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乙短篇集】笑吧 第5章 暴风吹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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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飞雄现代文考试没及格。

他长着一张聪明脸，但是据本人直言此生连八十都没考到过。而补考的要求线由于他和同社团的日向君的作死，被强制定在了九十分。

他在过去一个月确实辛苦学习了，低下头向队友请教的同时，还期待现任jd能给出一些简单好懂的考试技巧。如果不是脸皮不够厚，说不定还将索要她考取大学时的文具以求保佑。

清濑真弓是有心帮忙，但是她上了大学之后已经把知识点全部还给了补习班。表弟确实是自考进入白鸟泽的学习小天才，可为了别的二传手向他借学习笔记仿佛旧事重提，脆弱的青少年又要生气。

于是真弓只能给予遥远的祝福，去寺庙保佑一切顺利时帮影山飞雄也拜了两下。她平时虽然不信鬼神，可是死到临头的时候人总会求助于封建迷信。

尤其是得知影山最不擅长的数学和英语都过了四十分。她打心眼里后悔没多投点香火钱，虽然真弓在计算出期末要考一百八十才能得到A后早已心如死灰。

但那是现代文欸。

她还以为敢堂堂正正说【日本人不学英语】的人国文会好一点，结果影山的阅读题就和他读空气的能力一样糟糕，不过意志顽强如磐石，事前就声称跑也会跑到东京的，对高中教育无畏的气势把建议买新干线车票的清濑真弓震得一缩。

她随意回复了几句，又去敷衍本校田径队王牌暑假的约会邀请。清濑真弓对花火大会兴趣缺缺，更不想在大夏天穿浴衣挤电车去热海，然后再拖着压扁的身体和疲惫的心灵回到东京。

还要干脆却不疏远地拒绝对方的表白，本来复习已经很烦了。

清濑真弓合上电脑，去图书馆的杂志区域一同乱翻。她本来想看点娱乐新闻清理脑袋，但目光扫到排球月刊杂志时突然鬼迷心窍。

翻了几页，与宫城相关板块是及川选手的详细介绍；再往后翻两页，则是占据整个版面的牛岛若利的大图，穿着胸口绣着日本国旗的U19球衣。

都是宫城排球界的名人，影山飞雄没能登报，身为无关人员的真弓有点不平衡起来。

她随即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既然影山是她看上的体育界天才跑步苗子，即使目前还在专心别的领域也不能落入下风。尤其是竞争对手其中有个是表弟的星星，输给清濑灰二不成、还比不过白布贤二郎吗。

几年之后，挂着记者证的清濑真弓给忙碌实习的白布发视频。体育馆吵吵嚷嚷，施怀登·阿德勒的二传手传出一个漂亮的好球，11号接应打出堪比大炮攻击的扣杀，人群的欢呼震耳欲聋。她在最后把镜头转向自己，笑得不怀好意。

在几分钟后显示已读，他却没有回话。

表弟现在肯定爆炸恨她。

8

暑假过了大半，影山飞雄又来了东京。清濑真弓脑补他说不定会指着路边铁塔大喊东京塔就不自觉地笑出声，但主要还是纳闷：“不是刚来过吗？”

【而且东北的学校总是和东京学校合宿，关系也太远了吧。如果乌野能和白鸟泽合宿，我说不定会去看看。】

她无声吐了口气，拿着棉签对着镜子思考眼影是不是打得太重。清濑灰二敲了敲门，再过一小时就是交通高峰时间段，他理解真弓要打扮，但会不会太久了。

“既然邀请了阿走，就应该对此早有预料吧。”今年春天终于大学毕业的尼古学长小声感叹。他往身后瞥了一眼，被众人默契孤立在队尾的藏原走主动伸手准备帮清濑真弓拿包。

“真弓妹妹今天很漂亮，”他夸奖了清濑真弓新买的浴衣和缀着珠花的头饰，对夏天也能维持精致出门的女大学生充满敬意，“所以你觉得阿走他……知道吗？”

他们一同沉默下来，略带忧愁地回想起藏原走和清濑真弓之间的对话，前者迟钝又不擅长聊天，后者敏锐又太会投其所好，最后他们的谈话内容全变成了跑步，偶尔加点清濑灰二。

让当事人评论肯定是相谈甚欢，旁人看着只会面颊抽搐。清濑真弓解释这不是让她对藏原走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吗，从老家的树到大学旁边的便利店，整条人生轨迹毫无遮掩地呈现在她面前；打麻将那块删掉，赌博不好。

尼古学长捂住脸：“这不是采访吗？！她会不会其实根本不喜欢阿走啊？”

