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破妄 第56章 死神大人（一）

意识再次回笼的时候，我勉强睁开了眼睛，身上传来的乏力感让我觉得十分疲惫，就连睁眼这样的动作都显得困难起来，而与沉重麻木的肢体相比较，左手上的那只白色的手环给我的感觉更加明显。即便是在我如此虚弱的情况下，它还是十分尽责地在汲取着我的灵力来维持它自身的运转，尤其是在我进行战斗的时候。

因为长时间的昏迷，再度睁开眼睛之后眼前便是一片模糊，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紫色的光点从我的眼前闪过，身上的力气也随着意识的清醒恢复了一些。

身下不是什么柔软的床铺，也不是干燥平整的土地，而是泛着凉意的石头，我保持着平躺的姿势看向上方，即便是以我这样的视力也只能看到屋顶的一片漆黑及最高点的地方挂着的一颗石头，我不确定那是什么东西，只是它一直持续发出莹白色的光芒。

又有紫色的光点从我的眼前闪过，我的视线也终于转移到了它身上。

是地狱蝶。

我在穿界门中凭着直觉四处乱窜，完全没有根据地狱蝶的指引，那个时候觉得能够存活下来的可能也不算大，没想到它竟然还在我的身边。

周围一直没有什么声音，我也没有感觉到有人的气息，只有头顶的那块石头有着不同寻常的存在感，在平躺着休息了好一会儿之后，我才勉力坐了起来。只是这样一个动作，我却再次确认自己的乏力。

不过起身之后，我的视线也变得开阔起来，能让我更清楚的看到我身边的情况。

我此刻身处于一个看不到边界的空间，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像极了尸魂界无月无星的夜晚，只有身下同样泛着莹白色光芒的石床能让我看到身边的情况，而我在离开尸魂界的时候所带的东西也全部不在身边。无论是破妄还是我离开尸魂界时携带的包裹。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斩魄刀就是和死神的生命同等重要的东西。

简而言之，我不能没有破妄，即便它是个没用的坏家伙。

沉默了半晌，我从石床上走了下来，伸手去触碰光线模糊的地方，那些被模糊的边界在被实际触碰到的时候又变得切实起来，如同刚刚我躺着的石床一般的坚硬触感也在提醒着我，我被禁锢了。

就像是在离开尸魂界之前，我被囚禁在六番队的牢房一样。

这一圈的黑暗我都探索了一番，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死角，也惊异我的身体除了最初醒来时的极度疲惫，在休息了一段时间恢复了十分之一的灵力之后便一直保持了这样的状态。即便是没有进食、没有补充能量，我也不会感觉到疲惫。

果然还是这些发着莹白色光芒的石头的缘故吗？

我不能确认时间的流逝，在这一片被模糊了边界的地方，我尝试了很多做法，包括使用鬼道去攻击边界，可是我发现不仅仅是手腕上的手环在汲取我的灵力，在使用鬼道消耗灵力之后，我又会陷入很是虚弱的状态，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能缓和过来。

破妄也不在身边，地狱蝶虽然一直呆在我的身边，却只能够对我发出的相应的指令有反应，并不能和我进行交流，我完完全全的就是一个人处于这片安静的虚无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终于感知到了一点奇怪的气息。

我已经暂时没办法分辨时间的长度，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一瞬间，在我察觉到那种气息之后，也有人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

作为屏障一直禁锢住我的行动的虚无有了变化，一盏又一盏泛着莹白色光芒的灯笼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些人并不靠近，只是在距离我所测量出来的屏障前方一点的位置停下，待这一群人都站定位置之后，他们又在最前面的人的带领下俯身跪倒在地。

他们在朝我行跪礼？

我不能确定的事情太多了，无论是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又是什么人将我困在在这里，以及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这群人又是什么人，我通通不能确定。

“父亲，我们现在跪拜的就是死神大人吗？可是为什么我看不到她呀......”

