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是袁朗开的车,开到一半他停了下来。
“你和高城怎么回事?”袁朗的话带着冷意,他想起那天孟观抢了高城的照片就跑,今天对方还在高城脸上诡异的停顿了几秒。
他早该想到的。
袁朗无法接受孟观有他不知道情况的事情出现,他也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孟观是他看着长大的。
从14岁到25岁,铁路忙,孟观的一切都由他进行搭建。
就算在国外那几年,他和孟观也保持着可观的联系量,他不允许其中出现一点别人留下的痕迹。
孟观不想回答,他只是沉默。
袁朗扭头看向旁边的孟观,他窝在副驾驶上,脸色沉郁。
袁朗解开安全带,侧过身子去看孟观的右手,情况和他猜得差不多,不过,现在他没了握住那只手的心思。
他决心要改掉孟观的这个坏习惯,就像拒绝高城的邀请一样,他们通通都要从他的阿观生活中消失。
他觉得这个坏习惯就像他不得而知的那十四年。
他不知道那十四年里,孟观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习惯。他也不知道那十四年里,高城在孟观的人生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想着刚才的场景,袁朗想应该是很重要的角色吧,对于双方而言。
这个想法让袁朗很不喜欢,所以他狠心坐了回去,对孟观发出指令,“松手!”
他算是孟观半个师父,所以对于袁朗的指令,孟观的身体会下意识的服从。
只不过刚松开了一秒,那种焦虑来得愈演愈烈,大拇指像是锁住了一般,紧紧掐住流血的掌心。
痛苦感让孟观的大脑开始活跃起来,“袁朗,你吃醋了?”
“你是不是嫉妒高城认识我比你早?”
“你对我的爱意细胞潜伏在你的身体四周,终于在发现我和高城有了一段情之后,爱意细胞像病毒一样在你的身体里传播。”
“你控制不住对我的爱意,想要将我占为己有。”
“袁朗哥哥~你玩得太变态了,我承受不了那样的爱意。”
袁朗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孟观面不改色又换了一个话题。
“还是你和高连长看对眼了,怪我破坏了你们的初见,别这样小气嘛,袁朗哥哥~”
“虽说我和高连长认识得比你早,但爱得比你少嘛。”
“相信你们一定能跨过世俗的眼光,携手共同对抗我一定会搞的破坏。”
“要是不行的话,我忍痛把高连长的联系方式给你,让你不再经受相思之苦。”
“好不好嘛?袁朗哥哥~”
孟观嘴里源源不断的吐出一些废话,袁朗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孟观感到些许无趣,他想起齐桓的话,侧着身子靠近袁朗,“我听齐桓说你被一个士兵俘虏了,感觉怎么样?”
袁朗没回答,他向下看孟观的右手,血流得更多了。如果不是袁朗时刻关注,他会被对方这幅嬉皮笑脸的样子给糊弄过去的。
“松手!”
袁朗再一次发出指令。
这一次大拇指没有丝毫反应,或许是有的,只不过是起了反力。
孟观逐渐厌烦,他顺从安全带的力道坐回去,和袁朗的距离远了起来,“松不掉!”
袁朗神色微暗,他的目光炯炯,像是要在孟观身上盯两个洞出来。
气氛变得压抑,孟观不喜欢现在的氛围,他左手拉开车门想要下去,没拉开,车门早已被袁朗锁上。
“干什么去?”
孟观觉得袁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稳坐如山的看着他发狂。
“腿痒,需要训练,我准备跑回营地。”
“把手松开,我就让你下去。”
孟观没回应,他打开车窗,吸了一大口气,最后全部吹在袁朗的脸上。
袁朗没反应,只是漠然看着他。
“要不,你把门打开,我们出去打一架吧,谁赢了听谁的。”孟观决定放弃说服袁朗,大拇指掐得越发用力。
“我不可能放你下去的,别耍小心眼了。”
和袁朗说不通的,可是孟观也不会妥协的,他们两个的脾气如出一辙的犟。
于是,孟观选择了跳窗。
袁朗被气笑了,他看着孟观隐入丛林的背影,用狠劲儿把越野车打着火,那就来看看吧,是车快还是人快。
人有一个好处是灵活,站在大树底下看着上面的孟观时,袁朗这样想。
天色越来越暗,孟观和袁朗就这样耗着。
孟观觉得自己没错,袁朗死活要改正他,二人形成一个死循环。
等齐桓漫山野终于找到他们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幅画面。
他心想,他好好的待在营地里吃饭不好吗?他为什么要脑子一抽去找他们?
他上辈子一定是把孟观和袁朗害得很惨,这辈子才会给他们当牛做马。
回到A大队的时候,三人一个比一个脸臭,路过的队员还以为他们对于今天的战况不满意,心想自己也对自己严格起来。
要是让齐桓听见他们的心里话,保准笑掉大牙,一个死人,一个俘虏,真的是服了。
孟观和袁朗置气,僵硬的说道:“报告袁队,我申请改变队号。”
再一次从孟观的嘴里听见袁队,齐桓有种莫名的怀念,记得上次孟观这样喊袁朗的时候,二人冷战了半年。
袁朗也想起上次的冷战,他脸色一变,但还是嘴硬道:“你给我打报告不算。”
“明天我会写一份正式的申请报告送到铁队的桌子上。”孟观说完离开了这里。
齐桓上前安慰的撞撞袁朗的肩膀,只不过他的好意袁朗没心情领会,他的目光全在离开的孟观身上。
离开那里后,孟观去找了铁路。
铁路坐在沙发上,以一种柔和的目光注视着他,孟观嘴角一撇,巨大的委屈感将他淹没。
“老铁~”孟观凑上去,把头放在铁路的肩膀上,环抱着他。
铁路没有问什么,只是拉过孟观攥紧的右手,温柔而又强势的制止了孟观伤害自己的行为。
“老铁,袁朗欺负我。”孟观紧紧环住铁路,熟车熟路的告状。
“我已经25岁了,袁朗还拿那一套管我。”
“我好心好意的去接他,他倒好,回来的中途把车一停,就开始教训我。”
“我以后不要当袁朗的队友了,能给我换个中队吗?”
“我觉得一中队也挺不错的。”
铁路没有接话,他脚一勾,然后打开放在抽屉里面的医药箱,期间孟观随他动作移动,脑袋黏在铁路的肩膀上。
这个医药箱从孟观出国就没有被打开过,打开以后,铁路才发现里面过期了不少东西。
铁路再一次意识到,孟观离开了多长时间,他小心握住孟观的手,听他絮絮叨叨,心里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