他又不安地回头，看见清濑真弓以【相机在包里放自己这里更方便】为理由冷酷地拒绝了藏原走，他和清濑灰二又一起沉默下来，带着牙酸的感觉苦苦思索。

【是……喜欢的吧？】

“问这个干什么？”

其他人各自去上厕所、买饮料或者四处乱窜，清濑灰二在分配看席座位前挡住了真弓的镜头。她明显不高兴，对着光仔细检查，在确定哥哥的指纹没有沾上镜头后才斜着眼没好气回答：“不然谁要来热海啊，木屐不方便走路，八月穿浴衣热死人了。”

她对着原处招手的双胞胎拍了一张，低头嘀咕：“还不如去埼玉呢，山里更凉快些。”

清濑灰二不知道为什么在对话里会突然出现埼玉，但还是松了口气：起码没有违背妹妹的意愿，这下只要担心阿走被坑蒙拐骗就好。

清濑真弓对他翻了个惊天动地的白眼。手机发出了收到邮件的提示声，她担心是工作或者社团的事情，用一只手托住相机，另一只手艰难地往包里摸去。

灰二比她更快一步，他帮她打开手机邮箱，对发件人的位置挑眉：“飞雄君又在刻苦训练哦？虽然是训练排球。”

她扫了一眼举在面前的手机，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不是还有上坡冲刺吗，也算跑步了。”

灰二半是揶揄地拖长声音：“要我帮忙拿东西，你来回复吗？”

“不用，回家后再说。”真弓垂头摆弄相机，之前拍的阿走糊成一片，尼康稳稳地聚焦在飞起的乌鸦上。

她删掉那张照片，头也不抬：“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9

善于交际的女子大学生生活无比丰富，清濑真弓的暑假比平时更忙。她在得知乌野预选赛二连胜后才意识到自己在那晚忘了回复邮件，也才意识到春高已经开幕——因为没人提醒，毕竟白鸟泽不用经历层层挑战，强校就是令人羡慕。

影山发来的消息简单说了说集训的进步、技术的探讨以及比赛的情况等清濑真弓兴趣缺缺一知半解的东西，全然没有因为之前邮件被忽视未回的事情而感到不安。

她更想知道的是对方和日向君的磨合是否有更激烈的碰撞，怀疑其实整个故事比他讲述更有意思。

影山飞雄打字速度一般，总结能力在排球以外的地方都不怎么样，所以她忙完手里活计，就把接下来的任务交给小一届的社员，独自走到海滩的另一边打通电话。

他接得很快，完全没有新生代孩子对接听电话的胆怯，或者青少年听见年上女性声音的羞涩：“清濑前辈？晚上好。”

“飞雄君，听得清吗。”篝火被点燃，随着火苗腾起的瞬间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清濑真弓嫌弃地走得更远了一点，“我们社团现在在海边合宿，人多就有点吵。”

影山发出一阵感叹：“海边……”

她瞬间警觉，担心这死孩子把话题衍生到沙滩排球上，立刻补充完整日活动流程，试图用游泳爬山动物园温泉烤肉派对分散影山飞雄的注意力。

然后他听完后似乎有些怅然：“所以清濑前辈没有打沙排啊。”

……她宁可去和新人们一起堆沙堡。

真弓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又问起了乌野排球部去掉那些古怪拟声词外的训练过程，并用牛岛君的人格发誓自己不会透露给白鸟泽的敌人。

虽然影山本人不在意，他正大光明地去白鸟泽做过调查，新式武器不是听说过原理就能轻松对付的东西。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清濑真弓对他和日向吵架的事情颇感兴趣，但回答得十分老实，甚至连对着及川彻虚心求教的内容一起提到，还略带委屈地说初中时及川前辈不肯教他发球。

清濑真弓原本也想帮他批判两句及川君爱捉弄人，但回忆起杂志上对方的脸确实小有姿色。而影山心情听起来一般，她便圆滑地夸奖影山观察力和天赋异禀，如果有机会自己都想尝试排球了。

这句话的力量意义非凡，他突然变得健谈起来，让清濑真弓稍微有点后悔和青少年打交道。

时光仿佛回到备考大学那年，她在劳动节的时候去姨妈家做客，因为无话可说便和表弟谈论新出的游戏；正在备考白鸟泽的白布贤二郎抬起头，冷淡地问：“作为高中生，你不学习吗？”

当时的真弓想把表弟的头按到水里，现在突然理解听到他人喋喋不休地谈论莫名其妙东西的心情。

于是清濑真弓诚恳地提问：“暑假要结束了，你作业写完了吗？”

那边没再回答；他百分百忘了。

差点写成藏原走同人，百分百是黑发蓝眼m字发型运动男的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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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暴风吹拂（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