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王者进化实录 第4章 朋友

……每天早上路过这边，总会隔几日就进来的国中生男孩。

虽然用男孩来形容一个可能已经180的大高个多少让人觉得有些不对，或者应该直接大叫‘开什么玩笑！这不是高中生吗？’。

但确实——一开始还会站在收银台内笑眯眯地应对随时可能转身‘突袭’的顾客，而现在彻底以悠闲的姿态，甚至还有些失礼地打起哈欠来的留衣瞥了瞥墙壁上自己新换的挂钟。

…果然五点这个时间对她新手店长还是太早了。

可隔壁炸猪排店的大叔四点就开始干活，还没到五点，对面烘焙坊的甜香就勾的她口水直流。

最最重要的还是偶尔会过来，很过分地丢过来一个小店后，就直接跑去巴黎度假的奶奶细心叮嘱过的老顾客总会很早的就来光临。

当然最早的还是斜对面叫‘万春’的和果子店，其次就是此刻站在花架前来回渡步，看上去对这方面完全不怎么了解，甚至毫无浪漫元素，最多也就脸还不错的男孩。

留衣偷偷瞄着已经被拉到膝盖，只要稍有什么动静，她就立马塞进下面桌肚的报纸。

即便上面的日期还是几天前，但新闻的主人公少见的在惯例外的时间里到来……‘北川第一惜败！’在体育版面占据一小块地方，尤其是无数印刷体中间正放着男孩的照片。

‘如果奶奶早说他是有名人的话，我或许印象会更深刻。’捏着一小角报纸的留衣在心里小声地吐槽起来。

比起标题上的北川第一，被单独以照片形式展现出来的无疑是队伍的核心，或者叫做王牌的存在。

就算没有玩过什么运动的留衣也能够看懂…影山飞雄，她轻念着照片下那会被轻而易举忽略掉的浅色字体，又抬头瞄了眼正端详着白色花朵的男孩。

不过刚结束考试周也能够理解，毕竟这也算是暑假的第一天，只是好奇怪啊，今天…平时他总是直接走向花束区的。

现在却在盆栽那边停留了很长时间，话说手里拿的好像是我为吸引女性客人专门弄的堇兰小盆吧。

几片叶子就能长出好多，唯一需要花钱的地方就是去陶瓷工坊那边定做可爱风或少女风的大小盆。

啊！又拿起秋海棠…这次是要买盆栽吗？

观察他行动的留衣心里有些打鼓，奶奶当初叮嘱的时候只说对方家里喜欢鲜花做装饰，所以她一直觉得或许是个喜欢浪漫的家庭，但前不久得知对方是个运动少年——不！留衣，运动少年里也有浪漫元素的！

“嗯哼！”

额…！我怎么发出声音了啊！对方不是完全看过来了吗？

对上那双群青色的眼睛，她忍不住在脑中尖叫，当视线瞥到那双手里拿着的金鱼兰时，她佯装自然地问。“这次是要卖盆栽吗？”虽然心里已经有这种预感了，但干得不错额，留衣！

“嗯。”

发出回应的飞雄将手中拿着的半月状的象牙色小盆放回花架，内侧打出的孔洞应该是挂在墙上的。

他回忆了下家里几个放置花瓶的地方，就打消了想要购入的想法。

绿色像是小草，但肥肥的叶片又有些可爱，他用手指拨弄了一下，想着姐姐大概会喜欢的吧，爷爷的话，更喜欢摆弄文竹。

他沿着花架朝店内移动，叫的上来名字的眼熟花束很多，偶尔也能够发现爷爷喜欢拿来做造景的植物。

但他知道自己对这些也说不上懂，可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植物，总觉得心中一点点积压起的躁气被奇妙地消除了些。

“有什么不浇水也能够活很久的植物吗？”

…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度假吗？

还是全家都去的那种，不过接下来一个月的假期除了度假好像也没什么好选择的了。真羡慕啊，这种季节我也想去小樽待一会儿。

“石斛吧。”听到这个问题她心里下意识地冒出这类植物。

实在是从三月开始店里的春石斛就买的很火，绿色间的粉白小红花十分的娇嫩又仙气十足。

而且接下来她也计划着继续卖秋石斛。

“你如果长时间没办法浇水的话，买水培的也不错。”

