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到八月的温度在时间的催化下变得焦热。
城镇内少见的蝉虫自打月初就开始在楼下的那颗银杏树上摩拳擦掌,待到准备妥当后就一声声‘知了知了’催的人越发烦躁难耐。
趴在阳台护栏处的苍波撕开刚从便利店买来软黄,比起铁盒和七星他还是更喜欢这个味道。
虽然身边的烟友也有人说味太冲了,但其他的抽起来时他又觉得没多大劲。
细细长长的烟夹在唇间,熟悉的味道就渐渐地侵入身体,被夏意和烦闷煎烤的焦灼的心似乎得以喘了口气。
他转过身,钻进正扑扑送着凉风的室内,用脚啪嗒的一下把门给勾上,走到墙角处的空气净化器前打开开关,又坐回到刚刚离开的位置上。
用手撑着下颚,望着仿若正播放默声电影的电视机。
影片已经接近尾声,他拿起遥控器正打算重新再看一回的时候,短促如急雨的敲门声在没过五声后,门就被从外面拉开。
视线朝外一瞥,嘴角含着的烟就被拿在左手中,放在被桌子遮住的膝盖上。
来人丝毫没有闯入者的自觉,反而嗅了嗅后露出嫌恶的表情,他拿起空调的遥控器就开始在那边滴滴响。
“上次小溪在屋内偷偷抽烟就被挨了训。”
说到底吸烟也有吸烟的区域,犬饲完全不能理解这些前辈怎么就那么热衷躲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尽情的享受呢。
明明永尾先生前段时间还害得会议室内下了场及时雨的通报批评还没过一个月。
苍波的视线又回到电视上,他感觉自己之前被抽离的注意力正随着口中喷出的白雾慢慢地回归。
因此对不速之客的到访也没什么好语气,靠着被低温侵染的椅背。
“如果你想要说教的话,我暂时没什么和你好讲的。”说完他就朝门的方向送了送手。
“当然不是。”
犬饲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两人之间的大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类排协下发的文件,体育相关的资料书,还有杂志,最上面的是月刊排球。
封面是东京豪强井闼山的王牌,只是比起三月前的那张袖川瑞树,这期的采访明显是王者的新手牌要开始堂堂正正的登入高中战场了。
想起此刻正进行的IH…犬饲突然发现自己有太多的话想说,但瞥到电视机里的全中录像,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他看着始终盯着电视机的前辈,问。“我听说你上周五终于决定好名单了。”
“准确的来说是只决定好两个,而且我已经用传真发过去了。”
苍波将还剩半根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有个人不抽烟的后辈待着这边总让他觉得不自在,犬饲瞥了眼那堆满烟头的小钵子,又皱着眉看对面人把电视的音量调高。
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他心想…是和久先生呢,这原来是有解说的吗?不过,总觉得和久现在这次的解说,情绪怪怪的。
“但180 的选手应该能够很快决定的吧。”
因为有着球队内至少有三名180cm的选手这样的硬性规定,反而更容易挑选,中学部的注册选手里符合条件的也只有那几名了。
而相应的网高也会调至一般男子的高度,要比还没有结束全中的网,高出13cm,这对于任何的参赛选手都是一种新挑战。
犬饲在心中扒拉着这一届符合这种标准的球员。
首先是光仙的长松,在升上二年级时就已经180 ,今年的战绩更是卓越,等到八月他就要开始挑战全国。
之后是北川第一的金田一勇太郎,听说他在升上国中时就是180cm的身高,去年十一月的新人赛还能够看出基础并不扎实。
但经过两年的训练……想到这里,犬饲不由看向电视机,苍波关注的正是宫城预选的决赛,北川第一对光仙的那一场。
再之后的话他比较中意雨丸中的月岛萤,虽然在和白水馆的比赛中折戟,但在赛中表现比较符合他对副攻的设想。
其他的队员的话,大概就是西中的五色,白鸟泽的由良,白水馆的黑石…比起有着牛若和及川,西谷与青根的前几年,今年县内的选手层总让人有种不尽如人意的感觉。
从选手表现的情况来看,能够看出明显的断层。
“暂时只想出了这两个。”
苍波将笔记丢过去,他视线瞥到早上没看完的本县刊物,‘今年的目标是向白鸟泽发出冲锋’配着这个标题的是及川和牛若好似针锋相对的两张脸。
……说起来在集训的时候这两人的气氛也有些问题呢。
不过二传和攻手放在一起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怪怪的,所以这应该是青叶城西和白鸟泽两队的竞争吧?
只是后者今年在IH上依然有些遗憾,他想起去年碰到的兵库县代表队里的那对双胞胎,圈子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
“我还以为你会更纠结二传上的人选。”
犬饲点着笔记上最开始写的名字,原本他预想之内的名字反而在写上之后被划了数道的删除线。
他转头看向录像,北川第一在换下主力二传后就像是被扎破的气球,连三局都没有进行到,反而在第一局艰难地挣扎到局点后,二传被换,接着就是彻底的崩盘。
真让人怀疑他们到底想不想打好这场比赛,难怪和久先生的解说不如往常那般能够挑动情绪了。
按照二传影山多次传崩的状况,白鸟泽的由良的评价或许还要在他之上。
犬饲又想起去年圣诞节前后的那几场比赛,心中忍不住生出疑惑,那真的是他们圈子里期待的只待振翅高飞的雏鸟吗?
