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她自远方向长安 第9章 第九章、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春节虽然还未结束，丞相府又陷入了一片忙碌之中，对于如今蜀汉主心骨诸葛亮和被他准备提拔为常务副心骨的宁星舟来说假期是如此的短暂，倒是真正是皇帝的刘禅就跟玩皇帝养成计划时直接开托管的玩家一样可以继续该斗蛐蛐斗蛐蛐该撩美人撩美人，人生有时就是如此的抽象。

按照宁星舟的计划今年夏季又要北伐，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诸葛亮不能不开始筹备下次北伐所需的兵马钱粮。不过诸葛亮按照宁星舟所说的一套凯恩斯主义的连招再加上她春节期间搞的首次开放宵禁的新春集市倒是让官府一下子赢麻了：百姓的民心有了，官府的税收挣到了，直百钱也一下子彻底推行了出去。看着真金白银进到国库的钱粮，原本朝堂上还对女子为官的宁星舟有意见的大臣们此时统统老实的闭上了嘴。就连宁星舟实际上是为了打软广的黄流月诸葛思的故事也一下子成了整个蜀地的顶流当选国民cp，负责首演的戏班子如今接到的演出邀请多到接不过来班主含泪血赚三大碗几次跑到相府去拜谢顺便恳求宁星舟要是还有空的话再多写几个剧本。

当然，因为黄流月诸葛思这俩名字的指向因为过于明显，一下子诸葛亮和黄月英实际上只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在各种说书人的推波助澜下变成了神仙眷侣，前年难产去世的黄月英一下子变成了诸葛亮可望而不可及的死去的白月光，而剧本的创作者、诸葛亮提拔的蜀汉首任女锦官宁星舟偶然得知了此事这才有感而发写下剧本在这虚构的爱情故事里为这对苦命鸳鸯写下一个美好的结局——原本的励志剧突然又多了一层凄美的色彩让人动容，于是慕名去看的人就更多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好多官员甚至刘禅出于善意都邀请过明面上没看过这个剧的诸葛亮去看，但全部都被诸葛亮找各种理由推拒了。他本以为这样这样风言风语就消停了，结果没想到这下画风直接变成诸葛丞相因思念成疾而不敢再看与黄月英有关的一切。

诸葛亮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在舆论潮流之下果然没有一个人真的在乎当事人怎么想。

可每每他面对宁星舟这个始作俑者他又没办法生气，毕竟宁星舟做这些是为了完成他给她的任务，而也确实是宁星舟写剧本的时候他根本没告诉她黄月英的事情，合着这个回旋镖最终也还是打回了他自己身上。

作为堂堂蜀汉丞相他其实根本不应该为了这种无关战局的小事而烦心，但是……但是…...如果他喜欢宁星舟呢。

诸葛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的目光就没办法从宁星舟身上移开。

或许始于汉中城的阳光下那五天从成都星夜兼程冒险赶到汉中只为第一时间告诉他要去陈仓的身影；

或许始于他顺利攻下陈仓时看见那满仓魏军还没来得及用的上的装备时瞬间明白那女孩究竟帮了他多大的忙的时刻；

或许始于汉中城的夜里她告诉了他所有悲伤的未来却表示她愿意帮助他找到那条还未被人发现的路去改变历史的微笑；

或许始于回到成都后她明明可以逃开这局在千年历史上几乎无解的死局遁入江南烟雨平安一世却终究为他留下来的眼泪；

或许始于她明明不愿当官但最终不管怎么说还是利用她来自未来的知识替他上下奔走深夜还在写剧本画图纸的灯火。

自小诸葛亮就失去了父母投奔叔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长大后听从安排和素未谋面的黄月英结婚对方却从未看过他一眼。

他从未承认但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他其实太需要别人的认可，所以当年先帝的知遇之恩与无条件的信任让他死心塌地的为蜀汉的事业付出了自己所有的青春岁月。

而夷陵之后那些曾经并肩战斗的战友们基本都不在了青黄不接就剩下了他和几个垂垂老矣的在苦撑这即将散架的蜀汉大船，他燃烧自己去平定南中去北伐或许也是出于某一种自知无力回天的绝望——在上苍还没召唤他之前，就让他为先帝留下的蜀汉能再多做一点是一点吧。

