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迷途]拯救狱友年幼时 第11章 保镖

卡斯洛的胜利提前了一年，本该在十八岁成人礼那年获得的胜利，如今的她十七岁就拿到手了。

局长透过巴士内的直播电视可以看见角斗场的全貌，令她意外的是，这次卡斯洛赢的并不轻松。

她耗费了很大的力气去躲闪对方的攻击，最后瞄准弱点，精确出手，一击致胜。但是根据 MBCC 的资料分析，她应该更喜欢猛烈的厮杀，酣畅淋漓的力量死斗更符合她的风格才对……

搞不懂了。

这时，局长的颅脑像是有一道细小的电流从中穿过，她的头像要裂开那样疼。越是去想她所经历过的事情，痛楚就越强烈，过去的改变让未来改变，那么她所认知的未来便是不存在的世界。

像是修正错误那般，局长被迫放弃了思考。

车里有人发现了她的异常，但是在这里，没人会把她当一回事。辛迪加多是健壮而强大的类人怪物，像她这样的小不点，多活过一天都算是幸运的。

等等……

那个搏杀闪电小子的黑马怎么向不舒服的小不点走过去了？黑压压的人群不安地躁动起来。

“喂……我不知道您的名字，就暂时这么叫唤您了。”卡斯洛又抱着膝盖坐回原来的地方。

局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我赢了……下来的时候，一个晦气的臭家伙把我拦在楼梯间，他让我到地下去，还说会给我很多钱！”提起讨厌的人，卡斯洛粗暴的口癖逐渐暴露出来。

“你同意了？”局长问。

“没有，我让他滚蛋，他伸出手拦住我，我就咬他……”卡斯洛笑着张开嘴，尖齿上还有新鲜的血痕，“大概咬到接近骨头那个位置，本来他拦住我的那只手该废掉了，不过我决定松口。”

“嘿嘿……因为我今天心情很好！”

局长：“……”

她刚刚可能是头脑发昏了才会冒出“卡斯洛只是一个比较要强的小女孩”的念头，她错了，错的离谱，卡斯洛一直都很不正常。

“是吗？那你怎么回来了？”局长摸了摸她的头，卡斯洛居然没有抵抗。

“我有一件好奇的事情……”她抓住她的手，“您这只手底下藏着什么力量呢？”

随后，卡斯洛舔了舔她的手背。

“别看我这样，我一直都很难受，提不起力气，狗场的主人说我发烧了，可是我抢的退烧药都不起作用……今天的比赛我没什么信心，还以为，会死……”

就在刚才，她身上难受的感觉全部消失了。

难怪卡斯洛刚刚那么反常，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原来是身体不舒服啊……局长看向自己的手。

枷锁的作用是解放和抑制禁闭者的异能，卡斯洛的情况应该属于后者。就目前来说，她的状况应该不容乐观。

“在那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我好奇的问题吧？”局长收回手，“不用感到有负担，就当成是我们之间在互相交换情报吧。”

卡斯洛点头道：“好。”

“为什么不接受地下角斗场的邀请函？你应该从这次的胜利中享受到了无比的愉悦。”

“先知，您……？您！”卡斯洛抓住她的衣领，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喝彩，等着她们打起来，“您不该用能力去窥探这种事情……我最讨厌别人教我做事！”

“愉悦？”

“哈哈……您觉得狗在吠叫的时候是愉悦的吗？”

“他们苟且活着的时候是愉悦的吗？”

“您听不到那些关于苦痛的哀嚎吗？”卡斯洛的表情扭曲得像一只多足虫，有剧毒在她的脸上乱爬，“我知道您这种人是怎么看待我的，但是我啊，偏就要爬到像您这样的人的头上去……”

“地下角斗场是牟利的工具。”她转了转眼珠，“那个地方赌/博盛行，连输赢都是被精心计算好的，注定无法实现我的愿望。”

“为什么？”

“你不需要钱吗？”局长挥开她的手。

“需要，但是……”卡斯洛露出一丝鄙夷。

“啊……真可惜，您无法理解一个角斗场中的优胜者眼中最大的愉悦来自于何处呢……”她的口吻相当狂傲，像是要将局长从头到脚碾碎那般，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金钱是衡量强弱的指标，是生存下来的必需品，可是，这不是我赢下这场比赛的目的。”

卡斯洛支支吾吾半天：“您……您刚刚不是和我说了‘加油’嘛，因为那个我才赢的。”

“原来是这样。”局长恍然大悟。

“不过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要称呼我为您呢？”

她是真心实意地感到恐慌，卡斯洛原本不是这么有礼貌的人啊！局长分明记得她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狂暴型禁闭者，脏话也是随口就来，因为经常骂骂咧咧和周围人关系都不好。

“不知道。”

卡斯洛第一次思考起自己行为的缘由，似乎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本能反应，她不好意思地摸了自己上翘的狼毫发尾：“可能我认为您很厉害吧？”

局长迅速否定：“不，那不太可能。”

听上去还挺合理，但遗憾的是想让卡斯洛心底产生这种想法，估计比让她死掉都困难。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局长抬起眼皮，眼帘里是卡斯洛苦恼万分的身影，“不用称呼我为您，我的名字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你叫我‘先知’就好了。”

