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也许，没那么糟糕 第29章 第 29 章

好消息：弗兰克要给自己举办葬礼。

坏消息：弗兰克希望葬礼结束后他还活着。

“所以，一场葬礼，你只想出你自己这个大活人？”艾德琳听完弗兰克的“人死债消”计划后点评。

“一件事情，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创意，这是灵魂所在。”弗兰克在冰箱里搜刮着。

“那你怎么不用你的创意和灵魂去抵债？”艾德琳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加入了帮弗兰克筹备一场葬礼的行动中。

这几天，弗兰克四处躲债又筹款无果，终于在一群流浪汉那里找到了通过假死来金蝉脱壳的好办法。

希拉那样的性格，只是天真地同弗兰克说愿意提供早就买好的一块墓地，而并不真想把自己活埋的弗兰克不得不回来求助只在需要时存在的家人。

怎么说呢，加拉格家孩子们的执行力总是在剑走偏锋的同时又高效率得可怕。

第二天一大早，艾德琳就看到了放在自己门把手上的黑衣服，黛比同她说，“我们这里，要穿黑色。”

看着伊恩和利普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灵车和棺材，艾德琳承认，自己的血统里还是残存着一些“迷信”成分的。

没什么能插得上手的，她和史蒂夫这两个“外人”，带着“控制欲”快要过度的黛比，出去放放风。

***

跟着艾德琳走进华人街的时候，史蒂夫说，“我以为你没那么传统的，我们一定要在葬礼这个日子过来溯源？”

“不，我只是在尽量享受替弗兰克操办葬礼的过程。”艾德琳总算找到了一家她需要的店铺。

看着好奇的黛比，艾德琳挨个解释，“这是冥币，我们那里烧了给亡者用的，按照弗兰克的花销，我得找点大面额的。”

一边的老年华国店主很友善地用华文提醒艾德琳，“小姑娘，这地方不适合小孩过来。”

于是艾德琳请史蒂夫带着黛比在外面转转，一个人留在店里选购起了今天要用的东西。

店主看着艾德琳，问她，“需要算一卦吗？”

担心艾德琳觉得自己在框人，他拿出来一个小锦旗，上面写着，“华国算命协会”。

艾德琳把口袋里的钱都掏了出来，很好，破破烂烂的纸币，看上去估计不超过50块钱。

店主收了锦旗，又把十块钱推给艾德琳，“算命救不了穷人。”

预算有限的艾德琳，在为弗兰克多花钱和自己费事上，坚定地选择了后者。

她拿着一包丧葬用品和一沓子叠纸元宝的金箔纸，还没走几步就被史蒂夫拉着离开了。

***

每个周六，舒然都会陪同姑妈去吃早茶。

他十几岁就独自来到芝加哥，一直由姑妈照顾着，他们姑侄两人，更胜似母子。

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姑妈指着一个人问，“舒然，那是住你家隔壁家的吉米吗？他不是在密歇根上学的吗？没听坎蒂丝说他回来了。”

舒然也有很长的时间没见过吉米了，他同姑妈一起过去打招呼。

而史蒂夫在他们开口前主动拥抱打招呼道别，一气呵成。

黛比看着着急忙慌的史蒂夫，“我还不知道你也是认识华国人的。”

“也只是认识罢了，这世界上就两种人，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史蒂夫拉过她们，匆匆忙忙地赶回去。

舒然看着被吉米拉走的华国女孩，他怀疑那是昨天刚刚见过的艾德琳，那头红发，很打眼。

一路上黛比都在打听着刚刚史蒂夫遇见的人，史蒂夫则一次又一次地回避这些提问，这同样引起了艾德琳的好奇。

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关于如何操办一场“葬礼”。

***

大家都坐在屋子里为弗兰克“守灵”，艾德琳则坐在后院子里，在寒风中一边叠着“金元宝”一边扔进火盆里。

伊恩给她拿来一条围巾，坐在火盆边的艾德琳并不觉得冷，她把围巾放在一边，“为什么不在屋子里？”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伊恩试图学着叠“金元宝”。

“不要用问题来转移问题。”艾德琳向他展示了该怎么叠，“你觉得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以为你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并不相信所谓死后世界。”伊恩把“金元宝”扔进火盆里，“如果死后的世界能收到这些，弗兰克会拒绝复活。”

“可能因为我有一个更宏大的世界观，那些人什么时候过来？”艾德琳的手速越来越快。

“随时。”伊恩看着火盆里扭曲的金箔纸，“你说如果这是真的，会怎么样？”

