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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该怎么办呢？”影山孤月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现在时间还早，飞雄应该还在学校里开赛后会议。啊，一想到那个氛围就胃疼啊......应该是大家都孤立他然后飞雄也不肯主动说话吧？不过这已经是三年级参加的最后一场比赛了，所以他应该也很快就会回来吧......
怎么办？等他回来以后要和他谈谈吗？要跟他说“其实姐姐去看了你的比赛”吗？啊啊啊——那我面子往哪搁啊？！要不把及川卖了吧，就说你的及川前辈特地去看了你的比赛告诉我的？唔，不过这样他应该会觉得更丢人了吧？毕竟自己打的最惨的一场比赛被自己最尊敬的及川前辈看到了啊！可是不说看了比赛的话就没法提这个话题啊......
要不还是干脆假装没去看吧？就自然地问他“比赛怎么样？”，然后在他说“输了”的时候安慰安慰他？不，可是这个问题会依然存在啊这是在自欺欺人吧？！知道了却还什么都不做比什么都不知道还要糟糕吧！！及川彻！你给我丢了一个超级烫手的山芋啊！！！
在半个小时的内心挣扎后，楼下传来了开门声。
没有一句“我回来了”，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房间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嗯，是飞雄回来了......
那种胃疼的感觉又来了。
晚饭飞雄也缺席了，影山孤月安慰了一下妈妈表示自己会解决的，然后开了下冰箱，蹑手蹑脚地上楼了。
“飞雄，我进来了哦~”
没有回应，影山孤月打开房间门，看见对方正躺在床上朝天花板重复着抛接排球的动作。
就算这种时候也还会想要碰排球吗，看来不用担心他会因此消沉了。
少年侧头瞥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声音有一种很久没开口说过话所造成的干涩。
“我不饿。”
“谁说要给你吃了？”
“......那你拿过来干什么？”
“我要你看着我吃。”
“......”
影山孤月自顾自地把墙边的折叠小茶几拖过来放到房间中央，再把手里的巧克力蛋糕放下，美美地吃了起来。
“姐姐。”
“嗯？”
“晚上吃这个会胖。”
“闭嘴，别人可能会但你姐不会。”
影山孤月是个究极甜党，尤其喜欢和巧克力有关的一切。
按照她的糖分摄入量，正常人都应该得糖尿病了，但她倒是连一点肉都没长。
影山飞雄停止了抛接球，抱着排球坐了起来，一脸认真。
“你现在运动量大不如前了，不能再像打球的时候那样吃了。”
“飞雄，你是咱妈吗？”
“......”
“再说了，你姐姐我每天脑力消耗大，需要补充糖分——唉算了，跟你说了也是白说，像你这种学渣是不会懂的。”
“姐姐。”
“嗯？”
飞雄突然打断了她，眼睛盯着手中的排球。
“我今天输了。”
“嗯......飞雄啊，你听我说。”
“没有人能接到我的托球，他们都太慢了，还很蠢，根本不懂只有我的方法才能赢。要是排球能一个人打六个位置就好了，接发球、传球还有扣球，全都由我一个人来负责就行了......”
“嗯......”
影山孤月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然后猛然发现不对。
“啊？”
“只要是我就能接好发球，只要是我就能把球传到位，只要是我就能扣球得分。”
“不是，那个，飞雄啊......俗话说的‘六边形战士’不是把一个人拆成六个人，更不是影分身啊！”
“所以，我要去更强的学校，和更强的人一起打球，不要再被队友拖累！”
“嗯，你有这个目标是很不错啦，但是最后一句是不是有点问——”
“姐姐，我要考白鸟泽！”
影山飞雄转头看向她，眼里充满了燃烧的斗志。
“拜托你教我学习吧！”
影山孤月彻底宕机了。该说，不愧是单细胞生物吗？
她现在只觉得先前在房间纠结了一个小时的自己好蠢。
***
一星期后。
“孤月，我怎么感觉你最近特别憔悴啊？你看你皮肤都变差了。”
御子柴実琴捏着下巴观察了影山孤月片刻，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测试弹性。
“还不都是因为我那个笨蛋弟弟啊呜呜呜......说什么要考白鸟泽，考他个大头鬼啊！他去白鸟动物园还差不多！我看了一下他的试卷，外语3分，数学5分，好不容易看到一张28分的，我想说遵循鼓励式教育的原则夸奖一下，结果发现是语文默写啊！那不就跟开卷考一样简单吗？！我这都不是猿辅导了，是辅导猿啊！”
御子柴震惊，御子柴沉默，御子柴怀疑遗传学。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一个家里能同时生出年级第一和“及格困难户”。
不过，影山孤月说的并不夸张，因为她拥有图像式记忆，从小就记忆力超群，几乎过目不忘。
他还记得，她小时候曾因为得知他和野崎回忆事物的时候眼前出现的不是曾经见过的完整画面而大哭过，说他俩联合排挤她。
所以对她来说默写就和抄书一样简单还真不是假话，只是苦了并没有这种能力的飞雄老弟了......
