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灿烈]江声如初见 第16章 归途与启程

上海的元宵节比首尔热闹得多。

徐暖和母亲挤在城隍庙的人潮中，手里各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汤圆。花灯如昼，人声鼎沸，舞龙队伍从街口经过，锣鼓声震得徐暖耳膜发颤。

"妈，您尝尝这个黑芝麻馅的。"徐暖用塑料小勺舀起一颗汤圆，递到母亲嘴边。

徐妈妈就着女儿的手咬了一口，甜腻的芝麻香立刻在口腔里化开。她眯起眼睛，看着女儿被花灯映得发亮的脸庞："明天几点的飞机？"

"上午十点。"徐暖低头搅动着碗里的汤圆，"朴灿烈说来仁川机场接我。"

徐妈妈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这几天，她已经习惯了女儿手机那头那个韩国小伙子的存在。有时候视频通话，朴灿烈还会用蹩脚的中文跟她问好，虽然发音滑稽，但态度诚恳得让人不忍心笑话。

"妈，我这次回去就剩四个月了。"徐暖突然说，"六月份交换结束，我打算..."

"回上海工作？"徐妈妈接过话头。

徐暖点点头："上海声韵工作室给我发了offer，让我带队拓展韩语配音业务。我想试试。"

徐妈妈沉默地吃完最后一颗汤圆，把空碗扔进垃圾桶："你长大了，自己决定就好。"

回程的地铁上，徐暖靠着母亲的肩膀昏昏欲睡。车厢摇晃，她恍惚间想起半年前刚去韩国时的忐忑，如今竟已能流利地用韩语跟当地人讨价还价。

手机震动起来，是朴灿烈发来的消息：

「暖暖，首尔下雪了，机场路可能结冰，明天记得穿防滑的鞋子。」

徐暖勾起嘴角，回复道：「知道了，你也是，别又像上次那样在机场摔跤。」

「那次是意外！」朴灿烈立刻发来一个委屈的表情。

徐妈妈瞥见女儿的笑容，轻轻叹了口气："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次日清晨，浦东机场。

徐妈妈执意要送女儿到安检口。徐暖推着行李车，母亲走在她身侧，两人一路无言。

直到排队等待托运时，徐妈妈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指尖在她锁骨处停顿了一秒，像是想确认女儿是否真的又要离开。

"妈，您别担心。"徐暖握住母亲的手，"我每天都会给您发消息的。"

"知道。"徐妈妈叹了口气，"就是怕你太忙，顾不上吃饭。"

"不会的，朴灿烈总盯着我吃饭。"徐暖笑着安慰她，"上次我熬夜剪片子，他还特意买了参鸡汤送到我公寓。"

徐妈妈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去吧，别误了飞机。"

徐暖点点头，拖着行李箱走向安检通道。回头时，母亲仍站在原地，身影在机场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她突然鼻子一酸，转身快步走回去，用力抱住了母亲。

"妈，我很快就回来了。"她低声说。

徐妈妈轻轻拍着她的背："嗯，妈等你。"

飞机降落在仁川机场时，首尔正飘着细雪。

徐暖透过舷窗看见跑道上的积雪，想起朴灿烈提醒她要穿防滑鞋的短信，嘴角不自觉上扬。

取完行李走向接机口时，她的心跳莫名加快。出口处挤满了举着接机牌的人，她踮起脚尖张望，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难道记错航班了？"徐暖掏出手机，正要拨号，突然被人从身后轻轻蒙住了眼睛。

"猜猜我是谁？"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徐暖的嘴角立刻翘了起来："某个说好要来接机却躲起来的笨蛋？"

朴灿烈松开手，转到她面前。他今天穿着黑色羽绒服，头发似乎刚剪过，露出饱满的额头。鼻尖和耳朵都冻得通红，显然已经在机场等了很久。

"Surprise！"他张开双臂，眼睛亮晶晶的，"我特意躲起来想给你个惊喜。"

徐暖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推，直接扑进他怀里。朴灿烈身上带着室外的寒气，但怀抱温暖得让人不想离开。

"等了多久？"她把脸埋在他胸前闷闷地问。

"没多久，"朴灿烈轻描淡写地说，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就...两小时吧。"

徐暖猛地抬头："两小时？我飞机都没延误！"

"我怕错过嘛。"朴灿烈揉揉鼻子，弯腰去拉她的行李箱，"走吧，车停在外面，再不去要被贴罚单了。"

走了几步，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暖手宝塞给徐暖："差点忘了，给你的。"

暖手宝热乎乎的，上面还印着可爱的兔子图案。徐暖捧在手里，心里也跟着暖起来："你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朴灿烈得意地说，"特意选了兔子，因为像你。"

徐暖正要反驳，突然发现他走路姿势不太对劲："你脚怎么了？"

朴灿烈立刻站直："没事啊。"

"少来，"徐暖蹲下去就要掀他的裤腿，"让我看看。"

"真的没事！"朴灿烈慌忙后退，却还是晚了一步。徐暖已经看到他脚踝上贴着的膏药。

"在机场摔的？"她眯起眼睛。

朴灿烈讪讪地笑了："就...下车的时候没注意台阶..."