“你不会希望这是真的，尽管你现在非常痛恨弗兰克。”艾德琳也停了下来，用一个树枝让纸张燃烧得更为充分。

“你很熟练？”伊恩试探着问。

“按照我那里的传统，一年要烧三次纸，一次清明、一次鬼节还有一次是除夕。”艾德琳同伊恩说起了那些传统，“我很小的时候，很喜欢这个环节，可能是单纯地喜欢放火。后来就是觉得，这些仪式很耽误吃饭。现在呢，我可能要谢谢弗兰克提醒了我，还可以通过这个方式怀念。”

伊恩揽过她的肩膀，“弗兰克如果知道你为他伤心，他会笑醒的。”

在火焰彻底熄灭前，两位倒霉的催债人终于找来了。

他们本还有些将信将疑，但看到艾德琳在后院搞出的这一套，他们甚至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节。

走出门的时候，其中一位还对另一位说，“相信我，没有华国人会拿这些事情装腔作势，他们非常敬畏死亡。”

于是艾德琳，意外地成了弗兰克“最爱”的“子女”。

她看着弗兰克站在艾莱伯的酒吧，高举酒杯喊着，“为了我最爱的女儿，艾德琳。”

艾德琳并不想多喝酒，她在确保黛比和卡尔接触不到酒精，确保凯文不会把弗兰克的账挂在自己头上后，走出了艾莱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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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对面，舒然从车上下来。

他走过来，看着把自己关在热闹外面的艾德琳说，“你知道，这个社区混乱得可怕，但想在这个社区打听你在哪里，非常容易。”

“我想，我们不算认识。”艾德琳看着他的那辆车，她确信，这条街上可不止自己一个在盯着。

“我想我并不在这家酒吧的黑名单上，能请你喝一杯吗？”舒然替艾德琳拉开了门，只是等到艾德琳回答之前，他看到了——

“吉米，你怎么在这里？”舒然现在更加确信，今天上午匆匆看到的那个身影，就是艾德琳。

史蒂夫慌乱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舒然，在发现艾德琳那双看向自己的冰冷眼神后，他的慌乱变成了恐惧，“艾德琳，你得听我解释。”

“你们在做什么？”走出来的是黛比。

***

舒然有些歉意地看着副驾驶上的吉米，而后排的艾德琳似乎能看穿一切，“别和他说抱歉。”

舒然更觉得事情的走向有些出乎意料，他问艾德琳，“刚刚说的，那个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你觉得呢？吉米。”在听到舒然脱口而出的“吉米”和史蒂夫的慌乱后，艾德琳第一时间在光脑里查询了他的真实资料。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看史蒂夫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为什么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些似有若无的“敌意”。

原来，他们都用着一个假身份来走入加拉格家。

她报了一个地址，而黛比听到了这个地址后，看向史蒂夫的眼神，从气愤转变成了不舍。

车停在米尔科维奇家门口的时候，史蒂夫或者说吉米，也同样有些紧张，“艾德琳，我说了你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艾德琳再一次问史蒂夫，“现在，你想清楚我们应该去哪里谈话了吗？”

最终，舒然把车停在了自己家门口。他指着隔壁那处豪宅，“那是吉米家。”

而艾德琳开始觉得头疼，不是因为微不足道的光脑使用，而是她看到了，隔壁的隔壁，正是布莱恩给她置办的那处房产。

看着突然从愤怒模式切换到沮丧模式的艾德琳，舒然安慰道，“从好处想，我们挺有缘分的。”

艾德琳听了，胡言乱语似得回了一句，“不是我们有缘分，是剧情的发展不得不让我们产生联系。”

***

史蒂夫坐在舒然家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看着面前两位即将给自己判上死刑的姑娘，不得不如实交代了他所隐瞒的事情。

他不是所谓的叫史蒂夫的汽车销售，而是从医学院退学的隔壁医生家的小儿子吉米，目前从事偷车、卖车。

黛比又恢复了伤心状态，“我无法让自己相信一个连名字都是假的人。”

艾德琳倒是很意外史蒂夫没有更深层的隐瞒，“黛比，你先听他说完。”

而黛比在听到史蒂夫诉说自己有多爱菲奥娜的时候，说出了让艾德琳重新审视她的话，她对史蒂夫说，“爱稍纵即逝，你不能凭着你爱她就毁掉我最重要的姐姐。”

同样，史蒂夫的回答也让艾德琳刮目相看，他说，“我不会毁了她，也不会让她离开你们，我已经买下了你们隔壁的房子。”

想到前几天科林提到的，被人捷足先登的隔壁的房子，艾德琳“怒火中烧”，随手抓起一个沙发靠垫砸向史蒂夫。

“我不管你是愿意叫自己史蒂夫还是吉米，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如果菲奥娜还以为你是个叫史蒂夫的汽车销售，我很乐意给你也办场葬礼，没有复活卡的那种。”

撂完狠话，艾德琳看向全程试图隐身的舒然，“现在，你有这个荣幸送我们回到艾莱伯并且请我喝一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