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她自远方向长安 第10章 第十章、出陈仓渡阴平

不过好歹宁星舟苦逼的上学日子没持续多久，三月，随着天气渐渐回暖，她就必须出发去江油去探索那条历史上邓艾走过的路，这样夏季才能顺利带领大军通行。

宁星舟这趟的任务是绝密，除了诸葛亮几乎就没人知道，对外只是宣称她生病了。这种任务自然他也是不能随行的，走之前她和诸葛亮交代好了现代管理工厂的方法，诸葛亮不愧是千百年来智商t0级别的，即使跨越了一千八百年依然学的很快，要是他生活在现代只怕是轻轻松松能考上哈佛耶鲁牛津剑桥……她想。

没了后顾之忧宁星舟只要管找到那条路就好了，而诸葛亮要思考的可就多了。出发之前宁星舟从来从来没有觉得诸葛亮怎么能这么唠叨，一天提醒八百遍山区道路难行要小心，第一次长时间孤身在外要小心，现在毕竟比不得后世要小心……她快六十的老妈都没这么能唠叨。

“我说孔明啊，我好歹登顶过阿尔卑斯山登顶过乞力马扎罗山，也走过珠峰大环线徒步越野，不止一次，”宁星舟看着身后那足足五百士卒哭笑不得：“四川这点山就这么个高度，历史上邓艾那种情况都能顺利翻过去，我现在早有准备心里有路线有指南针况且我还带着那么多人能出什么事情嘛。”

她本来觉得搞个一两百人的队伍就够了，毕竟历史上的麦哲伦出发绕地球一圈船员也就270个。

“但现在没导航没卫星也没有你们那个时候的装备。”诸葛亮理直气壮脸，和宁星舟混了那么久他对现代都已经有了不少的了解。

他一声叹息：“况且，当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历史就已经不再完全是历史。星舟，它已是你的未来。历史会告诉你邓艾是如何跨过那条不可能的道路到达江油，但历史不会告诉你在这半途之中到底死了多少人。”

是啊，穿越者能知道天下分合的历史大势，却无法知道无情的战场之上下一支箭羽会射向何方，而十六世纪麦哲伦的船队回到西班牙的时候不也只剩下了一艘船18个人，他自己也身死菲律宾。

诸葛亮自知自己有些越了分寸，但他更深知自己不能失去宁星舟——无论是出于国家，还是出于他的小小私心。

“我派唐桦跟着你去，毕竟你身为女子孤身在一群士卒中间还在深山老林，未免太不能使人放心了。况且，等你回来，我大概已经不在成都了。唐桦是丞相府老人，武艺高强又忠心耿耿，能代替我守着你。”

想到宁星舟要去的环境还有他们之间很快到来的漫长的分离，诸葛亮甚至没有犹豫就把跟随自己多年的最忠心的贴身侍卫唐桦送了出去。

宁星舟三月出发，预计需要两到三个月才能返回，而后立刻带着大军就要出发，而作为疑兵的诸葛亮一路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出兵陈仓这样才能吸引走曹魏的所有注意力。六月份那会他应该起码已经到了汉中，只怕再见到宁星舟又得是年底。

“好啦好啦，知道了。”宁星舟虽然有些无语于他的唠叨，却也是知道他真心的在替她的安危打算，知道诸葛亮一片赤诚的好意也就不推拒：“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孔明。这一段没有剧本了……”

说到这里她看着诸葛亮，一股无端的忧伤突然涌上心头，此去北伐漫漫，而历史上根本没有这一段剧情，谁又知道这次作为以不多的兵力引走整个曹魏西北地区力量的诸葛亮会遭遇什么呢？历史上诸葛亮234年死于五丈原，但谁现在又能说他不会229年死于出陈仓道攻曹魏的路上的哪根冷箭呢？

改变历史的代价就是蝴蝶效应之下历史后续的走向也会超越她的控制。此去阴平或许也是身为穿越者的宁星舟最后一次能靠着剧本帮助诸葛亮了。

“我知道，星舟，我知道。”诸葛亮却是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宁星舟的肩膀：“没有剧本了又如何？你已经帮助我太多太多了。人生又不是剧本，即使是游戏攻略也有版本迭代的吧。”

他的发言让她一下子没绷住笑了出来，看着这位181年出生的古代人现在被她带的已经一口一个现代用语她还是感到有些抽象：“你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诸葛亮笑而不答，心知他当然能学得会，因为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每一样都认认真真记在心里。

