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在计划之中的突发状况,让各怀心思的三个人一同震惊。
“我不是这个小区的啊!一点也没法通融吗?”
最惶恐的是来探病结果走不了了的刘雅瑟,所有希望寄托在万能的Mani身上,但霍汶希望着她,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这个事情好像真的没法通融……”
“那怎么办?”刘雅瑟抬头看看天花板,“楼上不是祖儿姐姐房间么?上个楼也不可以?”
“不可以吧!刚才也说了都在屋里待着不许串门的啊!”容祖儿听得很清楚,“不要给他们添麻烦吧……”
他们倒是没什么麻烦,现在麻烦的是霍汶希,看看两个毫无头绪的小朋友,霍汶希提议道:“不要再挣扎了,还是赶紧想想今晚到底怎么睡吧!我家就一张床啊!”
“雅瑟是客人,她肯定睡床啊!”容祖儿同情心大爆发。
却吓得刘雅瑟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怎么能让老板和师姐睡沙发啊?”
霍汶希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祖祖说得没错,你是客人你应该……”
刘雅瑟赶紧推拒:“老板要睡床才对啊!老板是病人怎么可以睡沙发?”
“对啊!病人不应该睡沙发的!”容祖儿附和起来,“要不Mani和雅瑟一起睡床吧!”
“容祖祖你是不是忘记你也是伤员啦!”这提议可算吓了霍汶希一跳,连忙指了指她刚才还在发疼的膝盖,“伤员怎么可以睡沙发!”
“那……”
“你跟雅瑟一起睡床,我睡沙发!”霍汶希很认真地安排。
“不行!”
怎么商量到谁跟她一起睡了……刘雅瑟扶额叹息,一手推着一个,把吵吵嚷嚷吵不出一个结果的师姐和老板送进卧室,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世界清静了。
“老板!师姐!晚安!”
床还保持着离开时的凌乱模样,好像真的发生过什么一样,容祖儿看着那张床,头一回觉得跟霍汶希共处一室也有了点尴尬,以手握拳放在唇边干咳了两声,眼前却及时出现霍汶希递来的水杯。
容祖儿扭头看她,总是霍汶希说她像小狗一样,其实此时的霍汶希才是像小狗,似乎能让人看到身后有一条若隐若现晃晃荡荡的尾巴。
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放下水杯,却谁也没往床上去,站在门边气氛仿佛僵住了,霍汶希开口时,声音有些发颤:“七……七天呢……”
“说是暂时七天,还不一定……”容祖儿第一次觉得七天真长,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些什么,扭头看着霍汶希,怯怯地问,“要不要跟他们说,我其实就住楼上啊?”
霍汶希叹了口气:“祖祖,刚才已经登记了,说我家有三个人呢,不好给他们添麻烦吧……”
“那给你添麻烦……”容祖儿嘟囔着。
霍汶希皱了皱眉:“你觉得你是麻烦?”
“难道不是吗?”容祖儿微垂着头,像耷拉着耳朵的小狗,“连我家里着火,你都想方设法要我回去住呢!”
她这么说,霍汶希倒觉得心里很闷,于是闷闷地说:“我这几天又没工作,要来我家谈事的老板们也进不来……”
“可是……”容祖儿会有纠结。
“你都麻烦我二十多年了,还怕麻烦这七天么?”霍汶希坚定的一眼打消了容祖儿的顾虑,事实上,能让她有这种顾虑,霍汶希已经自觉这段时间做人的大失败。
上前一步把手轻轻放在她肩头,又好像不够,最终还是揉了揉那一头挺好揉的头发,霍汶希轻轻地笑起来。
“再麻烦你二十年好不好啊?”容祖儿疲态未消的青黑眼晕之中,瞳仁明亮得让霍汶希没法说拒绝。
每每就是在这样的眼神之下,霍汶希觉得自己没法像平常那样用脑子思考,掸了掸她头上的微尘,霍汶希像撒娇一样的说:“好小气,只要二十年啊?”
容祖儿认真地看着她,眼神里似乎带着些不满,霍汶希尚未猜出双子在不满什么,便被她拦腰抱住了。
“好小气,只要二十年你都不肯承诺!”肩头传来闷闷的声音,霍汶希正想要安慰,怀里一空,她被人好嫌弃地放开了,“瘦了,还没有Noven好抱!”