说着话时，那份报纸已经被塞进下面那堆素色牛皮纸间，在站起来时顺手把匆匆套在身上的围裙褶皱抚平，留衣从花架的另一端走过来，从上面拿来一个青绿色的小盆。

“这是石斛兰，大盆的话就是那种了。”

飞雄的视线顺着她的手指望向玻璃墙那边，阳光正从外面照射进来，安静的商店街正逐渐的苏醒过来。

一枚枚像是蝴蝶的花朵停在细长的枝叶上，在晨风中轻轻煽动着淡黄的蝶翼。

好看。

和店主手中小小的一盆不同。

“还有其他的。”

察觉他眉心向内叠起的留衣又拿起另一盆植物，白色的花朵有绽开有还只是含苞，瞧着有点像是莲花。

“这种长寿花，花期也很长，抗旱能力也不错。”

“……”

指尖有种轻微的麻意，飞雄张了张嘴，在话音要从舌尖滚落时发现花已经被自己的手接了过来。

他捧着小小的花盆，又像是捧着并非花的某种东西，只是群青色的眼睛注视着它们，有什么在眼中摇摇欲坠，似要迫不及待地滚落出来。

他眨眨眼，声音有别于往日那般铿锵有力，变得好似浮在半空中。

“这朵花——”

花盆被小心地放回架子上，小朵的花苞在大朵下探出头，好奇地望着他们，飞雄用还没有收回的手指轻触着大朵的花瓣。

“去年的时候，有人送我了。”

“那那个人肯定希望你健健康康的了。”

听到这句话，被光线照耀的脸上不由露出温柔的笑容来，直面微笑冲击的留衣不由愣了下。

她眼睛飞快地转了转，想起刚刚报纸上那张声色俱厉的照片…原来他也是会笑的啊。

不过这一大早的反而被客人送了微笑‘服务’算什么啊，她虚虚握拳给自己打气，又努力露出灿烂的笑容拿起其他的盆栽介绍起来。

花店符合要求的盆栽有许多，飞雄觉得家里能放的地方不是很多，除了玄关出门进屋之外能够看到和顺手换掉外，其他客厅餐厅，连带书房和洗手间都需要几盆。

虽然从今年开始老爸老妈不像往常那样加班出差，可要让他们及时换新还是很困难，他记得五月时合宿回来，只看到置物架上枯叶落了一大片。

不过饶是只有几处，他走出店门时双手也拎了一大堆，站在和果子店前的百音见状连忙招手。

同她一起闲聊的是隔壁咖啡馆的老板娘吉子，她系着棕色的围裙，灰白的发梳的一丝不苟，拿着的扫帚正被拄在身前。

“你今天怎么买的这么多？”百音等他近前就开始念叨。“佐仓家的小留衣给你优惠没有啊。”

“我不仅打折还给了优惠卷。”

留衣听到对面的婶子要在大主顾面前嘀咕自己就跳出来，虽然都是奶奶的朋友，但她们之间可不止马里亚纳海沟那么简单。

飞雄也顺着她的话点头。“我暑假可能没办法在家，所以今天多买点。”

“这种东西就该千鹤过来买的啊。”

吉子也跟着道。“让你爸过来也不错，前几天我还看到他在街上乱逛，这次假期小美羽回来不？”

“我也不太清楚，姐姐上次说她那边工作挺忙的。”

“唉——！我还想着让她尝尝我们这次的试作品呢，我们家今年打算在县祭的摊位上出这个。”说着话时，百音就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券。“到时候小飞雄也带着朋友来尝尝看吧。”

朋友…这个词让飞雄觉得有口气堵在心里，但看着从小就熟悉的阿婆们的期待，推拒的话又说不出来。

看他接过劵，百音和吉子望了望彼此又笑起来。

飞雄在她们的笑声里变的不大自在，忙推说有事就匆匆从商店街逃走，只是町内的人大多看着他长大，也有不少是原先妇女队的成员，十五分钟的路硬是被他走了四十多分钟，本就拎着东西的手最后只能连提带抱的才能成功回到家。

“你不是去晨跑的吗？”

祐介打开门惊讶地看着只能按响门铃的儿子，他连忙伸手接下上面快要掉下来的面包和仙贝。“这些东西我下班的时候就会去补充的啊。”

“都是商店街的阿婆阿爷们送的。”飞雄有些不好意思，即便道谢后，在没有回赠之前那种感觉依旧留在心底。

祐介张了张嘴，他想说是父亲带过的那些町内会成员吧，但视线瞄到儿子神情淡淡的脸后又下意识地抿紧。

在把替换的拖鞋从鞋柜里拿出才干巴巴地得出一句。“你有记下送的人吗？”

