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陆军省志怪谈 第10章 雁

【16】

两方高层见面，在外人看来似乎应该声势浩大，但在森鸥外眼中却毫无必要。在种田长官替你回信表示愿意见面后，港口mafia的书信就像算准了此事一样迅速交予特务科。

“鸥外时常怀念留德时的咖啡馆，那里的拿铁氤氲香气中学长认真的模样。记得学长当时是在帮鸥外写推荐函，但无疑这一笔一划都写进了少年的心中。【学弟森鸥外刻苦勤勉、青云之志、少年意气、挥斥方遒，阁下也非等闲之辈，若愿提携学弟一番，后续定能享誉伯乐美名。】”

“都是些无用的废话。”你点评。

“没事，继续吧。”种田提议。

书记官一板一眼地读着回信，你和种田长官面对面坐在会客沙发上，听见长官的提议，书记官饶是心中不愿，也只能尴尬地读下去。

“……昨天下雨了，在落雨缤纷中，我好想你，学长。欣闻学长愿意同鸥外久别一聚，便擅自将地点定于【】，敬备飨宴，恭候光临。”

“怎么看。”种田把大屏投影上用餐地点的情况，似咨询你意见向你发问。“备餐在那里的话特务科的人可能比较难提前安排人手，但是也基本可以确定港口mafia不会在那里动手。”

“现在是推脱还是暂时接受，按兵不动？”

“应下吧。”你合上电脑，“至少也是陆军省近卫师团的总指挥，这点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

种田看你的表情有点复杂。你笑着面对他的担忧。你清楚种田山火头的异能作为信息获取型，他的担忧大概是认识到你的异能对你的损害无法逆转，继续使用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吧。

反正，你已经为妖怪们铺好了后路，接下来也没有什么需要疲于奔命的了。

“就这样吧，不必担心。”

你拢了拢肩上的羽织，和服长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那今天下午，就拜托了。”

“实在是麻烦八云先生，本就是山火头自作主张，先生愿意协助，已是大为感激。”

“下午猎犬同批移送的罪犯还请多加关注，其中有关涩泽龙彦移送方案以当前的安保情况，如果有心人想趁此劫狱，未尝不存在大获全胜的可能。”

【17】

你和森鸥外的见面安排在横滨中央公园的茶餐厅。类似温室设计的室外用餐环境，场地四周是花圃和灌木丛，白色纱幕遮挡住影影绰绰的身影，四角帐篷类似挑顶，中间放着并不宽大的圆桌，桌上铺着白色蕾丝缀边的米白色桌布，两张对放的沙发椅早已准备多时。

“学长，这边请。”

森鸥外为你拉开椅子，殷勤地将你领到桌边。

“谢谢。”较之于森鸥外的热情，你显然显得尤其漠然冷酷。“我自己来吧，森先生也请便。”

“学长都不愿意叫我一声鸥外了吗？”森鸥外装模作样地哀怨，“分明那天晚上一直喊我鸥外的……只是一两周不见就如此生分了吗？”

“有事吗。”

你没有理会身边男人靠近的举动，手扶在桌沿，那人又轻车熟路地将手覆上你的。即便隔着白色手套，你也能感受到炽热和异样。

就像那晚他按住你的手。你们十指相扣，似乎亲密无间。

真糟糕。

你下意识皱眉，眼角的余光却看见森鸥外不可查的笑容。

“都怪学弟照顾不周，学长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一点？”

“没。”

“啊，那真的太可惜了，鸥外每天都在想念学长呢。比如今天上午的干部会议，欧外就在想学长那个时候是不是在处理文书，还是坐在茶室休憩？”

“最近真的好多麻烦事啊……学长在特务科也是有所耳闻的吧，先代首领莫名其妙的复……”

“呯！呯！”

枪声响起，异变突生。

“小心！”

你下意识地护住森鸥外，身侧的佩刀嗡嗡作响。

“你在这里别动。港口mafia没派人在这里守着吗。”

森鸥外把手伸向口袋，手术刀藏在手心闪着金属光泽。

“大概二三十人的精锐。包括黑蜥蜴。”

唰——

枪声又起，你一把拽下了凉亭的白色幕布，借着帐帷完全挡住森鸥外的时机，抽出佩刀准备迎战。紫色的异能力攀附在刀尖，肉眼可见，你浑身的气势从寻常的温文尔雅，一下变得狠厉果决。