“死神大人好像在看着我们呢，她会宽恕我们吗？”

“死神大人一定会引导我们一族的……”

“西比尔大人的预言不会有错的，死神大人便是我们一族的救赎。”

我站在石床前，耳中听到了这些跪倒在我面前的人，他们的身上逐渐升起了莹白色的气，就和那些声音一样朝我涌来，他们似乎是对我有着什么特殊的期待。

那些气聚集在这里盘旋，随后在最前方也是最靠近我的人抬起了头，她脸上布满了皱纹，看上去有一定的年纪，我看着她，却不合时宜地想到山本总队长也是这样，虽然看上去像是摔倒骨头就会断掉的老头子，但实际上却强大的很。

“尊敬的死神大人，请您给予我们指引与救赎，让我们的后代得以存续——”

“你们是人类？”我没有听她说完，直接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只是凭借着刚刚那一句话，我也能够知道她们知道我是死神，并且向我求助，但是也许我们所理解的“死神”并非是同一个东西。

我甚至在他们身上感觉不到灵压的存在，但他们有不少人都能够看到我。

“是，死神大人，我们是人类，也是信奉您的信徒。”年老的女人说。

听上去有点怪异。

无论是在朽木家还是在静灵庭的时候，作为死神都是不需要人类的信仰的，我们负责引导人类的灵魂进入流魂街，也会斩杀已经成为虚的灵魂，这些都是我们的职责，对于人类的想法，死神都不需要关注。不过在现世的很多书籍上都有记载人类有着各式各样的信仰，有人信仰生，也有人信仰死。

现在跪倒在我面前的这群人大概就是将我误认为他们所信仰的那种“死神”了吧。

地狱蝶还在我的身边飞着，年老的女人依旧在看着我，她的眼睛因为年纪的缘故已经变得浑浊，但看向我的时候眼神依旧坚定，我想也许我可以先听听她们的诉求。

我想知道这里是哪里、以及我想要离开这片昏暗的地方。

年老的女人名叫“西比尔”，我记得刚刚有人曾提过她的名字，她好像是有着预言的能力，也是这群人的首领，我让她说出她的诉求，她却在沉默后摇了摇头。

“这件事仅凭老妪的语言说不清楚，需要您亲自去看才行。”西比尔说。

......

我如果能够出去的话，也不会在这个鬼地方继续呆着了。

我伸出手再次触碰着光与暗的边界，却依旧能够感觉到界限的存在，我久违地感觉到生气，无论是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的中央四十六室的判决书还是现在被困在这里连破妄都不在身边的自己，这些都让我觉得烦躁。

“阿云，去将刀送给死神大人。”西比亚忽然开口道 。

刀？我抬眼看过去，有个小孩子站了起来，他身上披着斗篷，帽兜也好好地带着，我看不见ta的样子和神情，只是ta双手捧着一把快要比ta人还要高的刀，一步一步地走向我的方向。

随着ta的接近，我也能够感觉到我和破妄之间的联系在加深，我深吸了一口气，在这个小孩子捧着刀穿越了边界的时候伸出手拿起了破妄。

心像世界中的水流又开始涌动起来，破妄在其中引出惊涛骇浪，似乎是在斥责我没有将它好好待在身边。

以前在尸魂界的时候，我对于破妄偶尔的不在身边没什么感觉，还经常性地想着为什么我的刀会是破妄这种类型的家伙，不服管教又恶劣，和我根本并不相配，但此刻我又觉得安心。我拔出了破妄，调动全身的灵力念出了始解语，破妄回应了我，刀柄变成了纯黑色之后，我直接顺从着直觉一刀劈向前方。

西比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低下头伏地的动作，我没有注意她，而是抬脚往前，这一次我顺利地通过了那不不知道是什么组成的边界。奇怪的气越发浓厚，我回头看向那个送给我刀的小孩子，被破妄破开的通道似乎在慢慢恢复，以我现在的情况，我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始解，而那个小孩子却一动不动，我想直接将ta带出来，西比尔却开口了。

“您果然是我们要等的人，请跟随我们来吧，死神大人。”

跪倒在地的人让出了一条通路，随后西比尔在身边的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依旧是低着头的谦卑模样，对于替我送刀的“阿云”却没有什么表示。

地狱蝶在阿云身边飞了一圈，最后飞回到了我身边，而阿云身上却散发着源源不断的气，我不确定这股气是什么，但是它给我的感觉也有点熟悉。我已经感觉到了不妙，西比亚好像看出了我的意图，语气平静地对我说：“阿云是为迎接您而被选中的祭品，死神大人可以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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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死神大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