又或是影山的这一年发生了让他观念逆转的事件了?
“在二传上反而不需要纠结吧。”苍波说着话时露出轻松的笑。“去年集训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他的表现,相比前年又进步了,等下个月正式开始集训的话,或许再见的会是暂新进化后的他吧。”
“不要把选手说的好像什么完美人类一样。”
“而且今年他又长高了5cm。”苍波丝毫不在意同僚的吐槽,对名单上的选手显然了解的很深。
犬饲看着对面已经完全像是在看自家孩子成长记录的嘴脸,无语地翻个白眼。“但这次预选后他的评价大概跌倒了谷底,我听说白鸟泽那边完全没有招他的打算。”
“看上个月的比赛就知道鹫匠教练想要什么样的选手了,哪怕是去年拿到最佳举球赏的牧岛光辉他都不一定能够满意!”
在重要的预选赛启用一年生,苍波也蛮敬佩那位老教练的大胆尝试的,对他的执教理念也能够理解,毕竟协会内也流传起以后国家队的门槛之类的传闻,他们这些教练向世界排球看齐也没什么稀奇的。
“可是你确定你能够驾驭他吗?而不会重现这次决赛时的那种情况吗?”
“你觉得那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吗?”
听到这句话,苍波不高兴地盯着对面的同事。
犬饲吐出口长长的闷气,他苦笑道。“也对,赛中内讧这种事情已经够少见的了,但放弃比赛却……”
闻所未闻。
在任由那颗球落下来的瞬间,也同时抛弃和同伴共同奋斗的三年和体育精神,如果他站在教练席上的话,绝对会让他们都滚下来。
“其实我已经关注他六年了。”
“这件事我好像听谁提起过,前辈突然有一天激动地跑回来说发现了一个技术堪比国中生的小学生,最后在培训会上大家都知道我们宫城有个二传的雏鸟。”
尤其是兵库县的野狐中二传在全中展露头角后,圈子里都忍不住期待起来到底最后谁才会是三宅选手的后继者了。
这一年本应该他展翅高飞的一年,犬饲的沉默地想到,连笑声都逐渐地消失了,只剩许些怅然还在心中徘徊不去。
明明最难的去年已经挺过去了,就像是为了继承影山教练的遗志那般,他在去年的大会中已经展现了能够比肩高中生的惊人技术和天赋。
只要目睹那份才能的教练都无法抵抗那种魅力,天才之处真是肉眼可视。
“以前的我还真是闹出了不小的笑话呢。说实话,从我关注他的时候他就在打二传,最开始的比赛是新人大会,正好是他四年生的时候,而他二年级就加入绿川先生执教的俱乐部。”
“好早!”
从小二就开始育成…犬饲不由想起前段时间排协发下的文件。
在严禁胜利至上,要求合理规划基础训练和改善小队员活动环境的文件内是对监督者的指导用书。
而这仅仅是针对中学阶段的,更关键的小学——初期的育成阶段也有着更为严谨的指导手册。
只是从对方在光仙的比赛中的表现来看,反而更符合中学阶段才接触排球的那种印象,不仅队内关系糟糕,配合也完全没有默契,团队比赛更像是孤军奋战,看上去就是那种根本没打过这个位置的菜鸟二传。
可他确实是从四年级就作为正二传,一路走到现在……之前都没有出现问题反而是这一年,这多少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所以你就要求对北川第一的教练资格进行审查?”
“电话打到你那边了?”
“是打到羽佐田先生那边了。”
“那个人似乎在社团里树立了一种‘没有努力成为正选或者被换下,取代的话,就是无价值’的体育观念。”
“……看到钻石的时候,我们都会忍不住想要将他们打磨成我们想要的样子,殊不知这正是摧毁选手的过程。”
苍波挑了挑眉。“你还真是会说些复杂的话,听上去就像是在为他开脱一样。”
“这都是和叶山先生学的额。”犬饲眨眨眼,语气轻快地道。“不过北川第一的校长特意来联系,说那边的黑须监督已经引咎辞职了,之后排球部将会由指导的高桥来负责。接下来一年,协会也会监督和指导他如何建设球队,同时增加培训会的次数,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只有取消他的资格了。”
“看上去也只能这样,无论选手做了什么,在中学这种阶段,最先有问题的一定是执教者。”
“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征召北川第一的其他选手吗?他们姑且也算是县内的第一梯队。”
果然最后还是要问这个问题吗?