但是即使他将自己燃尽也并不意味着好的结局，在马谡兵败街亭的战报前，那个看似无坚不摧的丞相倒下了。他悔他恨为何不听先帝当年的话错用马谡但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什么能挽回这次可笑的失败，他倾注了多少心血的第一次北伐毁于一旦。

在兵败回沿祁山道退军的道路上，他一步一回头望向北方望向东方，夕阳沉入地下，变黑的天色下他看不见他的未来看不见蜀汉的未来。

然后他看见了宁星舟，在略阳的晚上他透过诸葛瑾的家书他似乎嗅到了这个雪夜降临的女子身上带着未来时空的味道。

或许出于绝望，深陷于黑暗的人决定抓住那道或许只是海市蜃楼的光。

但苍天这一次没有薄待于他。

她从一千八百年后他的祠堂穿过一段悲伤的历史来到了一千八百年前他的身边，然后她说：“既然他们能从这条路走过来，你自然也能走回去，不是吗？”

那天的汉中城是诸葛亮此生见过的最明亮的月光——他知道他的一生注定会为了她的到来而变得全然不同。

所以，宁星舟会喜欢他吗？

诸葛亮在官场战场都混的很得意，可唯独情场上他几乎一张白纸。如今年近五十才开始笨笨的学习怎么吸引心仪的女人的注意。

其实他之前已经暗示过好多次，也一直有意无意让自己出现在她身边，就连全相府的人都看出来了诸葛亮喜欢宁星舟——只可惜中国式的委婉根本不是习惯了美国文化中直来直去的做事风格的伊莎贝拉能理解的，对于诸葛亮的情意她完全没有一点点意识到。

诸葛亮无奈，所以除夕那天晚上他鼓起勇气借着给诸葛瞻唱歌的机会给她唱了《诗经·周南·汉广》想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作为典型的中国古典文人这几乎是能他想到的最直白的方式了。

结果宁星舟那焚书坑儒的文化水平根本没听懂这是个什么。

他无语问苍天，这要他怎么办？

结果还没等他得到答案呢他就惊讶的发现，原来宁星舟被历史书误导一直以为他爱的是死去的黄月英早已自动把他归到“有妇之夫”那一类里面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甚至还亲手套皮他和黄月英写了一部特别特别好的爱情戏剧。

饶他认为自己是个君子应该淡泊宁静处变不惊，在这一瞬间都有了想要骂街的冲动。

历史书上记载他和黄月英一夫一妻，可后人不知道的是荆州新婚她握着徐庶送的发簪坐了整整一夜而目光半点没有分给自己的新婚丈夫，是丞相府的后院里她亲手种满了徐庶昔年喜欢的木槿花日日望向北方，是她难产临终用遗憾的目光看着诸葛瞻在生命的最后叫了一次元直。

于是他焦急的笨拙的向宁星舟澄清自己从未爱过黄月英，这对于诸葛亮本人来说几乎已经做到了极致他知道这有多失礼——但她还是没有听明白，她的目光被孔明灯吸引走了。

也是，她虽然知道了这对历史盖章cp的真相是怎么一回事，但史书残留的思维惯性使然让她根本不会去想这个日日跟在她身边的历史人物的真实情感。

宁星舟……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

不要去看历史上的我，就看在你身边的我。你看看我的眼睛……我不信你什么都看不到。

抱着诸葛瞻，大汉丞相有些哀伤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在沙场上用兵千里，运筹帷幄。

可在情场，他越靠近，她却越远。

他不懂这一仗该怎么赢。

当然，宁星舟不会知道那些诸葛亮心里难言的情意。她此时正忙着工厂的事情，年后工厂就如期正式开工。在国民偶像黄流月的加持下报名的人数一下子剧增很快就招满了，连诸葛亮文采斐然的榜文都没这个好使，弄得宁星舟哭笑不得，什么传播学魅力时刻。

第一天开始的时候宁星舟亲自上阵，为了维持秩序甚至从诸葛亮那申请了一小股军队来看守现场。

随着一队队女工们依次走进厂房找到自己的位置各司其职，前期准备工作有人负责染色和经纬线，中期准备好的蚕丝随着宁星舟修改后更高效的织布机开始有规律的动了起来，在纺织女工的巧手下很快蚕丝变成了各式各样的布帛，后期又有专人负责整理，熨烫和打包，流水线操作一刻不停比起单人的家庭作坊来说效率不知道要提高多少。

