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啊……”
我轻轻叹了口气,背靠着废弃仓库的大门,目光落在露琪亚和井上身上。她们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那块泛着橙色灵力的通透结界。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在她们肩头,将紧张的气氛笼上了一层温暖的微光,却掩不住她们眼中流露的不安。
这段时间,一护向学校请了长假,而作为这场“计划”背后的怂恿者,我比谁都清楚原因。
前几天,虚圈再度派遣了几个破面袭击现世。虽然尸魂界提前布下防线,几乎没有造成严重伤亡,但一护与格里姆乔·贾卡杰克的那场激烈战斗,却无可避免地成了某种“引爆点”。
格里姆乔的战意炽烈如焰,几乎将一护逼入绝境。而东仙要及时赶来制止战斗的那一刻,反倒让一护的内心再度坠入了最深的不安。他在那场未完成的战斗中感受到的无力感,像是毒刺一般扎进了他本就脆弱的自信中枢。
那好不容易因为露琪亚的回归而拾起的信心,就这样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砚,你劝劝一护吧。”一心先生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回荡。两天前,他在诊所一边整理药材一边对我絮絮叨叨,眉宇间带着掩饰不住的忧虑。
他当然不知道,上周五的夜晚,我和一护在关着灯的房间里,靠在床头,像两只依偎在寒夜里的生物般交谈了许久。
黑暗中,一护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却掩不住那股潜藏的迷茫与不安:“我必须变强。”
他的语气坚定,但却带着一种徘徊在岔路口的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去找平子真子,不知道是否该投向那个充满未知的“假面军团”。
我曾想起浩君的警告——“不要让他踏出那一步。”
可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怂恿了一护接受假面军团的训练。
毕竟,他不知道的是,那“白一护”其实是他本源分裂出的另一个自我。那“白色”的存在,就像一把随时可能刺入他心脏的无形之剑。
一护的状况让我不禁联想到我与清环的共生关系,尽管二者有着本质的不同——他们还有回归为一体的可能,而我与清环,注定是互相依存却无法彻底融合的对立存在。
一心先生处理了学校请假事宜,我则通过合玉密切感知着一护的灵力波动。直到今天清晨——
露琪亚和井上突然带着一脸不安出现在黑崎家,恳请我一同确认一护的情况。她们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对未知的焦虑。
我隐约感知到,一护体内的灵力波动已经接近临界点。如果再不采取行动,他体内那被地狱灵力浸染的脉络极有可能彻底失控,将他拉向虚化深渊。而一旦失控,我预感他很可能直接进化成瓦史托德。
“情况……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啊。”我低声喃喃,目光落在那块灵力结界上。
“……一护的灵力就是在这里消失的。”露琪亚的手轻轻抚上结界墙,声音里透着一丝焦躁。她纤细的指尖顺着纹路摸索,阳光下轻微颤动的动作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可惜,露琪亚显然对解开结界毫无办法。她轻轻摇头,声音中带着懊恼:“抱歉……我对此无能为力。”
井上试着召唤盾舜六花,想用它分解结界,但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挫败的光,低声说道:“……我也不行。”
我心中已经有了判断。毫无疑问,这个结界出自浦原喜助之手,而且假面军团的人很可能在原本的防护基础上做了些特殊的强化,防止外人破坏。
“我来吧。”我从兜里掏出手机,给秋彦和遥香发了条简短的告知信息,以确保接下来的行动在地狱势力范围内可控。
我踱步上前,轻轻敲了敲结界,指尖随之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露琪亚瞪大了眼睛,声音里满是惊讶:“砚,你……”
金光缓缓沿着结界纹路蔓延,将原本复杂的符印覆盖。最终,结界像花瓣般向两侧缓缓展开,露出一条蜿蜒而幽深的通道。
“要一起进去吗?”我收回手,回头看向两位女孩。
“哇哦!”井上眼中闪烁着星光,语气中满是惊叹,“砚,你真的太厉害了!”
“当然要进去!”露琪亚毫不犹豫地挽住我的手臂,脸上透着几分难得的雀跃。
我轻笑一声,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跟紧我。”
牵着两个姑娘的手,我迈步走进通道深处。那头,灵压涌动如潮,几道身影已悄然进入戒备状态,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手放在斩魄刀上,随时准备出手迎战。
85.
可能是尸魂界的人天生对地下空间情有独钟,像是鼹鼠一般,总喜欢在地底开凿训练基地。那种“与地共生”的习性,不仅根深蒂固,甚至连他们的后代都不知不觉中继承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传统。
十万年前的坍塌事故还历历在目,那时的地下训练场因地基不稳导致大规模坍塌,险些殃及整个尸魂界的核心地带。可这么大的教训竟然没有让他们吸取丝毫经验,反倒是将这种危险的爱好延续了下来。我叹了口气,觉得这或许已经是尸魂界文化里不可撼动的一部分了。
当我踏入这片宽阔的地下空间时,突如其来的强烈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我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住视线。
四周白光如潮,从头顶的巨大光源倾泻而下,将整个场地笼罩得纤毫毕现。光线刺目得仿佛连空气中的微尘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这地方……”我微微垂下眼睑,右手在地面上悄悄划了一个细小的印记,借此屏蔽掉周围灵压的干扰,同时暗中记录下这片空间的灵力流向。
等到光线稍稍柔和了一些,井上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的景象,兴奋地惊叹道:“这个地下空间比浦原先生那里的训练场还要大!”
