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向上 第10章 牛岛×天童

“不要以为只有你练过！”天童铆足一身劲，终于弹射跳起，他一屁股坐在对方小腹上，一手捏住牛岛的鼻子，一只手拍对方肩膀，嚷嚷道，“别装睡了，回客厅去睡！嗯？你身上怎么这么热？”

牛岛终于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天童。”他沉声道，“好久不见，你瘦了好多。”

“你！你恢复正常了？”天童吓得往后倒去，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掐住腰固定在了原位，那双手又大又热，天童的脸跟着发热，他试图掰开，“既然恢复正常了就赶紧走。”

那双手却加重力道，天童能闻到很淡的巧克力味，但压迫感并不小 。他小心地喘口气，一只手放在对方胸口替他顺气，声音跟着放平稳：“若利，调整你的呼吸，冷静一点。”

对方没有照做，而是拉住他手腕开口没头没脑的开了口：“听说你找过一个男友。”

“你怎么知道？不对，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有现在说这个干嘛？放开我，很热！”

“Frank，法国人，ALpha。足球运动员，身高188，体重150公斤...”

“你查我？”天童停下手上的动作，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以前的同学，连父母都没说过，牛岛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

牛岛没有回答，拉住他的手腕将其往前一带，随即借力屈膝坐起，把天童完完整整地抱在了怀里，在他耳边嗅了嗅心满意足道：“真好闻。”

察觉到对方灼热的呼吸和身体变化，天童猜测这家伙约莫是发情了。他半跪着挣扎，“别开玩笑了！放开我！”

“你们做了吗？”牛岛把对方紧紧抱在怀里，并不期待任何回答，而是责怪自己道，“是我错了......我以为你喜欢omage，我应该早些来找你。”

天童眼眸缓缓动了动，他想起牛岛的行李箱里有抑制剂，而刚才行李箱被他放在了衣柜里。只要给他注射抑制剂就没问题了吧？

“若利，可以打开床头灯吗？在你左手边。”天童看着亮起暖黄色的灯光，又歪歪脑袋，露出一个笑，声音也有些粘腻，“可以放开我的手吗？我也想...抱抱你。”

牛岛思考几秒，松开钳制住对方的手，下一秒怀里便空了。

天童冲下床手刚碰到衣柜，就被人拽住了还在床沿的左脚脚腕，他惊呼一声向下跌落，被人一点点拽回去。

“别跑了。”牛岛的声线明明没有起伏，天童感到大事不妙。他挣扎着打开衣柜门，扯出行李箱，房间里响起东西乒乒乓乓砸落的声音，楼下住户的骂人声跟着传来。

“你冷静点！”天童一边在行李箱里摸索一边努力不让自己被一口气拖回去。

牛岛俯身大手一提，把人彻底揽进自己怀里，贪恋的在天童脖颈磨蹭，“不要走。”

为方便注射，抑制剂比普通注射器操作要方便数倍，天童往对方颈后一扎，迅速注射后终于松了口气，他拨开额头的发丝松了口气，“清醒点吧，游戏结束了，若利君。”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房间里信息素的味道瞬间浓烈到他无法忽视。怎么回事？

“抑制剂对你不管用？”天童看着空空如也的抑制剂陷入自我怀疑。

牛岛倒是没什么意外，很认真回答他的问题：“我打太多，已经快免疫了，医生让我这段时间别打，容易信息素失控。”

“你没找伴侣吗？”

牛岛摇摇头。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职业运动员精力比普通人要高许多，因为需要比赛，服用抑制剂的频率也比普通人高，虽然运动能排解掉一部分，但大部分运动员会找一个稳定的伴侣，既能帮忙排出一些信息素和精力也能安抚对方。

“若利，你听我说......”天童看着自己被甩到地上的睡衣，磕磕绊绊试图阻止对方，“你现在只是被本能控制，并不是真的想跟我做。”

“你当时也是被本能控制吗？”牛岛静静看着他，掌心有常年训练留下的茧，他在夜色中抚上天童的下巴，谦逊又卑微地望向天童，“所以才跑了吗？”

天童没说话，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知道是因为副作用，还是离开了日本，那次之后他患上了进食障碍，厌食和暴食交替进行。白天他做甜品，时常闻到巧克力的味道，晚上在梦中他一次次回到那晚的更衣室。

他试过离开这个环境，去闻其他味道，却又在独处时疯狂进食。他时而亢奋不已，时而疲惫不已。最后他选择继续做巧克力，起码在那个时刻他内心是平静的。心理医生建议他可以去找牛岛，他没那么做，而是试着交了一个Alpha的男友，结果就是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