宁星舟站在二楼望着下方工作的众人，她相信这些女子们接力共同做出的蜀锦很快会随着商队的铃声走向曹魏走向东吴走向全中国的各个地方。

她也相信也会有人如同黄流月那样从中获取安身立命的资本，通过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不再需要为了生计而像刘兰芝那样舅夺母志被迫嫁人。

世界很大，单个穿越者的力量很小，想要影响整个时代实在是太难。她没有系统也没有特别特别大的金手指，她更没那个能力让封建时代的生产力一下子拉到工业时代。

但如同诸葛亮想要兴复汉室还于旧都，她也有自己的坚持。

Girls help girls，在这个年代或许应该叫做天下女子守望相助，她想，愿以自己的一点努力，让原来的历史上直到民国乃至新中国才有独立人权的女性早一点更早一点获得应有的权利。

“丞相来了！”门口处传来喧哗，在这个没有照片和新闻媒体的年代，正在专注于自己工作的女工们听说诸葛丞相来了纷纷动了起来一个个站起身子或者仰起头看看国士无双的诸葛丞相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宁星舟疑惑脸，她没叫诸葛亮来啊他又怎么个事，饶是如此还是急匆匆下了楼。

“星舟。”他微笑着来到她面前。

在那么多人面前她还是知道要维持礼节：“见过丞相。”

“见过丞相！！！”在宁星舟的身后，女工们纷纷也拜倒在地，自发的向她们的丞相献上敬意。

“免礼免礼。”诸葛亮大笑，向在场的所有人拱手致意：“亮与星舟首次开办工厂实业兴国，能得诸位姑娘与夫人鼎力相助，实乃亮之幸事。”

“哪里哪里。”看着如此平易近人的诸葛丞相那些大部分没什么文化却都怀着一颗朴素的心的女工们纷纷七嘴八舌的回答了起来，没有技巧全是感情，却反而更加真挚动人。

那是她们的丞相，是全天下最好的丞相。他能上马以计谋安定天下抗击曹魏，却也能深入寻常大人物根本看不见的平民还是女子中间亲切问候。

“多谢丞相前来探望，”宁星舟也知晓了他来的用意，恨不得把自己那少的可怜的文化水平全用上：“是丞相给了这里的姑娘们一份自食其力的机会，我等怀揣着丞相的殷殷期望，又焉敢出工不力，有负丞相深恩？”

亮与星舟……

宁星舟突然笑了起来，是啊，这就是他们两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虽然主要的事情几乎都是宁星舟做的，但如果没了诸葛亮在朝堂上顶住各方非议与压力，押上自己名誉在这个年代破天荒任命身为女子的她担任锦官的坚持和所有背后默默给予她的、资源上要什么就给什么的全权助力，她一个人生地不熟穿越者就算有这样的想法又能做成什么事情？

她虽然不知道，但她都懂。

而顺着这条线往回捋，若没有刘禅的不同于后世某些过于有想法的皇帝的听劝与放权，诸葛亮又何来这么大的权力？若没有刘备临死前毫无保留的把托孤重任交给诸葛亮，诸葛亮又如何能轻易服众？

这或许这就是蜀汉千百年后仍然被人怀念的浪漫所在——因为信任与支持永远是政治上最缺少的东西。

“谢谢你，诸葛亮。”

他走的时候她寻了个机会跑到他旁边耳语，一直以来都是诸葛亮在谢宁星舟，但今天她说出了穿越那么久以来对他的第一个也是最为真诚的谢谢。

诸葛亮闻言只是笑，背过身去不敢让她看见自己红透了的脸颊。

二月，工厂的第一个月产能报告出炉，不得不说工业化标准流程效率就是高，质量也都很过的了关。一个月起码干了往年半年的产量，这批货很快就通过大大小小的商队与分销商自成都到江州到永安沿长江而下进入曹魏和东吴，外汇赚了个盆满钵满。本来被诸葛亮免收了税又由于筹备北伐而有些干瘪的国库一下子又变得充盈起来。

朝堂上一片欢欣鼓舞，面对着很现实的收益这下彻底没人对女子为官有意见了，诸葛亮趁热打铁上书请刘禅任命宁星舟为司金中郎将。虽然大家并不知道为什么能一下子从锦官搞织布跨到冶金行业，而从锦官到司金中郎将这般火速升迁也让有些腐儒不满低头暗暗骂道女子懂织布也就罢了懂什么炼铁，可看着宁星舟在锦官任上出色的表现和丞相大人的亲推，那么谁也没有当众反对的理由，一切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下来了。

