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征服法则 第2章 第二章·寄生虫族

罗岫赶完报告回家，家里的时钟显示已经七点多了。

他的家是联排别墅中的一栋，当年和江余匹配后就住在这里。

罗岫住一楼，江余住二楼。

只有罗岫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时候，江余才会暂时下楼和罗岫同床共枕，以便在最快的时间内为他疏导。

分开后罗岫依旧住在一楼，二楼只有打扫卫生时，才会上去启动扫地机器人。

光忙着写完报告，他晚饭还没吃。

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饭煮上再说。

罗岫换上居家服，打开冰箱，里面还有不少食材。

这些都是他备着以防哪天下班晚，食堂关门后没有晚饭吃的情况。

罗岫和江余两人还是会做饭的，达不到那种大厨级别的，养活自己的程度还是可以的。

从冰箱里拿出两个番茄和手打虾滑，他准备做个下饭的番茄虾滑魔芋丝。

虾滑和魔芋丝都是现成的，只需要切个番茄就可以。

罗岫番茄去皮用的是开水烫：先给番茄划个十字，丢进开水里几十秒后，捞上来就可以直接徒手撕皮了。

这方法还是江余教他的。

知道这么去皮前，罗岫专门买了把削番茄皮的刀，现在摆在厨具架上落灰。

三下五除二地切好番茄，他把所有食材都一股脑倒进锅里。

一个人吃饭也没劲，罗岫随手打开电视。

以前只要在房里听到电视的声音，就知道江余在厨房做饭了。

因为她喜欢做饭的时候热闹一些。

罗岫这块直男钢板又不会跑过来和她聊天，就算聊天他也是优秀的话题终结者。江余只好开着电视，对频道没有要求，有声音就行。

和江余刚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她会经常做双人份的晚饭。

但不知道罗岫什么时候回家，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突然出紧急任务。久而久之，两人就变成了各做各的饭，各吃各的饭。

煮熟的汤发出浓郁的香味，虾滑浮出汤面，看上去十分鲜美，酸甜又开胃。

撒点调味料和葱花就可以准备开饭了。

端着一锅番茄虾滑和自己的米饭，罗岫坐到餐桌前。

他没什么爱好，像打游戏、追网剧、刷短视频，他都没有什么兴趣。

说到底还是原生家庭对他小时候压迫得喘不过气来，不允许有干扰学习和训练的爱好。

现在思考思考，会不会其中有一部分，导致了他对待江余的方式，又从而导致了他们的分手？

罗岫拌着饭，咬了一口虾滑。

怎么又在纠结和她相关的事情，总不会念念不忘吧？

电视里放着乱七八糟的爱情片，女主扒着沙发的边缘，撕心裂肺。

“他爱的是别人……他不爱我……”

镜头远处是落地玻璃外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城市。而女主家里，唯一的光源就是她拨通电话的的手机屏幕。

罗岫眉头紧皱。

你罗岫爷爷不爱看肥皂剧！

调来调去，最终还是调回了黑塔频道。

频道里只要和黑塔相关的都播，罗岫边听主持人播报边独自吃完饭。

洗完碗收拾过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还没走几步，罗岫突然感觉到大脑一阵刺痛，似乎被戳了根针进去。

