…龙虎山…罗天大醮…天师…全性”,她微微抬头,呆滞地看着讲课的老师:自己现在是被软禁了吗?公司还是没有放弃对她的审问,不过不管用什么方法,赵瑾念还是没法给出别的信息—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年龄。
那天她打开教室门,等着她的不是老师,而是窦乐。对方给了她一杯水,桌面上放着几份文件,窦乐让她签了“现在来讲,你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你没有户籍、身份证,任何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你都没有”,赵瑾念想拒绝她不喜欢这种被逼着做的选择。窦乐却没给她拒绝的权利,她的头被摁在桌面上,对方强迫她签了名字。
失忆的后遗症是头部的隐痛,是耳边低低的嗡鸣,是心头经常错乱的跳动,是眼前无法分清真假的场景。下行的楼梯就在眼前,可是左右滑动的画面却让赵瑾念怎么都迈不开腿:是真是假呢,迈错一步就会直接掉下去,太痛苦了!她蹲在地上低声啜泣,太痛苦了…为什么就想不起来呢…怎么就没有办法反抗啊,啊~!
精神失控的后果就是赵瑾念昏倒在楼梯一角,被偶然路过的人发现。赵瑾念醒来时面对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她又回到了医院,眼睫毛上好像沾上了雪花,再一眨眼就消失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听声音有些熟悉,她却怎么都看不见对方。眼前是一团流动的勾勒出奇经八脉、五脏六腑的…液体?房间内还有其他的团块,一瞬间眼前、脑中浮现出横的竖的线条、五花八门仿佛火焰跃动的团块、还有空心的球,它们活动,交错…
赵瑾念低头看向自己,是白色的,再一眨眼,场景消失了,眼前是一脸关切的医生,赵瑾念清晰地感受到身体内流动的能量,是炁?她尝试着控制,炁毫无阻碍的汇聚到她的眼睛以及…
将赵瑾念送回到医院之后,窦乐抛下手里的工作一起跟来了,出于安全考虑也很担心对方会恢复记忆发生意外,他把肖自在也叫来了。赵瑾念醒了以后,呆愣愣地盯着天花板,问什么也不说,和之前的状态一样,看上去一切正常,窦乐的心脏还是高高悬着—这位的战斗力可不一般。
他谨慎地嘱咐肖自在看好赵瑾念,面色凝重,走之前看了一眼在病床上低头不动的赵瑾念。在走廊拐角,窦乐一手揉捏发胀的太阳穴,一边打电话“…嗯,应该是没想起来…过两天再让她去吧……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