苍波下意识地将香烟盒掏出来,如果想省事的话,直接将今年预选的优胜学校填上就好了,之后再从其他学校抽几个选手。
前几年牛若还在国中的时候他们就这么做了,最多是把及川和千鸟山的那个自由人抽出来。
不过比起这些,去年的国体更夸张,鸣海先生直接‘批发’了一整个白鸟泽的高中部。
苍波把香烟挨着烟灰缸放下,关掉录像,这场比赛他已经看了不下五遍。
“我看了他们之前的比赛录像,我不需要慢热到后段才能够发力的选手,如果一开始不全力以赴的话,那么选谁都一样,在体力不支的时候直接换成其他的选手就可以了。而且连光仙都能够把他们封死,我怎么相信他们能够挑战高出的13cm,而不是直接的放弃呢。”
“好吧,说不过你。”
犬饲无奈地笑了笑,他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打探这件事情,没想到还没有弄好,明明再过几天就要合宿,前辈还真是半点不着急。
“场地我已经联系好了,他们说OK,而且高中部那边也要组织合宿,说可以让我们参加,也算满足你的需要了。”
听到这句话,苍波高兴地站起来。
“不愧是县内最强啊,我原本还想找可以录像的地方,这样的话就可以在训练完做检讨了。”
……这也太兴奋了吧,最后加入和高中生,还是县内最强的练习赛,你确定不是我们集训的选手先崩溃掉吗?
犬饲心里这么想的同时,也问了出来。
苍波沉默了一瞬,他又打开录像,在支持者的欢呼声中和管弦乐的迎接下北川第一进入了赛场,摄像机的镜头里每个球员都神采飞扬,这个时候大概谁都没有想过赛况会突然急转直下吧。
“犬饲,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苍波注视着从镜头前闪过的那一张张脸孔。
“这次集训本就是为了筛选县内最顶尖的那批中学生,为了这一年最后的‘盛宴’而准备的。”
“总之,先欢迎他们来到2.43m的世界吧。”
我还以为网高都是统一的2.43呢,没想到小飞雄中学时代的网高是2.30,不过我看到也有同时期的不同比赛的网高都不一样,但道府县的大会的网高是和男排的网高一样,可我看那个高中生组的网高规定好像是2.40,如果有朋友了解春高的规定的可以科普一下吗?(虽然春高很多科普帖,但好像都没有细致的讲到网高的)
这一章主要是表达我对漫画里交代的飞雄的中学生时代背景产生的疑惑吧,虽然可以都是教练的锅。
可是飞雄打二传也不是只打一两年,而是打了六年,加上小二就加入俱乐部,这一年里就确定位置,我都能够想象到其他队员位置轮换,而他进行单项训练的情景
(不过小飞雄在初一的时候北川教练就安排了进行了位置轮换,感觉他那时候说的话就像是飞雄还没有决定好位置一样,不过前期和后期发生设定冲突也不是没有,但他小2开始打球应该是一致的设定。)
因此我产生的疑惑很简单——
他的排球育成有五年,如果是从正选开始培养,那二传的培养也是进行三年,他的传球理念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除非那个教练就是教什么不配合队友之类的
(不过基本不可能,我看排协的小文件即便是中学的社团活动也把培养团队关系单独拎出来讲的)
然后进入北川,在位置轮换训练 的同时,他也被教练安排作为及川的替补登场,如果他是那种不会配合的二传手,几乎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甚至及川也不会感到任何的压力,岩泉肯定也会好好教育的,但及川感受到那种从背后追来的压力,间接的说明飞雄那时候的二传理念没有任何的问题。
同时国青的教练也说过听闻宫城有个二传的雏鸟,原以为初三会展翅却没想到什么什么……我从这句话推测出飞雄初二还是没打出宫城。
但教练圈子里却一度认可飞雄,而北川的教练依旧在他初三时选他作为正选出场,甚至一路打到决赛才崩盘,也就是说他初二基本也没有问题,否则初三不可能登场,
北川是有二传的,飞雄能被换下场,他们的二传也算是有余的,这说明他依旧没什么问题
……所以为什么是最后一场比赛崩盘了?
只有最后一场比赛崩盘了!!!!!!
白鸟泽国中部还被称为县内最强过,其他的学校也不是弱鸡,难道只有北川抽签太好运都抽到杂鱼学校,导致最后原形毕露?
而且一个前七年打二传都正常的不行的二传为什么最后一年突然就是不懂传球,团队合作了?
思想裂变的也太过突兀了吧
飞雄打球不是打三年,也不是人生里只有北川那一个教练,事实上他经历过爷爷,小猎隼的教练,打了七年的二传,排球经验已经比得上很多高中生了,所以他中学发生的事情对我的逻辑产生了挑战,最后我只能理解这是为了让他去乌野去的顺理成章(?)
可能要描写一个天才的心理成长(?)但我还是觉得这种只有思维在开倒车的描绘实在太诡异了,为什么只有小飞雄,难不成北川有什么规则怪谈比如只有排球部的影山飞雄思想在开倒车之类的(开个玩笑哈,虽然不好笑)
天啊,你知道我找到的小飞雄的能力参数是多少吗
力量:2
弹性:3
爆发力:4
头脑:4
技术:4
速度:3
这是初一的参数(我感觉太强了,只有速度和力量略弱,很可能是和身体未发育完全有关,这就是飞雄小学时代的积累,到高一就直接进化到只有4和5存在了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