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征服法则 第18章 第十八章·凭空突袭

像往常一样，罗岫带着一群哨向在光辉城和首都城的边界处巡逻。

最近的虫族数量不算特别多，但以防这是幕后黑手在暴风雨前做的准备，3S哨向还是商量着继续巡逻和搜查。

光辉城和首都城的边界处没有那么荒凉，甚至拥有档次不错的步行街。

不过因为这次的惨案，在附近的哨向加强了对此处的安保工作，部分比较担心的居民也暂时搬走。

罗岫正在步行街上边走边观望。

大部分都是餐厅和饮品店，偶尔也有几家服装店。住在附近的居民上班前，会在这儿买些早点，但这段时间明显人少了。

精神体猞猁似乎没有被近况影响，迈着步子走在最前面，每走一步身上的毛发都跟着进行富有弹性的抖动。

蓬松，但是实心。

路过的行人看到穿着黑塔制服的哨向，大部分都礼貌且敬畏地在不大宽敞的人行道上让出一些距离。

罗岫也点头回应致谢。

不过黑塔的制服是真的黑，除去边角和塔徽会运用一些白色，其他地方全部被黑色覆盖。

幸好制服分季节款式，不然大夏天穿春秋款的制服，小心直接在大太阳下中暑晕倒。

自从上次在咖啡店里发现隐蔽的寄生虫族，罗岫就在这方面上留了个心眼。

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会不会突然脑袋落地，然后从身体里钻出个巨大的飞天虫族。

哨兵的感知能力与其等级成正比。等级越高的哨兵，对空间的感知能力就越强。

打个比方，黑塔的感知评级存在这样一个测试：让被测试的哨兵面对一个不透明的盒子，开启感知能力后必须摸清盒子里东西的轮廓、质地和数量，由此判断该物体究竟是什么。

罗岫能够清楚地说出盒子内部埋藏的东西，这在3S哨兵中是必须达标的项目之一。

而其中无法超越的佼佼者，不仅十分准确地判断出盒内物体究竟是什么，甚至依靠本身的异能直接捏爆了物体。

拥有如此恐怖力量的哨兵，正是罗岫的同事、江余的上司和容淼的匹配哨兵——池昭。

要是那天换成池昭在咖啡店，估计隔空粉碎那个服务员体内的虫卵。然后再将他送到医疗部进行外科手术，将体内的虫族碎片逐一取出，这样服务员也不会因此丧命了吧。

可谁又能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除了拥有预知能力的哨向，但他们无一幸免于难。

罗岫叹了一口气，继续在街道上排查着潜在虫族的可能性。

左侧都是各种牌子的奶茶店，飘来淡淡的红茶与鲜奶的味道。

一个穿褐色大衣的女性在奶茶店里等单，手中捧着一杯已经做好的生椰拿铁。一阵不算太凉快的风吹起来，她的衣摆微微飘起，露出里面的蓬蓬裙。

罗岫听到她开口对店员说，“看您做奶茶的手法很生疏，是新来的实习生吗？”

店内传来含糊的回答，像是不太好意思地肯定了女性的猜测。

随着罗岫越走越远，女性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但哨兵的听觉还是捕捉到了完整的对话。

“垃圾就是垃圾，把它们都倒进垃圾桶吧。不急，我还有时间，您可以重新做一杯。”

“好……麻烦小姐等待了……”

虽然听起来有那么一丝奇怪，罗岫也没多放在心上，多管闲事并不是他的爱好。

绕到隔壁街道，靠近有些简陋的居民楼，这里就显得清冷多了。

刚往里走了十分之一不到，哨兵的直觉让罗岫捕捉到不对劲的地方。正当他意识到大概率是灰衣人出现时，藏在未知中的对方率先发起攻击。

罗岫的精神图景感到一阵刺痛，像是有人用尖锐的物体从两边扎入他的大脑。那种刺痛不是一瞬间的，而是扎进来后立刻推进，开始寻找另一边直到两边交汇。

但从痛感判断，两边的位置应该不是对称着的。

光天化日之下攻击3S哨兵，而且做得天衣无缝，这起码是2S等级的向导。

强烈的痛感让罗岫踉跄了几步，不存在的嗡嗡声预示着他开始耳鸣，然后膝盖着地跪了下来。

他似乎听到脑内有个声音在说，“把你那可怜的小江余带来吧，我要再霸凌她一次。”

扭曲的观念和败坏的道德一下将罗岫的怒火拉满，不知道是因为对方提到了江余，还是身为霸凌者满不在乎的态度。

在他身旁的舒淮之见状，立刻上前扶住罗岫，“罗先生，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哨向医学里对于哨兵遭受精神攻击后的急救，第一步是确认受伤的哨兵能否对外界作出回应，来判断精神受损的程度。

罗岫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看上去伤得不轻，甚至分不出心思回答舒淮之。

“冒犯了罗先生，我先给您急救一下。”

急救分为紧急精神疏导和注入通用向导素。对于罗岫这样的3S哨兵受到精神攻击，狂躁起来是很危险的。

舒淮之放下随身的医疗箱，从中取出一支通用向导素。

通用向导素是所有哨兵都可以接受的药物，也存在药品的形态，不过医疗向导携带的大多属于针管状的向导素。在哨兵狂躁时，直接从后颈注入肯定比掰开哨兵的嘴塞入药片药迅速得多。