哨兵的五感敏锐，日常过多的琐碎信息会带给他们负担，承受不了后进而出现狂躁。

这种程度的疼痛像是在罗岫的感官上放了颗炸弹，不存在的轰鸣声在他耳边不断。

一旦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痛觉上，其它感官的功能就会暂时减弱。

罗岫一个踉跄，勉强抓住床沿，才没有因为失去平衡感而完全摔倒。

许久没有接受向导的疏导，哨兵也会有概率狂躁。

和江余分开后，罗岫也只是接受过一些医疗向导的疏导。

精神疏导这东西，还是自家匹配向导的效率最高。

毕竟匹配度摆在那里。

可惜现在靠不了江余，他只能靠自己撑过去。

罗岫摸到了床头柜的抽屉，拉开来抓出一板药片。

头疼还在继续，好在他没有控制不住地发疯。

胡乱地拆开好几颗，罗岫直接狼狈地咬碎吞下。

那是由江余定期抽取的向导素制成的药片，用于向导不在身边的情况。

罗岫就是靠着药片，一路撑过来的。

但药片总有吃完的一天，到那时候怎么办呢？

一旦突破狂躁的极限值，哨兵就触发了神游症，精神崩溃，意识消散。

换一种话说，就是变成了植物人。

无论是匹配向导还是医疗向导，在此刻都无力回天。

向导素的药效非常快，狂躁是缓和下来了，罗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大半。

他被这么一折腾，也没什么心情刷手机，洗了个澡草草了事。

九点多，罗岫家的灯就全部熄灭。

第二天，轮到罗岫在首都城巡逻，身边跟着实习医疗向导。

“罗先生，您昨天感觉怎么样了？”

医疗向导叫舒淮之，是个刚从圣所毕业的拘谨男生。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最多也才十**岁的样子。

他此刻照常询问罗岫的精神状态，这是他实习工作的一部分。

舒淮之是容淼的学生，被分配到罗岫身边实习，也算是罗岫身边的一把保险。

江余身为池昭的秘书，不能持续陪着罗岫巡逻。容淼只能派个刚从圣所毕业的医疗向导，跟在罗岫身边同步更新他的精神状态。

但无论如何，也不管多久，这个位置还是会返还给江余的。

“不太好，昨天差点狂躁，吃了几片向导素药片才缓过来。”

“这样啊……”听着罗岫如实回答，舒淮之默默记录下来。

巡逻就是把规定区域里走一遍，放出精神体感应是否有潜在虫族。

路过一家咖啡店，舒淮之停住脚步。

“罗先生，冒昧问一句，可以点杯喝的吗？”

眼看巡逻也接近了尾声，罗岫便点点头。

“请您喝杯咖啡吧。”舒淮之话音刚落，想起罗岫匹配过向导，于是又补充一句，“别误会，我只是有张会员券要用不掉了。”

“这我不介意，但我喝咖啡会睡不着。”

罗岫说的真话，但还有一点他没说。

他不喜欢喝咖啡，太苦了。而且碰巧的是，江余也不喜欢喝苦咖啡。

舒淮之思考了半晌，推荐道：“那您可以点抹茶拿铁。”

因为平时也不喝咖啡，罗岫对咖啡这方面又是个知识盲区。

眼看罗岫也有露出迷茫表情的时候，舒淮之赶紧做出了科普，“抹茶拿铁里的拿铁，指的是牛奶。”

“好吧，那麻烦你随便帮我点一杯了，谢谢了。”

道过谢后，他们就收起精神体，走进咖啡厅。

虽然普通人看不见精神体，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要保持的。

这家咖啡店，很多巡逻的哨向都会买点吃的喝的。运气好点，甚至会碰到同事。

首都城的总体氛围还可以，普通人看到穿制服的哨向也不会指指点点。

大家都忙于自己的生活，习惯了哨向进进出出，也就默默达成了互不打扰的准则。

等待过程中，罗岫望向窗外人来人往，排除周边可能出现虫族的情况。

打工人，但是是高级的3S打工人。

舒淮之端着两杯咖啡回来时，他还给自己点了一块提拉米苏。

罗岫喝了一口抹茶拿铁，果然没有那么苦。

“淮之，你有女朋友吗？”

舒淮之拿塑料勺的手顿住，对于罗岫的问题有些猝不及防，“没有，您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没什么……只是看到你买了甜品。”罗岫摇摇头，他以为是舒淮之带回去给女朋友的。

刻板印象害人不浅呐。

“这只是我妈妈以前买给我吃的。”舒淮之笑了笑，跟上心酸的一句，“像我这种学医的，头发没秃就算幸运的了。”

听到舒淮之提母亲，罗岫想起这个小向导的身世，似乎有些悲惨。

他也不是随处打听别人家庭背景的闲人，就反驳起舒淮之的话，“你看你的容老师，不仅头发茂盛得很，还找得到老婆。”

