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与冰 第67章 第六十七回

很多年前，在英夏和冬狮郎还是搭档的那个年代，尸魂界并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

瀞灵廷里的生活很乏味，一般会按照各个番队的队首喜好形成主要的文娱风格。

除了山本总队长每个月都会召集队员，亲手泡抹茶请大家喝以外，就属四番队的卯之花队长会面向全体死神开设一个月一次的插花教室。

但平日里总不是天天都有活动，当时大家下了班最爱去的地方，除了放松闲聊的居酒屋，就属各队居住的区域内的番队图书馆。

各个番队的图书馆都是由队内的成员负责经营管理的。藏书的取向通常会反应各队的风格，比如四番队有许多医术方面的书籍，六番队图书馆内的书籍则是以贵族史与礼法仪式为大宗。

当年最负盛名的是五番队的图书馆，它拥有护廷十三队中首屈一指的藏书量，但大部分都是蓝染捐赠的严肃的学术类书籍。而十番队的藏书则因为志波队长的不学无术而显得没有什么文化，整个馆都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各路小说。

英夏和冬狮郎显然不是会经常去居酒屋放纵的那一类人，于是当他们想要放松消遣时，总会一起去图书馆借阅一些小说。

志波一心虽然不喜严肃文学，但在收集小说方面极有天赋。不管是感情类还是志怪类，都很合英夏的胃口，她经常一次性会借阅许多本，在队舍里的走廊上阅读。

而冬狮郎那时承包了她太多的文书工作，经常在屋里挑灯夜战。偶尔疲乏时一抬头，便透过窗户看到英夏在廊灯下读书，身边摆了一堆拆封的零食和饮料，偶尔看到了有趣的内容，便笑个不停。

冬狮郎经常想，星见四席这个人应该是很喜欢玩乐的，但她总是有意将真实的自己藏起来。

她明明很喜欢吃零食，却在拿到别人送给她的零食的时候故意要板着一张脸假装勉为其难地收下、明明工作之外的时间喜欢看些闲书，却听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总是一个人完成两位席官的文书工作量，一点都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就连在入队前，他也是听说这位四席苛待同僚，似乎很难相处的样子，但真的认识了后，他却发现了她很多不为人知的习惯。

也许从那时起，他就时常因为自己能看到英夏鲜少展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一面而感到说不上来的喜悦，即使她把应该自己做的文书工作推给了他，他也不觉得恼怒，只是从未深究过背后复杂的成因。

此时，他听到英夏邀请自己去看电影，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又聚起了光。但他同时也不得不无奈地想到，现世和尸魂界不同，这个地方即使到了深夜依然人声鼎沸，灯红酒绿。他很希望英夏能重返瀞灵廷，但比起尸魂界，对英夏来说，也许现世是个更适合她生活的地方。

离开了酒精的麻痹，再加上洗了个澡，用水好好冲刷了自己的脑子后，恢复了清醒状态的冬狮郎一路心不在焉地想着很多事，思绪也发散到了很久以后。

“你怎么了？”察觉到冬狮郎的异样，英夏有些疑惑地询问道，“在想什么事吗？”

“嗯……”冬狮郎有些犹豫地应了一声，却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英夏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他不想打扰她当下的欢愉。可脑海里的这些问题又让他十分在意，他恨自己昨天喝了太多平子灌的酒，以至于今日他束手无策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英夏身后，半分逾矩的动作都不敢有。

英夏一眼便看破了他心中所想。她太知道冬狮郎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便放慢了脚步，走在他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手心里传来了另一个人的柔软温度，冬狮郎惊讶地转头，看见了英夏的侧脸。他们的目光短暂地相接了一会儿，但英夏此时在他的注视下深情也变得不太自然，红了红脸扭过头去，磕巴回道：“看…看什么看……难道你反悔了吗？日番谷队长。”

这句话让冬狮郎所有的疑惑都烟消云散，他终于可以确认，昨晚的拥抱和亲吻，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而此时交握的双手也在证明，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即使未发一言，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怎、怎么可能反悔……”他转过头去，不敢看英夏的表情，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有些怅然地小声说道，“别再叫日番谷队长了……”

“你还在怨我么？”

没想到他这么在意这个称呼，英夏有些意外，但不可抑制地感受到了一些平子所说的“幸福”感受。她看着冬狮郎低垂下来的失落表情，现在满心都只有怜惜。

“没有啦，我早就不怨你了。”英夏释然地笑笑，停下了脚步。

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英夏试图用一些亲密的举动来打消他的疑虑：她有些拘谨地伸出另一只手，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其实她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干了，但总觉得普通朋友之间做这样的事实在有些太僭越了，只在心里幻想过这会是什么样的手感，没想到还真有实现的一天。

