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征服法则 第5章 第五章·假情假意

周末的黑塔里，要比工作日少很多人。

江余在训练场里引体向上，萧闻执作为陪练。

一方面是池昭宣布的，对所有哨向加强训练。另一方面是钟毓要求的，将江余的身体素质练到天启四骑士的平均水平。

虽然身为四骑士的瘟疫，江余目前是四人中身体素质垫底的那位。

钟毓给江余制定的训练计划，不要求每天都泡在训练室，至少每周三天按照计划表上的内容完成。

秘书的工作在平时又忙不过来，江余只好周末多恶补恶补。

“可以了，江余，达到训练量了。”萧闻执数着引体向上的个数，到了计划表上写的数值就喊停。

江余从单杠上一跃而下，上衣摆被轻轻掀动，露出若隐若现的马甲线。

萧闻执是2S男性向导，目前没有匹配哨兵，经常作为随行向导进行任务。

这四个人里，只有江余有过前男友罗岫。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默不作声地达成一个协议：天启四骑士拥有伴侣可以，拒绝内部消化。

江余落地后，在单杠旁边进行拉伸。

因为已经训练结束，萧闻执就不盯着江余，转而开始刷手机。

看到最新的黑塔新闻，他眼前一样亮，“黑塔的花滑比赛还有一两个月就开始了。”

“你会花滑？”江余随口问了句。

她从来没听说过萧闻执谈论花样滑冰，难道他还会这项技能？

萧闻执摇摇头，“我只是看花滑，喜欢那些冰上的舞者。”

黑塔的花滑比赛为期两天，地点在黑塔的冰场上。

平时那地方作为训练场和娱乐场，比赛来临时会隆重装饰一番。

因为参赛者仅限于黑塔的哨向，再加上场地有限，只举行男单、女单和双人花滑项目。

与其说是决出黑塔的花滑冠军，不如说是一切为了热爱的灵魂，都可以站在冰场上舞蹈。

江余还从来没有进去看过，她思索了一番，提议道：“到时候要是能够抢到现场座位，我也想去看看。”

“我会尽力的。”萧闻执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在现场看花滑和在家看转播，气氛是完全不一样的。

也要感谢黑塔能够举办花滑比赛，圆很多人一个梦。

简短的拉伸结束后，江余穿上自己的外套，向萧闻执道谢，“一直以来辛苦你陪练了，萧闻执。”

“应该的，我周末也没有什么事。”

萧闻执检查了训练场的器械和灯光，确认无误后才锁上门。

两人并排并走到训练楼的大厅，江余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直觉告诉她要保持警惕。

“江余！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

身边站着一个比她高些的女性向导，正满脸欣喜地看着她。

这张假情假意的脸，江余永远不会忘记。

她难得地笑了下，故意显现出一丝疲惫，“卢烟雨，好久不见。”

“没想到在训练场遇到你，怎么有空上这儿来？”卢烟雨拍拍江余，关切地询问。

“我来锻炼锻炼，再不运动我的老骨头都要咔咔作响了。”

句句都那么实话，但句句都又不那么实话。

卢烟雨继续感叹，“你做秘书真的辛苦了，周末放松放松，别太累着自己。”

“谢谢关心，我会注意。”

眼看话题逐渐聊不下去，卢烟雨注意到江余身边还有位不认识的人，于是友好地转移话题，“这位是？”

“啊……我朋友。”江余笑得勉强，似乎不太愿意把萧闻执介绍给卢烟雨。

卢烟雨瞬间理解到另外一层意思。她点点头，透露出“原来是那种朋友”的八卦眼神。

江余没有解释。

你要这么认为，呵呵，那我也没有办法。

萧闻执也是聪明人。从他遇见江余起，她还从来不会这样和别人说话。

虽然不清楚对方的来路，但萧闻执暗自断定，这位卢烟雨和江余的关系，不如表面上那么和气。

毕竟眼前这两个人，加起来八百个心眼。

“你先回去吧，我和老同学唠唠嗑。”

江余暗中递出想要和卢烟雨独处的信号，萧闻执心知肚明地准备回家。

离开前，他特意多叮嘱了一句，“那你们相处愉快。”

目送萧闻执离开，江余主动出击地询问，“要一起吃饭吗？”

“你下午有事吗？”卢烟雨反问。

跟我玩套话，只能套到表层的已知信息。

江余顺着卢烟雨的意思回答，“没什么事，你有约？”

“那正好去黑塔附近的商场逛逛，午饭也在那里解决吧。”

黑塔附近的商场还是比较安全的，就算卢烟雨背后的主谋再怎么犯蠢，也不会蠢到在那个地方暴露自己。

“走。”

江余和卢烟雨一前一后，走出了训练场的那栋楼。

中午卢烟雨选了家酸菜鱼，为了不能吃辣的卢烟雨，江余特意点了不辣的口味。

鱼片在锅里咕嘟咕嘟翻腾，煮开的蒸气让卢烟雨觉得对面的江余，那么不真实。

江余不管卢烟雨在沉思什么，先捞了些鱼片和菇类放进碗里。

“你还是那么喜欢吃菇类。”

卢烟雨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似乎有些找不到话题。

“那当然。”为了给卢烟雨一个台阶下的机会，江余拿出客套话问，“你最近怎么样？”

“我？在教学生《向导必修》。”

卢烟雨在圣所当向导老师。这份工作对于A级向导来说，足够维持稳定的生活了。

“圣所的学生有我们那时候闹腾吗？”

“还好，我管的向导班比较安静，没有什么欺负人的事情。”

“那不挺好？”

