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 人鱼之声 第10章 各自的心思

其九·各自的心思

“到头来你还是没有去看望那个小鬼啊。他大概会失望的哦~”仁成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小光戏谑地说。

明明之前那么担心津岛，但津岛住院的这段时间仁成却没有去看望过他，虽说遇到高文那次是打算要去的，但也因为遇到了高文，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些信息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听说那小鬼已经出院了。

“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仁成只是淡淡地回应道，虽然他一直在做着准备，但高文的到来还是让他心里升起一股不安，亚瑟在加快计划了，他也必须要抓紧时间才可以。

他想着，握着门把手顿了一秒，然后推开门。

一道剑光猝不及防地朝他袭来，仁成停下脚步，神色平静。

剑的锋刃在离他的脖子3cm的地方稳稳地停住，顺着剑身上流动的光芒看去，剑的彼端，是一脸严肃的高文。

“你要是失手，今晚可就没饭吃了。”仁成说着，绕过挡在自己身前的小光，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

“我会自己做饭。”高文华丽地收剑入鞘，不服气地说。

“英国料理还是算了吧。”仁成难得带了丝嘲讽说，他在英国的那段时间，这是让他印象深刻的噩梦之一。

仁成拿着购物袋走进厨房，穿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开始动手做饭。

“发生什么事了？”察觉到高文抱着剑靠着厨房门框，仁成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说，“那把剑是亚瑟送给你，你向来很珍视，不是吗。”

“所以才会很矛盾啊。”高文看着手中的剑，他逃出来的时候除了这把剑之外什么都没有带，哪怕是到现在他也依然很珍惜这把剑，可是亚瑟所做的事情……

“真是无礼的家伙。”对高文刚才的行为十分生气的小光在仁成身边念叨着，刚才高文的剑“贯穿”了他的喉咙，虽然并没有伤害到仁成，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小光十分不爽。

“你有什么计划吗？”仁成娴熟地打着鸡蛋。

“我想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你很喜欢这个誓言。”

“我会贯彻它的。”

“用这把剑？”

“和你一起。”

仁成倒油的手抖了一下，他看着锅里倒多了的油，微微皱眉。

“你似乎很笃定我会和你一起战斗。”仁成把多的油用勺子匀出来。

“因为你是兰斯洛特，亚瑟王的圆桌骑士中最伟大的一位，勇敢强大且乐于助人。”高文认真地说。

“那只是传说罢了。”仁成轻叹一声。

“但亚瑟和克里斯蒂老师不会随意将这个称号给你的。”

“那你也该知道兰斯洛特和高文的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仁成感到一丝烦躁。

兰斯洛特在救出亚瑟王的王后桂文尼亚的时候，失手杀死了圆桌骑士的加雷斯和加荷里斯，这导致高文与兰斯洛特友情的决裂，最后高文随亚瑟王征伐兰斯洛特，在与他的决战中受伤，而高文也最终也死于这道伤。

“那你为何要帮我至此。”高文走到仁成身边，用手按住灶台的开关，“在圆桌骑士团的时候，我们的关系也算不上很好吧，而且，我也无法给你任何回报。”

“我说你真的很烦人欸！”小光忍不住大吼，“阿仁，快点把这家伙赶出去吧！”

“你如果还想吃晚饭，就把手拿开。”仁成没有正面回答高文的疑问，他只是长叹一声，脸上略带不满的神色。

“我很期待。”高文轻笑了一下，把手移开，然后朝厨房门口走去，“我相信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仁成沉默着重新开始了晚餐的工作。

“阿仁，这家伙太嚣张了！”小光在他耳边不停抱怨，“你和他关系也没多好，为什么非要帮他？”

仁成低头看着锅里逐渐升温的热油，眨了眨眼睛，他会帮助高文，本来就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多好，当然，在圆桌骑士团的时候，他和高文的关系也不算差，但他知道高文是个好人，圆桌骑士团里，大概没有比那家伙更单纯的了。