冬狮郎的银发比想象中要柔软很多，为了配合她还微微低下了头。英夏揉了揉，像在摸一只小狗。

“这样，你要是这么愧疚的话，就请我吃饭吧。”英夏扶着下巴作仔细思考状，“请我吃顿好的，前尘往事，就此一笔勾销。”

冬狮郎完全知晓英夏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此刻她带着清浅的笑意说出这些话，让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心痛和亏欠感。

那何止是一顿好饭，她就算说是想吃天上的太阳他也觉得应该去想想办法，但此时此刻却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我没有现世的钱。”

“……”

“浦原上次给你的那些呢？”

“给你买菜都用完了。”

“……”

“好吧。”英夏无奈地点点头，顺着他的话回道，“那就等我回尸魂界了再请吧。”

“好。”冬狮郎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随即才反应过来，“等等，你说回尸魂界？”

“你要回尸魂界？？？”

他喜出望外，一个大跨步走到英夏面前，扶上她的肩膀，一遍一遍地确认道。

“我要回尸魂界这件事有什么好奇怪的？”英夏被他这灼灼的目光盯着，也愣了，不是很理解他这份突然高昂起来的情绪，维持着一个耸肩的姿势，反问道，“难道我不该回去吗？”

“没有，只是觉得…现世的娱乐活动很多，你应该会更喜欢现世的生活。”冬狮郎眨了眨眼，将情绪收起来了些许。

“可是现世没有你啊。”英夏仍是认真地盯着冬狮郎，很直白地说，“你又不能撂挑子不干，没有你的话，我还怎么留在现世啊？现世的电视剧里说异地恋很容易分手的哎。”

见她这么坦荡地说出这句话，冬狮郎在心跳加快之余，也忍不住高兴了起来。

“所以，十番队现在有没有席次低一点，可以让我一直偷懒的工作呢？日番谷队长。”英夏看见冬狮郎如此高兴，心里也跟着雀跃了起来。

冬狮郎也根本无暇再顾及她那句“日番谷队长”的调侃，满心都被她要回十番队的喜悦所填满。冬日晴空下，他的银发耀眼，脸上也绽放出了从未见过的舒心微笑。

“恐怕你不能如愿了。”

冬狮郎的眼睛含着光，在英夏疑问的目光下握紧了她的手，像从前那般摆出了一副酷酷的表情，说：“十番队的第三席位，始终没有人选，直到今日依旧空缺。”

“所以，你是否愿意继续担任十番队的副官辅佐呢，星见三席？”

闻言，英夏的胸腔里也传来了激烈的震荡。

在决定了要回尸魂界后，她想过很多回到瀞灵廷以后的工作安排。

按照常理来说，她据户政管理局的记载应该算是个已故席官，尽管有栖川在很多年前同她说过冬狮郎还未曾选拔过新任三席，但再之后怎么说也过去了十七年。

在这十七年中，一定有其他合适的人已经补上了这个职位的空缺，如果因为她的返岗而让现有席官所有人的席次都往后退一档，显然是个不太合理的事情。所以她一直以为，她回去后应该会从平队士做起，等到下一年的席官挑战赛时，再挑战高一点的席次。

可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三席之位竟一直保留至今。

英夏的眼睛里瞬间充盈了水汽，她不知道冬狮郎说起深情的话来是如此动人，他的目光柔软，让人按捺不住想要靠近他的**。

见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冬狮郎适时地将她揽进怀中，二人就这样静静相拥着，什么也没有说。

暖阳当空，冰雪消弭。在这个漫长而无声的拥抱里，好像过往的一切都尽数消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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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因为是临时起意，英夏偷偷给平子发了轰炸信息，询问了很多带人在现世游玩时的攻略和注意事项，试图直接照抄他和草翦大鬼道长的“和好如初约会行程”。

但看到了真人搏击这个项目以后，英夏面无表情地将这份攻略关掉了。

什么直男。

她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就带冬狮郎去看个电影就好了。但当二人一起去到了电影院后，却发现没有什么合适一起看的电影。

英夏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合家团聚的节日，电影院里的排片却只有看起来很低幼的动画片和怪兽片，丝毫不给想约会的情侣一点机会。