人在工厂仗着她带来的卫生巾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到处给她的女员工免费发福利的宁星舟看着前来宣读圣旨的小太监一脸的莫名其妙，幸好还算跟老妈看过甄嬛传知道得跪下，那难以评价的礼仪仪态看得随行前来的诸葛亮眼角狂抽。

“朕承汉统，君临天下。今锦官宁星舟，于任上恪尽职守，举措有方，使锦事兴旺，实乃有功于国。朕心嘉许，特拔擢为司金中郎将。望尔悉心履职，襄助丞相，兴铁务、理军政。另赐金银各五十两，以彰其功。望卿不负朕托，勤勉奉公，为兴复汉室竭力。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对宁星舟来讲就是小太监用尖锐的嗓音读了一堆她大概能听懂意思的文言文，反正听见钦此谢恩就对了。

“臣领旨，谢陛下隆恩。”

小太监走后宁星舟赶紧爬起来一脸莫名其妙的问诸葛亮：“司金中郎将是什么东西？军事上的事我真不会啊。”

“……”看着那双满是清澈的愚蠢的眼睛，诸葛亮沉默又破防。他必须得给这个技能全点在理工金融上的现代人补习一下汉末文化课了，这样下去只要一离开丞相府的庇护她就得闯出一堆祸来。

每个官员都有自己的官邸，身为锦官的宁星舟也亦是如此，但这个人在任锦官期间几乎就没去过她的官邸，有什么事都往丞相府跑，本来每天来来去去人挺多的丞相府这下彻底人满为患，甚至门僮诸葛亮都被迫新招了几个。她的所有政令也几乎都是找诸葛亮帮忙代笔，毕竟她一个只能说还算识字的现代美籍华裔去读文言文写就的官府文书经过这穿越那么长时间也才能勉强看懂，更别提她不会拿毛笔写字，用羽毛笔写字都存在提笔忘字还得悄摸用手机敲一下才能写出来日常打草稿全写英文的水平……算了，诸葛亮心累，怪他认识她了那么久甚至都没空给她补课。

当天晚上不情不愿被他抓回相府并且被告知明天开始每天晚上丞相大人亲自给她补课的宁星舟：……为什么27……不对她应该有28岁了，还得上课啊。她补药上课啊。

后悔，就是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下定决心跑路江东，到时候做一个隐世之人谁会管她会不会古文。

正在宁星舟一脸不爽地看着面前坚决的丞相试图拒绝的时候水月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捧着刘禅给她赏赐的金银：“宁姑娘，这些东西放哪啊？”。

“哟，打了那么长时间工，可算是发奖金了。”宁星舟看着两大盘子金银有些好笑：“放着吧，等下我自己处理。”

“所以这东西我要来干什么。”水月走后她又转回现代人的原形，掏出手机咔嚓对着那两盘放在桌上的金银拍一张放在备忘录里，配文：三国时代发奖金be like：【图片】

她在丞相府包吃包住，有事就找诸葛亮。除了吃的之外，这个时期的那些香车宝马稀罕玩意见惯了高科技的她也是一个看不上，这还真是有钱没地方花。

“陛下给你的，你就安心拿好，或者再给自己买两身衣服去。”

诸葛亮看着拿着那么多金银却只用来拍照记日记的宁星舟心里发笑，让他掰一掰——能开历史外挂和科技外挂，工作能力强，不贪财不好色（被迫），为人也正直不贪恋权力（甚至有些过于不贪恋了），这是什么天选打工人他真的他哭死。

不过想到他碰见宁星舟的过程，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就是天选。

天佑大汉呐！想到此处他又愉快地摸了摸胡子。不是本地人用不起而是穿越者更有性价比。

不过！他突然又想起宁星舟那令他的沉默震耳欲聋的文化水平和基本常识，明明是如此完美的一个人才却有这么个致命的短板，又抬头一看宁星舟，早就已经戴上耳机打起她的单机小游戏了。

丞相大人想到《孟子》中君子有三乐其中有一条就是得天下英才而育之——而眼前这位英才甚至不知道谁是孟子惊的他几乎把羽扇砸地上更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听懂汉广……不是，什么时候能独当一面啊！

