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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影山孤月低头在门口换鞋的时候一愣，“妈妈，飞雄还没回来吗？”
“因为这周末有比赛，他说要在学校练到晚上才回来呢。”
比赛吗？好像是听他说过全国初中排球大赛快到了。
真是的，这样子真的没问题吗？都已经是初三的人了，他现在的偏差值连青叶城西都考不上吧？
没错，青叶城西并不是县里顶尖的高中，选什么学校都无所谓的影山孤月只是因为“离家近”这一点选择了它。
当然，当时还有别的原因......
“我回来了——”
“飞雄回来啦，辛苦了，快点来吃饭吧。”
“我在便利店吃过肉包了。”
“那种东西怎么有营养呢，饭还是得照常吃的呀。”
“不用了老妈，我先去洗澡了。”
“影山飞雄，咱妈特地给你留的饭，少废话赶紧过来给我吃了！”
“是！姐姐！”
看着眼前留着乖巧的正太头哐哐炫饭的弟弟，影山孤月满意地点了点头。
“慢点吃。”
“#￥&%哈奥的杰解......”
饭毕。
影山孤月正准备收拾碗筷，对面的少年出声叫住了她。
“姐姐，周六要来看我比赛吗？”
影山孤月手上动作一滞，抬头对上和她相同的蓝色瞳孔。
“我去干什么？我又不打排球。”她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黑发少年放在双膝上的手握紧了拳头，像是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
“姐姐。”
“嗯？”
“我一定会赢的。”
“嗯，我相信你。”
少年再次抬起头，原本失落的眼睛里又重新有了光。
“嗯！”
第二天。
“早上好——小月月~”晨练刚结束的及川彻一只胳膊撑在窗台上，熟练地好像回自己班级一样。
“如果是昨天那件事的话，我的答案没有变。”
“好过分！我还什么都没说！”天然卷少年噘着嘴一脸委屈，头上的呆毛晃了晃，但随即又振作起来，身体前倾凑上去，“这周六一起去看比赛吧。”
“你不要以为看了一场比赛我就会重拾过去的记忆重新燃起对排球的热情然后痛快地答应做排球部经理，那种老套的剧情不会发生的。”
影山孤月眼睛始终看着手里的书，翻了一页淡淡道。
“月月，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蛮可怕的......”及川彻心虚地扯了扯嘴角，目光移向一边。
“彼此彼此。”
“但是这次不是！是飞雄的比赛啦！”少年一把扯掉少女手中的书，逼她看向自己。
“什么？”影山孤月皱眉望向那双与主人发色相同的红棕色眼眸，“你什么时候对初中生的比赛感兴趣了？”
“嘛，总而言之就是这样吧。”及川彻单手托腮看着她，微微一歪头。
影山孤月觉得他有未尽之语，但也没有追问。
“还我。”她从他手里抽回书，直视着他，“我和飞雄说过了，我不会去的。”
“如果这次你不去看的话，一定会后悔的哦~”
正好这时上课铃响了，及川彻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窗台就回隔壁教室去了，留下影山孤月一个人。
不看会后悔？这是什么意思......
***
周六。
“哇——你快看那边那个男生！好帅！”
“呐呐，你说他是高中生吗？好高哦！”
“啊啊啊——他看过来了！正脸也好帅啊！”
“他在对我招手诶！”
“喂，花孔雀，你能不能低调一点？”影山孤月抬手压了压自己头上的棒球帽帽檐，对一旁笑眯眯地到处散发魅力的少年低声道。
“什么呀？我很低调了呀~”及川彻转头反驳，并指了指她的脸，“反倒是你，月月，你也太夸张了吧，这么好看一张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多可惜啊！”
“我不是叫你也做点伪装了吗？被飞雄认出来怎么办！”此刻用帽子墨镜口罩将自己全副武装的影山孤月皱了皱根本看不见的眉毛抱怨道。
“有啊，我带了这个！”及川彻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半黑框眼镜欢快道，“你这打扮在《名侦探柯南》里肯定会被当成是来球馆装炸弹的，然后要靠把排球打到指定位置才能解除炸弹——”
“......都叫你少看这些离谱的少年漫了。”
“那月月你看什么漫画？”
“我只看少女漫。”
“欸？月月居然是这种取向吗！”
“准确地来说我只看《萌爱》啦，为了检查野崎那家伙有没有把我当作哪个角色的原型画进去......”
