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赐[无限] 第8章 秋日剧院 计划

“你别胡说八道！”一直不语的顾思秋突然开口冲楚豪吼道，“你自己有工作吗？小雪挣来的钱不都被你拿去赌了？小雪天资聪慧又刻苦卖力，是剧团的主心骨，赵团长器重她，待她如同对待女儿一样培育着，你不支持就算了，还一味的泼她脏水！”

楚豪就如同没听到一样，并没有理会顾思秋，而是继续一步一步走向凌初，轻声道：“小雪，你冷吗？”

冷？凌初沉思片刻，试探性地说道，“冰柜里……好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这一句话令楚豪的情绪彻底爆发了，他捂着脸不断地道歉，“小雪，原谅我……”

顾思秋也瞬间泪不成声，“你拿什么请求她原谅你？小雪都死了！”

话音刚落，楚豪突然停止了道歉，“小雪……死了？”

凌初推开顾思秋示意她快离开，下一秒就被楚豪恶狠狠地用刀抵住了脖颈，“你不是小雪！”他脖子一凉，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能感受到楚豪正在一点点地用力，如灼烧般火辣辣的刺痛已经从脖颈缓缓蔓延开。

“你跟小雪是什么关系！”楚豪狞目圆睁，厉声道。

“你就是用这把刀杀了她的吧？”凌初面色冷峻，目光凌厉，直勾勾地盯着楚豪，语气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

“我没有！”楚豪紧握着刀把的手有些颤抖。

凌初皱了皱眉，忍着疼痛，继续说道，“别撒谎了，你就是用这把刀，一刀一刀的划在顾雪的手上，一刀一刀地捅在顾雪身上……然后像现在这样，抵住她的脖颈，杀了她的！”

楚豪手一颤，扔掉了那把水果刀，“我没有……小雪还没死，小雪当时还没死！”楚豪双手用力掐住了凌初的脖子，“你胡说！你闭嘴！”楚豪发狠了掐，凌初只觉脑子充血喉咙干涩，意识、五感逐渐模糊……

这时，楚豪突然松手了，他直定定地看着凌初头顶上方，“小雪……”

凌初忍不住狂咳，意识终于恢复了一点，却还有些脱力，看起来他的计划奏效了，当下能救自己的只有顾雪了……而正如何常渊所说，濒死状态下的自己也确实将顾雪的替身逼出来了，只是不知能维持多久，自己必须尽快离开。

凌初双手撑地喘着粗气还没完全缓过来，但顾雪的替身却因自己逐渐恢复的意识，正在缓缓回到身体里，凌初大叹不妙，艰难地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

“砰”

一声巨响，顾思秋不知何时来到了楚豪身后，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棍子。趁着楚豪还在犯晕，她搀起凌初，迅速往屋外跑去。

“谢……谢谢。”凌初边咳边说。

“不，是我要谢谢你，不仅冒险救了我而且……”顾思秋抿了抿嘴，“还让我见到了……小雪，谢谢你。”

脱离危险的凌初不由自主地又握起胸前的挂坠，平缓着呼吸，闭眼自我安抚着。

凌初和顾思秋两人沉默地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凌初扶额调节着气息。顾思秋则望着远处发呆，思绪不知飘在哪里。

“你不去找顾雪了吗？”凌初问道。

顾思秋听闻回过头，盯着凌初脖颈间刚刚被楚豪掐过出的手指印。

凌初遮住自己的脖子，往后挪了挪，“你不会为了见顾雪想掐晕我吧？”顾思秋眸光微闪，随即沉了下去，“没有，那不过是小雪的怨气，不是她……”凌初这才松了口气。

“我想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顾思秋说道。

确实，凌初满腹的疑惑，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你知道这里所谓的‘净化’副本是从何而来的吗？”顾雪问道。凌初摇了摇头。

“这些副本来自于那些遗憾含恨死去，被束缚住的灵魂，而副本中的BOSS就是对应灵魂的□□，一具充满着怨恨，机械又没有思想的尸体。所谓‘净化’就是完成他们生前的遗愿，让其灵魂得到自由，让其□□得到解脱。”

顾思秋继续说道，“小雪是我的闺蜜。我为了能够再见她一面，也为了她能够得到安息，我来到了扶桑渡。经历了几轮“净化”之后，终于找到她的副本了。”话毕，顾思秋短暂地露出了一个温暖又真挚的笑容。

“但是……我发现，她似乎在躲着我。”顾思秋垂下眼睛，“于是，我想说能不能在白天用招替身的方法把她招出来，替在我身上也好，我会尽全力帮小雪完成遗愿的。”

“但不知是因为我用的那个‘替’含有楚豪的血迹还是因为小雪已经附在你身上的缘故，阴差阳错把楚豪招出来了，而招出来的这个楚豪也并不是什么心愿未了的替身鬼，而是一个被执念所包裹的□□。”