她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像一只充满好奇的小松鼠,“嗖”地一下窜下了几层楼梯,跑到衔接台阶的边缘,俯瞰着下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探索欲,像是完全忘了此行的危险。
“井上!”
露琪亚赶忙快步上前,伸手拉住了东张西望的井上,将她挡在身后。穿着青绿色连衣裙的露琪亚看起来纤细娇小,但那挺拔的身影却隐隐透出了一种锐利的气势,甚至带着几分未来番队长的风范。
我站在台阶上,目光静静地落在她们身上,神情逐渐沉下。
——井上完全没有察觉到来自地面深处的杀意。
台阶尽头的空间被灵压笼罩,厚重的压力随着我们的靠近逐渐攀升。平子真子和猿柿日世里的身影显现出来,他们手握斩魄刀,身躯微微前倾,仿佛一群保护领地的猛兽。
他们的眼睛微眯,带着极高的警戒,死死地盯着我们的方向。
在更深处的结界内部,我隐约看到六车拳西的身影,他正被困在灵力囚笼中,神情愤怒却略显无力。其他五人分散环绕在结界四周,每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其中两人浑身是伤,随意地坐在地上,斩魄刀横放在膝上,刀刃上未干的血迹反射着寒光。
战况,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
平子真子的目光扫过我们,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织姬酱?!”
顿了顿,他的视线从井上转到露琪亚,最后停在我身上,声音里带着复杂的意味:“还有……泉砚同学,以及……尸魂界的来客。”
“你们——”猿柿日世里神情骤然一变,双手紧握刀柄,眼神如刀般锋利,毫不犹豫地质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钵玄的结界可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我将露琪亚轻轻拉到身后,目光中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冲她们笑了笑:“加了浦原的小东西的确不是很容易破。”
我走在前面,替身后的两位姑娘挡住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灵压。假面军团的众人逐渐将目光聚焦在我身上,眼神愈发凌厉,像是在审视一个入侵者,甚至准备随时拔刀应战。楼梯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一场不可避免的风暴。
当我走到阶梯尽头时,猿柿日世里反手拔刀,一道冷光掠过,刀刃横在我的脖颈处。那锋利的刀刃贴近肌肤,带着逼人的寒意,仿佛下一瞬就能划破咽喉。
“说明你们的来意。”她的声音低沉而冷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阿砚!!”井上紧张得拽住我的衣角,声音颤抖,露琪亚的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我甚至能听见她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在这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嘛……别冲动啊,日世里。”平子真子懒洋洋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他抬起双手做了个“冷静点”的手势,冲猿柿日世里摆了摆手:“这是黑崎君的女人啊!手别抖啊——真是的。”
“……”
“……”
“……哈??!”日世里的瞳孔微缩,举刀的动作僵了一瞬,像是脑袋短路了一秒。她随即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向平子,语气中满是嫌弃和疑惑:“就她?!普通的女人?”
久南白立刻凑了过来,嘟着嘴盯着我,一脸认真地打量着我的脸,从头看到脚,又从脚扫到头,像是在鉴定什么稀奇物件:“一护酱的女朋友看上去的确很普通啊!一点灵压都没有呢!”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勾起嘴角。这一幕实在太有趣了——我,堂堂地狱之主,居然被评为“普通的女人”?这评语有点新奇,我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夸他们有眼光。
眨了眨眼睛,我抿着嘴忍住笑意,心里忍不住揣摩:在他们眼里,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
说实话,装作普通人类这项技能,我已经练得炉火纯青。毕竟“扮猪吃虎”是我的拿手好戏,可当听到别人用这么认真语气评价我的“普通”,还真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平子真子见日世里愣在原地,叹了口气,懒洋洋地抬手拽住她的衣领,将她往后一拉,动作随意却不容拒绝。他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毕竟都找到这里来了,再普通,也够意思了。”
说完,他抬起下巴,用一种既轻松又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神打量着我:“能对我们灵压无动于衷的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完全看不见灵体、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另一种是,实力远远高于我们。那,泉同学,你是哪种呢?”