想到单纯，仁成脑中不禁浮现出津岛的脸，虽然津岛于他而言有其他特殊的意义，但是帮助一个单纯的人，感觉并不坏。

“阿仁不会是这么多年来感到孤单了，所以想通过帮助认识的人来排解寂寞吧？”小光不满地说。

“寂寞？”仁成对这个词感到不解，在小光看来，自己是这么想的吗。

“你不应该会感到寂寞的！”小光握住仁成的肩膀让他面对着自己，“我明明一直都在，你为什么还会觉得寂寞？！”

“你想多了。”仁成想拍开小光的手，但小光却握得很紧。

“我告诉你，休想摆脱我！”小光狠狠地说。

“油热了，你冷静一下。”仁成斜眼瞥了一下铁锅。

“哼。”小光松开双手，留下一个警告的眼神之后就退出了厨房。

仁成转过身，把燃气灶的火旋小了一些，紧抿了一下双唇。

离开厨房之后，小光气势汹汹地踩着楼梯来到二楼书房，他看到书房里高文正在使用电脑查资料，虽然这一台电脑上不涉及阿仁日常工作中的任何敏感信息，但小光还是觉得十分不爽。

“还真是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啊。”小光讽刺地说，当然，这些话高文都是听不见的，小光双手抱臂走到高文身边，他看到高文打开了一个搜索引擎，面露难色。

这家伙还真是半个日语都不会啊……

小光心里吐槽，他又看见高文在页面上寻找半天，才终于误打误撞地找到了一个按钮，按下之后，他的脸色瞬间转喜。

那个按钮是网页翻译功能。

小光抽了抽嘴角。

然后他看到高文在搜索框中输入了几个单词，然后页面跳转到搜索结果。

小光粗略一看，似乎就是最近津岛和鸣海遭遇的那起事件。

“和真帆说的有些出入，看来有部分情报被封锁了。”高文一边浏览一边自言自语道，虽然网页翻译的功能还有些拙劣，但至少大致情况他是了解了。

鸣海……真帆？

这家伙和那少年遇见过了吗？

小光想着，突然挑了挑眉，然后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要是这家伙知道，正是自己造成的“人鱼之声”事件害得鸣海家落得现在这个下场的，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他突然开始期待起来了。

大学，编译原理课程。

“我对十六夜家私下里做过些什么丝毫不感兴趣，但若今后小少爷你再敢伤害修治的话，我想你对我会做出的事情也是不会想要感兴趣的。”

昨天，津岛身边那名亲近之人太宰治先生对自己说的话不时在脑海中回响。

昨天他收到一则奇怪的消息，说是里中有危险，虽然他认为那多半是一个陷阱，但还是抱着千分之一的真实性赶过去了，而这一切果然都是安排好的局，自己急匆匆赶往事发地，却差一点被一辆卡车撞倒，被一个人拉了一把才幸免于难，那辆卡车司机在看到自己平安之后却像是发疯一样大吼什么骗子之类的话，而对象正是拉了自己一把的那个人。

那个卡车司机十六夜有一些眼熟，似乎是哥哥生意上的对手，但详情他并不清楚，也从未深究过，不过现场的情形稍微推理一下就能明白，那个司机大概是被太宰的情报误导了，而策划了这一场“意外”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也是太宰。

津岛的伤是自己造成的这点被他发现了，不过自己并没有死，还被太宰救了，太宰也只是给了自己一个警告，似乎并不打算深究，这一点让十六夜心里感到闷闷的。

意思是只要自己之后不再随意使用异能，老老实实的就好了吗？但十六夜现在却觉得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没有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己打伤津岛的事情还没有向他道过歉，看太宰的意思也不像是会跟津岛透露这件事一样，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到底算什么？

