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上天将你的一盏灯熄灭,同时也会为你点亮另一盏灯,而光亮的强度,取决于你添加灯油的多少。
——安然
再次睁开双眼,周遭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雾弥漫。
不远处,父亲搂着母亲的肩膀,出现在安然的面前。安然快步冲向前,扑到母亲怀里,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母亲,笑得甜蜜,“我就知道,爹娘不会离开安然的,安然知道的,一定不会……”
母亲伸出手,笑着抚摸这安然的面颊,“安然,好好活下去,记得你让娘答应你的话吗,那也请你答应爹娘,好吗?”
安然狐疑地看着面前的爹娘,后者身影渐渐模糊,消失无踪。愣在原地的安然,失去支撑点,无力地倒在地上,还未发现白雾已然散去,而自己正身处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很久,很久,没有响应……
忽然,一只不知名的生物将她扑倒在地,安然本能地伸手格挡,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浑身腐烂,散发着恶臭的“人”,张着大口,嘴里发着“呀啊”的低吼声。安然觉的恶心极了,也害怕极了,格挡的双手也发酸得颤抖,而眼前的怪物却不知疲惫似的,发着恶臭的大口朝她逼近。突然,一支利箭穿过怪物的脑袋,看着怪物停止了动作,安然一把将其从自己身上推开,朝利箭射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金发蓝眼睛的外国男人,举着十.字.弩,正眯缝着眼看着她。
安然爬起身子,用英文对眼前的男子道了声“谢谢”。虽然十八年没接触过英文,但说一句“谢谢”还是可以的。
男子没有回话,只是有些别扭的鼻子出了个气,发出一声“嗯”。
道完谢,安然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外国男人,上身一件深绿色背心,有些开线,下身一条深色长裤,俨然一副现代装扮,安然心想自己是又重生了吗,转而又看了看身上穿的白色襦裙,上面还沾满了爹娘的鲜血,安然可以肯定,她还是原来的谢安然。
正想得入神,一股力道拉住了她的胳膊,下一秒,她的身子便抵在一个坚实的依靠,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温度,安然涨红了脸,想推开对方,却又被拉了回去。
“安静点!”男子压低的嗓音,怒吼道。
安然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脑袋的男人,双眼微眯,盯着前方,好似靠着他怀里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似的。沿着男人的视线,安然看到一头大鹿,虽是低头食着青草,充满灵气的双眼,却时刻洞察着四周。
男人举起十.字.弩,准备朝着大鹿射去,而后者却像是察觉到什么,即刻跑开了。
“狗.娘.养.的。”男人放下十.字.弩,咒骂了一句,继而朝着安然吼道:“你他妈的呼吸声那么大是要死了吗?!”
安然知道他是在怪她惊扰了他的猎物,可是,这怎么能怪她呢!安然有些愤愤,半分气愤,半分羞愤。
望着四周茂密的树林,看着地上腐烂发臭的怪物,安然还是有些后怕。这个世界似乎发生了什么巨变,眼前的男人虽然凶煞了些,却没有伤害她的意思,更何况刚才还救了她一命。也许,跟着他走,会是一个不错的决定,至少,她得先离开这片密林。
“我……我可以跟你走吗?”十八年没有接触英语的安然,说出这句话时有些拗口。
男人看着穿着奇怪服饰,满身血污的女人,眯了眯双眼,转身离开。
“想被那些狗屎的怪物吃掉就继续像只傻鸟一样杵在那吧。”
安然莞尔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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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跟随男人的步伐,走在密林中。
“你是中国人?”
“是……是的。”安然没想到对方会和自己搭话。
男人只是看了安然一眼,看见她畏畏缩缩的样子,以为她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又再一次看向树上的划痕,转而又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刚才那个‘人’是怎么了?”既然已经打开了话匣子,安然也便顺势打听这个世界现在的情况。
听到安然的话,男人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笑,“你他妈的是活在梦里吗?”
安然有些尴尬的笑笑,“我之前一直生活在山上,今天下山才遇到……”说到这里安然再次向男人表示了感谢。
男人缓和了语气,“染了病。”
“什么?”安然狐疑地望向男人,“什么病,不能治吗?”学医十年的安然,谈到疾病,集中了精神。
“能不能治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被这些狗杂种的东西咬了的人全都他.妈的变成和他们一样见人就咬的怪物。”男人像是想那些肮脏发臭的怪物撕咬人类的画面,嫌恶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
看到男人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而且他似乎也不是很清楚他所说的这场疾病的来龙去脉。安然讪讪的闭上了嘴,转移了话题。
“我叫谢安然,恩……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安然友好地朝男人微笑,似水的双眸,让男人有片刻失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达里尔,达里尔.迪克森。”简短的回答,不做过多的赘语。
“你好,迪克森先生。”安然伸出右手,甜美的笑容,以示友好。
达里尔凝视着这支白皙的手,片刻,不自然地扭开视线,嫌恶地拍开安然的手,“得了吧,去他妈的迪克森先生。”
安然将手放下,撇了撇嘴,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名叫达里尔.迪克森的男人,微微一笑,继而又追上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