由于突发的紧急情况，舒淮之显然被吓到了，他拿着针管的手开始颤抖。那么尖的针头，他也不知道能不能一针精准地扎进罗岫的后颈上。

舒淮之虽然在圣所以高分通过医疗向导的急救项目，但真的来到实践场合还是非常紧张，何况面对的还是3S哨兵。

矮脚的精神体独角兽钻了出来，一蹦一跳地围着罗岫和舒淮之乱蹦，像是舒淮之的焦急都被这只马中柯基表达了出来。

安置好罗岫并趁其没有做出大幅度的动作，舒淮之快速把针头推入教科书图上标注的位置，以稳定的速度打完了那支向导素。

用过的针管被小向导重新放入医疗箱的尖锐物品收纳区，安静地等待被带回医疗部后统一进行废物处理销毁。

紧急精神疏导肯定不如匹配向导的疏导有效，但舒淮之还是试着探出了精神力。只要存在成功的概率，救人一命比什么都重要。

问题就在于，罗岫精神上的本能保护机制并不允许舒淮之进行安抚。舒淮之的精神力刚刚摸索到精神攻击留下的伤口，罗岫就毫不犹豫地弹出了这股外来之力。

这个过程，仅仅在四五秒之内发生。

舒淮之拿出终端，与医疗部进行联系。

“这里是S级向导……舒……舒淮之……3S哨兵罗岫……陷入临时狂躁……”

由于紧张，他的话像是被嗓子里一股莫名存在的气团堵住，断断续续地吐出声音和空气。

就像在虫族手里死里逃生，面对医疗向导的询问和安抚仍因为后怕说不出任何一个词语。

小向导的话还没说完，终端那边就传来一个女性医疗向导的声音，看起来她听懂了舒淮之的意图，“请先急救，医疗部会调动最近的设施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两项急救措施均已实施，原地待命中。”

挂断终端后，舒淮之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硬壳的终端握在手里都感觉像是流动的软体物质。

他那阴魂不散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好像来找他了，或者说被惊恐发作狠狠地当头一棍。

舒淮之处理好一切，护着心脏的位置蹲在了原地。

心跳加快、极强的恐惧、腹部的不适，方方面面都让舒淮之清楚地认识到他惊恐发作了。

罗岫虽然被精神攻击，好在也是3S哨兵，再加上舒淮之的急救及时，他注意到舒淮之的异常。

就在他打算强撑着身体朝舒淮之挪动时，周边和罗岫一起巡逻的哨向赶到了。

他们首先控制了两人的距离，防止误伤。

罗岫听到他们说，还好在收到求救信息后的一分钟内赶了过来，不然就是无法想象的局面。

他的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紧接着赶来的医疗向导，将他平躺着抬上医疗直升机。

所以为什么他要被抬着……他明明可以自己用腿走上去的……

首都城内回黑塔一般都是陆上交通工具，但紧急情况会直接出动医疗直升机。

“我能起来吗……”罗岫侧头问身边快速结束了进行常规精神疏导的医疗向导。

对方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我觉得您要不还是躺着吧。”

罗岫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金贵品，得供着的那种。但他本人并不喜欢那种感觉，一个成年男性还没有到那么虚弱的地步。

他想起江余精神创伤的时候，应该也是和他差不多的态度和心情吧。这样一想，好像突然就理解了。

“伤口比较深，像是专业的向导造成的。”医疗向导简单的总结，然后提起了一件让罗岫头大的事情，“如果想要尽快回复，最好让您的匹配向导过来。”

想到他和江余的关系早就变成了前女友，罗岫开口，“我没有匹配向导。”

医疗向导在罗岫不认识的医疗设备前打字，听到这话对方的手停了下来，“你开什么玩笑？”

“总之她不太方便过来。”罗岫现在不想多解释，到时候被当成八卦传出去可不太好。

“您下了飞机还是需要去医疗部复诊的，到时候听部长的吧，我们还没有那么大的选择权。”

听到医疗向导这么说，罗岫不想去想象容淼有些幸灾乐祸的反应，只能换个话题问道：“那我能坐起来吗？”

“都可以，您注意点就行。”

得到对方的肯定后，罗岫拿过一个枕头靠着坐起来。越过医疗向导的肩膀，他看到靠在墙边嚼着巧克力的舒淮之。

前些时候，空闲的医疗向导发觉舒淮之的精神状态不对。自从登上直升机，他的身子就保持贴墙的姿势，怀里抱着那个医疗箱，低着头也看不清表情。

刚从圣所毕业的学生看到这场景，确实会产生难以消化的负面情绪，于是空闲的医疗向导摸到随身携带的零食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的舒淮之抬头，发现医疗向导递来一板巧克力。

“害怕吗？不用担心，刚开始实习是正常的。吃点东西缓一下吧，但也不要强求自己。”

舒淮之接过巧克力并小声道谢。他心不在焉地撕开包装纸，小心地咬了一口，是榛子夹心的。

视线落到包装的图标上，他发现是某个比较贵但很好吃的牌子。

在罗岫注意到舒淮之后，后者也回以视线。

“舒淮之，你没事吧？”想起舒淮之痛苦地蹲在地上，罗岫有些担心地问他。

小向导走到床边，摇了摇头，“谢谢罗先生的关心，我已经缓过来了，倒是罗先生的安危比较重要。”

罗岫感觉是舒淮之应该是有什么心理阴影，介于是个人**就也没有多嘴询问。

他的话题一转，“舒淮之……我要是疯了记得告诉江余我爱她。”

舒淮之听到罗岫的冷笑话，表情有些难以控制，差点被巧克力呛了一口。

这种剧情也只有轰轰烈烈的古早恋爱小说里会出现，舒淮之也仅是同班同学讲过。

“罗先生，你还是不要乱想，多休息休息就好。”

“但愿吧，等会我还要去听容淼的数落。”罗岫叹了一口气。

舒淮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他还未开始思考如何缓解没有回答的尴尬，直升机降落的前奏就替他做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