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 人鱼之声 第86章 灰色之核

灰色之核

少女看着小光，脸上保持着温和的微笑，似乎在等待他开口。

“白户由纪。”小光再次说出这个名字，“我应该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名为‘白户由纪’的女孩的灵魂已经消散，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只不愿死去的猫的执念。”少女浅笑，“如果你愿意，可以和莱特一样，叫我‘白雾’。”

小光看着白雾，认真地仔细地看了好久，久到体育馆里的氛围都开始有些奇怪起来，莱特正准备出声打破让人窒息的沉默的时候，他才再次开口了，他微微眯起双眼，沉稳冷静的声音甚至让人有几分敬畏：

“不，你就是白户由纪。”

什么？！

莱特惊讶地转头看着小光，他说得十分肯定，虽然莱特和仁成都多少跟他说过白雾的事情了，但他却依旧毫不怀疑地说出自己的判断。

白雾嘴角的笑容略微收了几分，但没有消减，她看着小光，认真且好奇。

“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呢？”

“因为那家伙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消失的。”小光的语气夹杂着嘲讽、钦佩还有不甘，“如果说是□□本身死掉的话也就算了，但□□被占据，精神却消散，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那家伙身上的。”

“她在阿仁精神状态最差的时候拯救了他。”小光握紧拳头，“拥有那么强大精神力量的她，是不可能被打败的。”

白雾眨了眨眼睛，笑容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

“光君是这么说的哦，由纪。”

莱特弓起背炸了毛。

“嗯……是吗？你是这样想的么。”白雾闭上双眼，看上去像是在和自己脑中的另一个声音对话，然后又睁开，“由纪的原话：‘很高兴能真正地见到你的模样，感谢你十五年前在最后的危急关头救了阿仁和我。请代我向阿仁道歉，对不起，把他卷入了那么危险的事情中，还有，谢谢他。’”

“她为什么不亲自出来？”

“由纪原话：‘我已经决定要和白雾一起从犬神和灰色的手中守护这座城市，它就是我，我就是它。’”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小光抿抿双唇，深吸一口气，感觉喉咙很紧，心脏也砰砰直跳，“你喜欢阿仁吗？”

白雾挑了挑眉，似乎没料到小光会问这个问题，她闭上双眼，似乎在沉思，几秒之后，再次睁开。

“我和阿仁只是朋友。”

朋友……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光低下头，忽然抽搐地大笑起来，“朋友！只是朋友！！！哈哈哈哈哈！！！！”

“喂喂喂，光小子，你还好吧？”莱特担忧地看着突然发疯的小光，用爪子碰了碰他的脚。

“朋友可真是太可惜了。”小光收起笑声，脸上的表情无奈又复杂，“阿仁可是很喜欢你的呢。我真想看看他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恶劣啊。”

“不，现在的我比以前要恶劣得多。”小光露出苦笑，“以前的我最起码不会说大话，做不到的事情我不会承诺，但现在，我明明发誓过要保护好她的，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到。”

莱特抬头看着小光悲伤的神情，抖了抖胡子，摇了摇头。

“我也不能说，因为由纪没有死，所以自己曾经的过错也就不算什么了这种话，但无论如何，现在的我也只能去做自己做得到的事情。”小光说着，脸上又露出温和的微笑，“不过，由纪还在真的是太好了。”

“的确是让人欣慰。”忽然，体育馆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小光猛地转头一看。

莱特又弓起背，炸了毛，白雾虽然依旧站得挺直优雅，但眼神中也透露出警惕的意味。

“犬神……”小光睁大双眼，“你怎么会在——”话说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如此，是理查德。”

“隐瞒了您真的是十分抱歉。”犬神优雅地鞠了一躬，“不过，的确需要好好感谢您解开了辻先生的谜题，我才能到达这里。”

小光心里一个咯噔，他其实压根儿没有解决阿仁的谜题，只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按照亚瑟给的答案找过来的。

“你不是犬神。”白雾观察了眼前“这人”一会儿之后感到有些疑惑。

“惭愧。”犬神轻笑，“在下只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

“光君，他完全把‘犬神’给吸收了。”白雾压低了声音，“是个很危险的家伙。”

“完全吸收了……”小光眨眨眼。

这么说的话，理查德没有骗我。

“不过，现在我已经习惯被称呼为‘犬神’了，所以还请继续这么叫我吧。”犬神无奈地摊了摊手。

“那么，犬神，你现在到此是有什么目的？”白雾往前走了两步。

“我只想拿回属于‘犬神’的东西。”犬神也认真起来，“还请把‘灰色之核’还给我。”

“灰色之核？”小光皱眉，他从没听说过这个东西。

“灰色之核是‘犬神’异能的核心。”犬神看着小光，耐心地解释，“我吸收了‘犬神’，自然也包括它的异能，但实际上，直到现在我也无法控制它，就是因为我没有灰色之核。”

“控制灰色？”

“简单来说，我无法控制函馆产生的‘灰色’的流动。我只能感受到‘灰色’在被不断地吸收聚集在某个地方，但我无法停止吸收‘灰色’又或者释放出‘灰色’。”

“这么说的话，有了灰色之核，你不就能随心所欲地操纵灰色了吗？”小光眯起双眼。

“您说的不错。”犬神回答得倒也诚实，“但我如果说我不会释放灰色的话，不知道您是否相信。”

小光和白雾都警惕地看着他。

犬神苦笑了一下，他自己也料到了空口无凭没人会无缘无故地相信这种话。

“现在的这个情况，异能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很紧张了。”犬神的语气里有些许悲伤，“这并不是我期待看到的局面，如果我可以控制‘灰色’的话，比起释放，我倒是更希望更多地吸收掉它，那样的话说不定能够缓和一下局势。”

“另一方面也说实话。”犬神长叹一口气，“之前稻草人发出的请愿书政府到现在也没有回应，我不知道政府是不是打断**，如果我能控制灰色的话，稻草人手里至少也能多一点筹码，我真的不愿再看到异能者遭遇不幸了。”

小光抿抿双唇，内心有些动摇。

“如果我不给呢？”

“那我也只能失礼。”犬神从背后拿出一支看上去有些特殊的枪，抬起手臂，对准白雾，“稍微使用一些手段了。”

下一刻，枪声响起。

小光瞪大了双眼，连瞳孔都缩小了。

白雾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犬神在开枪前一刻完成了转身，他的这一枪是朝着体育馆门口开的，但门口也没有任何人受伤，因为在子弹即将击中不小心滑倒的津岛的时候，仁成千钧一发之际把他扑倒在地。

“阿仁……”

“说什么‘不愿再看到异能者遭遇不幸’之类的话。”仁成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撑着膝盖，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用阴沉的双眼看向犬神，“包括由纪在内，还有‘梦之匣’的那么多被你害死的人，你准备把他们完全抛在脑后了是吗？”

“由纪？阿仁，由纪她——”

“她已经死了。”仁成死死地盯着白雾，一字一句都有如千斤，“白户由纪，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莱特左看看右看看，小小的猫脑袋快转不过弯来了，该如何形容现在的情形呢？

真的，像是戏剧一般的场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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