⑥
“要出去吗。”
在不知何日何时的某刻,他终于放弃了长久的坐在椅子上将自己坐成瘫痪的打算,走到在窗边看风景的我身边。
“都已经快18点了吧”
说是窗边,其实也并没有太近,因为没有钟表,我也无法判断具体的时间,只能通过窗外的夕阳来猜测。
“这扇窗是很危险的东西吗。”
我触摸着,只觉得和普通玻璃摸起来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但在我仅有几次注意到和他交谈的人的时候,那些人对于这扇窗的打开似乎都、非常的忍耐且抗拒。
“没有哦,一点也不危险。”
他视线落在窗外:“你不必担心那些。”
我看向他:“‘出去’,是去哪里?”
明明哪里都不想让我去。
他揽着我的腰把我从软椅上抱起来:“嗯......有个地方,想要分享给你。”
我脑海里仔细过滤了一下老公珍视的几个地点,大概有底了。
好吧,这个没有创意的家伙大概也只敢去那里了。
虽然内心腹诽,但我还是很配合地抱住他递过来的手臂:“那我们现在走吧~”
尽管我很想走着过去,但老公说太远了,只能坐车。
从那低调奢华的车上下来,我们到了那条熟悉的小巷口。
我很有兴致的和老公分享之前的经历:“你失忆前我们也来过这边很多次哎,好几次还能遇见安吾,不知道今天他会不会在......哇,那岂不会很危险。”
我想起来我们还有个被追踪的设定,抓着他的大衣躲到他身后,假装观察起四周。
老公:“......不会。”
他可能是被我拙劣的躲藏演技无语到,简短的回复后握着我的手朝着暗巷深处的小店走去,我快步向前打量着他的表情,嗯,理智在线,是正常的他。
四周很快都是穿着黑色西服的人在警戒,我瞥了一眼,好像有看到熟悉的发色。
“老公~我可不可以喝一杯啊。”
我酒量奇差。
不,也不是奇差,只是我喝醉了后就会,嗯,很不妙。
老公曾经吐槽我喝醉酒后就和小蛞蝓一样可怕,被我按在床上狠狠收拾了一顿。
说起来蛞蝓本人好像最近出去了,没怎么见到他。
“不可以。”
他眼神坚定。
“嘁。”
我掐他腰。
他不为所动,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人,没有安吾,也没有其他人在。
老公的表情称得上是有些落寞,从踏入大门的那一刻,就像是斩断了什么,或许又是连接了什么,孤寂,如影随形的孤寂缠绕住他,凝成实体化的锁链般,随着他沉重的脚步落下。
我落后他半步,注视着他往长坐的位置走去,也许他落座的并不是在这里,而是隔着时空的另一个地方。
我眨眨眼,将自己从这种抽离的感觉中剥夺出来,阖上门后的空间和外面的空间就像是独立的那般互不打扰。
他坐在那里,手虚无的摆出个姿势,但面前什么也没有。
正是这种什么也没有让他惊醒过来,他蓦地望向我,注视着,渴求着什么。
我轻柔的迈着脚步,在他如同我们第一次聊天的视线中靠近他。
我捏着他的下巴给了他个吻。
他迫切的手臂缠上我,从腰后绕过,按在我后颈,一手胡乱摸着,被我抓住后十指紧扣着。
紧闭的双眼微微颤抖着,他在轻微的发着抖,黑色的发丝像是要吞噬掉五官那样凌乱,我一手抚开,捧住他的脸,轻轻吻在他颤抖的眼睑上,像是在亲吻振翅的蝴蝶。
蝴蝶受到惊吓的展翅,他注视着我,那种渴求呼之欲出般从眼睛里流出,我笑起来,紧紧抱住他。
我们拥抱着沉默,但并不是窒息的沉默,随着他和我的呼吸声,这浅浅交织的气流似乎将无边的孤寂轻易吹开了。
“老公?”
我试探性的问他。
“嗯。”
他很慵懒,声音也好,动作也是,如同经历了一场疲惫旅行后终于得以休息的懒散,我凝视着惬意在我锁骨下方埋蹭着的人,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
“你在占我便宜。”
他动作一顿,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继续蹭,不过幅度小了很多,且越来越趋于静止。
我:“......我数到三。”
“......哼。”
他不满的抬头,大声嚷嚷:“怎么了嘛!不可以吗!埋自己老婆胸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当场表演个脸色爆红:“老公!!!”
你还真敢说出来啊!!!
结果在说完这句话后,对方的脖子和脸以很快的速度被红色蔓延。
什么嘛,他不也脸红了。
就这样我们大眼瞪小眼,两个头发都乱糟糟脸红红的人互相注视着,直到老旧的木椅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我轻咳一声扭过头整理头发,他低着头整理衣服。
“要喝点什么?”
