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王者进化实录 第5章 影山（1）

“勇，今天次郎去上游泳课的事情就拜托你勒。”

饭桌上妈妈突然道。

他抬头看了眼坐在老妈右手边正和煎好的鲭鱼排‘战斗’的弟弟，碗碟里的菠菜和青椒都被拨到一边，正大光明地行挑食之举，在自己看过去时又伸手做了个鬼脸。

这个混蛋老弟！

他下意识地握紧手，被拿在手中的筷子被捏的咯吱响，直到中指的上端传来轻微的刺痛，‘你最近太拼命了额。’在活动室内朋友英的声音突然浮现在脑中。

拼命…吗？他问自己。

“地方就在次郎的小学，到中午的时候再把他接回来，然后你们可以在外面解决一下午餐，我今天一天都要在农场那边兼职。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啊？勇太郎！”

迟迟没有得到回答的早季不由拔高音量，她抬起头就看到对面的长子正一副将将回过神，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这孩子好像最近老是容易走神啊，前几次说过到现在还是不改，难不成是什么迟来的叛逆期？

早季不由想起和妈妈们聚会时彼此谈起的烦恼，她幽怨地瞥了眼老神在在地翻着报纸的丈夫，按下心中的翻腾起的情绪后，再次看向正张开嘴却没有立即回答的长子。

“就占用你半天时间来啦，等我忙完今天的事情就好了。”

也不是不行…虽然他很想这样直接答应下来，但中午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我还得去学校。”

“你不是放假了吗？还去学校干什么，难道今年你还要参加部活吗？”早季还记得前两年的假期几乎都见不到人。“我之前就和你说了，你接下来要开始上补习班！”

“勇太郎，你也该想想高受的事情了。”英树放下报纸，也赞同起妻子的话来。“隔壁的的凉太初二就读了补习班，如果你不想去什么公立的话，这个假期也应该开始上私塾了。”

说完就用那双眼睛看过来，就连着一门心思想要挑飞那些蔬菜的小弟也跟着妈妈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

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那边排球部的事情也应该结束了吧。

确实应该结束了，他在心里低声道，想起二年生的学弟谈论的要不要参加暑假的合宿，和决定放养他们三年生，根本没有通知合宿消息的新监督——高桥指导似乎不需要他们这些老队员帮忙锻炼新球队了。

这个念头闪过…脑中没来由地浮现出和往常那样照旧最后离开，一个人自顾自在角落里自扣自发，偶尔有好奇的愣头跑过去才会看到并肩站立的身影。

就要这样结束吗？不管是那场比赛还是中学的三年。

他避开父母的视线，低头拼命的往嘴巴里扒起饭来，快速地扫干净碗碟，然后从六只眼睛下逃走了。

不要——！绝对不要！

不要就这样的从排球部离开，不要就这样没头没尾结束三年，然后跑去读什么高中，就算是和那家伙的事情……他也不要就这么匆匆的结束！

他不顾身后妈妈的叫声跑到路上，有什么瓦解，崩溃掉了，和那些眼睛里钻出来的某种东西，三年已经结束了——他突然就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他的三年，和队友的三年，被他们彻底彻底的结束了！