“别这样看着我。”天童蒙住他的眼睛，“你什么都不知道。”

从小到大，他熟悉厌恶、贪恋、痛苦和算计，可他从未在他人眼中看到这样的情感。

迷恋。

“我帮你联系助理，让他给你找个omage。”天童鼓起勇气摸了摸对方的耳垂，又赶紧松开了手，“我们是....朋友。”

“那为什么不和朋友联系呢？”牛岛抱住他，声音笃定，“我不会找其他人，哪怕你找了其他人，我都不会，因为我喜欢你。”

“你....”天童因为喜欢这两个字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去抓对方乱动的手，试图让自己也冷静下来，“这些话放在这时候真是毫无信服度啊。”

“我可以亲你吗？”牛岛定定地望向对方，二人呼吸交织在一起。

天童觉得燥热无比，背脊覆着细密的汗，他舔舔唇，伸手关了灯。

“嘶，轻一点.....你要把我压死了.....唔...”

“停一下停一下！”天童喘着气把人推开，翻身想要坐起，他脖颈后腺体上的唾液和血液交织在一起。

“怎么了？”牛岛口中很关心，也很小心翼翼的从后面抱住他，但手从善如流的往前伸。

“再不起来....就快被你捅死了，你躺好。”天童咬着唇把人往下压，伸手摸索，“我来动。”

天童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他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阳台晒着床单和被套，阳光很安静的洒在客厅里，楼下路人交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掩了半扇的窗户传来，屋内一片安静。

他唤了两声牛岛的名字，没有任何回应。看吧，这就是现实。他一直不愿面对的现实。

天童苦笑一声，眼泪随即落了下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蠢，像那些没脑子被搞大肚子被始乱终弃的人，又觉得这也算一报还一报，谁让自己当年不告而别呢？拖了这么久，还是得面对这个结局。他心中无法控制的充满了酸涩和愤怒，他浑身酸痛，但他刻意忽视，他站起把茶几上所有东西掼在地上，他想把整间屋子砸烂，想让所有发出声音的人闭嘴。

吱呀----门被推开，穿着运动服的牛岛拎着食物走了进来。

“天童，我在这里。”牛岛放下东西，走到沙发前蹲下抱住他，“我想着你没那么早醒，先去跑步了。对不起，没有告诉你。”

天童红着眼睛看他，回抱的同时在对方肩颈处用力咬了一口，似要发泄出所有不满。牛岛没有动，只轻轻拍着对方背。天童在牛岛怀里越哭越大声，他从小到大都不是脆弱的人，但这场猜不到结局的暗恋折磨了他无数年，他太需要一个答案，但他又比谁都害怕这个答案。

“如果......是因为高中时的那件事，我并不需要你负责，反而要向你道歉。”天童拉住牛岛放在自己脸边的手，他知道牛岛的性格，一板一眼，说过的话就会做到，因此这么多年记挂着很正常，但是他不要怜悯不要那该死的责任心，“当时是我没有跟你解释清楚就不告而别，是我的问题。我害怕你也讨厌我.....我不想被你讨厌，我....”

“若利，你上周看《贞子》了吗？虽然很恐怖，但是主角布伦希尔德·玲子太可爱了，所以我就看了好多遍。若利，这本漫画非常好看，十八页以后的女主角特别可爱，借给你了。”牛岛抱着对方，声音温柔，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若利，我宿舍的水温时高时低，导致我洗澡的时候过于清醒，你喜欢什么味道的沐浴露呢......”

天童怔愣着望着对方，他想起这些都是自己说过的话：“你为什么记得这些？”

“我父母都很爱我，但父亲离开了我，母亲也有她的工作和生活要忙，很少陪我。我这人很无趣，所以也没什么朋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在想他为什么能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后来我在想，他今天会对我说什么。再后来我想，高中毕业后我该怎么和你继续保持联系。”

“我没有自信.....我没有自信会有人愿意留在我身边。”牛岛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但是他说的很详细，像是在心中打了无数次腹稿般，“我以为你喜欢omage，才会在那件事后那么排斥我，可我忍不住去打探你的消息。我听说你找了一个ALpha以后就控制不住自己，我想来找你，但我打了太多抑制剂，醒来失去了很多记忆，很抱歉，当年我没有控制好自己。也很抱歉，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不想这样开始的，但是......”

“没关系，没关系.....我会在你身边的。”

两人在晨光中静静对望。那些懵懂年纪时的悸动，那些从未宣之于口的情愫，那些与别人不同的相处，那些不告而别的误会。

天童突然展颜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感染了牛岛，对方随之露出一个笑容。

“天童，虽然我很愚钝，但我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他拉住对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是你教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