江余这么说着，内心如果有个不顾形象的小人，那么它现在肯定爆发出惊雷般的嘲讽笑声。

这种话，卢烟雨竟然好意思说出口？

当年有个小向导，可是被本班小团体联合隔壁哨兵小团体，集体孤立排挤呢。

而这个小向导如今，就坐在卢烟雨对面。

“你生活还好吗？和男朋友关系还行吗？”

这个话题切入得太生硬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卢烟雨的意图。

江余不急。她和罗岫的事情，还是有部分人知道的，不算机密信息。

况且她还是江家那个最没用的废物次女，路过的人都可以骂她一句。

“你不知道？我和罗岫分手了。”

“啊？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话题。”

即使听过别人谈论过罗岫和他那没用的向导分手，这话从江余口中说出，卢烟雨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她这次来，明面上是执行任务，暗地里是想和江余道歉。

她已经要被洗脑式的控制折磨疯掉了。向江余道歉，起码能让卢烟雨心里好受些。

江余故作苦涩一笑，“没关系，都过去了。”

是啊，这些都是你们搪塞我的话。都过去了，就可以一笔勾销掉我遭受的一切吗？

卢烟雨稍加思索，“我看跟着你的那个长发男不错。”

就知道随便乱拉郎配对，萧闻执不砍你一刀就不错了。

“人家有女朋友。”

江余编起谎言，那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不好意思，萧闻执，给你安了个无中生有的女朋友，到时候再向你真诚道歉。

卢烟雨被江余的话噎住了，点头示意自己误解。

平摊午饭的钱后，两人又逛了一些手帐店。

江余对手帐不感兴趣，但店铺里也有些其他东西，比如抱枕和玩偶。

江余把每一款抱枕和玩偶都摸了一把，想看看哪款的手感最舒适。

“看中哪一个？我可以帮你买，就当好久不见面的礼物。”

卢烟雨站在江余身后，看着她薅完每个玩偶的脑袋，想送她一份礼物。

以前在那些比较无忧无虑的日子里，江余非常喜欢买玩偶放床上。

现在她长大了，所有的幼稚都跟随姐姐一并离去了。

“目前没有特别喜欢的，但还是谢谢你。”

江余转过身来，她不喜欢把后背暴露在对方眼前。

卢烟雨肉眼可见的失落表情，“啊……没关系。”

江余内心却有些疑惑，恶人怎么突然产生迟来的愧疚了？

陪卢烟雨买了些手帐用品，两人走到奶茶店门口。

“我买杯奶茶，你要喝吗？”江余边打开扫码点单，边问道。

卢烟雨连忙摆摆手，“不用了，我在减肥。”

对于江余买的东西，她不敢收下，她也不忍心收下。

快速下单后，江余拎着两杯奶茶回来。

“怎么买了两杯？”

卢烟雨以为江余要一人喝两杯，那样肯定超过了正常的摄糖量。

“我帮我朋友买的。”江余面不改色，她确实能喝两杯奶茶，但另外一杯是给钟毓带的。

卢烟雨想到了在训练场见到的那个长发男性。

猜到卢烟雨会联想到萧闻执，为了萧闻执不要被奇奇怪怪的绯闻缠上，江余否定道：“不是那个朋友。”

“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一路散步到黑塔门口，卢烟雨扯了扯江余的袖口，“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江余也没有再挽留她，“嗯，下次再约，再见。”

两人告别后，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钟毓依旧在实验室里。江余感觉屋子里的味道没有那么刺鼻，看来今天没有配药剂。

“钟毓，出来一下。”

听到江余的呼唤，钟毓从笔记堆里挪开注意力，“什么事。”

“给，无糖的。”

钟毓不喜欢太甜的东西，江余索性点了杯无糖的奶茶。

“你跟谁出去逛街了？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敏锐地察觉到江余手里的奶茶袋，钟毓觉得奇怪。

江余可不会主动约别人出去逛街，她的东西基本只会通过网购的形式购买。

“钟毓，你过来。”

这句话一出，钟毓知道肯定有情况。

结果她走过去，江余先把那杯奶茶塞进她手里。

一头雾水的钟毓有些恼火，“干什么？别突然转移话题。”

“没有，先把奶茶给你，不然你直接忙到忘记喝了。”江余摆摆手，然后复述中午遇到的事情，“我今天和萧闻执结束训练的时候，遇见了卢烟雨。”

听到这个名字，钟毓眉头一皱，“然后呢？”

“然后我和她吃了午饭，逛了街呗。”江余晃了晃手上的袋子，示意她说的都是实话。

对于勾心斗角这件事，钟毓不屑一顾，当然也看得清江余是在反套话。

她冷哼一声，“你肯定是故意的。”

江余火速承认，“是，我就是故意的。”

“说说吧，怎么愿意和曾经霸凌你的小跟班打交道？”

“她接近我肯定有目的，既然她要演，那我就陪她演下去。”摆弄着奶茶杯子，江余终于道出了原因，“跟卢烟雨有关的，只有那个大恶人了。”

钟毓知道江余的苦大仇深，但目前不清楚对面的实力，再加上不暴露天启四骑士的身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光辉城出现疑似冒名顶替瘟疫骑士的行为，罗岫突然狂躁需要江余的疏导，假情假意的人又再次出现，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

钟毓都觉得是不是太巧合了些，她郑重地劝解江余，“保持好心态，我们会帮你，因为我们在同一战线上。”

“我当然不会轻易崩溃。”江余摇摇头，她听见自己过分冷漠的声音，“因为我也想看看，事情究竟会向什么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