店里没有人,我猜大概是已经清过场了,便走到吧台后面翻找起来,还好之前在咖啡店也做过类似的工作,所以也并不陌生。
“唔......嗯,就平时喝的那个。”
我:“别撒娇。”
冰块在玻璃杯里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举起手欢呼起来,表情雀跃:“老婆老婆,以前我有没有喝过你调的酒啊。”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当然没有了。”
干嘛问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
他手指点着杯里的冰球,敲出一串清脆的曲调:“真好啊,这是独属于我的部分呢。”
我看他那么开心,没告诉他是因为我怕老公会像以前一样酗酒,所以根本就不让他喝了。
我把音乐打开,旋律在充满历史气息的空间内,就像是飘在云端上的纱一样轻柔。
“之后要做什么?”
我在他旁边坐下,被对方捏着手指玩:“差不多该回去了?”
他:“我们在等人哦。”
咦?我趴在桌上看他:“谁啊。”
他停下动作,浅浅饮一口酒,长长的睫毛垂下。
“我的好朋友。”
⑦
他的好朋友?
我仔细回想着,他的朋友无非......呃等一下老公真的还有活着的好朋友吗。
“纱纪。”
他低沉地呢喃我的名字,又微笑着问我:“和我讲讲你们认识之后的事情吧。”
如果那也算认识的话。
我想。
那天和太宰在咖啡店门口不欢而散,好吧,其实并没有什么不欢而散,对方只是那么问了我一句,也并没有寻求我的回答,而我也一时无法理解他的意图,只想着远离他。
也许从咖啡店辞职是最好的办法,但我并不想为了一个几乎没有交集的人舍弃一份已经熟悉的工作,或许我也是在和自己较劲,明明很恐惧,却又选择了留下。
我本以为那次对话结束后,我们的相处又会回到之前那般毫无瓜葛,但显然对方不是那种会因为你单方面的冷落就退缩的人,准确说是他依旧在我行我素,但却会偶尔指名道姓叫我给他做咖啡,大声逼逼我的名字的时候好像很期待我会说什么。
我:“......”
真的很无语。
太宰的这点细微变化,侦探社的人自然也能发现,他们都觉得或许是我这一特殊的不会被他搭讪的人也快要惨遭毒手,看管太宰看的更紧了。
除了犀利的乱步皱着眉头仔仔细细盯着我研究了半天后大声嚷嚷着什么这简直就是天打雷劈的一对......这样想让人揍他屁股的话以外。
又是一个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的下班日。
今天值班的我是最后一个走的,想到上次值班时和太宰的偶遇,我收拾东西的速度变快了些。
楼梯处传来踢踢踏踏的下楼声,一种无言的悚然从后背冒起,我立刻抓住我的包绕到里面将楼下的灯关掉准备下班,但下楼的人还是快我一步。
“......”
我有些无力的和面前的人对视,对方朝我轻轻嘘了一声,接着做出了个让我暂时停止思考的行为。
他拉着我躲到了后台的隐蔽角落,一手控制住我上半身的动作,一手紧紧捂住了我的口鼻。
“唔......”
我瞪他,努力挣扎着双腿,他一边轻声的和我交谈,一边用腿把我的反抗也固定住。
“嘘、嘘,保持安静哦纱纪。”
外面不同寻常的响声使得我挣扎的动作停止住,很快我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和太宰在窄小的空间内被迫挤在一起,尽管我很想思考为什么对方会从楼上注意到下面的事情,但身后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和气息,摩擦在颈间湿润的吐息与发丝带来的痒意,那些重量全部压在我身上,挤压着我的思绪。
外面的打杂吵闹声仍在继续,听起来似乎是在寻找我在哪里,我猜很可能是因为侦探社和对方发生了什么冲突才会殃及池鱼,但这种不找正主而是波及到无辜咖啡店的行为确实让人很不爽。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我想大概是台面上被我精心擦拭过的玻璃和陶瓷制品全都被扫落了,木制品被掀翻断裂的噼啪声大概是原本我摆放整齐的餐桌长椅,杂乱无章的脚步,玷污了辛苦拖洗干净的地面。
真是很令人讨厌。
讨厌的破坏者,把我好不容易维持的宁静又变得乱糟糟。
我恐惧死亡。
因为我时刻在与它共舞。
我恐惧着,逃避着它的一切,一切会带来死亡的行为都让我感到恐惧。
外面的人是在做什么呢,他们想找到我,这个咖啡店的无辜店员,用我的死亡来警戒侦探社的人吗。
不可饶恕。
对死亡如此随意的人,将生命当做草芥的人。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纱纪。”
太宰揽住我的手臂用力了。
“放开我。”
我的声音木然到冷酷。
我要给予他们应有的惩罚。
“你要去做什么呢,纱纪。”
他缠缠绕绕地在我耳边轻声回答,柔软的触感落在我脸侧,我反射性地避了避,他立刻纠缠上来。
“给他们一点惩罚。”
可恶,腿也动不了,身子也动不了,太宰这个人是什么史莱姆吗。
“嗯......让我猜猜,你要为他们送去我渴望已久的死亡吗。”
我愣住。
为什么他会知道?
