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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初/玉崔嵬)玉未央 第34章 第三十二章

作者:折翼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1-01-21 13:10:19 来源:文学城

‘大哥——’

骤然睁开的眼中似乎还残留着那决绝远去无可挽回的身影,自睡梦中惊醒的夜央重重喘息着,初初映入眼帘的灰蓝色眼眸让他险些将之与某个久远的身影重合,直至那眼中的担忧将他从那时空错乱的恍惚中拉回现实:“子…照夜?”

“是我。”并非没有听到那似乎将他错认他人的失言,然而对于凌晚镜来说,此时夜央那极不稳定的情绪状态显然让他更为在意。身为世间草木妖灵之主,夜央的身份与其说是妖皇不如说是远古时期便存在的妖神更为贴切,他的身上存在着某种秩序与法规的掌控权,故而强大的精神力是必要且必须的。

通常来说,当精神力强大到某种程度后,思想便可以化为现实。

所以‘神’是不会轻易做梦的,因为除去回忆他们的梦境只会织出层叠交错而又无法改变的现实与未来轨迹。而显然,会让夜央露出那种悲伤神情,甚至险些将他错认他人的梦,必定是场糟糕的回忆了。

凌晚镜无法猜测夜央到底梦见了什么往事,唯一庆幸的或许只有夜央一早已将神识与真身分离开来,并切断了对月蓬莱的联结。否则依照他如今的精神状态,由他神识创造真身覆盖的月蓬莱只怕离崩塌碎落之日都不远了。

“你又施展引灵之法了。”扶额坐起身,神识中虽仍缠绕着挥散不去的疲惫倦意,但体内尚有些许残留的异体灵息还是让夜央觉察到了沉睡时凌晚镜所做之事,那贯来温软柔和的空灵嗓音中亦带了几分不赞同。

只是,到底不忍当真去责备那份不带私欲的真心。

“不过一个周天罢了,我心中有数。”而就某些方面来说,凌晚镜可以算是个相当固执的人,若他认为自己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他人的不认可便不能对他产生分毫的动摇。所以当他不想深谈或是争执的时候,他便会把话题转开。

“孩子的事暂且不说,你可要将他留在身边?”

“我还未想好。”接过丹药服下,夜央应答之言略带了一丝迟疑。

就如凌晚镜所言,他的顾虑并不在胎儿本身。

毕竟除去灵息变化上古妖灵孕子并无太明显的躯体征兆,若他有意,甚至可以永远隐瞒诞下血脉之事。所以如今他所思虑的,仅仅只是玉崔嵬本身而已。

一个会令他因之犹疑生怒破例再三的变数,其存在本就非是益事,更何论是继续与之牵扯。然而这个变数如今于他运灵调息有利亦是事实,故而个中取舍,他尚需时间决断。

“有句话叫做:理性的犹豫是因为感性的不舍。”

相较于空归尘体贴委婉的措辞,凌晚镜的话语显然更为直白且不加修饰。

他对玉崔嵬虽谈不上厌恶却也并没有什么的好感,不恶言相向已是自持。若非夜央此时心中迷茫,处置不当日后易成心结祸患,他根本不会为这人的存在多费分毫心思:“我不得不佩服玉崔嵬。其实你完全可以随意寻个借口让他为你所用,待到胎儿离体灵息平复便将他废功逐离,可你却在犹疑顾虑。”

世间性情千千万,爱的表现方式自然也有千千万。

他不好断言夜央如今的表现就是因为爱情,但在意这种情绪存在久了,也是会变质的:“我不好说他的存在于你是否当真特别,但你的确是在意他的。”

他不知道前缘来去,但能让夜央真的上心,也是玉崔嵬的本事了。

“所以你认为…我该将他留下?”

