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莫问前程 第9章 第八章

第二天石井家来的又是另一个人，野寺坊皱了皱眉，“那个兵家呢？”

虽然显得不满，但是很明显来者看起来地位更高一些。

“我是石井良广，是父亲的次子。”

这样说着，石井良广微微躬身，语气带了点紧张，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前来议事的事情一样，“特地奉家父之命前来为各位大人领路。”

“那石井家的长子呢？”

那石井良广神色僵硬，五条悟几乎能看得出他浑身都不自在，“大哥…嗯，大哥有事。”

真的假的？

五条悟忍不住挑眉，石井家怎么处处都透着古怪呢？

接着他突然像是灵感凸现，那少爷难不成就是那个长子？

一个不怎么看重的次子被迫顶替被放弃的长子。

哎呀呀，真是好一出大戏，不过这石井良广运气也是真够好的。

五条悟对勾心斗角没兴趣，现在五条家就他一个，爱怎样就怎样，都没有所谓的烂橘子在他耳边叨叨。

“那就带路吧。”

“自从家中惹下那祸事之后，每次石井家出行，无论是谁，都会遭到妖怪的报复，家父不堪其扰，只能求助当地的郡司。”石井良广声音很低，不过因为离得近，五条悟依旧听得清楚。

“前些时日郡司遣人来信说，不久之后京都阴阳寮会有大人前来，家父本想亲自去迎接，但昨天家里乱成一团，只让兵家过来，实在是怠慢了大人。”

五条悟无可无不可的听着，嗯嗯啊啊点了半天的头，“还没说那妖怪一般在哪里出没呢。”

“只要有石井家家纹出现，就会引来妖怪的袭击。”

石井良广脸色说不上好看，他指了指自己衣服上那十分明显的家纹，“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了。”

野寺坊提着薙刀，上前一步挡在五条悟身前，间或还瞪了一眼石井良广，“你这家伙，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才把话说完，是觉得我们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石井良广神色越发苦涩，“因为之前的几位法师来了之后，听我们讲完都是一句话不说就跑了，为此也只能出此下策。”

五条悟面色格外的平静，“第一次被人觉得不行呢。”说着他还歪了歪头。

“你想尝试一下吗？”

石井良广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真让人不爽啊，你这家伙。”五条悟手指抽动了几下，似乎是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来了。”

野寺坊突然出声，伴随着他的提醒，天空开始乌云密布，三人头顶上方聚集起浓密的云层，野寺坊将妖力投注在薙刀之上，向天空挥刀，他试图打散云层让雷兽现身，不过看起来效果不佳。

五条悟好似一点都不担心，他依旧沉默的关注着身边这个怯懦，却总是在他的底线边缘试探的家伙，让他格外好奇起来。

“你这家伙，明明吓得都快哭了。”五条悟弯下腰，一点都不在乎头顶轰隆隆的滚雷。

“明明就不想做这些，还是为了所谓的家族吗？真是迂腐啊，年纪不怎么大，倒是已经和烂橘子一样了，不过倒是舍得用自己的命。”

“喂，野寺坊，能对付吗？”五条悟说的轻松写意，野寺坊只心里无奈叹气。

“那雷兽一直在天上，小僧对此确实有心无力。”

“你不行吗？”五条悟语气十分夸张，“既然不行就快求助五条大人的帮忙吧。”

若是曾经认识五条悟的人，一定会恼怒，可野寺坊却只是一边转着薙刀挡下不断落下的雷霆，一边微微带着笑意的说道：“五条大人，小僧已经感到力竭，如若不弃，还请大人出手助一臂之力。”

五条悟“唔”了一声，心想为什么这些人的反应都和他预计的不一样呢？

“那我就抢功了哦。”五条悟这样说着，就看到野寺坊从身前移开，五条悟只用苍射向天空，那积雨云便四散而飞。

一人一妖看着高空一个黑点迅速下落，还带着一点黑烟。

“看来大人的招式差点将雷兽给烤熟了。”野寺坊斗笠下的嘴角带着笑意，“大人每次都这般惊天动地吗？”

五条悟想起贺茂元光第一次看到他出招，后山就被他几乎砸了个稀巴烂，甚至后面连天皇都开始问询后，就对他耳提面命在京都时尽量还是少用范围太大的招式。

但如此一来，可难坏了五条悟，他左思右想，都想不出来自己有哪些招式可以不造成太大的破坏。

如此沉思了一周，便向贺茂元光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学习结界术吧。”贺茂元光如此回他，“在自己的结界里，哪怕发出再大的招式，也没什么问题哦。”

