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就在距离他们不近不远的地方,机械地重复着几个舞姿。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啊!”孙应超也被吓得不轻。“小声点。”,凌初提醒道,“她刚刚一直在我们宿舍旁边的街上跳。”,凌初继续说道,“刚刚我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她似乎是原本饰演我角色的那个演员,顾雪。”
“顾思秋会不会是看到了这个女人所以才出门的?或者,她被发现了?被控制住了?”
“还有一种可能……”缩在一边的徐萌萌颤抖着开口道,“她……会不会就是这个舞女。”
话语一出,周围的空气似乎降到了零度。大家都没说话,这个猜想太吓人了。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突然,身后传来了顾思秋的声音。
“啊!”徐萌萌忍不住叫出了声,想到凌初的话又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地往舞女的方向看去,然而,那舞女却不见了,也不知何时离开的……她警觉地盯着顾思秋。
“我们看你不见了,担心出什么事,就出来找找你。”杨玲开口缓和了此刻有些紧张的气氛。
顾思秋似略表歉意,“真是麻烦你们了……”她举起手腕,“我的手链掉了,估计是白天跑进剧院的时候掉在了附近,就想着出来找找。”
徐萌萌嘀咕着,“那也没必要大半夜的出来找啊……”
“这手链我一直戴着,没了有些不安心,所以一发现就赶紧出来找了。”顾思秋笑了笑,回答道。
凌初站在一旁没说话,顾思秋确实奇怪,她的回答十分流畅平静,似乎是早有准备,其他几人没有近距离见过舞女,会怀疑她并不奇怪。但他确信顾思秋并非舞女,但跟舞女却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徐萌萌一刻也不想在外面呆着了,“剧院门又打不开,人也找到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确实,舞女指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出现,不如趁现在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琢磨也不迟。
凌初很是疑惑,到底什么情况下这舞女会消失?之前也是,原本还在窗外,突然间就消失了……说起来,当时自己似乎已经被她察觉到了,这间宿舍恐怕是呆不得了,不过好在这里空的宿舍还有不少,保险起见今晚还是换一间睡吧。
然而当他来到寝室,尝试去开其他的寝室门时,却发现无一例外全都打不开,除了他们选的五间宿舍,其余的都被锁上了。
凌初怅然的站在原地,认命似地盯着自己的那件寝室,琢磨着等等万一出事要怎么自救……
“你在干嘛?今晚准备睡走廊?”其他人都各自回屋了,何常渊晃晃悠悠地跟在最后,发现凌初还在原地发呆,便问道。
凌初瞧了他一眼,这人虽然奇怪,但肯定比自己有本事,不如……他谄媚地笑着凑到何常渊跟前,“你想不想看看那舞女长什么样?我可以跟你换……”“不想,不换。”何常渊打断道。但他还不死心,心一横尊严算什么??于是笑嘻嘻地说道:“那要不我们今晚也挤挤……”何常渊眉头不着痕迹的轻挑了一下,没吭声。但转念一想凌初又犹豫了,面前这人底细不明,不知是人是鬼,万一他也是个怪物,自己岂不是羊入虎口,那舞女再不济还有扇窗户隔着。
“哎……算了算了。”凌初挥了挥手,最终还是决定回自己寝室熬一晚,明天再想想其他办法,他告诫自己,过会儿听到什么都别管,一进门就睡觉。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就当他走进寝室,关上门的一瞬间,室内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突然的降温,他的感官甚至都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但不经意间呼出的雾气却告诉他,这并不是错觉,房间里的温度确实骤降了,并且还在持续的下降。
凌初见状,本能地回头尝试着转动门把手,他想立刻逃离这间寝室,但门却像被冻住了一样,完全打不开,他环顾四周,抄起一把椅子就去砸门,用尽全力狠狠砸了几下,门却没有丝毫破损,没想到这又老又旧的木门竟如此牢固……
屋内的温度还在持续下降,凌初感觉刺骨的寒冷正在逐渐将他侵蚀,四肢也开始变的僵硬,失去知觉,他披上了床上的薄毯,却并没起到什么作用,这种寒冷更像是在快速地吸取身上的热量,体内的热量来不及生产,穿再多的衣服也没用。
既然门开不了,那只有跳窗了,这里是二楼,跳下去顶多断腿,但不至于摔死,但如果再继续在这屋内待下去,不用等到明早,自己绝对会冻死。凌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窗外,确保舞女不在后,尝试着去开窗,但是,意料之内的,窗户也无法打开,他卯足了劲砸了几下,窗户也同样无法砸开,前所未有的绝望感瞬间袭来。
此刻,不知是因为这份绝望感还是因为过低的气温,他开始有些疲惫犯困。凌初蹲坐在墙角,握紧胸前那枚“鸡爪骨”挂坠,靠着残存的意志支撑着。
寂静无声的屋内忽然响起了几声轻响,这似乎是……冰块与冰块撞击的声音?想到这,凌初猛然睁眼,冰块……没错,这种寒冷感,就如同是在冰柜里一般。
紧接着又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声响,用力却很缓慢,这声音就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划拉着什么,他侧耳听着,正琢磨着这是个什么声音时,又发现在这尖锐的声响中夹杂着微弱的呼吸声,这个呼吸声似近似远,似实似虚,奇怪的是,听到这些怪异声响的凌初却并没有感觉到恐惧,不仅没感觉到恐惧,甚至还莫名的有些……难过?