罗兹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我猜是第一种。”
莉莎双手抱胸,耸了耸肩:“嗯,我也同意。”
钵玄在一旁抱着双臂,眯着眼睛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权衡什么。最后,他只是轻哼了一声:“……我就不参与了。”
这帮假面军团的独特个性简直一个比一个鲜明,我在心里笑得前仰后合。果然,这群人能和曳桐共事那么多年,真的是有原因的。难怪曳桐那段时间总是嚷嚷着要往地狱跑。
露琪亚这时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抬起头看着我,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她的表情带着点崇拜的意味,大概已经把我当成什么“大嫂级”的存在了。
她的神情让我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毕竟,我最近才发现,她似乎特别喜欢“大哥的女人”这种桥段。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前几天她把我抽屉里的小说全翻了一遍,还追着问我有没有续集。
——更别提那些带点“成人内容”的R18漫画……
——我对不起你,绯真。
日世里斜眼看了平子一眼,嘴角一抽,像是被他的话噎了一下,但还是将刀归鞘。她扬起下巴,用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扫了我们一行三人:“说吧,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哇,现在的小姑娘为了爱情还真是可以奋不顾身啊。”她嘴里嘟囔着,声音不高不低,但绝对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语气中夹带着一丝调侃,甚至还有些戏谑。
喂喂喂,这家伙嘴上倒是丝毫不留情啊。
我抿了抿嘴,带着一抹看似无辜的微笑回应,语气轻快得像是闲聊:“就是那样进来的呀。”
我的语气虽轻松,但眼底却闪过一丝隐秘的锋芒,锋利得如刀刃掠过。接着,我缓缓抬起一根手指,随意地点向身后的结界方向,语调平缓而随意地补充道:“把灵力注入结界……啊,不好意思,我的确不是普通‘人’。”
我故意顿了顿,像是随意地让这句话在空气中悬浮了一瞬,然后不紧不慢地补充:“然后篡改术式结构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说到这里,我转头看向钵玄,目光微微眯起,嘴角挂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至于那个结界现在属于谁嘛……我的‘朋友’已经来接手了。”
话音刚落,我清楚地看到钵玄原本微眯的眼睛猛然睁大。他的神情从一瞬的错愕迅速变为凝重,整个人连忙闭上眼睛,分散注意力去感知外部的结界波动。
结果,他的脸色在几秒内变得更加阴沉,仿佛刚刚意识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实——结界的灵力已经被彻底替换了。
“你?!”
钵玄震惊地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像是试图从我脸上找出什么端倪。他的拳头不由得微微收紧,神情复杂到几乎无法掩饰。
我却像是完全没看到他的反应一般,轻轻拉过井上,将她推到钵玄面前,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位阁下……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挑了挑眉,随意却又从容地分出一缕灵力,那灵力在空中微微跳跃了一下,随后轻柔地流向之前我在地面上留下的印记。我观察着灵力的运行轨迹,似乎在确认什么,接着轻轻扶住井上的肩膀,语气平淡而笃定:“你们的能力本质上是同源的。至于怎么篡改你的术式……等你把织姬教会了,我们再来好好探讨一下。”
就在我的手从井上的肩膀滑开的那一刻,一股无形却沉重的气势突然从我身上迸发出来,仿佛狂风过境般在整个空间中迅速席卷。
空气一瞬间仿佛凝固了,原本隐隐的灵压波动像是被我的力量强行压制,所有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平子真子的笑容停滞了,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眼中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谨慎。
猿柿日世里几乎是本能地握紧了刀柄,目光凌厉,脸色变得格外严肃,像是一头随时准备扑击的猛兽。
钵玄的拳头捏得更紧了,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你到底……”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和他们周旋。
我的全部注意力早已集中在结界的另一端,那虚化了一半、一护所在的方向。我能感知到那边的灵压正逐渐失控,变得更加狂乱不堪,甚至夹杂着一丝让我不安的波动。
有些事情,不是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我抬起头,目光如同穿透了迷雾,直直落在结界深处。我的神情依然平静,可心底翻涌的担忧却如潮水般难以抑制。我能感受到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而那边的危险也愈发逼近。
“你是谁!”
猿柿日世里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她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双手紧握刀柄,目光中满是警惕与惊疑不定。
她是距离我最近的人,自然感受到那股强烈到令人窒息的胁迫感。那份压迫甚至比其他人感受到的还要更深、更直观,仿佛一下子让她坠入了未知的深渊。
“不对……你的灵力——”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想从这句话中找回一丝安定,可眼底却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显然已经被自己的判断击溃了内心的防线。
平子真子的身影在一瞬间出现在她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他站得很稳,仿佛是故意将她护在身后。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的刘海垂落下来,掩住了他的眼神,但那无声的打量却像寒冷的刀锋,从他身上细致而冰冷地传递过来。
他没有开口,却仿佛在掂量着我的份量,以及我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用意。
我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摆了摆手:“你别靠近。”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警告,却没有刻意表现出敌意。
接着,我转身拍了拍露琪亚的肩膀,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却藏着止不住的担忧和浓浓的疑惑。
“等会儿那个结界撤除之后,你回到楼梯上,那里更安全。”我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阿砚?”露琪亚的声音里透着些微的紧张,她紧紧盯着我,像是有些不敢相信我在这种时候还在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没事儿。”我轻轻揉了揉她柔顺的黑发,动作熟稔而自然,像是在安抚一只不安的小猫,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宠溺,“等会儿我给你看点好东西,比如揍一顿一护。”
“诶???”露琪亚的神情瞬间僵住了,她猛地瞪大眼睛,满脸的愣然与不可置信,“你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