略有些迟疑的反问昭示了这些话语的确戳中了症结所在,虽然理性上夜央仍认为不该将人留下,但既已说到此事他也想听听凌晚镜的意见。

毕竟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到归尘如今行进之事。

所以,听听照夜的看法也是好的。

“我如何认为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抛开利害顾虑诸多种种,你是否当真清楚自己心中所想?”说到底,情爱之事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的爱好虽然广泛,但绝不包括做情感导师心理医生这种事。

今日会为此说这许多,究其原因不过因为对象是夜央罢了。若是换了妖音之流,他只会附赠白眼中指大餐全套,让人自行去床上体会完契合度再考虑其他。

“平心而论,你既非无知稚童这等私事我便不该多言干涉,但我仍希望这个决定是能令你适意舒心的。其实无论玉崔嵬是否留下都与我无干,我也并不关心他是被立为齐君抑或当个靠枕摆件又或其他,但我在意你是否开心顺意。”

“……我明白你的意思,此事我会考虑。”

稍许的沉默与考虑二字昭示了夜央态度的软化。

虽然生着副不染尘俗眉眼温柔的模样,但他其实并不是乐于接受旁人意见的性子,且因久居上位,早已养成了说一不二独断专行的坏脾气。只能说,幸而今日这些话语出自凌晚镜之口,若是换了月蓬莱中的任何一只花妖,莫说让夜央听进耳去,只怕还未说上三句便已被散功归于本源化身春泥守护此境了。

而夜央待他的诸般不同凌晚镜自是清楚的。

所以一番推心置腹情意切切的关怀话语后,反又变回了素日里游戏人间时吊儿郎当的模样:“若要我说,夜央你便是对人待事太过认真了。按部就班一切皆在掌握的未来虽好,可那又有何趣味,倒不如纵情而为来得畅快。左右…脱不开你的手掌心不是?”

这话说得没心没肺,若是放在人间,活脱脱便是那带坏君王的奸佞。

然而凌晚镜却是不在意的。

他时常觉得,并不是所有的关心都必须要一味严肃才好,有时候不经意的玩闹说不定会更容易深入人心达到目的。感情这种东西就像生活,太过认真反倒会变得不堪重负,而太过别扭则会累人累己,不如学学那牵着风筝线的手,松松紧紧远远近近,只要别真让事态脱离了控制,放纵一场又有何妨?

“这算是经验之谈?”那话原说得有些冒犯了,夜央却不恼,只低低一笑。现下他体内灵息尚算平缓,心头烦躁之感亦随之减轻不少,故而听到凌晚镜这番刻意言之的话语,眉间郁色亦松泛了不少。

脱不开他的手掌心便该肆意而为么?

这般不着五六的话也就这人会在自己跟前说了。

“不,这是我的生活哲学。”挑眉一笑,凌晚镜略带狡黠的表情衬得他那艳而带煞的脸庞平添了几分孩子气,灰蓝眼眸盈盈一弯,却是再清透漂亮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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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了凌晚镜那么不着五六的一逗,夜央心情亦是好了不少,闲来无事的两人便摆了盘黑白棋玩。因着只是玩乐不为胜负,故而先前被凌晚镜指挥着去蓑羽峰取水的玉崔嵬回来时,棋盘上仍是黑白分明的胶着模样。

“寒烟泉水取回来了。”泉水被装在颗月白色的半透明晶球之中保存,拿在手里还能瞧见里头泛动的波纹,玉崔嵬一路上倒是翻来覆去的看了许多遍,只是仍没弄明白守着泉眼的那位究竟是如何将水装进去的。

他到这月蓬莱年余还是头回上蓑羽峰,自然也不识得住在上头的那位峰主,幸而人家见了凌晚镜事先给的这颗晶球便也就未说什么,不止痛快帮他装了泉水,还多送了篮未见过的果子。

“住在那儿的前辈还给了一篮果子,药师吃么?”

