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隔壁班的黑崎君 第71章 第七十章

102.

然而，就在此时——

“轰——！”

天穹如同被撕裂一般，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音波如怒潮般席卷开来，空气中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连虚空都在剧烈震动。黑夜在爆炸声中颤抖，仿佛整片世界在这一刻都被撼动，连大地也不安地微微颤抖。

“封锁吧，黑翼大魔。”

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可抗拒的威严，如古老钟声般回荡，沉稳而深远，仿佛能撼动灵魂。高塔之巅，一道庞大的黑影突兀地冲破层层光幕，化作一颗黑色流星，直冲苍穹，随即停驻在塔顶，俯视整个战场。

那对宛如黑夜之翼的羽翼缓缓张开，瞬间遮蔽了所有星辰。墨蓝色的光辉从羽翼边缘泛起，仿佛深渊中的烈火在其上舞动。弯月的光辉若隐若现，仿佛为它披上一层冷冽的银光，那道如同灭世审判的身影，赫然映照在无数惊恐的眼瞳中。

随着黑翼的展开，风暴随之肆虐开来，卷起沙尘与断裂的石块，狂风如利刃般划破虚空，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阿加雷斯的目光瞬间凝聚，那双沉稳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罕见的警觉。他没有任何犹豫，灵压瞬间如同无形的屏障，笼罩住露琪亚、阿散井和茶渡。下一刻，他们的身影便化作光影，在狂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嗖——！”

那一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刹那间被冻结，只剩下风的呼啸与空中的静寂。

阿加雷斯回头望了我一眼，眼神深邃平静，仿佛在无声地告诫着什么。随即，他手中溢出的灵力化作一道轻盈的光羽，静静落在我肩头，微弱的光辉带着温暖，却又隐含着某种无法忽视的力量。

我的心微微震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已经无法再参与这场战斗。作为地狱的一员，他遵循的法则与命运的洪流完全不同，无法干涉与自己无关的命运。他所能做的，仅是护送露琪亚、阿散井与茶渡远离这片即将崩塌的世界，履行他最后的职责。

“走吧……”

我轻轻挥手，示意他离去。

夜风拂过，衣摆微扬，仿佛无声的叹息在空中回荡。

当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我终于缓缓转身，面对那屹立不倒的高塔，盘腿而坐。风沙如银辉般掠过大地，将我的身影裹挟其中。

我凝视着那双庞大的黑色羽翼，仿佛一片虚无的穹顶将天地的光明一并吞噬，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寂静。月光透过羽翼的缝隙，似在诉说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毁灭。

闭上眼，我让灵压在体内缓缓涌动。

——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早已在我“饱食”之后，通过灵压流入了我的意识，像是宿命的低语，逐渐占据了我的心灵。

脑海中，记忆的河流再次泛起波澜。

那些关于三界代理的碎片，如一幅幅泛黄的古画，在我的意识中缓缓展开。黑崎一护的身影，仿佛跨越时空的长河，出现在破碎的画卷中——

同样荒凉的沙漠，同样炽热的橙色发丝，同样被束缚的身躯。

——我知道，我不能插手，也不该插手。

规则如无形的锁链，禁锢着我每一步的行动。

但我明白，只要遵守这一切，记忆的碎片终有一天会拼凑完整——那些关于混沌时代的往事，那些关于黑崎一护的真相，将不再被遗忘。

然而，有些事，规则依旧不允许我知晓。比如——接下来，三界将迎来的变革。

沙漠的夜风仍在呼啸，带着干燥的冷意席卷战场，卷起遍地碎石与沙尘，像是大地本能的喘息。天空被黑翼遮蔽，星辰黯淡无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场无尽的审判之下。

而在这苍茫的夜幕下，一护的身影宛如残破的旗帜，在风中摇曳。

“砰——！”

他的身躯重重砸入沙地，溅起一片染血的尘雾。斩月横在地面，锋刃刺入黄沙，剑身上残存的灵压依旧在微微颤动，如同炽烈未熄的余烬。他撑着身体，膝盖深深陷入沙漠之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血色顺着掌心的纹路蜿蜒流下，滴落在刀刃之上。

这一刻，他看上去狼狈至极。

破败的死霸装撕裂开口，血迹混杂着风沙，衣摆被狂风肆意翻卷，宛如撕裂的白布，被血色一点点晕染，变成了绝望的颜色。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倒下。

他的眼神依旧燃烧着，像是不肯熄灭的火炬，在绝境之中顽固地闪烁着光芒。

我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滞，心脏像被人攥紧，胸口的灵压疯狂地撞击着灵核，如战鼓擂响，震得耳膜发疼。

而与此同时——

“唰——！”

冰冷的金属枷锁依旧紧扣着我的脚踝，微微震动，锁链上泛起淡淡的灵压波纹，仿佛在无声地提醒我：你不能踏出这里一步。

规则在向我宣告——

这场战斗，与你无关。

可我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锁定在那片战场上，像是被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着，无法移开。