但这毕竟是她牵头邀约，带冬狮郎体验现世生活的第一项活动。看着冬狮郎无知的眼神，她不想在他面前露怯，便佯装沉稳地购买了两张怪兽片的票。

在等待开场的间隙，英夏还去买了可乐和爆米花，虽然她平日里看电影不吃这些，但本着让冬狮郎深度体验现实生活的原则，电影院的经典套餐怎么也得来一套。

见她如此说一不二，冬狮郎也十分乖巧地接受了她所有的安排。

做了几十年的朋友，再加上中间因误会而离散生疏的十七年，两个人的关系在突飞猛进之后，倒有些拘束和不太自然了。

此时坐在影院里，彼此都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些什么，分明脑海中都一直想着昨晚之事，但酒劲过了后好像就没有那么不管不顾的勇气了。

二人摆出了同款姿势，一起垂着头盯着脚尖，就这么心不在焉地喝着可乐，一直到电影开场。

英夏选的怪兽片是很经典的人类与怪兽的大战，标准的爆米花电影，上座率十分高，前后左右都坐满了人，是这一点上倒是意外地有了合家欢的氛围。

可剧情实在让她笑不太起来，不，应该说她根本就是完全没有看进去，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表演一副认真观影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好像大开色戒了，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她忍不住一直回味昨夜的经历，回想着那令她心动的旖旎氛围，回想着冬狮郎身上的味道和唇上的柔软触感。

想到深处时，还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的唇，像个变态似的。

被用来掩饰尴尬的冰可乐就这样一口吸到了底。

英夏有些绝望，没想到自己原来是这样一个**熏心的人。

她闭了闭眼，强行将心里那点小九九按了下去，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瞟了瞟冬狮郎的表现。

全场应该至少已经有五个笑点过去了，英夏另外一边的大叔甚至笑到连爆米花都差点打翻在她身上，可旁边的这个人却一直是一个表情，坐得笔直又板正，好像被她强行按在了电影院似的。

“那个……”

英夏往冬狮郎的方向靠了靠，侧着头小声对他说：“要是你觉得不好看的话，我们也可以走的。”

“……”

冬狮郎被她这话说得紧张了起来，以为英夏是觉得自己不满意她的安排了，连忙否认。

他僵硬地转头，机械地说：

“好看。”

“……”

英夏扶了扶额：“你别装了。”

“不，只是……”他稍稍放松了身体，呼出一口气，语气有些复杂地说，“这种时候，实在很难把剧情看进去啊……”

“对不起，确实是我选的片子不太好……”

英夏一副沉痛忏悔的语气，把冬狮郎说得更加百口莫辩了。他不自然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很是艰难的开口：“不是……我的意思是……”

“就是……”

“你难道，就不会走神想些别的事情吗……”

听到他咽了咽口水，英夏电光石火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地红了脸。

冬狮郎怕话说到这份上她还是能会错意，便低了低头，在黑暗中悄悄拉住了她的手。

英夏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她很想大笑，却害怕打扰别人的观影体验，也怕冬狮郎看到她这样狂放的笑容，便用力地抿起唇，将一张脸拉得老长。

既然冬狮郎主动了，那自己也不能落于人后。

她挣脱开冬狮郎拉住她的手，在他的表情还没有变得受伤之前，她转身将横亘于二人中间的椅子把手推了上去。

然后往冬狮郎的身边挪了挪，将整只手臂都绕进冬狮郎的臂弯里，带着三分活泼、七分拘谨，轻轻地靠在了他肩上。

——这个动作英夏做得很是僵硬，她和冬狮郎之间的相处总是打打闹闹，实在不习惯这样小鸟依人的自己。

冬狮郎也是同样地身躯一僵，但很快顺着她意，将她的手再次包裹进自己的手心里。

两人常年握刀的手中都有些薄茧，英夏轻轻摩挲着冬狮郎的手心，透过那薄茧描摹着他掌心的纹路。

侧头看见英夏漾起笑意，冬狮郎也忍不住微微上扬了嘴角。

两个僵硬的人依偎在一起，好像连怪兽片都看出了一种爱情片的感觉。

这是他们第一次严格意义上来说的约会，冬狮郎紧张地捏着英夏的手，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

想着应该给安排这个活动的英夏一些正反馈，冬狮郎在后半程认真地想要将剧情看进去。但他实在不知有什么好说，思考了许久，只蹦出了一句：“这个怪兽，好像大虚。”

“噗。”英夏轻轻地笑了出来，“基力安么？”

“嗯……”

冬狮郎一直以来都是个话不多的人，但每次他试图硬说些什么的时候，往往都会出现一些听起来很低智的发言。眼下看着他这副硬找话题的样子，英夏觉得有趣，突然就放松了许多，开口淡淡地调侃道：“冬狮郎，实在没什么想说的也不用硬找话题。”

“……”

黑暗中，英夏偏过头去看到冬狮郎皱起了眉，表情果然立刻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啰嗦……”

小学生恋爱真难写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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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