“好哦~”卡斯洛的语气轻快不少，能看的出来心情很好。

因为有冠军罩着，局长一行人在巴士上没有被别人找过麻烦。

在下车时还意外发生了一起磕碰事件。占星师没站稳，不小心撞到了站在旁边的男人，那个男人立刻攥紧手，怒气冲冲地臭脸站起身，但在看到卡斯洛就站在占星师的身边后，他只是狠狠瞪了一眼，随后默不作声地穿插/进其他空位里了。

“呼——”

占星师长吐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还好最后没有被别人找上麻烦，不然……”

“不然怎样？”

从车上下来的卡斯洛也是一张臭脸的表情，但这回她对占星师表达了强烈的不满，眼神忿忿，怨气丛生，像是在叱责她的软弱与无能为力。

“不然他可就惨了。”

局长拍了拍卡斯洛的肩头，示意她冷静下来。

“可不是么。”占星师调笑附和道，“如果他敢在巴士上找我的麻烦，我会先把他电晕再撕烂他的嘴！”

卡斯洛：“……”

“看来你是有两把刷子的？”

“等等……都住口！不许在这个时候打架！”局长及时站出来调停，就像她以前那么做的那样，“还有你，关键是你卡斯洛！你为什么会和我们一起下来了？还是说，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跟踪我们？”

“不，我没有任务。”

她耸起肩膀，样子非常无辜，她竖起幽蓝色的双眼湿漉漉地看着她，像生成了一片迷失方向的水雾：“就是……”

“就是到地方下车而已啊。”

“辛迪加是个残酷的地方，但只要能成为争斗的胜利者就不会缺一口吃的。我会赢，每次都会，除了狗场我不想去以外，其他地方，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她如此解释。

这么说的卡斯洛，在局长走出去四五百米后，还是固执地跟在她们身后。

她回头，遥遥望见她瘦削的身影，拖曳着狭长的漆黑影子在远处站定，右脚已经迈出一小步，准备向她处走来。

局长还是认为卡斯洛应该成为角斗场的人气选手，她那狂野又随性的劣性子能让她在里面混得风生水起。

但她又突然想到：现在和未来并不完全相同，而那时候她没有选择。如果卡斯洛有的选，自己却硬要根据未来去逼迫她违背现在的意愿，那样不是更加糟糕吗。

“我们要送这个孩子回家，你要一起来吗？”

局长牵起艾瑞尔的手说道。

但是，卡斯洛竟然拒绝了她的请求：“不要。”

她对艾瑞尔并不感冒，确认过了这个小女孩状态正常，没有胡乱攻击别人的倾向后慢悠悠说道：“我为什么要送别人回家……？”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多好心人，那她就不会沦落到要流浪街头的地步了。卡斯洛的个人意志与道德情操皆无关，在这个弱肉强食的钢铁森林里，她只对那些曾经关心过自己的人露出肚皮。

“是我。”

“是我要送她回家。”局长睁大的眼睛像两颗黑曜石那样亮，隐约间，她似乎在期待些什么，“但是我们现在缺一个熟悉这片地区的向导，如果这个向导能兼任保镖就更好了。”

“我觉得你很合适，我可以花钱雇佣你。”

“什么？你要雇佣我？”

卡斯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雇佣可是香饽饽的“大单子”，而只有那些集结了庞大成员的领头帮派才会接收到雇佣申请。即便是“猛毒” “战戟”这种级别的大型帮派，因为声誉不好、素质低下等辛迪加地区的共性问题，也会严重影响到大单子数量。

尤其是近段时间，新城的崛起没少对辛迪加进行无差别式的打压，领头的帮派们不仅要顾及内斗，还要和新城的新兴力量割据抗争。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停止你的想象。”局长及时扼住卡斯洛的思绪，“我只是以个人的名义去雇佣你，还有，酬金也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我现在身无分文，但是我知道辛迪加未来的商机，以及城中将会发生的重大事件，凭借这些我能让你赚到很多钱……如果你足够信任我，我还可以告诉你具体的事宜，这样就能赚的更多，但前提是你要听从我的指令，不能乱来。”

这听上去太诱人了，卡斯洛只能同意。

“先知的预知能力是可以这样用的？”占星师“噗嗤”一笑，“我还以为你对钱不感兴趣呢。”

“没有办法。”

局长叹了一口气：“我说我对钱不感兴趣你八成也不会信，因为它的确是一个好东西。”

她回到过去的目的与金钱无关，但足够的财力是她改变未来的重要条件之一。

原来的MBCC离世界的底层太遥远了，他们接触了太多禁闭者与普通人产生了隔阂，致力于收容、镇压，可禁闭者终究只是少数。在世界安定下来后，参与重建的大部分普通人成为了决定世界命运走向的关键一环。

“为什么当初不让伊琳娜留下？她不是富家小姐吗，应该有很多钱吧？”占星师可还记得那个刁蛮的妹妹。

“不行。”局长回，“她要是留下来了我们都要被她的保镖给干掉，而且……她会成为一个拥有传奇人生的女人。”

“哇哦，听上去很牛噢，那我们是什么？”

“我们啊……”

局长顿了一下，随即，她莞尔一笑：“我们是要先解决今晚住哪儿问题的大、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