“为什么我会知道?”
他黏糊糊的嗓音像是在撒娇:“我看到了哦,那天在小巷里——”
我睁大了眼睛。
“势单力薄的少女被三个小混混堵在死胡同。”
被他发现了。
“她是怎么毫发无损的出来的呢。”
怎么办。
要杀死他吗。
“真是像天罚一样的能力,仅仅是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的死亡。”
我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死亡是不是很可怕,很让你恐惧——”
别说了,别说了。
“那样可怕的能力,让它的主人深深恐惧着,明明是如此厌恶死亡的人,异能力却是对死亡的宣判。”
他宛如叹息地声音,却震耳欲聋。
“是不是很讽刺呢。”
......别说了。
他的手摸到我的脸:“啊,哭了呢。”
不知不觉,我已经泪流满面。
我恐惧着死亡。
恐惧着那样的自己。
仅仅是随口的一句‘去死’,就能真的轻而易举夺取一个生命。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不敢有任何关于死亡的念头,不想和任何人产生交集,生怕下一秒会控制不住的对某个人产生杀意,但我是正常人啊,我有正常的交往需求,我需要和人建立连接,需要被需要,我只能强迫性的放空自己,麻木下来,不要有任何的不良想法,不要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试着做个情绪稳定的正常人。
我已经做的很好了,有了固定的工作,也有了能固定交往的对象,即便是偶尔控住不住的想法,也会在隐蔽的角落悄无声息地释放。
没关系的,那些人反正也是社会的蛀虫,死一个没有人会去在意。
一直以来这样安慰着自己,好像终于找到了能生存的平衡点。
为什么,为什么会被发现。
“太宰治。”
我第一次认真的念着他的名字,对他的杀意几乎要到最大化:“你去死吧。”
为什么要破坏我的生活,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你到底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你这个混蛋。
“......”
一秒过去了。
两秒过去了。
三秒过去了。
身后的男人,没有消失。
为、什么?
......
我陡然呼吸急促,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空气从我的肺里全部溜走,我努力的张大嘴呼吸着,眼前忽然被铺天盖地的黑色遮挡住,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贴在我的唇上,口腔里霎时充满了丰盈的空气,我长舒一口气,手脚并用的开始挣扎,想要逃离这个人。
他压着我倒向了身后的地面,空气里的灰尘在夕阳的余晖下闪闪发亮着,迷蒙的交织成仙境中的雾气,对方手臂穿过我的侧腰,紧紧地把我按在了怀里。
扑通。
像是小美人鱼落水的声音。
我猝然瞪大着眼睛,天花板在我们的正上方。
一切静止成了默片。
......
“为什么你没事。”
远处的声音似乎是消失了,但此处的喧嚣却还在继续。
“为什么吗。”
他仍然保持着一手护住我的姿势,被我轻轻推了一下后轻而易举的推开了。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太宰笑眯眯地问我。
我首先排除了自己异能失效的情况。
“你身上有什么问题。”
我戒备地后退了些,试图寻找能制服他的武器,如果异能对他不起作用,凭借男女先天的力量差异根本无法战胜他。
“你感觉不到吗。”
他双手伸出,像是在邀我共舞一样:“在我们相拥的那一刻,你的灵魂发出的赞叹声。”
我:“......说人话。”
他轻快地笑着,在我毫无反抗的默认中再次相拥。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对方贴来的那一瞬,我好像听到他极力压抑却仍然溢出来的一声叹息。
“你看,我们多么的合拍。”
你是我骨中的骨,我肉中的肉,为何总是想要逃避呢?
“叮——”
玻璃杯里的冰球微微融化了一些。
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杯子,惴惴不安的观察着老公的表情。
其实在那之后他还发表了一些过激言论,总之是把我迷得晕头转向,当场答应了和他交往。
现在想想,那根本就是诈骗嘛!
“老公?”
我轻轻喊他,没办法,我和他的相遇确实不是那么的传统意义,或许他会觉得有些刺激......但我觉得他应该是能接受的......吧,等一下,难道失忆了就没办法接受了吗!
没得到回应莫名觉得有点火大的我还没一拍桌子,就被对方顺势拉住我向前的手臂往怀里一带,紧紧拥住了我。
就像我们回忆中的那样。
我:“......老公?”
他不知为何有些呼吸急促。
他:“好嫉妒。”
“好嫉妒,那样可以轻而易举获得你心的我。”
倒、倒也没有吧,后面我们还是磨合了很久的。
我磕磕巴巴的:“嗯、反正都是你?......”