肉眼可见的蒸汽从揭开的杯面里升腾而出，高桥满足地嗅着已经开始在空气中扩散出开来的香味。

他掰开一次性筷子，先尝了一口。后又拿起昨晚从研讨会那边拿到的中学生部活动的指导文件，以及最新的高温对策。

假期对于体育会系的社团来说是训练最频繁的时候，尤其是三年级第二学期就要陆陆续续的退部，部内需要重新搞新战术的这段时期里。

虽然往年也有到其他地方合宿，又或者和其他学校一起的，只是合宿的费用也会根据地点上调下调。

北一往年的训练地方大多在本校，而且…根据他们部内目前的训练情况，要和他校一起搞集训，他实在有些不大好意思。

如果在集训里输的太频繁，在‘高温危机’袭来之前更早崩溃的可能是各种感官和情绪强烈的青春期或者叛逆期的队员们。

他又想起昨晚其他教练们在研讨会上提到的团队管理，随之又联想到前不久赛场中出现的状况。

虽然没有直接的点名，但县内的教练员可能都已经听闻了这件事情，就连论坛上也有许多ob有意见。

接下来要建立什么样的队伍呢？这个问题浮现时，他不由看向东侧靠窗的那个已经被搬空的位置。

‘黑须老师已经调职了。’训导主任在期末考试期间宣布的消息，体育教学组的老师们也有在私下讨论过。

……好像是被某个家长投诉了，不记得从哪个老师那边听来的消息，听说部里的队员，有人期望这次能够拿到好成绩来借此获得推荐名额。

当时那个老师用着开玩笑却很恐怖的语气说着‘这简直就是恐龙的怒火。’。哎呀，真让人害怕啊，他记得自己听到后是这样的心情。

到最后还是不知道谁投诉的黑须监督，或许就是那几个正队员里时常来看他们训练和比赛的家长之一吧。

他能够模糊的感觉到肯定在那几个人里，不过还是第一次听说部里有人在瞄准推荐，谁能够想到最后，最先受到‘惩罚’的那个率先拿到特招呢。

‘所以啊，建队时要小心额，如果最开始就要瞄准全国大赛的话，就要像垒球部的小日向教练那样化身恶鬼，如果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的话，最好就要把‘我们只是同好会’讲清楚。’散会的时候，田径部的教练送过来了建议。

虽然他用被称为魔鬼教练的小日向老师来作为例子，但大家都知道田径部同样也在备战全国大赛。

不管是面对青春期的难搞小孩，还是面对那些不知道怀抱着什么想法的家长，又或者学校方面的经费压力和期待，这或许已经是最好的建议了。

“最后还真是变得一团糟了。”

高桥嚼着快要烂掉的泡面，相比起四月时准备大展手脚的期待，八月的现实却让他冷的只想打哆嗦。

就连在研讨会上听了那么多前辈的经验，也有种像是在大学的时候干坐在高数课堂上，难以入脑的尴尬和惶恐。

“我到底要怎么做呢？”

这可能是他目前最需要考虑到的，但高桥又觉得现在思考怎么做还太远了，他实在没办法自夸现在的北一是个好队伍。

“或许该思考 ——我对这支球队的预期是什么呢？维持县内强校的定位？还是努力训练技战术，来年发起复仇战，又或是直接开……”

“报告。”

“请进。”

听到这两个字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做出回应。

嗅着空气中的泡面味道有些尴尬地拿书在面前遮了遮，抬头就看到穿着白色衬衫和灰色校裤的二传拉开门走进来，那双群青色的眼睛朝这边一扫，高桥却松了口气。

“早上好，高桥指导。”

飞雄有些意外教职员室内竟然只有他们排球部的指导，但问好的同时也没有停下朝钥匙区走的脚步。

高桥也惊讶地看着队里的二传这么早的过来，他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又抬头看墙壁上的钟…这才七点啊。

这家伙平时都什么时候到的啊！

没等他‘你也早’的话音落下就看到一如既往无表情，给人一种冷淡氛围的二传熟稔的在墙壁上的钥匙区挑走一把，就要沿着原路返回。

他忙把人叫住。“等一下，影山君！”

“你现在是要去体育馆吧？”问着话时视线难免又去注意他的表情。

如果问他排球部内对谁最陌生的话，高桥大概会在谨慎的思考后，结合平时的训练情况，自己擅长的方面，队员间的相处，和自己仅作为动作指导这一职位等方面来回答——可能是二传手影山飞雄。

哪怕是已经在北一执教十几年的黑须监督回来，他可能也会这么回答。

至少他和黑须监督从未接触过像他这样的…在技术上就成熟到让人无从下手的选手。他和其他队员的差异性就和第一名与最后一名那么明显。

最后无论是他还是监督都只能够让对方进行其他位置的训练，再补上正二传出现的失误，一直到三年级的二传毕业，顺理成章地担任队伍里的指挥塔。

在观望着对方两年到三年的这段漫长的足以怀疑自己职责的时间里，他脑中也会偶尔浮现——

‘我对这样一个天才性肉眼可见，即便不教导，对方也能够不断的从前辈，对手那边汲取自己所需养分，甚至在几十年后，不，只需要一两年，甚至不超过一年就能够以‘我教过这样的天才’而沾沾自喜的选手，有着怎样的看法呢 ？’。

这样的疑惑一旦出现，就像金鱼吐出的泡泡在水面炸开那般，同时在他脑中炸开的还有——敬畏。

本身就具备着极佳的天赋和素质，对排球狂热的喜爱，并且拥有着良好的保健意识，却对自己所拥有的高于他人的一切毫不骄傲。

宛若普通的队员那般在完成训练之后甚至增加更为刻苦的锻炼，哪怕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份不为外物外事干扰，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的轻佻浮躁。

令他佩服的同时也忍不住为自己青春时期浪费的时光感到懊悔。

可那份对排球热爱，理所当然的汲取着一切强大知识，几乎能够被称为‘跨越’的进步，他头一次感受到执教者面对天才的渺小.

