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凌初又很奇怪,刚刚付常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呢,憋不住疑惑,他开口问道:“你刚刚是听见我砸门的声音了吗?”
“没有。”过了很久,付常渊才回答道。
“那就奇怪了,我砸了好久的门窗,手上的伤估计也是那时候划到的。”凌初接着说道。
付常渊回道,“你仔细看看自己手上的伤口。”
凌初举起手臂,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手臂上包括手背上的划痕口子整齐,只是有浅有深,看起来似乎是……刀的划痕?而手指尖,却不一样,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挫伤以及有几块破皮冻伤的伤口……怎么会出现这种伤口?接连发生的怪事,凌初感觉自己脑袋快要宕机了。付常渊似乎察觉到了,“别想了,明天再说吧。”
“既然没听见我砸门的声音,那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沉默了几分钟,凌初又问道。
“睡觉……”“最后一个问题!”何常渊敷衍道:“读心术。”“……”
见何常渊无意回答,凌初便也不在提问,忙碌了一晚,精神和体力的双重消耗下,凌初也确实是累了,没多久,平稳的呼吸声便缓缓传出。
何常渊翻身起床,轻声走到凌初床边,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他的挂坠,五指缓缓收紧,坠子里的寒气肉眼可见的向外流出,伴随着寒气的还有一股黑色的气流,黑色的气流似是寻到主人一般,缠绕着何常渊的手往上攀爬,原本透亮的挂坠,渐渐开始变的有些浑浊暗淡。
而就在坠子内的气流即将流逝殆尽时,一只手扣住了何常渊的手腕,何常渊有些失力,被迫松开了坠子。
“神”背着手,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不可以作弊哦,即使是我们自己人也不行,你知道的,我们讲究一个公平。”,说着,他将何常渊从坠子里抽出的气流又拢回了坠子里,“再犯事,你这好不容易长长了点的头发又要留不住了。不过放心,我有经验了,这次一定好好剪。”
何常渊点了点坠子,压着怒气,说道,“这是我的爪骨,我自己的东西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管得着吗?”“神”低头打量了坠子一眼,“你的?人家都说是鸡爪骨了,怎么?难道你之前是鸡妖?”何常渊听到“鸡爪骨”三个字青筋就直冒。
“你要想早点恢复自由,就老实点,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带头作弊,就再加十年。”,随后他又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凌初,“你的爪骨虽能聚邪,不也能辟邪吗,怕什么,对了,不是说……还能福佑?”说到这里,“神”捂着嘴笑了起来。何常渊脸越来越臭,沉声道,“桑泽,你滚不滚?”“好好好,真是不经说……”桑泽嘀咕着,袖子一挥,离开了。
既然如此……何常渊也只好作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不想平白无故又要在桑泽那边多打几年白工……
再醒来时,已是清晨,后半夜凌初倒是睡得十分安稳,明媚又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照的他有些愣神,他抬起手臂想遮一下有些刺眼的阳光,却发现昨晚的伤口全都消失了,起身环顾了一眼宿舍,自己还在何常渊那间宿舍没错,不过何常渊似乎是已经出门了。
“凌初,醒了没?”走廊传来了孙应超的敲门声,当然敲的不是这间何常渊寝室的门……
凌初听见后打开了房门,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我在这里。”
“你怎么睡那去了?”孙应超挠了挠头,“我……”凌初刚想解释,却见昨天被何常渊踹坏的宿舍门已经恢复如初了。
“我们买了早饭,过来一起吃吗?”孙应超见凌初犹犹豫豫的模样,也没继续追问下去,扯开了话题,“昨晚你睡得冷吗?”凌初点点头,准确来说已经不是冷的程度了,差点就冻死了……“我们几个也是,我早上直接冷醒了,就出去买了点热乎的早饭,”
大家都聚在孙应超的宿舍里悠闲地吃着早饭,但却不见何常渊的身影,“何常渊呢?”凌初问道。“他说去找找线索,不吃了,让我们排练也不用等他了。”孙应超回答。
怎么突然这么积极地找起了线索……?
