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将那个少年和星尘送到附近的医馆,他又问大夫要了些许清心丹和雪寂丸,给了柒几颗,以防万一。
忙完已经是黄昏,日光西斜,暮色渐浓,一弯淡黄的月亮浮现在东边的天空上。
阿七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抬手按了按自己被咬出血的后颈,悠悠地出一口浊气,庆幸自己的腺体并不完整。
不过这咬得也太疼了。
“这个扑街仔,属狼的吗?”阿七正骂骂咧咧,一个人径直坐到他旁边。
阿七瞟了一眼,没有搭理他。
“要唔要紧?(要紧吗?)”
“……算了。”阿七那双死鱼眼望向半空中,“不过靓仔你记得以后多备些清心丹。幸好你咬的是我,要是咬到路边的什么帅哥美女,你就要负责了。”
耳尖微红,柒错开一点视线,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又唔系唔得。(又不是不行。)”
阿七以为自己听错,半眯起眼,偏过脸望向柒,“什么?”
空气静了一瞬,柒才开口强调道:“负责。”
阿七盯着柒的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哇,原来靓仔你这么随便的吗?平时这么高冷,看不出来哦!”
“……”感觉他们的对话是不是不同频?
“阿七,柒哥,你们还没走吗?”柒才想解释,一道清脆的声音切断了他们的对话。
阿七勾起嘴角,冲来人招了招手,“星尘,你已经好了?”
“我只是闻到地坤信香和鸳梦香进入假性雨露期,又没有受伤,又没有生病。”
“圆梦翔?”阿七老神在在,嘴里喃喃着这三个字,又稍微扬起声音问,“是什么鬼来着?”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叫鸳梦香。”星尘扶额叹息,还是沉下心解释道,“就是一种专门针对天乾地坤的情香。”
阿七微眯起眼睛,“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闲聊了几句,星尘就与他们告辞了,那个少年的家人也过来接他回去,给了阿七不少钱。
阿七开心地数着钱,和柒才离开医馆,一个獐头鼠目、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从怀中的包袱里抽出一本巴掌大小的极薄小册子。
“两位小兄弟,瞧瞧这个,画得可好了,要买一本吗?”
等阿七瞧清楚封面,顿时小脸黄黄的,头上画了一对交缠的男女。
作者画工精湛,神态身形皆惟妙惟肖,旁边还提了一首小诗,“半抹晓烟笼芍药,一泓秋水浸芙蓉。”
“这么劲……”阿七还没说完话,无意间瞧见靓仔有点精彩的脸色,咳嗽了两声,装模作样地板起一张脸,“老叔你居然拿这个考验我,我可是正经人。”
“唉,怎么能这样说呢,咱一没偷二没抢,只是欣赏欣赏画作又没什么。”小胡子笑得银荡又猥琐,将小册子往阿七怀里塞。
“那我就……”阿七眼神游移,可疑的红晕浮上他的脸,“买一本?”
阿七付完钱,转头就对上柒的眼睛,如同黑渊那般深邃,看不清眼底深藏的情绪,没有杀气,但是莫名地,让他有些心慌。
“这位靓仔,干什么这样看着我?”阿七咧开嘴角,露出一个狗腿的笑。
“冇。”柒正视阿七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淡然地抛下这个字,抬脚就往前走去。
阿七望着柒的背影,内心揣测着,蓦地福至心灵,难道说……
“难道说,靓仔,你也想看?”阿七快步追上,搭着柒的肩膀,两条眉毛跳着踢踏舞,嘴角噙着一抹调侃的笑,“你是不是想看,想看就直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看?”
柒斜眼瞅了瞅阿七,“边个想睇?(谁想看?)”
“真的不想看?”阿七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端详着柒的神色,好像要从他的脸上窥见丝毫的破绽。
然而柒还是一脸淡漠,“……”
“这么闷骚?那我一个人欣赏了。”
回了家,进了房间,阿七从怀里掏出小册子,心里有点痒痒的,就像有小虫子轻悄悄地爬过。
他咽了一下唾沫,鬼鬼祟祟地左看右看,还打开窗,往外面瞅了一眼,就赶紧关起来,做贼心虚地躺进被子里,悄悄看起小册子。
第一页就让某个小年轻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各种姿势各种花样令他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哇,这是什么?哇,这又是什么?不是吧,竟然还能这样玩!
他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看着小册子,屋内燃着一盏烛火,暖黄昏暗的火光照亮着他的眉眼。
睫毛与鼻梁投下的阴影落在脸颊,随着烛火的摇曳而晃动,仿佛是此刻的心绪。
纸张摩擦着,发出沙沙声,他又翻过一页,瞳孔微微一颤。
这一页画的是两个男人,另一个容貌俊美精致,明显是地坤,场面十分火热,令人血脉偾张面红耳赤。
空气逐渐升温,阿七胸口重重起伏了几下,心脏跳得越来越快,砰砰地撞着胸膛,脸庞发烫发红,手心也冒出了微微薄汗。
后颈腺体上残留深深的牙印,散发着雪松的气息,辛辣的味道混合着柒的雪松信引散到空气中,一个劲地往阿七鼻子里钻。
之前他被柒咬住脖子的情形袭上脑海,某种奇异又陌生的感觉被重新回忆起来,酥酥麻麻地从后颈传到全身。
当时他手脚发软,他似乎失去了行动能力,就像猎物被猎人咬在嘴里……
思绪纷乱,后颈的热度烫得灼人,空气中的雪松味道更浓重。
欲/望的漩涡渐渐吞噬过来,像是湍急的河流漫过全身,口鼻都被淹没其中,汹涌的浪花将心智都打得神魂颠倒。
理智在摇摇欲坠,阿七无师自通地寻找到了宣泄口。
他弓着身,隐隐发颤,左手才想动,可包扎着绷带的手指有些抽痛,单手操作总差点意思,令他感到烦躁。
他控制不住地在床铺上使劲磨蹭,发圈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头发凌乱,眼神涣散,喉结攒动,喘气粗重,青筋毕露,额间渗出细小的汗珠。
最终眼前一阵泛白,像是有细微的电流滚过大脑的神经末梢,鼻尖泄出几声闷哼,他挺直腰坐起来,又轻喘着仰躺倒在了被子上。
阿七举着胳膊挡住脸,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平复了几分钟,才打算收拾收拾,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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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042】情窦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