而今，五条悟早已在刚入这处山林时，便建立了一个坚固的结界，这里的任何动静都无法传递出去。

如此，还是要感谢咒术界关于帐的原理，继而结合阴阳师的理论后，五条悟如今的结界术可以说自成一家。

“说得好像之前野寺坊你没用那刀气砍的雷兽腾挪转移一样。”五条悟说完，也不管早就目瞪口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石井良广，而是自顾自走到那浑身都显得焦黑的雷兽身边。

“喂。”他甚至相当随意的踢了踢妖怪的身体，“还活着吗？”

心里纳闷莫非真是自己用力过猛不成？

那雷兽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抽动，努力睁开眼睛，那眼睛看着可不怎么友好。

“又不是我杀了你的小伙伴哦。”五条悟说着蹲下身子用手戳着对方，雷兽还想站起身，结果愣是站不起来。

“你这什么招式，我本来都躲开了。”

“怪你太弱了。”五条悟可不想跟对方解释自己的招式，这是反派才会做的事，他可不承认自己是个反派。

雷兽更加恼怒，浑身泛起电光，那雷鞭以雷霆万钧之势就要抽下来，但却只能在五条悟身上仿佛望而却步。

“这是什么？！”雷兽惊骇的大声质问。

本来想前来救援的野寺坊看着这场景呆住片刻，然后挥着刀背将雷兽砸的更远。

“别那么暴躁嘛，野寺坊。”五条悟完全没有任何的紧张感，“我说过我可是很强的呀。”

野寺坊诵了一声佛号，“小僧只是做该做的事。”

五条悟没再说话，看着雷兽如临大敌的模样，轻笑着，“这么害怕我了吗？那可不行呀。”

说着瞬移到雷兽面前，雷兽本打算飞起的身子被五条悟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喉咙。

雷兽浑身电光闪烁，天空再一次开始汇聚起黑沉的云层，但即使如此，五条悟依然浑然不觉似的抓着雷兽，没有丝毫松手的可能。

“你伤不到我呢。”五条悟勾唇笑着，把雷兽提到自己的面前，“呐，你是不是已经把那个家伙弄死了？”

“怎么？”雷兽即使受制于人，也依然嘴硬道：“他杀了我的朋友，我还不能杀了他吗？”

“冤有头债有主嘛。”五条悟说着晃了晃手里跟猫一样的雷兽，“人要是死了，你再作恶，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哦。”

雷兽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哪里死了？！”

“哦？”

五条悟这可就不困了，他提溜着雷兽走到石井良广面前，“你看，这家伙是吗？”

雷兽没好气的道：“这家伙身上有那人的味道，但是不是他。”

“嘿。”五条悟笑了，笑得好像看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事，石井良广脸色越发的惨白。

“被放弃了，好可怜。”

说什么被放弃的少爷，明明就是做给他们看的嘛，让一个不受宠的儿子替自己的继承人去死，那没有造成过杀戮的妖怪也可以背负上诅咒呢。

既解决了领地内妖怪的问题，还维持了继承人的地位，顺带还能让阴阳寮出来的阴阳师理所应当的灭杀妖怪，好一出好戏。

“明明被放弃了，还要替所谓的父亲卖命。”五条悟想若是自己，恐怕只会打的那些威胁他的家伙哭爹喊娘，哪里会这么憋屈？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一样。

“嘛。”五条悟站起来，也不管石井良广，对着雷兽说：“我想收你做式神，自然不能收一个喜欢滥杀无辜的妖怪，当然也不能罔顾你这个妖怪报仇的意愿，我可是很开明的人。”

“你若能让我报仇。”雷兽闷声闷气的说道：“做一个阴阳师的式神我也愿意。”

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妖怪。

五条悟自然同意，石井家的事跟他也没什么关系，这样一个心怀恶意的家族，他也并不想多插手，他只是来解决妖怪的嘛，收作式神也是解决的一种。

至于之后他们会发生什么夺位之类的事，这就和五条悟没什么关系了。

“我会放了你，不过你和我如今已经有了契约，若你报完仇反悔不肯过来，那我就有义务对你制裁哦。”五条悟说的轻描淡写，不过雷兽从他的一举一动里看到的满满都是威胁。

野寺坊这个时候也明白大概没他什么事了。

“对了，野寺坊。”五条悟放走那只雷兽，摸着下巴思索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还没有名字？”

野寺坊眼角一抽，情绪相当稳定，“小僧的名字明明就在契约卷轴里。”

“啊。”五条悟恍然似的展开卷轴，看到上面广利二字，“唔，广利，把这个石井家的弃子带走吧，看他自己想去哪里，接下来我们只要等着雷兽的消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