“而且，我想要解决的问题根本没解决啊。”
“嗯？这话怎么说？”
现在是午休时间，旁边的篮球场上有一群男生正在打球。影山孤月看着他们的方向叹了口气，坐在长椅上和御子柴実琴讲了那天比赛的事。
“飞雄虽然有天赋，技术很强，球感也好，但是根本不懂什么是团队合作。而排球正是团队运动啊。”
“我怕这样下去，他升上高中也是场景重现罢了，不明白这一点的话，不管在哪个学校都会碰壁。”
“但是，我身为旁观者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自尊心那么强，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到他？身为一个外行的我又有资格说什么吗？我甚至都不确定这件事应不应该靠说的，说了他就能明白吗？就能改变吗？”
“啊——有个弟弟真麻烦啊——”
影山孤月仰头靠在椅背上，一只胳膊挡着眼睛，遮住正午刺眼的光线。
“这样子的话，要不要到团队里面去呢？”
“嗯？”她移开胳膊，正对上御子柴実琴带着温柔笑意的双眼。
“排球的事情，还是得用排球来解决吧。我这个阿宅是不懂啦，但我感觉，如果说有哪里能找到你想找的答案的话，就只有排球部了。”
一阵风吹过，两个人之间只有沉默。
“御子柴，及川给了你多少钱？”
“哈？谁？你说及川彻？那个超受女生欢迎的大帅哥？我......我才不会和那种人打交道！我没有嫉妒！完全没有！”
“......”
“唉。”
看着眼前明明刚才那个笑容就能迷倒万千少女但却母胎单身直到现在的池面帅哥炸毛的样子，影山孤月叹了口气，仰头望天。
连这一步都被你算到了啊。
到底是谁更可怕啊？及川彻......
***
晚上。
及川彻洗完澡出来，一边哼歌一边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因为今天发球练得很顺利，他心情不错。
但当他看到响起的手机的来电人是谁之后，心情更是抵达了另一个级别的顶峰。
“哟，小月月~真难得啊，你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对面沉默了几秒，仿佛在无声地表达不爽。
“知道了，我做。”
“嗯？做什么？”
明知故问的欠揍语气，影山孤月拉开手机厌恶地瞥了一眼。
“别装蒜了，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恭喜你达成了，挂了。”
“嘟嘟嘟——”
虽然调戏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挂了电话，但及川彻的脸上笑容更甚了。
他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伸了个懒腰。
“啊啊——今天还真是美好的一天呢~”
***
星期一一早。
来参加晨练的青叶城西排球部成员们惊讶地发现，排球馆里出现了一个女生，而且还站在他们的副队长岩泉一身边。
“喂，我是不是没睡醒啊，怎么会有女生啊？”
“等等（揉眼睛），这这这......这不是‘女王大人’吗？！”
“谁啊谁啊？”
“呆子，这都不知道，是2年级5班的影山孤月学姐呀！”
“哦！这就是校花啊！她平时太低调了什么活动都不参加，所以我都没见过。”
“她怎么来排球部了？还有她在岩泉学长身边干什么？”
“不知道啊，不过我听说他们两个从初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了，应该是朋友吧。”
“该不会还是......男女朋友？”
“喂——你在说什么啊？那样的大美人怎么可能看上岩泉前辈啊？”
“蠢货，你小声点啊，岩泉学长会听到的！”
岩泉一对以为自己在窃窃私语实际上是大声逼逼的一群人飞过去一个眼刀后，继续对影山孤月说道：
“孤月，你要是不想来真的不用来的。”
“没事的阿岩，其实我来也是有点私心在的，等我的目标达成了就会退出~我已经和及川说好了，我不会做很久的，只能算是临时代理，帮他平稳度过新手队长期。”
“这样啊”，岩泉一点点头，“及川没有提什么强人所难的要求吧？有的话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解决要求还是解决他本人？
影山孤月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直接转移了话题。
“不过阿岩，有你在我一下子就安心多了！你真的是青城仅存的良心了！”
岩泉一，及川彻的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打球。从初一开始，他们三个人被分到一个班，及川彻坐在她后座，岩泉一则坐在她右边。
这么一想，这段孽缘从那时候起就已经结下了，并且延续至今。
不过因为岩泉一沉稳可靠，和及川彻完全不同，所以影山孤月和他还是很亲的，习惯叫他阿岩（iwa）。
对方也一直对她照顾有加，有时候她还没开口，他就已经帮她揍及川彻了。
不愧是阿岩，真好使！
面前的岩泉一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正想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就被一掌推开了。
“整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及川彻此刻一手搂着岩泉一，一手搂着影山孤月，对着跑过来的队员们wink了一下。
“各位——本队长来给你们送福利了~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从今天起担任排球部经理的影——”
“哇哦——！！！”
“好耶！！！”
“岩泉前辈果然不行啊————”
队长的声音被淹没在一阵欢呼声中，而岩泉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及川彻的千层套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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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鸡飞狗跳的日常（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