是的，她最终瞒着飞雄答应了及川彻和他一起来看比赛，不过前提条件是要他便装行动。因为他和影山孤月读北川第一中学三年级的时候，影山飞雄刚刚升上一年级，也进了排球部，两个人是认识的，还是前后辈的关系。飞雄看到他自然也很容易认出身旁的她的身份。
“好啦，把墨镜拿下来吧，你能看得清什么呀？”及川彻单手摘掉她的墨镜，收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大衣，里面是衬衫加驼色毛衣背心，影山孤月则穿了件天蓝色帽衫外套和牛仔裙，还围了条宽大的白色围巾。
因为室内的空气不畅，影山孤月无奈摘下口罩，改用围巾挡住脸。
“这样就对了。”及川彻满意地勾起唇角。
“所以，你说的‘不看会后悔’是什么意思？”孤月目光搜索到球场上影山飞雄的身影后问道。
“你看完就知道了。”及川彻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一只手绕道她背后的椅背上，视线投向球场。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这已经是半决赛了，由于北川第一中学的对手光仙中学也是一所强校，比赛逐渐变成了拉锯战。
虽然是及川彻邀请自己来看的，但对方好像却并不着急，说下午再去就行了，不用从第一场开始看。
“毕竟小孩子的把戏，翻来覆去也就那样。”他是这么说的。
影山孤月心里暗自腹诽，他到底是想让自己看什么？
......
“整队！鞠躬！”
“谢谢指教！”
结果，整场比赛两个人在沉默中看完了。
选手退场后，影山孤月站起身，低头说了一句“走吧”，就径自离开了。
黑色长发从两边挡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
及川彻沉默了两秒后，双手插兜起身跟上。
两人就以这么一前一后的状态走出了比赛场馆，直到车站。
一路上，及川彻只是默默地跟着她，什么都没说。
直到快到影山家门口时，影山孤月突然停住了。
“及川。”
“嗯？”
“谢谢你硬拉我来看这场比赛。”
“好过分！也没有‘硬拉’吧！只是你不乐意我还是让你出来了，唔，这么说好像也——”
“飞雄最后托的那一球，队友们故意没有接。”影山孤月打断了他，背对着他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一开始以为是校园霸凌，但其实不是的。”
【速度再快一点！跳得再高一点！如果还想赢，就跟上我的球！】
球场上，频频被对手拦网得分的黑发二传手这么怒吼道。
然而，当他把那一球传出去时，落点处却没有任何人。
他的队友已经抛弃了他。
“是飞雄的问题。”这几个字她说的尤其艰难。
“不管队友所在的位置、距离和速度，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托球，就是飞雄最大的问题。”
这么下去队友当然会心生不满，就好像他在和所有人说‘你们只要按照我的想法打就行了’，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
结果却是教练让他下场冷静。
“飞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她回头看向及川彻，虽然面上不显，紧握的双拳已经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及川彻沉默不语，朝她靠近了一步。
因为他们两个都知道，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刚刚进入北川第一中学的影山飞雄，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时候才刚刚初一的他，对排球部有着极大的憧憬，眼里满是热爱与抱负。
不管哪个前辈他都会去请教，作为宫城县第一二传手的及川彻自然是他求教最多的对象。
到底是什么时候，从我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开始......
影山孤月的手用力到指甲都嵌进了手心里。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初中优秀的学弟有个外号——叫‘球场上的王者’。”及川彻垂眸看着她，缓缓开口了。
“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小飞雄很强，对手赋予他的美誉，直到我和小岩回北川看了一场练习赛才发现不是的，这是队友给他取的外号。”
“意思是——球场上‘独裁**的王’。”
回想起球场上飞雄传完球回头时背后却没有一个队友的错愕表情，影山孤月别过头去，咬紧了唇。
“看着我，孤月。”及川彻弯腰，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孤月的下颌，逼她直视自己。
此刻，那双美丽的蓝眼睛失去了以往的冷静自持，变得波涛汹涌。
他知道，从小到大只有弟弟的事能让她的情绪有所起伏。
“我带你来看这场比赛，是因为懂排球的你看了就明白了，也只有看了才明白。”
飞雄有力量，有才能，又是胜利的渴望，这些都在他人之上。这是他强大的原因，也是他唯一的弱点。
他一个人背负了太多了。
“我不是想让你自责为什么这几年都没有关心过排球，没有发现小飞雄的变化。”
“我只是——”
他抬手，拇指轻轻抹去了对方脸上最终不受控制滚落的泪滴，语气里的温柔深不见底。
“不想看到未来的你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好！下一章开始正式进主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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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鸡飞狗跳的日常（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