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你换外袍去哪儿?”
展昭拦人。
对着镜子整理好衣领子,板板整整,人模狗样。自恋地端详着自己的外貌形象,嗯,真威武,真霸气。
“应酬个酒局。”
“亥时前能回来么?”
脸也不侧,不咸不淡地反问。
“你说呢。”
“明文……”
莺歌燕舞,纸醉金迷的内部招待场所,只有贵宾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服务,万种风情的翠玉、红玉、娈|童、戏子、歌伶、舞伶,勾魂蚀骨。
大猫急了,危机感深重,跟在后面,温声软语地喵喵叫,极尽央求撒娇。
“为夫陪你一起去……”
“乖,别闹,哪有带家属的,多煞风景,大家还怎么放开玩。”
“你不能在外面过夜!”丈夫怒了。
他的愤怒毫无威慑效果,反而招徕了女人严厉的训斥。
眸色阴沉沉,神情冷厉威严,登峰造极的武道高手,以自我中心,举手投足,霸道地唯吾独尊。
“你能不能懂点儿事,少给自己妻子添乱?男德夫道常记心头,贤德淑良刻入骨血,男人要温婉大度、体贴宽厚,做女人背后的贤内助。妒悍得跟只夜叉似的,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嘴脸有多丑陋。”
“你!……”
展昭被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脏啊,明文!”深闺怨夫,追着,扯着袖子,喊,“放着家里的俏郎君不用,跑去吃外面的不干不净?你看看我的容颜,为夫有好生打扮过了,你摸摸为夫的身板!为夫现在活可好了!……”
“家花哪有野花香。”浅浅淡淡,“操腻歪了,没兴致。我就要去玩我没玩过的,听说春山坊最近新推出了一个项目,冰火两重天的升级版,鹰子、刚子他们体验不错。”
软的不行来硬的,官僚截停到跟前,森冷地威胁:“你敢给我戴绿帽子试试?”
“别逼我打你,展昭。”一侧眉头玩味地挑起又落下,耐性慢慢耗尽,额头中央拧成恼火的川字型,“我们究竟是婚姻伴侣,我不喜欢家暴。”
她在攥拳。
男人条件反射地害怕了。
上次她这般恼,下一瞬便把他砸到了墙上,按着暴烈殴打,打得他头破血流,恐惧地蜷缩成团。
后退两三步,丰神俊朗的脸庞变得苍白,猫眸闪烁。
“……”
“我爱你。”
她上前抱他,束缚着,大力禁锢着,亲密得无间无隙,脑袋依偎在肩膀上,贴着耳朵温热地诉说甜蜜的情话。
“很爱很爱。”
“我们会有宝宝,白首偕老,葬入夫妻坟冢,生死相随。”
“可是你也要体谅为妻的不易,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人家送,你不收,人家睡觉都不安稳,大家都吃,就我不吃,高风亮节,居心何在?那些场合你也经历过,你都懂的,不是么?”
“明文……”
半晌,高官方才沙哑地应。
“夫君动不了你,不代表收拾不了别人。男|娼|女|妓的命虽然微贱,但到底也是命。你如果不想祸累无辜,别跟任何陪酒的玩物发生超过搂抱界限的举动。”
“万一丑闻传出去了,我家脸面挂不住,本官必须得让他们从世间消失。”
嗤笑。
“我为何要在乎?”
魅力来自于仰视,祛魅的最佳方式莫过于俯视。而今我比他更强了,强者向下看的俯视视角,发现这人也不过如此而已。
他已不再是山。
魅力又来自于距离,雾里看花,朦朦胧胧,导致各种脱离实际的女性幻想。
吃进嘴里,彻底咀嚼烂透了,进入腹腔,通过肠胃,消化作食物残渣,固体粪便,排进茅坑。一切魅力烟消云散。
展大人虽英俊,然我已经操吐了,看到家里这个人夫就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