"我就知道！"徐暖又好气又好笑，"不是提醒你要穿防滑鞋吗？"

"我穿了！"朴灿烈委屈地辩解，"是这双鞋的防滑纹磨平了..."

徐暖摇摇头，把暖手宝塞回他手里："你先暖着，我来推行李。"

"那怎么行！"朴灿烈立刻把暖手宝又塞回来，"我是来接你的，怎么能让你干活。"

两人推推搡搡地走到停车场，朴灿烈的经纪人已经在车里等着了。看到他们过来，经纪人摇下车窗："灿烈啊，你的脚..."

"哥！"朴灿烈急忙打断他，"我们快走吧，徐暖肯定饿了。"

徐暖挑眉看向经纪人："他的脚伤得很严重？"

经纪人刚要开口，朴灿烈就拼命使眼色。经纪人叹了口气："就...轻微扭伤，已经看过医生了。"

上车后，朴灿烈从后座拿出一个保温袋："猜猜里面是什么？"

徐暖打开一看，是还冒着热气的鲫鱼饼和香蕉牛奶。

"你最爱的那家店的，"朴灿烈献宝似的说，"我算好时间买的，应该还热着。"

徐暖咬了一口鲫鱼饼，红豆馅甜而不腻，外皮酥脆。她突然想起母亲在机场说的话，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好吃吗？"朴灿烈期待地问。

徐暖点点头，把鲫鱼饼递到他嘴边："你也吃。"

朴灿烈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果然还是这家最好吃。"

经纪人透过后视镜看着他们，无奈地摇摇头："两位，系好安全带，要出发了。"

车子驶出机场，首尔的雪渐渐停了。徐暖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突然觉得，回来好像也不错。

回到首尔后，徐暖立刻投入紧张的交换生收尾工作。她的韩语配音课教授金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递给她一份企划书。

"徐暖，这是SBS电视台的新剧《海岸线》，他们需要中文配音版本。"金教授推了推眼镜，"我想推荐你负责女主角的配音，作为你的毕业作品。"

徐暖翻开企划书，惊讶地发现男配音演员一栏赫然写着朴灿烈的名字。她抬头看向教授："这..."

"别误会，"金教授笑了，"灿烈只是客串一个小角色。不过..."她意味深长地说，"他确实向制作方推荐了你。"

走出办公室，徐暖立刻给朴灿烈发了消息。对方很快回复：「惊喜吗？我本来想等你发现才说的^^」

「你什么时候接的这个工作？」徐暖问。

「上个月，」朴灿烈回复，「正好台词不多，又能和你一起录音。」

录音第一天，徐暖提前半小时到达SBS的配音室。推开门时，朴灿烈已经坐在里面，正戴着耳机熟悉台本。见她进来，他立刻起身，却被徐暖用眼神制止——录音师和其他配音演员都在场。

"徐暖xi，请到这边来。"录音师招呼她，"我们先试录一段。"

徐暖深吸一口气，戴上耳机。台本上是女主角在灯塔下的一段独白，情绪跨度很大。她闭上眼睛，想象着海风拂面的感觉，声音渐渐沉入角色：

"我以为灯塔的光能指引所有迷途的人...却忘了有些人，宁愿永远漂泊..."

录音室里一片寂静。几秒后，录音师竖起大拇指："完美！情绪太到位了。"

朴灿烈在一旁偷偷对她眨了眨眼，用口型说："太棒了。"

接下来的几周，徐暖几乎住在了录音室。

有时候工作到深夜，朴灿烈会伪装成普通工作人员来接她。四月的首尔依然寒冷，他总会在外套里藏一杯热可可，等两人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拿出来。

"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徐暖捧着温热的纸杯，呵出的白气在路灯下缭绕。

朴灿烈笑着揉乱她的头发："还有两个月你就要回上海了，我得抓紧时间。"

六月初，徐暖的交换生涯进入倒计时。

《海岸线》的配音工作接近尾声，金教授对她的表现赞不绝口："徐暖，你的韩语发音几乎听不出外国口音了，特别是情感表达，比很多韩国配音演员都要细腻。"

最后一幕录制当天，朴灿烈特意调整了行程赶来。这场戏是男女主角在海边的诀别，需要两人隔着录音室的玻璃对戏。

"准备好了吗？"录音师问。

徐暖点点头，看向玻璃对面的朴灿烈。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T恤，头发随意地搭在额前，看起来就像剧中的男主角。台本上的台词她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如果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我希望你记住的不是眼泪，而是我微笑的样子。"