“真的都是我吗?”
他注视着我,和我目光相对,在那双鸢色眼眸中,我看到了无所适从的自己。
“纱纪,你真的觉得,都是我吗?”
我抿起了嘴唇。
⑧
沉默没有持续很久,终于,他口中的好朋友来了。
我十分丝滑地从老公怀里起来坐到另外一边,前来赴约的男性看到我们两人后一愣,有些难以接受地开口:“......谁啊、你们是?”
我眨巴眨巴眼,冲他微笑,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老公留给我的黑漆漆后脑勺,以及正面暴露在目光中来人的全貌。
发色接近于赤铜色的年轻男性,穿着和老公截然不同颜色的外套,目光警惕,以一个可以随时攻击或者逃离的姿势站在那边。
根本不像是老公口中的好朋友。
“呀,织田作。好久不见。”老公很是熟稔地和对方打招呼,“要喝一杯吗?”
我望向老公,一直以来对我视线很敏感的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就是不肯分给我一点目光,他很轻快地和对方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我注视着面前逐渐融化的冰球,手指悄悄探向他藏起紧握的拳头。
这一细小的动作惊扰到了他,老公终于望向了我,顺着他视线一起看向我的,还有被他叫做‘织田作’的男性。
“初次见面,织田君,我是太宰的妻子纱纪。”
迎着两人的视线,我尽量无辜的眨巴眼,但藏在衣服下面的手依旧锲而不舍地往老公捏紧的指缝里塞。
“你好。”
他不得不正面和我问好,尽管我们的立场看起来是敌对,他还是对我保持着基本的礼貌,我点头后表示我这边没什么话要说,于是话题继续回到他们那边。
织田作之助......原来长这个样子啊。
大概是终于不堪其扰,老公攥着的手指陡然松开,我立刻把自己挤进去,他抓着我的手,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我们紧紧地十指相连。
不过他们的谈话并不愉快,或者说从一开始对方就抱有十足的警惕心,这也是没办法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这样对名为太宰治的人毫无戒备性,毕竟他,就算是做好事也看着像是在干坏事。
好悲惨......要不要给他个亲亲抱抱。
就在我走神的思考中,两人的气氛好像紧张了起来,对方掏出了手枪。
我打算抽回手,却被老公用力攥住了。
他是傻的吗。
“这个世界只是无数世界中的一个哦。”老公这么说着,像是诉说般的望向他,“然后在别的——本来的世界,我和你是朋友。在这个酒吧喝着酒,聊些无聊的话打发时间。”(注1)
对方有片刻的动容,但很快回归了现实。
好吧,好吧。
我继续戳冰块,反正他也不会喝了,织田更不会喝,真是浪费。
老公站起来,连带着我也站起来,这下我们手牵着手的事情一下子就暴露了,织田在思考着,像是不理解他的话语一般,举着手枪的手稳稳停在空中。
“叫你到这里来,是为了最后和你说声再见的。”
他声音有着说不尽的悲伤,尽管面对着枪口无动于衷,或者说这种无动于衷是确认了什么死心了的对抗,但在这样的心死下又说着最后的请求:“能至少忍耐着别在这家店里开枪吗?”
织田顿了顿,将枪收了回去。
我和他错身而过,离开的那一瞬我扭头看向他,无声地对他道别。
再见了,织田作。
能亲眼看见你,真是太好了。
走出店外,小巷已然一片漆黑。
微弱的灯光照映在头顶,我耐心的被他牵着走,对方脚步匆匆的,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似的慌乱。
“老公。”
我喊他。
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对方猝然顿在原地,他停下来面对着我,我愣愣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和无光的眼睛,拽着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随后亲了上去。
他顺从的配合着,慢慢掌握了主动权,手臂抱紧了我,头埋在我颈间急促的呼吸着。
半晌,那急促的呼吸终于恢复了平静,松开后他还是短暂的没有说话,但很快就回过神,抱在我怀里委屈。
“我很辛苦的啊!那么努力的拼命,都是为了什么嘛!这个世界说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为了——”
我离开他的唇,在他茫然又渴求的眼光中轻轻安慰他。
“我知道哦,都知道的。”
“你已经很厉害啦。”
“纱纪......”
他用着近乎哽咽的声音呼唤我,尽管他并没有落泪,却好像整个人都在下雨:“会陪着我吗?”
我摸着怀中人毛茸茸的乱发,无声的点头。
(注1):引用原文(《文豪野犬 BEAST》)“这个世界只是无数世界中的一个哦。”这么说着,然后像是诉说般望向我,“然在别的——本来的世界,我和你是朋友。在这个酒吧喝着酒,聊些无聊的话打发时间。”
爽了,下章直接结局。
为了这一碟醋包了个饺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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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