凌初若有所思。

“那你呢？你一开始是怎么知道这个人是小雪的老公？”顾思秋问道。

“我之前就很疑惑你跟顾雪联系。你刚刚在剧院里看我的眼神，不，看顾雪替身的眼神我就明白了，你也知道替身鬼，后来见你拿着顾雪裙子的碎布，我更加确信，你想招她出来。而跟这沾着血迹的碎布有联系的，除了顾雪，就只有她老公了。”凌初如实回答道。

“那你跟楚豪提到的冰柜呢？是怎么知道的？小雪生前被冻在冰柜里，我也是后来听警察他们说才知道的。”顾思秋越说声音越发颤抖。

“昨晚上，我似乎……经历了一遍。”凌初回忆着昨晚近乎绝望的几个小时，对顾雪的哀矜之情溢于言表。

“你是新人吧？每个副本，只要BOSS完成了遗愿，就能出去了。不知道小雪的遗愿到底是什么……如果是杀了楚豪的话，我现在就去杀了他。”顾思秋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寝室楼，眼中满是杀意。

二人各怀心事，沉默了良久。

凌初嘴唇微微抿紧，随后突然开口道，“我们今晚去问问她。”他的话简短却坚定有力，使得顾思秋躁乱的思绪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好，今晚就去见她。”顾思秋的神经不再紧绷，她微笑道，“那我继续排练去了。虽然一直看小雪的演出也学了些皮毛，但真正演起来还真是困难。”顾思秋眉头舒展，“希望可以尽我所能代替小雪完成这场演出……”

小雪，我们马上就能再见面。

难得的闲适，湖面水波盈盈，微风正好。凌初依旧靠在长椅上晒着太阳发呆，虽然这么跟顾思秋保证了，但他实际上毫无头绪，晚上的那个顾雪早已不是顾思秋认识的顾雪了，要如何才能接近她并问出真相？

不过这也确实是最简单直接的途径了，还有谁比她自己更清楚自己的遗愿呢？那个顾雪浑身都充斥着执念，或许不止有一个遗愿，正因如此，她的目光才会如此阴冷骇人，已然是一个厉鬼的模样。但是，凌初也相信，既然这是个游戏，那必然不会是死局。

“顾思秋。”

一个淡漠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对了！是顾思秋！”凌初突然灵光一现，随即被脖颈传来的痛楚痛得龇牙咧嘴，回过头，发现是今天一早就消失不见的何常渊。他手指有些用力地在凌初脖颈深深的刀印上摩挲，凌初捂着伤口疼得呲哇乱叫，“我靠，你有病啊！”

何常渊嘴角勾起，眼眸中却没有笑意。“原来你也知道痛？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不会死没痛觉的神仙呢。”

凌初对他的反应感到有些懵然，吃错药了？

“顾思秋本事这么大赶着寻死，你插什么手？”

“……你怎么知道的？”凌初眯眼偏头问道，“这也是你的‘读心术’读出来的？”

“对啊，怎么了。”何常渊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凌初懒得跟他争辩，“你早上其实并不是去寻找线索了吧？”

“我是去找线索了啊，也有跟赵团长请假。”何常渊一脸真诚，丢了一份文件给凌初，“喏，我忙了一上午的成果。”

“这是……”凌初翻看着文件，“是转卖剧院的合同？”他依稀记得赵团长和王老板签合同的时间就在明天……“你把合同偷出来了？！”

“紧张什么，我偷了又不是不还，先放你这呗。”

凌初把合同反复看了几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便问：“你是注意到什么了吗？”

何常渊撇撇嘴，说道：“你猜。”

“……”

凌初无意追问，已然有了头绪的他，一心想去找顾思秋商量一下晚上的计划。从早已失去心智变成怨鬼的顾雪那里套出线索，听上去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是却并非无计可施，关键的突破口，就在于顾思秋。他收起合同，起身准备往剧院赶去，却被何常渊拦下。

“你知道为了偷到这个合同，我废了多大的功夫吗？小命都差点丢了！”何常渊手一摊，“然后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了。”

凌初看着他突然反常又夸张语气，有点摸不着头脑，“那……谢谢你？”

“就这样？”何常渊反问。

“……那你要不拿回去吧。”凌初有些烦了，他现在只想赶紧去找顾思秋商量一下晚上的计划。

何常渊没理他，举起两根手指头，“作为回报，答应我两个要求。”

“？”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第一个，你跟顾思秋今晚有什么计划？说说吧，我跟你们一起。第二个……”何常渊沉思良久，说道，“我还没想好，你先欠着。”

这什么坐地起价的奸商？

“说吧，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何常渊靠在椅背上，态度有些倨傲地问道。凌初不语，只是一味地盯着他。

“怎么了？”何常渊回头直视着凌初，问道。

“虽然不知道你什么目的，但是我发现你演技也挺烂的。我现在是真的开始担心7天后的演出了。”凌初满脸真诚地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