霍汶希愕然盯着容祖儿不像在编谎话的神情,她怎么老在自己面前提Noven,就好像自己昏迷不醒的那四天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一股子醋意从心底升起,终于包围了所有的情绪。
霍汶希跟着容祖儿到床边去,大抵是膝盖又在作痛了,容祖儿在床边坐下的一瞬,霍汶希已经打开她提到过的那个抽屉,一根棉签在药水里浸湿,心中有醋,却还是俯身下来,卷起她的裤脚,已经足够轻,但冰冰凉凉的药水碰到膝盖上,还是让容祖儿禁不住一个寒颤。
放下棉签,柔软而温暖的掌心覆上去,一整个膝盖正好握在掌里,霍汶希像模像样地揉起来,很舒服又安定的感觉,容祖儿低头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这是外面的人很少能看到的,大总监尽心伺候人的样子。
霍汶希原来也不懂得这些的,别人都是久病成医,她是久看人病自己成医,看多了别人的手法,自己也学到了些,第一次给容祖儿按摩的时候简直要把人惊呆,别人说她经纪人干的是助理的活,她只觉得迎着那种惊喜的眼神,心里涌起不住的骄傲。
“Noven到底给你吃什么迷药了你这么喜欢她?”
冷不丁的一问,尽心尽力的人却没抬头,好像真怕她说出个条款来,容祖儿觉得好笑,没绷住“噗嗤”一声,这下让大总监愕然抬头了,懵然盯着被这一句逗笑的小朋友,不懂得双子的笑点在哪里。
清了清嗓子,容祖儿含着笑,悠悠地说:“因为她是世界上最像你的人啊!”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钓她啊?霍汶希感觉被噎住,却也没注意那种陡然被击中的震感也将她的脸给染红,仓促低下头盖好药水瓶的盖子,顺手放在床头柜上。容祖儿的目光便跟着她起起伏伏,霍汶希装着很忙但其实很近,好像再一个顺手,又可以被她搂进怀里了。
霍汶希的确在她面前站定了一会儿,预想的拥抱没有来,却望见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地俯下身子,然后便是意料之外的,唇上被柔软地一啄。
好轻好轻的吻,蜻蜓点水一样,转瞬即逝到都不知道它有没有发生过。容祖儿怔怔地盯着她,连施以这个吻的人也像在疑惑为什么会突然想要一吻,霍汶希发乱的温热气息拂在容祖儿的脸上,她只是很别扭地命令总是满嘴跑火车的小朋友:“不许喜欢别人……像也不行!”
容祖儿一愣,反应过来的一瞬,心里是好奇怪的感觉:“Mani,你在吃醋吗?”
霍汶希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维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手撑在床上,身体弯着腰前倾,一不小心就把坐在床上的那个人半圈进了怀里。
“对,我吃醋!”好像不用有什么避忌,心里确实是一种发酸的感觉。
容祖儿舔了舔唇瓣,那种触感早已消散,一点也留不下来。
“不够……”容祖儿摇了摇头,兀自低头沉思着什么。
“什么不够?”她又飘忽到哪里去了,霍汶希细细看她,目光跟着她伸出一小截的舌头在唇上游走,却冷不防被人支起身子,偷袭上她总是说出万千借口的唇。
这个吻比先前深了许多,容祖儿全不顾会不会重心不稳,反正会有一双手臂稳稳地接住她。面对完全没反应过来的霍汶希,容祖儿第一次占了上风,贪婪地吮上她藏在齿后的舌尖,贪到轻轻咬噬起来,直到听到霍汶希吃痛的低吟,才懂得要放开不怎么体面的总监。
但容祖儿没想到,总监会比她更贪。察觉到她要退,霍汶希竟倾身追上来,唇间的缝隙立刻又被填满,霍汶希竟抱着她往床上压去。后背靠上床单的那一刻,容祖儿觉得快要窒息了,除了因为这个要到天昏地暗的吻,更因为对下一刻爆炸一般的期待。
“唔……”
就算是天后的肺活量也快坚持不住了,容祖儿额上挂着一滴汗,明白告知着这几天过于疲惫的虚脱,霍汶希不舍地放开她,怔怔地盯着被自己吻得面色潮红的人,这一刻就连理智也告诉她其实早就想做这样的事,但若是再进一步……
“祖祖……”那是霍汶希所不敢预料的,没沾药水的那只手抚着她有些汗湿的头发,像在抚摩一件珍品一样,怎么会有一件珍品,这么多年都没有属于过她,又好像这么多年都一直属于她。
容祖儿把自己整个人都缩在她的怀里,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听到她这样温柔的唤她,又有点控制不住的想哭。
忽然就想起那一年自己轰轰烈烈的表白,这一回她至少没有把人推开,算不算是一种进步?
她的Mani啊……
这么多年都没有属于过她,又好像这么多年都一直属于她。
容祖儿叹了口气,说话声音有些哑,但提醒到了发怔的霍汶希:“Mani啊,要不要看看外面雅瑟能不能睡得下啊?她是客人欸……”
“啊……对……”霍汶希忽然回过神来,起身就要往外去,可是容祖儿拉着她的手不肯放,于是只好把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小朋友拉起来,开了门看到已经关灯的客厅。
黑漆漆的客厅里,只有手机屏幕还在发光,躺在沙发上的刘雅瑟听到声音吓得赶紧坐起来,看到站在卧室门口疑惑望着她的老板和师姐。
“不是吧Mani?住你家还要查寝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