“所以我们再来讨论讨论补课的事，”知道那耳机一戴宁星舟基本和聋了差不多他直接跑到她面前用羽扇挡她手机：“就算公文你能找我代笔，可这日常生活中总得需要点基本常识吧……你看看你竟然把司金中郎将当成上战场的！”

“啊？难道不是吗？！”

淡泊宁静的诸葛亮终于摔了扇子。

“所以司金中郎将是管金属冶炼的？！”宁星舟警觉起来：“干完纺织工程还不够，又要骗我给你搞材料工程。”

好个黑心老板诸葛亮，知道她这段时间还走不了就本着好用就往死里用的原则是吧？！

“非也非也，”某个人摇着扇子笑的一脸纯良无害：“陛下下的圣旨堂堂正正，又如何叫骗？”

“星舟啊，你看，你之前也抱怨过这个时代的冶铁技术太差，就连你的铁锅都在凑合着用。若是能改良这冶铁之术，能惠及多少百姓先按下不表，你先前特意把这铁锅从汉中这带来了成都、日后若要去江东至少路上能背一个崭新的更好的锅子不是吗？”

……背一个更好的锅？？

不是，你确定你不是在咒我？

在诸葛亮看着眼前人一脸复杂的神色而满头的问号里，宁星舟幽幽长叹：“孔明啊……”

“你知道背锅在我们那个时代是什么意思吗？”

“愿闻其详。”

“……”此刻宁星舟突然有些懂得诸葛亮看她不知道什么是孟子的心情了：“算了，当我没说吧。”

“那这司金中郎将之事？”

“我尽力。”她咬牙切齿，虽然觉得他的说辞很离谱但细想之下还有点道理，毕竟现在这个锅因为材质问题真的很容易糊锅。

所以这一次她竟然又开始打白工，而打工的目的是为了她的锅……？

冶铁这并不是身为计算机出身的她擅长的领域，不过好歹身为现代人她高中时候学的AP Chemistry虽然在后世那只是基础知识但在这个年代几乎是碾压式的领先倒也轻松无压力。

而且即使她甚至还没有真正开始做什么，第二天诸葛亮亲自陪她去了城外的司金署，即使只是晃了一圈认个路身为穿越者她就已经发现了有些必须要修改的点。

“煤炭……为什么没有煤炭……”到了当天晚上该上课的时间，宁星舟脑子里却满是别的事情，今天她一去炼铁厂就发现了如今炼铁全是用木炭，这玩意温度低不说还不容易点着，着实让最注重于锅……不是，效率的伊莎贝拉不能忍。

“你是说……那种黑色的石头？”丞相看她这状态也知道本来文化就比较焚书坑儒学的不咋地的女人这下彻底学不进去了。

“对的对的，木炭的效率太低了，想要高品质的铁必须要高的温度，在这个没有甲烷天然气的年代煤炭就是最好的替代品。”

“蜀地，这个东西并不多。”诸葛亮犹豫了一下开口了。

soga，宁星舟恍然大悟。也是，她虽然不了解中国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但也好歹听过山西煤老板的梗。中国的煤大部分都在山西在甘肃这几个西北地区，四川不能说没有吧但的确很少。

“看来必须得拿下甘肃……啊不是，凉州了。在那边煤炭挺多的。这种炼铁啊啥的以后可以搬到那边去。”宁星舟抿了抿嘴唇，山西太远已经深入了曹魏的核心地带暂时还没办法想，但她今年的最终计划不就是替他找路然后拿下甘肃那一大片地方。

“有劳你费心了，”诸葛亮淡淡一笑：“所以咱们回来上课吧。来，先写两篇字帖练练手。”

“啊啊啊啊！”宁星舟真的很想报警，为什么有人二十八岁了还得被盯着写作业！！！而且诸葛亮你真的很闲吗那么多国家大事不去处理来像个私塾先生一样盯着她练字。

诸葛亮只是笑，看似温温和和的态度却无比坚决，终于在宁星舟掏出两张写的只能说颇具人形的字面前无奈的闭上了眼——这些东西对他在学术界的地位毫无影响，却足够让他在教育界名声扫地。

果然技能点这个东西，加在一边另一边就没有了。

诸葛亮（抄起羽扇）：陈寿罗贯中你们出来——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始作俑者二人组：不好意思哈还没出生

btw请自动忽略丞相的年纪哈哈哈哈，他都是诸葛亮了还要在意年龄差吗[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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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南有乔木不可休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