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祂与她 第6章 不知者之罪

地狱时代，天堂废墟。

伊厄斯站在这废墟之外，看上去似乎和平常的他没有不一样的，鹰钩鼻下面的薄唇微微地抿着，眉眼逼仄，两手间撑着一只拐，整个人一副阴郁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忍无可忍了，距离撒旦给出的14天期限还有半天。事实上，他已经找到了天使的藏身之地，他就站在这里，却无计可施。

上帝陨落之前创造了“钥匙”，也就是铁塔，塔身的每一扇门都连接着天堂的不同区域，不同区域之间无法互通，而这门足足有百数甚至千数，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天使真正所在之地。

伊厄斯已经在思索着如何拖延时间之时，突然感到眼睑一凉，原来是一旁的利维坦甩触手把水滴溅到了他脸上，伊厄斯“啧”了一声，一边把脸上的水痕抹去。

到底怎么办呢？

利维坦突然又甩了甩触手，伊厄斯烦不胜烦，正眯着眼睛要吼回去，却听利维坦说：

“我们是闯不进去废墟了，但是这禁忌拦不住没有生命的东西……”

利维坦的眼珠转来转去，突然定住，盯着一旁的伊厄斯。利维坦宽厚的脸上露出一丝笑：

“我有一个想法。”

利维坦正是大海里诞生的恶魔，虽然不能直接操纵海水流动，但是只需要一点点空间的小魔法就好了。

“你是要逼他们出来吗……”

伊厄斯带着恶魔们远远地看着天露出了两个巨洞，若有所思。只见海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下面的洞上来，漫过了那庞大的白色废墟，天堂非常大，所以这海水形成的柱子占满了人的所有视野。

“那这些水是循环回去吗？”

“它会通过那个‘钥匙’回到人间，我们只需要在天上看着就好，注意让恶魔们仔细观察，虽然我怀疑——”

利维坦顿了顿，突然惊呼出声。

伊厄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海水中出现了巨大的漩涡，数不尽的水正在疯狂倒灌回去！

……

原来如此，所以那时候上帝才会陨落。

#

天堂时代。

不知道为什么，莱拉有种奇怪的感觉，天使的脸似乎变得越发的模糊不清了，然而祂自己并不觉得。

“等这一切尘埃落定……”

天使话说了一半，祂似乎看见了什么，莱拉顺着祂的视线看过去，是另一个天使。她听见天使格外惊喜地轻呼道：

“vK8#pA@2!qW9*——”

祂的声音也被什么东西捂住了。

莱拉只觉得大脑一蹦一蹦地跳着，像是远古时代的战鼓，如果他们回来了，却什么也改变不了呢？莱拉更害怕的却不只是这个。

天空格外地阴沉。

莱拉这辈子也忘不了眼前的这幅场景，在他们站立的地方，他们的脚下，扯了一个黑洞，里面有水浸出来，但慢慢地这个洞几乎是一瞬间，变大了数千倍、数万倍、数亿倍！不知名的深蓝色海水无穷无尽地喷涌而出，绕过了他们，向着天堂而去。

铺天盖地的水，无穷无尽地奔涌，莱拉的身边掠过了一个人，是天使，穿过海水向着天堂，那群天使奔去。

莱拉透过海水看见了一个金色的光影，那一定是上帝耶和华。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天使和莱拉，或者说祂们无法看到来自未来的人，但是莱拉有种意识，上帝看见了他们。

天使似乎也看到了上帝，祂似乎再也站不住了，跪倒在地。

祂已经明白了，是那张留在未来的通往过去的画，海水通过了那副画流回过去，原来当初的灾难是这样造成的。

上帝叹息了一声，祂可以看撕裂时空让这些水流到别的地方，但祂没有，在天堂被海水冲尽的最后时刻，莱拉看见不知从何处出现的锁链紧紧地缠绕住了天使，穿过祂的血肉，不停地攀升，最终生成了那座通天的铁塔。天使手里的回到未来的图卷出现在莱拉的手里。

上帝似乎有些疲惫，祂的声音虚弱无比。

“我替祂向你抱歉。”

“回家去吧，孩子……希望你能安全地回去。”

说完这些话，上帝一挥手，莱拉就被收进画中，她看见那道金色的光影，背后是深海。

那副画里的天使似乎更加阴沉了，莱拉回到了教堂。

“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画家莱拉·斯图尔特吗？”

她听见有人这样问道。

[烟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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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知者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