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迷途]拯救狱友年幼时 第3章 集市

“咦？”

“这是什么？”

卡瓦卡瓦趁着局长熟睡时敲了敲她的手环，手环的外壳是深黑色的，没有屏幕，但是整个手环的中央都在发着亮光。

“87，60，0……这是什么意思啊？”他问。

“不知道。”局长弓腰，借着旁边的集装箱货物撑起身。“这个手环在米诺斯的时候还没有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沙海就突然出现了。”

“真神奇。”卡瓦卡瓦抬起手，又敲了敲。

看来，自年幼时起，他就对那些新奇古怪的东西展现出丰厚的兴趣了。真是块拉去实验室里闷头研究的好料子，局长心想。

沙海生活条件艰苦，又多了一位驻守者，卡瓦卡瓦父亲囤积的存粮不够吃，东西也不够用了。

他向卡瓦卡瓦招了招手：“来，孩子，咱们该去集市转转了。”

眼见他转身，走到一个手提箱前，打开，里面是在沙海交易的货币，无非就是一些难寻的贝壳和被酸性沙暴腐蚀过的稀有矿。他顺手捞起一个布袋子，将它们全部放进去，系好，看着不多，拿起来也是沉甸甸的一袋。

“好耶——！”卡瓦卡瓦蹦了起来。

他又能去集市上玩啦！

局长：“……”

“把袋子交给我吧。”她伸出手，“外面有信标指明方向，我能认路，卡瓦卡瓦和我去集市，你在家待着就好了。”

他需要休息，说不定之后还能多活几个月，说不定……卡瓦卡瓦的命运会就此改变。她知道这种想法有些天真了，但她如今身在过去，这本就违背常理，因而一切皆有可能。

虽然卡瓦卡瓦的父亲十分费解局长的这一行为，但他最后还是同意了。

前往集市的路上，卡瓦卡瓦一直紧紧捏着局长的手，嘴中还振振有词：“父亲和我说了，虽然姐姐比我年长很多，但她是女孩子，女孩子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她们需要被人保护……”

她轻笑出声。

“你觉得我需要你的保护么？”

“一个小孩子？”

卡瓦卡瓦嘟着嘴，他气坏了，奋力地眨了眨眼：“怎么不需要了？只有父亲和姐姐才认为卡瓦卡瓦是小孩子，集市上的人都不这么认为！”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他不仅会认路，还能顺带帮助过路的旅客，和商人游刃有余地交谈，那些从沙海出来，流亡去往各处的吟游诗人几乎都知道他的名字。从某种角度上说，卡瓦卡瓦在这片区域很“出名”。

逗他玩的人有很多，但嘲笑他的人更多。

这些纷乱错杂的声音，局长都一一略过了。她已经在未来听过了无数遍，听到耳朵生茧子，再复述多几遍，她的耳朵就要流血了！

不重要的话，还是不听为好。

“到了。”

沙丘尽头出现了一个小鼓包，像有沙蛇躲藏在泥沙之下甬动，走进看，数个支起来的帐篷营地像沙蛇皮上密布的花纹，五颜六色的烟气和长布条飘散在空中。“沙海特有的秘制熏香，居然这么早就有了？”

看来，未来那些说是近些年独创的小贩都是些骗人的“无良商家”。

“熏香是驱兽驱虫用的呀！”卡瓦卡瓦用布袋捂住嘴“咯咯”笑起来，“没有熏香，大家的脚拇指就都别想要了。”

再走近，局长开始听见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他们所说的集市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热闹。在很多年以后，因为盗贼的肆虐，商人们都不敢在一处聚集了，他们散开行商，自然也就没有像样的市集。

“波利爷爷——”

卡瓦卡瓦一喊，坐在门口的人就往这边看过来了，他带着头巾，翘着两撇胡子，拿着根长长的烟杆抽烟。波利是卖水的，小罐包装，很贵，但水是必需品，再说了，远道赶来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口渴的。

但他们两显然不吃这一套。

波利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憋了回去，没有说成。

“你又来了？”

“我记得你前不久才来过，这才隔了多久？这次……怎么还多带来一个人？你这小鬼，多带来一个人，照样不买我的水！”

波利胡子都被卡瓦卡瓦气歪了。头巾气瘪了，他拽了拽，又给支棱了回去。

“抱歉，波利爷爷。”他低下头认错，“我们家里有井，不缺水啦！”

局长：“……”

局长：别说了，再说下去，你的波利爷爷就要被你给活活气死了。

“知道！”他像抡大锤一样摆起手，“快走快走！”波利指了指那个离自己最近的帐篷，“刚好那边也有一个新来的，我敢打赌，你们进去以后绝对过不了那个帐篷。”

什么帐篷？

局长连帐篷的影子都没看清，卡瓦卡瓦就跑没影了。虽然这里很安全，他不会出什么意外，但保险起见，还是跟过去看看比较好。

她踏过一块石板路面来到了帐篷前方，里面昏暗，像是没有人居住一样。薄薄一层灰尘在空中安静地飘散，局长昨天才刚换的新外套，现在像被几巴掌黄泥抹过，已经是脏兮兮的了。

“别进来别进来！”

“还没有准备好呢！”

一位少女焦急地把她手中的道具用黑布藏好，还不忘用脚用力踹旁边的木箱，好能藏得更严实一点。可卡瓦卡瓦不让，他猫着腰从下方钻进去，站起来，将黑布顶出一个缺口。

裂隙越来越大，局长能很轻松看见：那些道具都是些廉价的瓶瓶罐罐，罐装水上面贴着“净身圣水”的便签，而圆形空瓶上面则是“捕梦瓶”。看不懂，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你给我出来！”

少女揪住卡瓦卡瓦的耳朵，他疼得嗷嗷大叫：“谁准你偷看这些东西的！被看到就被‘玷污’了，不能给其他人用了！”

“啊？”

“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嘛？”

卡瓦卡瓦委屈巴巴地瘪着嘴，他看上去矮了一截，原因是因为少女“邦邦”敲了几下他的头，那头蓝色的蓬乱卷发被眼前的少女给敲塌了。

“对你来说当然没什么作用，说了你也不懂！”

少女晃晃悠悠地竖起一根手指，她转动指尖，其中一个瓶子忽然飘至半空，它像是有一只隐形的大手，自动将瓶塞扭开。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其他人应该会合理怀疑少女手上栓了操控的丝线，还是什么别的东西，但卡瓦卡瓦已经看愣神了。

“好厉害！”他鼓掌拍手。

局长：嚯，难怪波利爷爷说他们走不过这间帐篷呢……

“这里面盛装了你的命运。”

“如你所见，里面空无一物，因为你的命运一片漆黑，看不到尽头，无人可视……我再仔细瞧瞧，嗯……你在原地伤心地睡着了，做了一场不能被理解的梦。”

“啊？我会有那么惨吗？！”卡瓦卡瓦抱头蹲下，他捂住耳朵，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蠢货，我没在说你。”

少女抬起眼眸，转向门口。

“我在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