“既然亮能在千八百年后还被那么多人所记得，那么说明亮应该还算有点能力，又怎么会在一次诱敌任务里殒命？”他气定神闲的话语响起。宁星舟望去，从他早已不再年轻的脸庞上刹那间看见了南阳草庐中一个年轻的意气风发的白衣书生。

她没见过，可她就是知道。

也是，她笑起来。

他是大汉丞相是武侯，是千古作为智慧化身的诸葛孔明。宁星舟的剧本会让他成为事后诸葛亮，但首先，他得是诸葛亮。

“那么，就再见啦。”

她伸出手，让食指和中指交叉起来对着诸葛亮摇了摇。

他微笑： “这是何意？”

“外国人的手势，意思是，祝你好运。”宁星舟翻身上马，也不待诸葛亮回答，摆了摆手就纵马扬鞭远去，那来自一千八百年后的张扬的生命力是如此令他移不开目光，两边的马镫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相信我，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呵，要是读书的时候有这么自信就好了。”他摇头无奈微笑，想到宁星舟现在现在写的最好的毛笔字竟然是“好烦”，不自知自己嘴角扬起的弧度有多么温柔。

然后他也学着宁星舟的样子两个手指交叉往她离去的方向摇了摇：“星舟，祝你好运。”

“山河同赏，岁月同欢。青云重逢，余生与共。”

一字一句的，他说出了剧里流月与诸葛思最后的台词。

他们已经共赏过这蜀汉的山河，亦在建兴七年的除夕初一共度新春，那么愿他们下一次重逢时，他们都能取得自己想要的结果。

三月十六，宁星舟率五百士卒自成都出发至江油深入山区寻找历史上邓艾的灭蜀小道，一路开山架桥修路为了预备之后大军的通行，在群山怀绕的百里无人区跟着山民指路和指南针艰难跋涉。四月二十七首次翻越摩天岭时因为与历史上邓艾从北往南走不同，摩天岭西北坡较为平缓，南坡险峻，那时的邓艾选择的办法是裹着被子滚下来，但对于宁星舟来说他们就得爬上去。她想了想为了不耽误宝贵的时间，也不管生命危险了，一人在前面开道，她穿越时脚上自带的黑色牛皮长靴虽然在后世就普普通通，但在这里是秒杀一切鞋的防滑神器，又用后世学到的登山技巧利用钩爪绳索终于是攀上绝壁再往下扔绳梯硬生生打开了一条道路。

有道是当你回头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当宁星舟站在摩天岭的绝壁上看着自己爬上来的那几乎不能被称为是路的路，千万感慨突然间涌上心头。

你有没有为别人拼过命？现在宁星舟可以回答她有了。她从来认为自己虽不算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但绝不会热心到为陌生人去拼命，就连大学时代去非洲当志愿者也更多的是为了刷慈善履历好加分。

但现在，为了诸葛亮，她的确真真实实的拼上了自己的命。

所以为什么呢？只是为了完成那个承诺吗？宁星舟没仔细想过，或许在她内心深处总觉得有的人他值得吧。

明月高悬，这不是宁星舟第一次在山上看月亮，她在世界很多地方都看过月亮——但这是第一次在看月亮的时候她想起了谁。

诸葛亮，你那边怎么样了？

她嚼嚼口香糖，对着月亮莫名笑起来。我翻过摩天岭了啊。

与此同时，成都，丞相府。

诸葛亮落笔写下他留给宁星舟的告别信，书案上摆着当时他们投壶挣来的两个花瓶中分给他的那一个。

今日早晨他已经去请示过刘禅，五万军队集结完毕，不日就将从成都出发，他自己率领一万军队自汉中出陈仓道，以陈仓为据点攻打长安。

“为何只有一万？”刘禅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就算他再不懂军事也知道一万人去对抗曹魏是根本不够的。

诸葛亮笑：“因为剩下的军队在等待应该率领他们的主帅。”

“还请陛下帮臣一个忙。”

“相父请说。”

“姜维将军和王平将军以及剩下四万军队臣会把他们留在绵竹，兵马钱粮全部准备妥当。等宁大人从江油回来的时候，请陛下交予她虎符，那支军队将会交由她全权率领，任何人不得插手。”

“相父这是要让宁星舟女子为将领兵出征？”刘禅这会也惊讶了。虽然之前宁星舟已然女子为官担任了一些内政上的职务，但那和直接上战场率军出征那自然是两回事。战场从来都不是女人的地方，更何况宁星舟此番手里握着的军队是蜀汉全部有生的军队了，若是她跟马谡一样把这支队伍送了那么刘禅就可以直接投降了。