“嗯。”

“那之后与贺卡一起回赠吧。对了，美羽刚刚找你。”

“她回来了吗？”

好像能够听到姐姐的声音，是在和妈妈说什么吗？飞雄朝里面探了探。

“电话额，你妈妈正在和她讲，要回来的话应该会在盂兰盆吧，你这个暑假有什么打算吗？”

祐介抱着东西朝里面走，耳朵一边注意着客厅里的声音，另一边时刻关注着身后的儿子。

他想着要不要趁着之后的连假，大家一起去四国转一转，但小美羽刚刚在电话里说她另有计划，好像是想叫小飞雄去东京找她。

“我过几天要去参加集训。”

“唉！”

祐介听到这句话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那样转过身，一双眼睛瞪的圆

…这件事他和千鹤可是半点都没有听说过啊！他努力克制自己露出那种在意的不行的表情。

“咳——！学校的吗？”

他记得县内的预选好像结束了，当时宫城本地的报纸上就登了，也是因为那则报道他和千鹤才知道预选的结果。

当晚小美羽也打来电话，说仙台的bbs上有很多讨论那场决赛的事情，他之后特地看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感觉的有问题，他总觉得自从父亲离开后，小飞雄就在北一不怎么开心。

而且那上面竟然还用战‘战.犯’这种词来攻击他。

‘最好不要是什么学校的。’祐介在心里不满地咕哝起来。

“县里的，和去年的集训一样。”

祐介听到这句话就满意了，嘴巴不免一松。“还是有人有眼光的…额，我是说还是这种集训靠谱。你们这次集训是多久？”

“三周。”

“那就只能结束后去美羽那边了。”

千鹤从客厅探出头，黑色座机的听筒放在耳边，飞雄能够听见姐姐在那边大叫——那个时候我都已经回来了！

八月的盂兰盆，即便再忙也会回来，更别说还是个长假。

“不过在此之前。”千鹤捂着听筒。“飞雄你没忘记自己待会还得去学校吧？”

“……？”脑袋上冒出问号。“我放假了啊！”自打三者面谈后就被妈妈盯着看书，直到最后一科彻底地考完。

被集训塞满的大脑在努力地运转，但搜寻了半天后依旧一无所获，只有妈妈的表情在肉眼可见的变黑。

自从面谈结束后，他总觉得妈妈就像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就连写作业的时候也要在身边盯着。

想到这几天都没有触碰的排球，飞雄就觉得被塑料袋勒的发痛的手指有些蠢动起来。

注意到身边的儿子已经开始神游天外的祐介沉默地抱着东西走向厨房，又忍不住在心中大叫——小飞雄，是补习啊补习！

“个别通知，我看到那份通知单了，还有你夹在书里的成绩单。”

“！”

“待会去学校补习别忘了，虽然不知道你考国文和英语的时候在想什么，但你一定要去。”说完她又冲在厨房放东西的丈夫道。“待会你送他过去，务必送到学校。”

补——习！

从未在他计划出现出现的词语，但听到的时候依然给他一种人快要裂开的感觉。

飞雄也想起一直被他东藏西塞的成绩单，又看向直勾勾盯着这边，好似在说‘终于想起了？’的妈妈，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我会去的！”

但转念一想，补习结束后还能够借用学校的体育馆，他表情立即轻快起来。“我吃完饭就过去，不，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老爸，记得给我便当。”

丢下这句话就快速地冲向楼梯，千鹤愣了愣，美羽还在那边问着怎么了怎么了，她看向同样走出来，一脸莫名的丈夫。

“他可能有其他的想法，不过要说喜欢补习大概不太可能。”儿子的脑回路他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八成又是和排球相关的。

千鹤也不得不认可他的说法。

这个家里就只有他和去世的公公是个完完全全的排球脑袋，可这个笨蛋儿子前不久还拒绝了青叶城西的特招，又不像公公那样早早就读白鸟泽，光凭他危险的成绩，难不成真的要去读什么县立学校吗？

想到这里，千鹤没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几天突然意识到，光仙他们八月要全国大赛，肯定要自己队伍练串联什么的，所以不太可能会参加集训

飞雄的过去回忆里，家里都是放鲜花来装饰的呢（而且他们家是双职工，不过小排球里这样的双职工家庭应该也有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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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