十六夜握紧拳头，总觉得心里很不爽，总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才可以。

“十六夜，喂，十六夜。”沉思中的十六夜被旁边的声音点醒。

“怎么了？”他轻轻甩了一下头，转头问道。

“老师让你上黑板回答问题。”身边的同学指了一下讲台，黑板上写着一道题目：写一文法，使其语言是偶正整数的集合，要求（1）允许0开头；（2）不允许0开头

“哦，好。”十六夜站起身来。

“你刚才有没有在听讲啊，我把答案给你？”同学好心地说。

“没事的，谢谢。”十六夜摆了摆手，这种基础题目对网络社来说就是入门级的。

网络社……

在解答题目的过程中，十六夜脑子里浮现出社团日常活动时的情形，刚才还有些烦躁的心情竟意外得得到了些许平静。

他看着黑板上的题目，在放下粉笔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什么答案。

“这位先生，第一次见面啊。”虽然国木田尽量缩在角落让自己不那么显眼，但还是有人过来和他搭话了。

“最近实在是不太顺，听朋友说教主大人拥有济世之才，经他介绍，便来寻求救赎。”国木田对自己不知何时练就的说谎话舌头不打结的本事感到有那么一丝羞愧。

——

“梦之匣收集尸体外还可以宣称是把尸体捐献给生物科技公司为医学事业做贡献，但对内到底要如何说服教众呢？”

“所以说就需要深入的调查了嘛~十六夜家那位小少爷就交给我，梦之匣那边就拜托国木田君啦~”

“恩？”

——

如果不是太宰的提议，国木田是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的，而且他现在还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是自己，太宰明明比自己更适合这个角色好吗？入社测试的时候他假扮落魄作家的演技可厉害了，那家伙明明天生就是这块料，为啥这次要让自己来潜入调查？

“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教主就是神明的化身，如果没有教主的恩惠，我真不知道现在会变得怎么样，每一次来朝拜，都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一位老婆婆一边说着，脸上带着憧憬的表情。

“我很期待。”国木田郑重地微鞠一躬，然后他开始四下观察起来。

教众以中年男女居多，也有一些高中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幸福憧憬的表情，然而其乐融融中却透出几分诡异。

这个教主，到底有什么能耐，又或者说，他到底有怎样的异能？

“啊，津岛先生和津岛夫人来了。”这时，老婆婆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国木田心里狠狠地捶了一下。

他瞪大双眼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穿着褶皱的西装，女人装着洗得掉色了的和服。

两人面带微笑，神色安详地走进屋子，轻车熟路地和周围的教众打招呼。

国木田连忙低下头，握紧拳头，也咬紧了牙关。

这两个人是修治的亲生父母，国木田和太宰曾经去找过他们，但是——

“孩子是我们的，我们想怎么对他都是我们的事，与你有何干系？”

“你该庆幸我们当初把他扔掉了，不然的话，现在会让他做什么都还不一定呢，这种深陷泥潭的日子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精英人士永远也无法体会吧！”

——

国木田确实没有体会过，但高中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修治那虽极力掩饰却仍能让人感受到的失落国木田是无法忘记的，的确，或许他真的应该庆幸修治没有待在他们身边长大。

忽然，人群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国木田连忙提起精神。一个身着十二单衣的美人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屋内，根据事前的调查，这个人正是梦之匣的教主，同时也是十六夜家的现任家主，十六夜雪。

十六夜雪明明是一名男子，却总是穿着华丽的女性服饰，妆容和饰品也都参照古代宫廷贵族女性的式样，而这一点的具体原因，外界虽有诸多揣测却从未有确定的答案。

周围的人开始跪拜，国木田也跟着模仿，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希望这次能够获取到这个组织更多的情报。

网络社活动室。

“津岛，你的腿伤看来好得差不多了啊。”角野看到已经不需要拐杖的津岛，欣慰地说。

“让大家担心了，医生说要注意别多走路，只要再有两三天应该就没事了。”津岛小心翼翼地坐下，然后打开电脑，“部长，我们今天做什么啊？”