“正是。臣信得过她。”

“既然相父信得过，那朕也就没什么意见了。”刘禅打了个哈欠：“此去北伐，相父要保重啊。”

“打不下就打不下，相父平安才是朕心里最要紧的。”

回忆结束，时间回到此刻，诸葛亮落下了最后一笔，随即抬头看着那千里月明。

流月无声窥远岸，星舟有梦破重霄。

他对着月光温柔的笑了一会，思念着那个远方的女子是否可还安好。

然后他叫来了水月：“水月，你跟星舟的时间是最久的，这封信便由你带去绵竹给星舟吧。”

五月初一，诸葛亮率五万军队从成都出发，五月初五到达绵竹。他在这里分兵，自带魏延邓芝和一万五千士卒前往汉中出陈仓道，剩下姜维王平带着四万军队原地留守等待宁星舟的归来。

五月二十四诸葛亮到达汉中，六月初八到陈仓，六月初九开始往长安方向行军占领雍县攻打曹魏，一时间关内震动，曹真张郃随即出兵抵抗，与诸葛亮交战于五丈原地区。

五月初十，宁星舟成功走过七百里山路到达阴平郡白水江沿岸，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惊动魏军便沿路返回，一路上边走边把来时一些难走的地方的路全部修好，饶是身为现代人宁星舟都佩服这些古代人在没有任何现代设备的情况下开山凿石的能力，不愧是能修出万里长城的民族后世的基建狂魔，就连最为难走宁星舟几乎是攀岩才爬上去的摩天岭绝壁在那些士卒工匠的努力下竟然都架起了木质栈道。

六月十四，随着诸葛亮一路妙计层出不穷，背靠陈仓城又能为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蜀汉军队高歌猛进，兵临郿县城下，长安城内人心惶惶。曹真不得已从凉州抽调援军以期切断诸葛亮后路，凉州守卫彻底空虚。

一生戎马战功赫赫的张郃曾劝告曹真说此间可能有问题，连番交战之下他早已发现诸葛亮兵力其实并不多，那么别的蜀汉军队又去了哪里？但曹真不屑一顾表示诸葛亮在哪蜀汉主力就在哪有什么为什么。

六月十八，诸葛亮设计埋伏，以几千兵力大破曹真于岐山。

六月十九，江油—阴平全线通路，宁星舟返回江油关，一刻也没有停，立即奔向绵竹和成都方向。

接着在绵竹她遇见了刘禅派来交付虎符的使者，背后是姜维王平还有早已准备完毕的四万大军，捏着沉甸甸的虎符和水月送来的信，宁星舟知道，诸葛亮几乎把一切都押在了她身上。

马谡跟了他那么多年，去年他也只给了三万军队还刚刚翻了车，今年他就又敢给她四万军队——这几乎是蜀汉全部的能调出来的兵。要是她也如马谡般翻了车，不说诸葛亮的政治生命就可以从此终结，刘禅四舍五入也差不多能提前开成都城投降了。

“我说孔明啊……我当时说的是帮你找路，不是帮你带兵打仗去赌国运。”她闭了闭眼清楚得很他这老狐狸摆明算计好了知道这种情况她会放不下，于是用这样一种同归于尽的方式断了她最后一丝跑路江东的可能性。也正如他所预料的她在心里骂骂咧咧半天却还是把虎符塞进怀里。

六月下旬至七月，凉州守军几乎被曹真抽调一空，凑起来十万军队势必要将诸葛亮围死在陈仓之外。然而诸葛亮却也是真用兵如神，带着一万多人的军队硬是在十万敌人越来越小的包围圈里左冲右突始终不曾被逮住。

七月初一，宁星舟接到诸葛亮前线的战报，算着时间和敌方兵力心道应该差不多他已经成功拉到了所有集火，带领四万军队出江油关向阴平。

七月十九，经过一个多月的鏖战和多场以少胜多的胜利后，诸葛亮突围曹魏包围圈退守陈仓城。虽然他是诸葛亮，但他毕竟不是能够撒豆成兵的神仙，曹魏的水平也不是江东杰瑞，此时他带出来的一万五千军队可能也就剩下了一半战损超过半数——他真的做到了用命去赌宁星舟这个天天扬言要跑路江东的异世来客答应他的战术欺骗计划。

七月二十一，曹真将西北地区所有兵力集中于陈仓城下，修整完毕开始攻城，本来陈仓就因为离长安太近却一直被蜀汉占领成为了他心中过不去的那根刺，如今趁着诸葛亮败退他焉有放过的理由？