“阁下不妨报上名来。”

你持刀的手很稳，剑的极意直逼领头的蒙面黑衣人。

普通的敌人在面对你汹涌的杀意时都会自败阵脚，这位黑衣人却是毫无反应地站在不远处，手中变幻出的枪械仍在源源不断、漫无目的地发射子弹。

结合传闻，这位黑衣人大概率就是沸沸扬扬的“故去的前代首领的复生”。虽然特务科对此事的资料仅有一张远距离拍摄的图片，你通过分析也能轻易将二者联系到一起——那副僵硬的模样，分明就是死人的身躯。

会是某种操控尸体的异能吗？

在你思索的片刻，对方展开了猛烈的攻势，镰刀挥开黑红色的火焰，向你袭来。

毕竟你也曾是近卫师团的利刃，这点攻击对你而言不过雕虫小技，比起这些，你更好奇mafia先代首领是如何被控制，然后使用出闻所未闻的奇异能力的。

“我从地狱业火中复活了。”

眼见猛烈的攻击完全无法伤到你分毫，‘先代首领’也完全没有任何情绪的改变，就像是被操控的人偶一样嘴里咬着设定好的台词。

“你知道原因吗，医生。”

敌人的手掌心突然冒出大量的紫色火焰，从四面八方向你攻击，你侧身用刀刃劈去，火焰并没有它声势浩大那般灼灼逼人，相反，这种强度对你而言算不了什么。借着跳向木质构架的力，你斩断黑炎，从敌人后面进攻，侧身右击，刀刃直接砍向‘先代首领’。随后，一股奇异的力量控制住你的刀，让锋利的刃无法前进一分一毫。

“是愤怒，是神之眷属，黑炎的荒霸吐。”

你蹙眉。

荒霸吐。你并不陌生的词。

“学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森鸥外出声提醒。“顽固的死魂灵要回归地狱了。”

你眯眯眼，向后推几步远离明显是被操纵的‘先代首领’，持刀的手依旧保持着进攻的姿势，但是你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已经没有进攻的意图了。仿佛这次的出现，就只是为了给森鸥外一个警告。

这样吗。

你目光扫向另一边站着的森鸥外，后者尚有闲心思向你笑着挥手示意。

黑炎瞬间从那个先代首领身上爆发，随着异样的光，巨大的冲击波从中心扩散，你向后翻去，堪堪躲过能量波的伤害。站稳脚跟，你便看到森鸥外站在你身后，张开怀抱似乎是想接住你。你不动声色，往反方向挪了一点。

“学长觉得这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呢？”分明一副什么都清楚的模样，港口mafia的首领偏偏要以疑问的方式说出。“所谓神明，也有能被人算出的冲击波死角。”

他将围巾上因动作产生的褶皱抚平。

“果然，是【人造】啊。”

你瞥了他一眼，后沉下眼眸。紫色的雾气遮掩住蓝色的瞳孔。

“亚空间，尸体操控。”

只有一个人。

官方登记八年前下落不明的欧洲谍报特工。

阿蒂尔·兰波。

这个猜测你并没有说出口，只是视线扫过发现异动赶来的两拨人马。港口mafia和异能特务科的精锐都因为亚空间的排斥而未能发现异常，过来时只看见打斗后火焰焚烧草木的狼藉景象。

“森先生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你抬手，止住两方人上前的脚步。“原本只在镭体街出现的异象，今天又如此巧合出现在您和八云用餐的场所，贵司不需要解释一番吗？”

“八云学长不是最清楚吗？既然是无法控制的变量，似乎也无从问责吧。”

他在用你当时交他的语言反驳。那张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对一切的发生都不意外。从最开始森鸥外的异常的冷静，以及轻松算出异能冲击波的死角开始，你就确信这位学弟对幕后黑手的思路完全掌握。那么换而言之，就是森鸥外对自己的手下的动作一清二楚吗。

真是恐怖。

即便是你，也不禁会感叹。

“被讨厌的家伙破坏了约会真糟糕。”他昂起头，紫红色眼眸深情地盯着你，“不如另找个地方坐下吧？怎么样，学长？”

你向来不习惯拒绝。

“都行。”

不管如何，他确实是一位合适的首领。

知人善任，精通谋略，一切以组织的利益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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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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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