凌初的眼角忽地滑落了几滴泪水,他低头盯着掉落在手心的泪水,有些茫然,有些疑惑,视线再移向自己的手指时,他更加疑惑了——自己的指尖不知何时破了皮,还有些冻得发紫,不仅是手指,胳膊上,手背上也莫名其妙多了几道伤口,有浅有深……难道是刚刚砸门窗的时候划到了?这太奇怪了,居然完全没意识到。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又听到了一阵微弱轻颤的低语声,这个声音似乎是不断在重复着几个字。
“你是谁?”凌初试探地问了一句,一手握着坠子,一手摸索着有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虽然他知道多半也没什么用,但好歹可以用来壮壮胆。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是一个虚弱的女生的声音。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生出现在了凌初面前,她弯着桃花眼,甜甜地噙着笑,眼中却满是悲伤。
是顾雪!
“我要出去……”顾雪断断续续地说着,“帮帮我……”
“我要怎么帮你?”说来也奇怪,凌初并没有多害怕,面前的顾雪,跟他上半夜看见的那个舞女顾雪不同,此刻,眼前的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模样。
顾雪伸出手想去拉凌初握着挂坠的手,快要碰到时,突然一顿,不可觉察地微微皱了皱眉,又将手收了回去,往门口走去,“跟我来。”
凌初讷讷地走了两步,突然感觉此刻胸前的挂坠异常的冰凉……等等,刚刚屋子里不是还在快速的降温?他伸手探了探周围的温度,怎么现在似乎感觉不到凉意了?
“彭”!面前的房门突然猛地被踹了开。面前站着的是表情有些严肃的付常渊。凌初瞧了他一眼,又偏头想去看刚刚的顾雪,然而哪里还有顾雪?恍惚间,原本的那股刺骨的凉意也随之侵袭而来,冻的已经失去知觉的双脚再也无力支撑,凌初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他的眉毛上脸上不知何时已满是霜冻。
付常渊见状脸色微变,走近扶起了凌初,搀着他回到自己的宿舍。凌初还处于发懵的状态,还没回过神来,付常渊也不说话,只是递了杯热水给他。
这杯热水也是神奇,喝完凌初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都流通了,他讷讷地活动了一下四肢,刚刚就像是做梦一样,然而手上的划痕却并没有消失。付常渊提起凌初的手,皱着眉头检查着他手臂上和指尖的伤口。
“我刚刚……好像遇到了顾雪,但她,好像跟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个顾雪有些不太一样……”凌初琢磨着该从何说起,付常渊却道,“是替身鬼。一般来说,替身鬼不会对你造成直接的伤害,但是……”他伸手握住凌初胸前的挂坠,下一秒,居然想直接把挂坠从项链上扯掉,凌初瞬间清醒,连忙后退了几步,“喂喂!你干嘛呢!怎么二话不说抢别人东西啊你!”
“你以为替身鬼为什么会突然现形?”付常渊走上前,一把握住挂坠,硬扯了两下,“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摘了,凭你的本事,八百条命都不够使。”
“嘶!痛!”凌初后退几步护住挂坠,“我觉得它是好东西,它就是好东西,我戴这么久了,不也活得好好的。”付常渊听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凌初揉着脖子,埋怨道,“你突然想干嘛啊,我脖子都快被你勒断了。”
付常渊叹了口气,“算了,睡觉吧。”
随后,付常渊自顾自的去铺好另一张床,背过身子睡觉去了。凌初也长叹一口气,今晚真是不惊险,不过似乎,这下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