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我冲着一脸担忧的井上织姬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随即步伐稳健、从容不迫地朝结界方向走去。每一步都仿佛在宣告着什么,脚下的步伐虽然轻盈,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空气中的紧张感如攀升至极点的琴弦,随时可能崩断。
当我与平子真子擦肩而过时,我注意到他的身影微微僵了一瞬。那个惯常带着漫不经心笑意的脸此刻毫无波澜,唯有那双深沉如暗潮的眼眸直直盯着我,像是在洞察一切。
我捕捉到他指尖的一丝细微颤动,那动作极其轻微,却无法逃过我的目光——那是只在面对绝对强敌时,身体本能做出的反应。即便他没有拔刀,但他全身的气息已经无声地进入了战斗状态。
我微微侧头,眸光从半垂的睫羽间流露出几分漫不经心的冷意,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低沉而缓缓,如冷冽的风穿过荒芜旷野:“我是来找一护的。”
寂静无声,仿佛这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在落地的一瞬间,却如同战鼓声骤响,将整个空间的空气撕裂成无数碎片。
我停下脚步,微微抬眼,平静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那片泛着灵光的屏障,冷冽如锋。
“露琪亚是当初‘激活’一护力量的死神——她是受害者。”
我的声音如利刃般锋锐,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势,冷意透骨:“而你们这些失踪已久的队长、副队长、队员们……尸魂界至今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交代。”
这句话落下时,仿佛连脚下的黄土都因为这份压迫而发出细微的震颤。
平子真子的嘴角微微抿紧,像是用尽了全力才将情绪压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惊惧,也有不甘。
“倒是你们,把我的准男友折腾成这副模样……”我轻笑了一声,那笑容幽深如从深渊中传出的回音,带着让人心底发凉的寒意,“你们觉得,我会不找你们算账吗?或者说——该找你们所有人,好好清算一遍?”
声音很轻,但每个字却像实质般锋芒毕露,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黄土之上,每当我迈出一步,地面便微微颤抖,尘土被轻轻卷起,仿佛脚下的大地都在为这份力量而瑟瑟发抖。
我的灵压如无数细丝般内敛地收敛在周身,那范围虽小,却像一个随时可以引爆的漩涡,蕴藏着无法估量的压迫感。尽管灵压没有直接覆盖他们,但周围的人依然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重量,仿佛置身于狂风暴雨之下,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平子真子和猿柿日世里依旧僵立在原地,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地上,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
灵压如看不见的巨兽环绕四周,甚至连光线都在这扭曲的力量中微微变形。
“咔——”
一声细微的响声从墙角传来,一小块碎石在压迫力之下自行崩裂成粉尘,似乎成了这片空间唯一敢发出的声音。
我听见那些难以抑制的轻微喘息声——是他们被灵压逼到极限时的本能反应。
平子真子的肩膀微微颤抖,脖颈上的青筋因为竭力忍耐而突起。猿柿日世里的瞳孔缩成针尖般大小,脸色因为这份压迫感而变得苍白。
我在距离结界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脚步,抬眼凝视着那道闪烁着橙光的屏障。
在我眼中,那不过是一扇没有上锁的大门——我随时可以推开它,踏入其中。
直到这时,平子和日世里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他们连呼吸都显得急促而颤抖,仿佛从深海的压迫中挣脱出来,猛地吸入冰冷的空气。那种解脱的反应是无法掩饰的,本能将他们的疲惫暴露无遗。
我捕捉到了这些细微的动静,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抹带着冷意的浅笑,声音淡然而平静:“看来,你们也不是毫无察觉嘛。”
说话间,我又向前迈出一步。那一步看似轻描淡写,但脚下的大地却似乎微微震动了一瞬,尘土随之而起。体内澎湃的力量仿佛随着这动作如潮水般涌动,每一寸经脉都被这股力量充盈着——这种熟悉而久违的感觉让我不由得心生冷然的自嘲。
如果说十分钟前的我像是一杯盈满的水,那么此刻,我已然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湖泊。而且这片湖泊并未平静,仍在不断注入新的水源,水面开始波涛汹涌,暗流涌动。
但,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我的指尖轻微收拢,掌心感受着那股尚未恢复完全的力量。那种充盈的表象背后,是冰冷的事实——相较于万年前的巅峰时期,这点力量根本不足以保护任何人。更准确地说,连自保都显得勉强——若是面对真正的威胁,甚至会被吞噬得连渣都不剩。
我垂下眼帘,视线停留在结界中的一护身上。他的身影模糊而遥远,灵压混乱得如同暴风眼的中心,却是此刻唯一让我收敛杀意的理由。
“这才是我……”我低声呢喃,眼底浮现一抹冷冽至极的光芒。那种寒意如同淬冰的长刀,劈开了心底的软弱,也刺穿了伪装的平静。
然而,当我的视线再次落在一护的身上时,那些无情的冷意似乎被什么东西温暖了。仿佛一缕阳光穿透了乌云,驱散了胸口盘踞的寒气。我记得他带给我的每一份安心和依赖——他用自己的方式,让我重新体会到了人类情感的酸甜苦辣,尤其是那种能够触及灵魂深处的温暖。
“我是为了他,才强制越界的。”
我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这不是冲动,也不是鲁莽,而是为了守护那个带给我温暖的人。
可是,我知道自己已经过界太多。
“还不到苏醒的时间。”我默念,像是在压抑那股蠢蠢欲动的力量,也像是在对自己发出警告。
“这里的孩子们会死在这股强压之下。”我的目光微微扫过周围,那些因为灵压而面色苍白的身影仍清晰可见。
“包括,一护。”
最后一句话从心底浮起,像是一块冰冷的巨石狠狠砸在我心口,让我不得不将弥漫的力量硬生生压回体内。
周围的灵压在那一瞬间似乎有所缓和,我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步伐更加坚定地朝结界迈去。
“把结界撤了。”
我的右手缓缓抬起,指尖微微翘起,轻轻触碰在那泛着橙光的结界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如果不想被反噬的话。”
钵玄的脸色骤然一变,额角滑下一滴冷汗。他犹豫不决地看着我,眼中闪过挣扎和恐惧。就在此时,那两个恢复行动能力的假面军团成员几乎是条件反射般飞身冲向他,声音急促而带着一丝惊恐:“听她的话!钵玄!”