然而，与此同时，阴平。

阴平太守路甲正悠闲的起床然后准备吃早饭晒晒太阳吃点地窖里存着的冰品，反正诸葛村夫远在陈仓和他这里又没什么关系。结果早饭刚吃上第一口，外面的校尉急匆匆来报：“路大人不好了，敌军兵临城下很快就要攻城了！”

“哪个敌军？？？”路甲脸上露出了明显疑惑的表情，蜀汉军队都在陈仓，那来的是谁？孙权？但这不是更离谱了吗？

“是蜀汉军队啊大人！”校尉都快急哭了，天知道他早上一起来看见城下无边无际的蜀汉军队的不可置信，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祁山那边又没有动静，这些人究竟都是从哪里来的？

“对方有多少人，主帅是谁？”

“人数属下猜起码有五六万人，旗号是宁，属下也不知道是谁。他们就在城门楼下了，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吧！”

“我能怎么办。”路甲看着曹真抽调走军队之后自己手上两千都不一定的兵力苦笑，两千留守的老弱病残对五六万从天而降的神兵，优势在哪里？

“开城投降吧。”就挣这么几个太守俸禄玩什么命啊，反正城头变换大王旗，在这乱世里所见不要太多。

“......”

城下的宁星舟看着直接开城门举白旗丝滑投降的阴平郡城，妈的，真投了。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无语，联想到历史上也是直接开城门投降的江油城，呵，天道好轮回，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于是七月二十一当天，阴平投降。宁星舟一刻不停，知道他们的时间很宝贵，必须得赶在曹魏信使赶到陈仓之前能打多少打多少。得到阴平郡之后拿了马和粮食宁星舟就把军队一分为二，快速纵队由骑兵和最精锐的步兵组成，宁星舟和姜维率领急行军北上，而慢速的那一队由王平率领慢慢在后边打扫战场接收城池运输粮草。

于是在公元229年的夏天，由于诸葛亮的存在使得曹真几乎带走了凉州的所有防御，又加之宁星舟的部队出现的实在太过不可思议，很多县城直接闻风投降，宁星舟甚至没时间接受俘虏，直接找了几个嗓门大的军士在沿途喊：“我没时间俘虏你们，把你们的武器放下然后退到道路两边去，别挡着道。”

七月二十三，陇南投降。

七月二十六，武都城破，武都郡全郡投降。

七月二十六，建威投降。

七月二十九，宁星舟率军出祁山，兵锋直指天水。

八月初一，经过半天的攻城，上邽城破。天水出身的姜维终于回到了他的故乡，不过这一次是以蜀汉将军的身份。

当年诸葛亮第一次北伐时天水太守马遵半途抛弃他致使他无处可去被迫投降蜀汉、也因此在诸葛亮兵败退兵后他连带入蜀，留在天水的母亲被下狱。可是等姜维这一次再回来急匆匆的打开监狱却被告知她早已死在狱中，很难想象一米八的甘肃汉子能跪坐在地上哭成那副撕心裂肺的模样。

宁星舟来到他身边，不知怎么的也想起自己不知道如何了的家人们来，于是递给他一壶酒：“哭吧，不丢人，伯约。不过这酒倒是可以喝点，或许这样会好受些——我们都失去了很多。”

“宁将军的家人也不在了吗？”姜维接过，狠狠地喝下一口酒，笑容中满是心酸。

“是啊，都不在了。”宁星舟笑：“世事无常啊。”旋即也不在意什么男女大防坐在了姜维旁边也喝上了那辛辣的羌酒，看向天上的星辰仿佛看到了故乡。

二十一世纪的美籍华裔伊莎贝拉又怎么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帮着诸葛亮北伐不说身边又是姜维呢？在这一趟真正走上战场的过程中，现代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宁星舟穿上了戎装，那光洁的长刀也沾染上了血。随后两人无话，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思念着各自的故人——有些悲哀痛彻心扉不需要语言来诉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儿爬上中天之时她站起身：“不过无论如何，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呢。”

是南北战争里的斯嘉丽，也是穿越到三国时代的宁星舟。世事洪流之下，她们都是不会被轻易打倒的女人。

“街亭，拜托你了。”

天水是个十字路口，在这里姜维和她就要分开，姜维北上守街亭，而她东去攻广魏郡，他们两人必须守住自己的关口待王平率后面的部队赶到去攻打陇西和南安。

“宁将军就这么信我？上次丞相北伐可就是输在了街亭。”姜维放下酒似乎有些醉了，此刻直视着宁星舟似乎想问个答案，诸葛亮走前告诉了他是宁星舟点名要他参与这一次奇袭行动。说来他自己也奇怪，他自知自己身为新降不久的魏国降将虽然不至于被排挤但也没理由得到如此重用——但她偏偏就这么做了。