吃完早饭,他们又等了何常渊一会儿,见他没有要回来的迹象,担心耽误了排练便匆忙赶去剧院。
赵团长早已坐在观众席候着了,见他们来了连连催促,“快过来,人齐了我们先验收一下昨天排练的成果。”
“人……没齐啊?”杨玲说道,“何常渊有点事,可能会晚点来。”
赵团长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瞬间异样的神色,随即摆摆手,“对对对,他早上过来跟我请假了,那你们几个先走一遍戏我看看。
大家都有些紧张,边回忆着场刊里之前的演员对角色的理解,边磕磕巴巴地过着戏——除了顾思秋。顾思秋流利地念着台词,虽然在一些表情,动作细节方面还有些僵硬,但是相比其他人来说,已经非常出色了。与扮演舞女的凌初对戏对到帮助舞女逃离舞厅那段时,凌初更是看到了她眼里满满的不舍与悲伤。
赵团长也赞许道,“作为新手来说,小顾的表现非常好,帮助舞女逃离舞厅那段,感情很到位,也有加入自己对舞女朋友这个角色的理解。小顾你今天可以自由活动了。”
随后他转身拍了拍凌初的肩,“既然今天跟你演对手戏的小何不在,那你也轻松点,别太紧张了,好好休息一下或者自行排练去吧。”说完,脸一板,严肃地看向另外的三人,“你们继续练习,按照现在的状态完全赶不上7天后的演出。”他们面面相觑,对于赵团长的区别对待有些许疑惑。
“凭什么……”“好了,你少说两句。”徐萌萌心直口快,开口想质问赵团长,但被杨玲及时打断了,“我们赶紧练起来吧。”
看着徐萌萌盯着自己有些复杂甚至有些不悦的眼神,凌初没吭声,自己演的不比他们好,除了顾思秋以外,所有人的演技都半斤八两的烂,但看赵团长对自己的这个态度……他明白,跟自己身上顾雪的替身鬼脱不了干系。这时凌初察觉一道有些灼热的视线,回过头对上了顾思秋一瞬间慌乱的眼神随即又变得平静,她冲凌初礼貌地笑着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离开了。
凌初着实好奇她的身份,便悄悄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只见顾思秋心事重重地来到他们宿舍旁的那条街道,也就是昨晚舞女……或者说是顾雪,跳舞的那条小道。在街边的一棵树下挖着什么——那是一块满是泥土的破布,她用手轻轻散去上面的土屑,手指轻抚布面,随后收了起来,将土坑恢复如初,又匆匆往宿舍走去。
凌初上前拨开土坑,发现里面还躺着几块碎布片,他拿起细细端详,这些碎布虽被点点的血渍有所遮盖,但是遮盖不住它的材质和纹理,这带有略微褶皱的红丝绒面料,错不了,跟昨晚顾雪身上那条裙子的材质一模一样。就当他还盯着布片沉思的时候,余光瞥见宿舍楼顾思秋的屋子里有人影在晃动,是顾思秋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凌初惊觉情况不妙,立刻跑去宿舍。待他赶到时,那个陌生男人一手掐着顾思秋的脖子,一手提着一把水果刀就要落下。
“老公!”凌初慌忙大喊。
那男人的手顿住了,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凌初匆匆忙忙用刚捡来的破布盖住了自己下半张脸——就如同用面纱遮住半张脸的顾雪一样。另一只手则悄悄给顾思秋打着信号让她过来。顾思秋见状趁机挣脱,逃到了凌初身边。她抬头看了凌初一眼,青年眼神冷冽锐利,手指却有些微微轻颤。
“你是……?”那男人站定,疑惑地望着凌初。
“喂,顾雪她老公叫什么啊?”凌初低声问道。
“……”顾思秋不知为何还有些犹豫。
“再不说我俩都凉了,你也别想着找顾雪了,先给我俩找两口棺材吧。”凌初冷声道。
顾思秋这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楚豪,小雪一直叫他阿豪。”
“阿豪!”凌初声音又提高了几分,“你忘记我了吗?”
“小雪…?你是小雪吗!”楚豪晃晃悠悠地靠近,凌初这才发现他的两条腿非常扭曲,一只脚的脚掌朝前,一只脚的脚掌朝后,甚至腿骨都有些裸露在外,凌初有些犯恶心……
“小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楚豪紧紧盯着凌初,双腿虽然已经残败不堪,但他就像是没有知觉一样,拖着残腿移动速度十分迅速。
“别过来!”凌初担心楚豪靠得太近被识破身份,连连后退。本身利用自己身上顾雪的替身拖住楚豪就情急之下的下下策,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楚豪眼中看到的是自己还是跟赵团长或是顾思秋一样看到的是顾雪的替身。
“小雪对不起…”楚豪并没有停下脚步。
凌初不动声色地又后退了两步,平稳了一下气息,带着一丝哭腔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小雪,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了,这份工作不好,让你换掉,你总是不听我的劝,我的亲戚朋友都在传,说你整天给别人跳舞,干的不是正经工作。”楚豪一步步走来,举起水果刀指向凌初,眼底有些发红,“还有那个赵团长,一看就对你不怀好意,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劝?这个破剧团能挣到多少钱?拿到的钱都是这赵团长给你开小灶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