“哎……小祐末不在，我都提不起兴趣来了……”角野夸张地叹息道。

“今天有高中同学来找她玩，她去赴约了。”津岛解释道。

“啊啊，小祐末应该把她的同学一块儿带来的嘛！我请客！”角野拍拍胸脯。

“如果没事的话——”角野轻浮的发言引来了异口同声的两个声音。

两个声音的主人对视了一眼，又迅速地移开了视线。

“别这么不给面子嘛，堀木，鸣海。”角野拍了一下二人的肩膀，鸣海似乎想躲，但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本能，堀木则是毫不留情地把角野的爪子拍开。

“咳咳，好吧，说正事。”角野收敛了态度，变得认真起来，“不知道你们察觉到没有，最近学校里似乎流传着奇怪的话。”

“梦之匣对吗？”十六夜淡淡地说，他知道这是哥哥搞的鬼。

“没错，据说这个组织是在网络上发起倡议，宣称能让死亡变成梦幻一般的美好。”角野托着下巴说，“警方一开始以自杀团体为线索进行调查，后来却发现梦之匣只是在收集尸体，部分医院和生物公司也表示收到过梦之匣的尸体捐赠。”

“听上去像是在做慈善一样。”堀木用手托着脸，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我也觉得这背后肯定有鬼，今天咱们就来挖一挖如何？”角野跃跃欲试地说。

“不过这个梦之匣也只是在网上发起倡议，并没有一个官方网站。”十六夜虽然这么说着，但已经开始敲起键盘来了。

“所以说，只要找到最开始的那一条倡议的时间记录的话，就能锁定源头IP啦！”角野简单粗暴地说。

“那检索量可能会有点大。”鸣海思考了一番，“以我们现在手上的机器性能可能不够，得去借一些计算空间。”

“我记得学校应该租过一些服务器，我来查查地址。”角野迅速行动了起来。

“那我就先去调查一下目前‘梦之匣’最活跃的网络社区。”津岛也找到了下手的地方。

“说到收集尸体，我在很早以前似乎听奶奶提起过什么。”堀木手指在桌上不停地点着，脑中有回忆浮现出来。

“是什么？”角野好奇地看着他。

“那好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当时还不住函馆，奶奶在函馆来看望亲戚，那段时间似乎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被害人都是初一学生，在那之后还有学生失踪，本以为又是两起杀人案，但最后那两个孩子又都平安地回来了。”堀木一边回忆一边不太确定地说，“目击者描绘的犯人模样却是已经在警察局登记确认死亡的人，警方去墓地确认的时候，死者的尸体也的确神秘失踪了。”

“死者复活，然后为了报复社会犯下罪行？”角野歪头思索。

“不知道，但后来这个案子也没破，也没有新的遇害者出现，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堀木摊摊手。

“听你这么一说，我越来越觉得我们肩负的使命之重大了。”角野心潮澎湃。

“我只是想到了就随口一说，最好祈祷这次别是那个神秘的杀人狂。”堀木看上去有些担忧。

话题到这里，角野也意识到了可能不太好再开玩笑，于是安静下来开始自己的工作。

津岛一边听着二人的对话一边思考着，虽然十多年前他还很小，但这件事他隐约有点印象，那段时间孤儿院的管理很严格，一旦被发现偷跑出去的话会被打得很惨的，可是，这次的案件会与此有关吗？

津岛和堀木一样，希望不是那个杀人狂魔卷土重来了，但尸体失踪这一点，倒是和这次的案件有重叠的部分，但愿也不会是拙劣的模仿犯吧……

“咦？”在分析“梦之匣”活跃的社区的时候，津岛顺着网站日志回溯追踪，发现这个社区“梦之匣”第一次出现的帖子的发送服务器，似乎是用一种他十分熟悉却从未攻破的制式保护起来的。

他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是……辻先生？

而另一边，坐得离他不远的十六夜对刚才堀木说的十年前的事件产生了兴趣，他也隐约记得这次事件，但后来风声渐小，人们也就逐渐淡忘了，可如果梦之匣真的和那次的事件有所关联的话……