一护的背影，被压制得微微弯曲，却依然倔强地试图站起，试图握紧斩月，试图再一次向前。

而那破面的灵压正疯狂攀升，像是黑夜即将吞没微光，杀意如潮水般朝着他倾泻而去。

我猛然低头，目光落在脚踝处的锁链。

冰冷的金属镶嵌进肌肤，枷锁的灵子编织得如此缜密，每一寸都在提醒着我的禁锢。而就在片刻前，我亲口承认了——

“我不会帮他的。”

风卷起破碎的砂砾，夜色吞没所有光亮。

锁链仍旧冰冷地盘踞在脚踝，如同某种至高意志的无情判决，宣告着我不得踏入战局，不得插手这场命运的决斗。

可笑。

我的嘴角微微扬起，然而这抹弧度却带着不加掩饰的冷意，仿佛一丝嘲弄，既嘲弄规则，也嘲弄自己。

——如果，我只是站在这里，看着呢？

如果我不干涉战局，只是站在这片沙地上，注视着那道身影在血与火中冲破绝望，仅仅是见证呢？规则是否还会允许我——

以旁观者的身份，凝视这个人，目睹他如何在绝境中，将命运斩断？

“规则……”

我轻轻开口，声音被风吞噬，却透着不容动摇的执念。

“你终究无法禁锢我的目光。”

我的视线穿透风暴，穿透沙海，穿透那道浴血而立的身影。

他已经站了起来。

即便身躯破碎，即便鲜血染透死霸装，他仍旧站在风暴之中，仍旧执剑直面毁灭。他的双膝深陷沙地，掌心死死握住斩月，剑尖垂落，勉强支撑着残破的身躯。

可他的眼神——

依旧锋锐，依旧不屈。

我低声呢喃：“……黑崎一护。”

胸腔内的灵压剧烈震颤，宛如某种即将冲破囚笼的猛兽，在炽热的血液中咆哮。

风仍在吹，黑翼依旧横亘夜空，锁链依旧如枷锁般束缚脚踝，规则依旧高高在上，冷漠地俯视着棋盘上的一切。

而我，只能站在界限之外，眼睁睁地看着。

左手不自觉地攥紧，指尖深深嵌入掌心，金色的血液缓缓滴落，渗入干涸的沙砾之中，如同这片荒漠吞噬一切绝望的见证。

可是，我的目光依旧紧锁着那道孤傲的身影。

“你真的……做出来了。”

这句轻语中带着无法言说的痛楚，仿佛某种被时间埋葬的预言，如今终于被兑现。

我注视着那道破碎却仍旧执着的身影，指尖微微颤抖，唇间溢出低沉而冷冽的呢喃。

“乌鲁奇奥拉·西法。”

这个名字仿佛灼烧着我的理智，每一个音节都滚烫得让人窒息。

胸腔内的情绪剧烈翻腾——仇恨、痛苦、无力、挣扎……那些碎裂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将我的灵魂一点点侵蚀吞没。

“我……”

我恨不得撕裂这锁链，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他的安然无恙——哪怕是用我的一切，去承受他的痛楚。

“为什么……站在那里的人不是我……”

如果这是找回记忆的代价——如果这是所谓的“见证”——

那么，我宁愿一无所知！

“放开我！让我去帮他！规则！！！”

怒吼如惊雷般撕裂夜空，震荡着天地。我疯狂挣扎，灵压如洪流般暴涌，试图撕裂这无形的桎梏。

“一护——！”

视线被泪水模糊，但战场的画面却如被血与火刻印般清晰——

那道熟悉的身影已然遍体鳞伤，鲜血顺着裂口汩汩流淌，他的双手仍死死握住斩月，哪怕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哪怕生死只在一线之间，他依然未曾放手。

可那名破面，却未曾有丝毫犹豫。

乌鲁奇奥拉·西法的虚闪在掌心缓缓凝聚，灵压深沉如深渊，恐怖得足以让天地色变。

下一秒——

“嘭——！”

漆黑的虚闪破空而出，贯穿了他的胸膛。

“不要！！！！！”

夜空之下，鲜红的血雾如绝望的玫瑰，绽放又凋零。时间在这一刻崩塌，所有声音都在耳边炸裂，化作无尽的嗡鸣。

他被钉死在了这一刻。

他的身体被冲击力狠狠甩飞，半空中拖曳出一道灼目的血线，如流星坠落般重重砸入沙海之中。

他倒下了。

那道曾经无数次逆流而上的身影，终于被彻底压制，被命运碾碎，被规则抹杀，被血与战火吞噬。

而我，只能看着。

我甚至无法迈出一步，无法冲入战场，无法抓住那只松开的手。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

这就是规则想让我见证的一切？

“放开我——！”

我的怒吼被风沙撕裂，四肢被死死缠住，灵压反噬着每一寸骨骼，宛如利刃深深嵌入血肉，撕裂筋骨，灼烧神魂。

然而，这些疼痛都比不上此刻的窒息与绝望。

泪水混着金色的血液滴落在沙地，瞬间被吞噬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那锁链，如同冷漠的审判，将我禁锢在这片被绝望侵染的战场之外。

我无助地凝望着那片破碎的沙漠，那道熟悉的身影静静地倒在染血的黄沙上，苍白的面容被夜色笼罩，仿佛一座崩塌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