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虚无 第2章 逢

*

“瑞纳导航为您服务，林先生”

“正在规划前往 017街道”

林间利落地套上风衣迎风疾行，不紧不弛。

017街道尚未开发完全，仍保留着旧时物品交易市场，坑洼的井盖水泄不通，泛黄的白墙蛀满了贴纸、油印的广告。同时这里也是内城与外郊的界线，黑色买卖泛滥。如同洼上的油污，炫目而脏腻，卷席一带的失控混浊。

林间本作为坚持维护法治的一派，在内城“废法运动”后，靠继承的家产迁入外郊。受科研业内师兄的委托前往017勘察当地“非自然”传闻的虚实。

“已到达目的地附近”

天色渐晚，林间身处市井霓虹，青红交错的光在他浅色的衬衫上斑驳，仿佛真正的白昼将临。各类海报、塑质发光标牌琳琅满目，人群

推搡攒动。他辗转进了一条昏湿的窄巷，橡胶包裹的电线捆成几捆悬在漆面干裂窗外，比蒙尘的蛛网还凌乱。外置的电表箱嵌在麻石灰颗粒与红砖裸落的墙间，一盏闪烁的白炽灯旁飞虫袭扰，分不清是虫卵还是积尘的杂质沉在灯罩内。

再往巷内走近，稍为宽敞的路面没有行道的分别，时而用新旧的水泥补起的坡凹导致路极不平整。一同样炫耀着虹光店牌的房屋坐落在左侧墙末，像是一道急停的转折，透彩的落地窗谄媚地展现这家酒馆的生意与光景。

林间将视线错向一旁，却注意到身后蔽暗处埋伏人影，稍加快了步伐。

骤时，他猛地被人推入拐角对面的楼缝，按于墙面。对方扑面的糜烂与侵略外，林间不知觉地联感到凌晨枝林的气息。这是一位留着过肩长发的男性，高于林间的身躯若有若无地靠近、稍离。

“林先生。”

“有人看上你了。”

他在近林间耳畔的位置开口，暖气与冷空交锋。声音低沉，是这种地方为数不多的肃重。林间并没有回答，余光只扫见路边几个人悻悻离开。他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很烈，像燃烧的篝火，在响。

“先生请别再前进了，过于危险。”他离得远了些，“林先生是要找‘虚空’吧？”

林间点了点头，抬眸捕捉对方的目光，却在一闪而过中发觉那人眼神的朽青。

“‘虚空’一旦踏入就成了它的一部分。而它，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具体是？”林间问道。

“如同站在高楼边缘，坠下将死去，‘虚空’一旦进入便消失。但这没有任何缘由因果，‘虚空’存在是违背这个世界‘秩律’的…”

那个人的身影倏地逐解成像素一样的碎片，如同故障的机械一样，卡顿、闪烁，溶成一片漆黑的剪影，而他手中攒握的物体摔在地上。

一把刀。

“林间。”，远处传来穿透潮湿的话音，与林间有七分神似的身影停驻于那岸。

“江叹师兄，他…”

“把他带回去吧，其他我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