朴灿烈的眼神透过玻璃望过来，温柔而哀伤。他开口时，声音低沉得像是真的在告别：

"我会记住的...每一个瞬间。"

录音室里，几个女性工作人员已经红了眼眶。徐暖感觉喉咙发紧，但她必须保持专业：

"那么...再见吧。"

"再见。"朴灿烈轻声说。

录音师喊"cut"的时候，徐暖才发现自己脸上有泪痕。朴灿烈立刻从对面冲过来，不顾旁人眼光抱住了她。

"你演得太好了，"他在她耳边说，"我都差点以为真的要失去你了。"

录音师笑着摇摇头："两位，要不要考虑转行当演员？"

毕业典礼那天，朴灿烈因为海外行程无法出席。

徐暖独自站在大学的礼堂里，接过结业证书。金教授在台上宣布："本届最佳毕业作品奖，授予来自中国的徐暖同学！"

掌声中，徐暖走上台，意外发现颁奖嘉宾是SBS的制片人。对方递给她奖杯时低声说："徐暖xi，我们正在筹备一部中韩合拍剧，希望有机会继续合作。"

典礼结束后，徐暖刚走出校门，就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朴灿烈的经纪人朝她招手："徐暖xi，灿烈让我来接你。"

"他不是在日本吗？"徐暖惊讶地问。

经纪人神秘地笑笑："有个惊喜。"

车子没有开回徐暖的公寓，而是驶向了仁川机场。

在VIP候机室，徐暖见到了风尘仆仆的朴灿烈。他明显是刚下飞机，头发还乱糟糟的，但眼睛亮得惊人。

"毕业快乐！"他张开双臂。

徐暖扑进他怀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混合着机场的冷冽气息："你怎么回来了？"

朴灿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机票："陪你去上海。我请了三天假。"

"可是你的行程..."

"都安排好了，"朴灿烈打断她，"我不能错过你人生这么重要的时刻。"

徐暖眼眶发热，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傻瓜..."

飞机降落在浦东机场时，上海正值梅雨季。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徐暖深吸一口气，仿佛能闻到黄浦江的水汽。

朴灿烈戴着口罩和鸭舌帽，低调地跟在她身后。取行李时，他突然说："暖暖，我有个想法。"

"嗯？"

"等你入职后，我想在上海租个公寓。"朴灿烈认真地说，"这样我来中国工作就有地方住了，你也不用总是住酒店。"

徐暖心跳漏了一拍："你是说..."

"不是同居，"朴灿烈赶紧解释，"就是...一个我们可以常常见面的地方。"

徐暖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好啊，不过得离我工作室近一点。"

"没问题！"朴灿烈眼睛一亮，"我让经纪人去物色。"

走出机场，徐妈妈已经在出口等候。看到朴灿烈，她并不惊讶，只是点点头："灿烈也来了？"

"阿姨好。"朴灿烈规规矩矩地鞠躬，然后主动接过徐暖的行李。

回家的路上，徐妈妈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两个年轻人，突然说："暖暖，你房间我收拾好了。灿烈住客房。"

徐暖和朴灿烈同时愣住了。

"妈...您是说..."

"总不能让人家住酒店吧？"徐妈妈淡定地打着方向盘，"就三天而已。"

朴灿烈激动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谢谢阿姨！"

徐暖看着母亲的后脑勺，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悄悄握住朴灿烈的手，在他掌心画了个爱心。

回到工作室第一天，上海声韵工作室的同事们为徐暖举办了欢迎会。

总监李雯拍着她的肩膀说："小徐啊，你那个《海岸线》的配音作品我们都听了，太惊艳了！正好我们接了个韩国游戏的中文配音项目，就交给你负责了。"

徐暖接过项目书，发现是一款热门手游的中国版。她正要说话，手机震动起来。是朴灿烈发来的照片——他站在一间空公寓里，背后是陆家嘴的天际线。

「找到啦！步行到你工作室只要十分钟^^」

徐暖忍不住微笑。李雯凑过来看了一眼，挑眉道："男朋友？"

"嗯，"徐暖大方地承认，"他在上海...找了个临时住处。"

"挺好，"李雯意味深长地说，"异地恋不容易，有个落脚处方便多了。"

下午的团队会议上，徐暖用中韩双语介绍了项目规划。会议结束后，年轻的后辈们围着她请教韩语发音技巧。透过工作室的落地窗，她能看到远处上海中心大厦的尖顶在阳光下闪耀。

手机又震动起来，朴灿烈问：「晚上想吃什么？我买了厨具，可以做饭了。」

徐暖回复：「你会做饭？」

「正在学！」朴灿烈发来一张糊掉的煎蛋照片，「失败是成功之母...」

徐暖笑出声来。窗外，上海的黄昏温柔地笼罩着这座城市，而她的人生，正如同这六月的天气，温暖而明媚，充满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