出门前玉崔嵬原是带着担心的,现下回到鲲屿眼见夜央无事人一般的下着棋心中着实松了口气,便笑吟吟地将那篮不知名字的果子往凌晚镜跟前一送。

“别妄想用一篮苓霜果收买我。”随手自篮中抄走一串,凌晚镜自是知晓玉崔嵬所说之人是谁,也知晓南仪昊渊给的是什么。只是在他身上显然没有吃人嘴短这一说,除了起身对夜央作别时笑了笑,面对玉崔嵬的态度仍不十分客气,倒像先前那些劝解的话并非出自他口一般,“我炼药去了,这棋回头再下过。”

“结果还是吃了嘛。”夜央睡了几日玉崔嵬便也受了凌晚镜几日的毒舌,到了现下他对这人说话的调调已是再泰然不过,纵然好意不得好语,却也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某人的身影消失后摘了颗果子送到夜央唇边,“阿琼也尝尝?”

浸淫江湖多年,一个人身上是否带有恶意鄙夷他再敏感不过,如凌晚镜这般只是单纯的嘴坏毒舌态度差于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痒,便也没什么好气恼的。

扬手止了玉崔嵬这显然有些过分亲昵的动作,夜央似乎对那果子兴趣不大,虽仍是接了却只捏在指尖把玩:“修炼顺利么。”

“嗯。焰释挺亲切的,教了我不少东西。”动作随意地在夜央身前坐下,玉崔嵬支颌看着他,就像曾经无数次的月下遥望。剩了半篮的果子被随手放到一旁,他挑了颗扔进嘴里,尝到了一种带了些微奇异苦味的清甜,并不十分讨人喜欢。

他想了想,算是明白这篮果子与那寒烟泉水一般,本就是让他带予凌晚镜的。

“那便回去吧。”因着凌晚镜先前之言,夜央现下口吻已是缓和许多。只是他到底心思太重,许多事情尚未想明之前,却是不愿再让玉崔嵬继续晃在眼前影响判断了,“你化妖未久,如今正是该专心修炼之时。”

然而赶人就是赶人,话说得再委婉也脱不了其中让人离开的意思。

玉崔嵬自然也是懂的,只是他既打定了主意便不会因着三言两语离开,更何况是在夜央显然带着伤病的现下:“我在这境中寻觅许久,如今既然得偿所愿,自是要陪在你身边的。”

“没有谁是会永远陪在谁身边的。”淡淡断了玉崔嵬之言,夜央虽未对那近乎告白誓言的话语嗤之以鼻,却也并不显得热络受用。在他看来,玉崔嵬曾经是个人类,就算如今成了妖,思考事物的方式与感情却仍脱不开为人时的习惯,他不相信人类短暂的感情,自然也不会相信那话语之中所谓的陪伴。

“何况,境中灵流是为戍境妖将备下的,你若耽于私情荒废修行便要废去灵脉将业火之力归还本源,难道你想当个无用的靠枕摆件?”

“若能让你安心入睡,靠枕摆件我亦甘之如饴。”轻轻握住那只无甚温度的手,玉崔嵬抬眼笑望着,慢慢将眼前的绝色容颜与曾经那张毫无特点的寡淡面容重合了起来。两世为人,他曾数度游戏花丛,可这样的情话却是他头一回对谁去说,“于我而言,如今你便是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其他皆不重要。”

他爱康琼,从月下初见的那一眼便爱上他了。

曾经的他不说,是不愿那样早已满身污浊的自己玷污了心中最干净柔软的存在,而如今他已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又如何会轻易放手。

“我竟不知,你还是个情种。”

那原是再柔情蜜意不过的情话,听在夜央耳中却如同带着恶意的嘲讽。

他想起了那场荒诞虚伪的邀约出行,还有那濛濛细雨中的孤坟,种种件件都像是在嘲弄他曾经生出的那一点心软:“为人时,你为了一点平等敬重将赵圣香引为知己,甚至不惜为他赴死。如今你身在以强者为尊的月蓬莱,且有了业火之力,却又说什么都不要了?”