“为何不信？我若是怀疑你，当时为何丞相把你留给我？”宁星舟却是挑眉，笑死，历史上蜀汉后期唯一DPS九伐中原姜伯约不用那她用谁？廖化吗？（对不起啊廖将军）

虽然这一次领军出征陇右是被算计的，但还算诸葛亮识趣，知道要给她留姜维。

“伯约。这一次会不会重蹈上次的覆辙，全看你了。”她拍拍姜维的肩膀：“别想太多，英雄不问出处，去吧，刀剑无眼，要平安啊。”

八月初四，陈仓。

高大的城墙早已被鲜血染红，到处是尸体和残肢断臂，曹魏的和蜀汉的都有，但或许这又不重要了，反正都是乌鸦们的美餐。看得出来整个城市都已经十分残破，但其城头的诸葛的旗帜始终不曾倒下过。

曹真率领十万大军攻一座小小的陈仓城，竟然半个月都没能攻下来。

当然，曹魏的水平确实不是盖的，诸葛亮这边也的确是打到了穷途末路。一万五千人的军队现在可能剩下的不到三千人，就连城里没经过任何军事训练的普通百姓都被拉上墙头守城去了，虽然因为陈仓身为古来粮仓如今又是秋季粮食还够吃，但城破是早晚的事情，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

城门楼上，须发皆白的赵云满身是血，年过六旬的他今日一天都守在城头带士卒们打退一次又一次魏军的进攻此刻才得以一个喘息时间；魏延手里依然握着长刀，看着魏军暂且退去的方向，他知道这样的平静不会持续太久。邓芝在他旁边撕下一块衣袍简易的包扎起自己的伤口好让失血不要影响到自己的战斗状态。

最令人惊讶的当属诸葛亮，他一改往日里羽扇纶巾风度翩翩的形象，头发凌乱满身厮杀的痕迹，身披甲胄却也看得出他受了伤，手里的砍刀刀尖上满是血。就连这位名震天下的军师也亲自到了墙头去战斗，或许这也是这座孤城能坚守那么长时间的原因。

“丞相，这陈仓城真的要守不住了啊，不如末将先将您送到散关去吧。”赵云叹了一口气：“宁姑娘那边没有消息，但这里已经太危险了。丞相，我大汉少了谁都不能少了您，陛下还在成都城等您回去呢！”

“不，我在这里，还能给她争取到一些时间。”诸葛亮却是坚决地摇了摇头：“没有消息也是一种好消息，子龙。曹真并未退军，说明星舟的推进速度足以让他们甚至来不及得到消息。”

“可是，丞相......末将也不知道，我还能守多久了。”赵云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望向很快卷土重来的魏军的眼神依旧是从未改变的坚定：“只要子龙还能站着，必然不会叫那曹贼进这城一步。”

云梯搭起，短兵相接，魏延瞬间跳入最前线，一刀将第一个登上来的魏军砍落城墙，而赵云也不落下风，饱尝鲜血却依然银光闪闪的长枪精准的刺出正中敌人咽喉。

来了吗......诸葛亮看着两位已经率先加入战场的将军，也用长刀支撑自己站起身子。他诸葛亮虽然是文臣，但并不是不会拿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就连没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百姓都上了战场，他又何所畏惧？

正在他欲冲上去之时，魏军突然鸣金收兵，匆匆结束了这刚开始的一次进攻。

怎么了？？？

墙头上的蜀汉众人还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曹真这怎么撤了。可下一秒一匹快马奔入，上面的信使甚至来不及行礼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跑到众人面前。

“报告丞相，赵将军，魏将军，邓将军！”

“快说快说，星舟带来了什么好消息！”诸葛亮这下子连伤也顾不上了。

“宁将军已然攻下阴平、武都、天水、广魏，如今坚守临渭城。北面，姜将军在街亭扎营隔陇山与魏军对峙，王平将军的部队正在向西进攻陇西与南安郡，这两地防守松懈外无援兵，攻下指日可待！”

“丞相，我军奇袭，大获全胜！”

演义里姜维老妈亲自劝降姜维他才投降。

但本书按照正史设定，姜维投降和他妈没啥关系。

而关于他妈在正史上只提到了在姜维投降后被带到了保官”也就是监狱然后还写信劝回来。这里直接设定死于狱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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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出陈仓渡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