哥哥他到底在和什么样的人合作？如果拿着个去问哥哥的话，他会告诉自己吗？

十六夜感到有一股名为矛盾的强大力量在撕扯着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哥哥……

“祐末啊，和你聊聊心情真的好多了，谢谢啦~”咖啡店内，两个女孩面对面坐着，一个女孩感激地说道。

“没事，好久没见面了，我也很开心~”祐末露出笑容。

“说起来，你还没有向津岛那小子告白的吗？”女孩两手托腮，嘟着嘴，有些不满。

“还没有……”祐末红着脸，微微低头。

“那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当初那么拼命地救你，现在居然对你没任何表示，不娶何撩啊渣男！”女孩为好友打抱不平。

“他就是那个性格啦。”祐末温和地笑着，笑容中又带了几分苦涩，“就算不是我，他也会拼命去救的。”

“九条命都不够他用的！”女孩气鼓鼓地说，然后顺势把话题转移开，“说起来，我最近遇到一位先生，他能够帮人实现愿望！你要不要去试试，把津岛那小子拿下！”

“我对这种……”祐末显得有些抗拒。

“哎呀，就当试试嘛，哪怕先许一些小愿望也行啊，比如明天喜欢的甜品店进行促销活动之类的~”

“这种也行吗？”

“怎么不行了？不过今天好像已经到下班时间了，这样吧，我明天再来找你，刚好这两天没啥课！”

“那……好吧。”

“哈哈，我就知道祐末最好了！蹭蹭！”

“奈绪子，你冷静一点啦……”

“我偏不~最喜欢祐末啦！哈哈~”

这一幕场景被投射在一个屏幕上，有两双眼睛看着这块屏幕。

“就是这个女孩？”十六夜雪目光落在祐末身上。

“是的。”达里尔面色严肃地点头。

“看上去资质的确不错。”十六夜雪掩嘴夸赞道。

“这个女孩是津岛修治的同学，以她做诱饵一定能让津岛上钩。”

“而且这个女孩很有资质，相信能成为不错的容器。”十六夜雪心情很好，“不过还是做两手准备吧，为了得到真正的‘梦之匣’，鸡蛋就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毕竟这还是在十多年前在函馆掀起过波澜的大人。”

十六夜说着转过身去，在他面前平放着一个一人长的封闭仓，舱内充满了液体，液体中浸泡着一具躯体，躯体毫无生气，却能让看到他的人后背感到有一阵阴风吹过。

然而这股阴风似乎对十六夜雪没什么影响。

“异能存储器运转得不错。”十六夜雪转头看向封闭仓连接着的一台仪器，上面的提示灯全部都是绿色的，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接着又低头看向封闭仓中的“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慈祥温和：“犬神大人，很快，妾身就能将您孕育出来了，请您再耐心等候一会儿。”

封闭仓中的“人”仿佛听到了这句召唤似地，一个气泡从液体中形成、升腾，然后破碎，消失不见——

“！！”

仁成宅邸，小光突然感到心脏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左胸口的衣衫。

扑通扑通的心跳让他不得不张嘴喘息，恐惧、不安和悲伤的心情向他袭来，他连忙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被这些情绪吞噬掉。

他的这些感受也多少传递到了仁成身上，仁成心底一惊，他第一次感受到小光如此复杂的情绪，这让他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

“你不吃吗？”狼吞虎咽的高文看着仁成呆愣的模样，歪歪头不解地问，还顺走了仁成面前的一只炸虾。

“没什么。”仁成摇摇头，回过神来的时候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又愣了一下，决定从明天开始要故意给高文做一些“有意思”的食物了，他的视线又瞥向小光的方向，刚才还在不停念叨的小光现在十分安静，看他的模样也有几分痛苦。

小光是他的异能，从他记事开始小光就一直在他身边，可以说自己的所有经历中都有小光的存在，但是，对小光来说似乎却不是这样，他似乎有过一些，没有自己参与的经历，小光现在的模样，会和那些经历有关吗？

那到底会是怎样的经历呢？

仁成的心思小光没有感受到，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脑海深处却不禁浮现出那一段惊心动魄的回忆。

“犬神……”

他在仁成听不到的地方，用很小的声音，恶狠狠地念着一个名字。

————————其九·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