这一刻他甚至生出了些许杀意。

他不喜欢自己这般为了一个人类动怒生疑难以自控的模样,更讨厌那明明有千百种方法可以弄清楚玉崔嵬为何背约赴死却就是想要一个解释的别扭心思。

他讨厌这样的变数,更想杀了这个让自己变得莫名其妙的可恨人类。

“玉崔嵬,你是活得太舒坦想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么。”他听到自己这般冷笑着说道,然后他听到了玉崔嵬的叹息与歉意,还有那…让他等待了许久的解释。

“我只是觉得抱歉。明明约好一道出行,却未等你回夜溪便离开。”

玉崔嵬并不知晓那日自己死后康琼到底做了什么,但他不希望让误会横在两人之间,最终变成隔阂。原本他是怕生变故方才未对康琼说出真相,如今一切皆已落幕,却是再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而康琼的性子他亦是再清楚不过,他若不主动去说此事,只怕便当真是要拧在心底一辈子了。

“阿琼,我本是开封城郊一缕孤魂,因缘际会方得以重生了结心中执念,故而友人提醒一直牢记在心。他说,事在人为命由天定,改命之举是为逆天。我原该死在得证清白那日,与你出行已是与天偷时,如何还能贪心妄想携手白头,让你因我命数伤心犹豫,甚至…逆天救我。”

他并不想分辩自己那时所做的决定是对是错,但他的思念,他的爱恋,还有一切的彷徨不安,他都想好好的传达给对方。

“每每想到这些我便心神不宁,我怕你救我,更怕天道因此降罚于你。所以那日见到那位蓝衣公子,我原是庆幸的,庆幸即便我不在人世你亦不会再孤单一人。纵然…我是如此的不愿离开你……”

“那你如今便都不怕了?”

安静听着缘去来由,夜央并不曾因为玉崔嵬那一厢情愿的关心与担忧而生出哪怕丁点的动容来,甚至觉得有些可笑,但心头那股火气终究还是消去了不少。

只要他愿意,他总能清楚知晓别人话语的真假。

所以尽管玉崔嵬的理由听起来是如此的荒诞莫名,他仍旧知道他说得都是真话。

“不,我仍是怕的。”摇摇头,玉崔嵬握着康琼的手微微颤抖,那总如面具一般挂在脸上的笑终是再也无法维持地崩裂开来。

他十多岁入江湖,便再未对谁说起过心中的恐惧与软弱。因为他想活下去,因为他心底里总还抱着一点可笑的奢求与希望,所以即便是那样可悲的身体,即便迎向他的永远只有欺骗鄙夷贪婪恶意,他还是不愿放弃。

而如今,他终于可以卸下面具与那些坚持,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所爱之人。

所以无论是希冀,还是恐惧,他都想明明白白的传达给对方。

“每每见你受伤痛折磨,我心中便愈发恐惧,定是因为救我,你才……”

“玉崔嵬,你是傻子么。”

打断的话语不带暖意,然而若是仔细去听,便能知晓那话中已是含了原谅的意思了。否则依着夜央的性子,又何必多费这许多唇舌:“这话我只说一遍,你记好了。我既能救你,便不怕会因你生出什么麻烦来,况且你的命远没有重要到天道会因此与我作对的地步,我也并不惧怕什么天道惩罚。懂了么。”

“那…阿琼是答应让我留下了?”玉崔嵬自是知晓那话语仅仅只是代表夜央接受了他的解释罢了,但那也并不妨碍他顺着话题曲解一下。

毕竟他说了这么许多,终归也不过就是作为目的的铺垫罢了。

尽管这种状似无意的曲解实在有些滑头取巧的嫌疑。

自然,夜央也不是未发现玉崔嵬的小手段,不过他现下心情还算不错,便也就未曾反驳。就像凌晚镜所说,只要能让自己顺心,给次机会也未尝不可不是?

“夜央。”而真名,便算是他赋予的权利了,“本尊允许你称呼这个名字。”

“遵命,我的妖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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