尤其在听到对方所提出那些就像是涉及到盲区的问题时…他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和面对一个…‘怪物’般天才的畏惧，以及那种只要对方一朝这边移动就恨不得放空自己的情绪。

所以黑须监督那份‘重要的不是你的技术’的强烈要求，他非常能够理解，而如果他仅仅只是二传方面优秀的话，或许会更——高桥努力让自己露出温和的表情。

可只要看到这张脸他就会想起和光仙的那场比赛——虽然ob们，应援的粉丝，甚至队员们都觉得那场比赛最大的责任是在赛中失控的二传，可他看到的却是摧毁掉这样一个‘怪物’的自己。

是作为一名指导者完全失格的自己！

而现在他却作为排球部的新监督站在对方的面前。

“我昨天参加了研修会，所以从那边拿到了这个。”他从文件下找出几张光盘。“是我们和光仙最后一场比赛的录像。”

飞雄走过来的脚步一顿，又很快大跨步过来，光碟的塑料壳上贴着便签纸，他一伸手，高桥就利索地塞到他手中。

飞雄翻了翻下面，其他的几张光碟也贴着便签，但无一例外全是光仙和其他学校的，他看向指导。

高桥尴尬地把还剩一点的泡面放到隔壁桌，空气中的那种味道也随着空气的流通逐渐的减轻。

“后面是光仙那边的家长录的。”一般会录这些的都是一些特别喜爱的支持者或者为了某个选手应援的。

他把高温对策的文件盖在中学部活动的指导上。

“说实话，我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东西，我也知道你即便没有人教也会很快的领悟，但我一直想作为指导者一定要为你做什么。”

或许只是为了减轻自己内心的那些负面情绪。

高桥低着头露出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苦笑，现在才看光仙的比赛，还真是有点马后炮啊。

明明有着天才襄助……他视线落在那只垂放的手中露出的钥匙上，问自己。有庆幸过来吗，在看到对方依旧如往常那样进入体育馆，拿起球的时候。

“影山，你在学排球的时候，第一步先学的垫球吗？”

飞雄将几张光放进随身背着的包里，鼓囊囊的挎包里照例放着更换的衣服和护膝之类的日常用品。

他倒没有感觉现在拿到战胜他们的光仙的比赛录像有什么问题，战胜自己的每个队伍都有着可以学习的地方。

只是比起平日总是用简单语句就能够说清楚的指导的今天的话有些不太好懂。

不过这个问题却让他沉默了一会儿。

“…看比赛吧。”

虽然并没有说过，但在观众席上爷爷总会一点点地告诉他飞来飞去的球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就连看似粗暴和轻飘飘的发球都有着被隐藏的一面，当他不知不觉看懂一场比赛的时候，他已经对这项运动无法自拔。

想到这里，飞雄下意识的又把那些光碟抽出来。

“真让人羡慕。”高桥抬起头，就算再如何地控制，他还是能够感受到心底的泥潭里冒出的名为‘嫉妒’的情绪正在掌控着他的面部肌肉。“我在基础练习好前，都不怎么能够看懂，教练也从不会教我们怎么看。”

现在队里的选手们大抵也有不少类似的情况，只会看到谁谁扣球很帅，拼命的记号码和对应的名字，最后却被轮转搞得一头雾水，疑惑怎么好像都在扣球，只有穿着不一样队服的自由人特别的不同。

“果然你是不同的。”

指导的话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直到离开教职员室飞雄也没有搞懂，只剩下最后那句‘看完录像你就明白了，我很抱歉以前忽视了你们的差异。’还在脑中窜来窜去。

“搞不懂。”

大人们都喜欢说这种云里雾里的话吗？

飞雄感觉自己都快要对指导有所改观了，不过——他又拿出那几张光碟，说了看完就能懂，这不是想让他现在就去看完吗？可待会还要上补习的课。

他咬着下唇，迫切想要观看录像的冲动和不得不去补习的通知在心中拉扯起来。

和光仙的只有两局，半个小时应该能够看完，现在离补习的时间还有点时间，干脆去拿多媒体教室的钥匙。

只要在上课前看完……思路一打通，行动也干脆起来，飞雄转身就要向刚出来的教职员室走。

一道熟悉的身影却突然地冲进走廊，他先是张望，又像是感受到什么，猛地转回头，大声地叫道。

“影山！”

前章已改

（……emmmmmmmmm果然国中生的任务就是考个好高中额，笑）

在没有特招的情况下，这确实是最紧要的事情，青叶城西也是私立高中，金田一和国见应该需要参加一般入试吧，目前明确特招的好像就是长松，白鸟泽给的特招，以及赤苇

（小飞雄初一的技术就是4，头脑是4，面对这样的球员，教练如何下手呢，看了教练员的培训手册，我感觉北一的内部管理绝对是一团糟，而且精神和心理建设根本没有，有也是那种有价值没价值的那种论调。所以，下课吧！北一的监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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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影山（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