“啊,哦哦!”钵玄喉咙一紧,声音略带颤抖,双手快速结印,开始解除结界。
就在那一刻,我的指尖凝聚出一股无色的灵力。那灵力如虚无一般,却在空气中散发出肉眼可见的寒气。那冷意如霜,弥漫开来,仿佛连周围的灵子都被冻结了。
“咔嚓——”
结界应声而裂,化作无数灵光飘散在空中。我微微眯起眼睛,听着那细微的破碎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哼,这么快就撤了啊……看来你们总算有点眼力见了。”
耳边传来日世里的大喊:“不想死的,全部退到那个死神的位置去!!!”
话音未落,那群假面军团成员已经化作数道疾影,闪避得干脆利落。他们像一群受惊的兔子,慌忙地掠向远处的楼梯口,贴紧墙壁,警惕地注视着我的背影,仿佛我是一头随时会吞噬他们的猛兽。
整个空间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空气中未散的灵压仍在激荡,犹如海浪撞击礁石,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我轻描淡写地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戏谑:“我有这么可怕吗?”
随后,我缓缓转身,将后背毫无防备地暴露在虚化中的一护面前。
他那双猩红的虚眼如同深渊般冷酷无情,带着纯粹的野性和杀意。他像一头被彻底唤醒的猛兽,咆哮声低沉而撕裂,震得空气微微颤动。那声音中夹杂着令人战栗的愤怒和混乱。
在众人屏住呼吸的注视下,我只是微微侧身,抬起手,按住了他那长出牛角的脑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无限拉长。
“轰——!!!”
一声震天巨响爆发开来,仿佛整个大地都在这一击中被震碎!
一护的身躯如被陨石砸中一般,被我直接按入地面。训练场的地板在接触的瞬间崩裂开来,一道以冲击点为中心的巨大裂纹如蛛网般迅速蔓延,碎石飞溅,地面下沉了数寸,伴随着轰隆的余震声,整个空间都笼罩在飞扬的尘土之中。
“轰隆——!”
冲击波如怒涛般席卷整个空间,将黄土和碎石卷入半空。狂风扬起的尘土形成一堵巨大的沙墙,模糊了视线,也染上了战场的肃杀气息。
那一刻,整片场地仿佛陷入了短暂的真空,声音与光线都在这一击中被吞噬。
楼梯口的假面军团成员们死死撑住扶手,衣摆被冲击波卷起,发丝凌乱地飞舞。日世里眯起眼睛,脸色苍白,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心跳声混杂在耳鸣中,轰鸣不止。
平子真子挡住飞扬的碎石和风沙,脸上那惯常的冷静已掩饰不住一瞬的惊愕。他低声喃喃:“……她下手的速度,根本看不见……”
在崩塌的中心,那片满是碎石和尘土的深坑中,一护的身影埋没在其中,只有残留的虚化气息透露出些许白骨色。
尘土缓缓落下,我垂下眼帘,收回手掌,指尖轻轻收拢,仿佛在确认刚才那一击的力量。
“不行,量太少了……”我低声喃喃,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遗憾,“果然还是不好控制啊。”
空气中,灵压的激荡仍在余韵中回响。一护似乎被这一击彻底震慑住了,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几秒钟内竟然没有抬头反抗。
我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叹息他的固执和自己的无奈,随后转过身,目光投向那群死死贴在墙壁上的假面军团成员们。
他们一动不动,似乎连退后的勇气都被这场景震碎。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语气清晰而缓慢:“原来啊……你们这些自诩无所畏惧的‘前辈们’,也会害怕啊。”
这句话如同无形的利刃,刺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直直地戳入他们的内心。
平子真子的脸色微微一变,指尖轻轻颤抖。他努力保持着镇定,可那微眯的眼眸中已显露出一抹复杂而深沉的情绪,像是惊惧,也像是不敢置信。
日世里的眉头皱得更紧,嘴唇微微张开,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我垂下视线,看着那被我按入地面、一时半会儿无法动弹的一护,语气柔和了几分,仿佛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心疼:“别怕……我在呢。”
晨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落下来,勾勒出我背影的轮廓,冷意与温柔在这片战场上交织,仿佛一座巍然不动的孤峰,安然伫立于灵力风暴的中心。
砚:我莫得感情[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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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