这句话差点被把舒淮之噎住。

显然他不知道池昭和容淼是结合哨向这件事。

罗岫看了看四周，很好，没人把注意力放在他俩身上。

是个报复好兄弟，不对，告诉舒淮之的好时机。

他压低声音，“池昭，他老婆。”

“师娘啊……”舒淮之勉强笑了笑，好像难以消化这件事实。

但没等他接受这层关系，异常发生了。

咖啡店的一位服务员突然僵住了身体，随后他全身的骨骼和关节开始咔咔作响。

有人发现不对劲后，倒吸一口凉气便逃出咖啡店。

罗岫快速站起来，就去摸自己的佩枪。

坏了，是寄生虫族，准备破体而出的那种。

舒淮之也拿出医疗部配的多功能医疗枪。

服务员本来是背对着罗岫，那人的头突然被硬生生地扭了一百八十度，翻着白眼看向罗岫。

门外开始有人喊叫着有怪物，声音尖锐。

路人逃窜的同时，还有些过于胆大的人想上前围观。

现在就扣扳机，恐怕无法隔着人体击穿虫族。

只有等整个寄生虫族出来，才有可能消灭。

对不起了……无辜的服务员。

罗岫握着枪，随时准备启动异能。

他的异能和宝石有关，可以召唤宝石，也可以将别的东西转化为宝石状态。

服务员的眼球在罗岫和舒淮之的注视下，缓缓掉出眼眶，落在地上又弹起，然后滚出一段距离。

留下的两个空洞眼窝，则有两只昆虫类的前腿戳出来。

血肉撕裂的声音后，脑袋彻底和身体分家。

探出头来的虫族，就像脱帽致敬般，轻松拧下服务员的脑袋，然后丢到一边。

血液不断流淌，服务员那可怜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舒淮之好歹也是学医的，面对这种场景的冲击力不在话下。

虫族用复眼扫视着面前的哨向，扭头便向门外飞去。

刚孵化的虫族急需营养，毫无疑问，门外的路人就是它们最好的食粮。

罗岫急忙唤出自己的猞猁，平日里一身反骨的逆子，刚落地就敏捷地追上去。

就在虫族飞出去没有几米，猞猁飞速起跳并用爪子扒住了它的翅膀。

虽然是精神体，但能对虫族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嘶啦一声，那扇翅膀硬生生被猞猁扯了下来。

而猞猁在翅膀化作的烟尘中稳稳落地。

罗岫决定先打虫族的翅膀根部。只有这样，才可以逐步限制住它的行动能力。

连开几枪后，他发现就算是失去一扇翅膀的虫族，走位也极其灵活。

就当他准备施展异能时，舒淮之发话了。

“罗先生，让我来吧。”

舒淮之从随身的医疗箱里取出一针麻醉剂，装进多功能医疗枪里。

得益于圣所的移动打靶，舒淮之瞄准虫族，打出一针麻醉剂命中目标。

普通麻醉剂不足以让虫族陷入昏迷，但可以大大降低它们移动的速度。

起效速度非常快，虫族的振翅频率肉眼可见地变慢了。

罗岫发动异能，用钻石凝出一把回旋镖。

钻石，莫氏硬度10，足够切割下虫族的翅膀了。

绚丽夺目的钻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旋转着削去虫族的翅膀。

虫族看向罗岫的复眼里，仿佛充满了震惊。

对付刚孵化的虫族，处理难度还不是那么棘手。

下一击就要分胜负了。

没等它落地，罗岫控制着回旋镖又飞回，狠狠地割下了它的脑袋。

一如刚才它割下人类的脑袋，破体而出的样子。

待虫族的尸体落地，罗岫走上前又多补了几枪。

烟尘随着风缓缓散去，虫族彻彻底底死去。

而那可怜的服务员，也成了寄生的牺牲品。

“通知扫尾队，我们回黑塔汇报吧。”

罗岫转身对舒淮之嘱咐，然后打开黑塔的终端。

首都城的虫族，或许只是光辉城瘟疫蔓延的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