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万人迷的展开有点奇怪 第15章 任性

怜奈坐在床上，拉住了打算下楼的黑尾的手。她仰头看着哥哥，改了主意，“不要走，哥哥，陪着我。”

黑尾低头看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妹妹太任性，他这个做哥哥的从来没想过纠正，而是不停地顺从。可以说，怜奈现在的这个性格，就是他一手惯出来的。他重新坐回去，搂住她，低头亲了亲她红肿的眼睛，低声笑道：“不怕眼睛疼了？”

哥哥一直，觉得怜奈是个怕疼的人。之前出车祸的时候，因为太疼，他甚至觉得她不复健也没关系，如果不能走路的话，他可以承担这个后果。等车祸的阴霾消散得差不多之后，他完全不能忍受她单独去某个地方，只有她在他视线范围内才会安心。就算已经完全不是牵手过马路的年纪，他也仍旧牢牢地牵住她的手，好像马路是什么洪水猛兽。如果她哪里不舒服了，他一定是最紧张的那个，一定要亲眼看着她舒展眉头，才肯放心。

怜奈记得，复健完回学校，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脚扭了。明明跟他不是一个班级，哥哥竟然立刻出现在她眼前，就像是他摔倒一样，眉眼间全是隐忍的痛苦神情。

哥哥抱起她，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低声安慰她：“没关系的，怜奈，马上就不痛了，马上就不痛了。”

哥哥觉得她很怕痛，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她决定喜欢哥哥，那她又怎么会是一个怕疼的人呢？

“哥哥……”怜奈搂住哥哥，轻声念叨着，“其实我不怕疼的。”

黑尾愣住了。他像是没听懂，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怜奈。她脸有点红，头发黏在脸上，眼睛很亮。察觉到他的视线，她仰头，眯着眼睛笑起来。

怜奈一直是个很漂亮的人。她的漂亮是没有攻击性的漂亮，只是常有种疏离感。黑尾笑了笑，“是吗，我以为我的妹妹是个怕疼的爱哭鬼呢。”

“才不是呢！”怜奈哼了一声，瞪了一眼黑尾，表示自己的不满，“黑尾铁朗是坏蛋！”

黑尾哈哈笑起来，顺了顺她的头发，“对，我是坏蛋，你不是爱哭鬼。”

很多困扰的事情都有了结果，怜奈终于放松下来了。她赖在黑尾身上，语气比之前还要黏糊：“哥哥，之前我太任性了，对不起。”

好像稍微懂事了一点？黑尾反而被吓到了，他嘟囔着试了试怜奈的体温，心说这是怎么了，“喂，你真的是我的妹妹没错吧？”

怜奈心情好，所以也不计较这个。她主动亲了亲黑尾的嘴角，笑眯眯道：“这是这些天的补偿。”

什么啊，这就打发了吗？黑尾低头，抵住她的脸，故作不满模样，语气显得有点轻浮，“你知道这些天我因为你多么难过吗，教练每天都骂我，说我太过分了。这可都是因为你。”

怜奈听了这话，十分愧疚。她倒也忘了自己这些天过得也不好的事实，犹豫一下，主动翻身坐到黑尾腿上，急匆匆地问：“那我要怎么做呢？”

真是个小傻子，到外面不会被人拐走吧？要多注意才可以。黑尾捧住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回答：“你只需要相信我的爱就好了。”

只需要相信他的爱就好了。黑尾知道，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比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要脆弱。如果一份感情里有信任的话，那可能更加坚韧。

怜奈愣了一下，这是她以前都没能做到的事。说实话，她很难相信一个人会有多么爱她。但是这次，她觉得，相信黑尾的爱，似乎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了。她连连点头，“知道了，以后我会相信的。”

乖孩子。

黑尾微微低头，轻柔地亲吻怜奈。她闭上眼睛，环住他的脖子，身上散发着极好闻的香味。

黑尾自认为算得上正人君子。在确认心意前，他从来没有过逾矩的行为，恪守着兄妹间的距离。在怜奈提出要分开的提议时，他也没有拒绝，因为这是十分必要的一环。如果她无法相信他的爱，那么再多的话语和行动也是无用的。他得证明给她看，让她知道，他的心意绝对没有掺杂其他的东西。

只是这样。

就是这样。

他关心她，爱护她，尊重她，爱惜她，珍惜她。分开的时候，他甚至有点后悔。他不该这么爱惜她，就是因为什么事都顺着她，她才会如此轻易地质疑他的心。他不好受，从源头开始质疑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怀疑人的真心是否有用，如果有用，那怜奈怎么会怀疑他完全不爱她。他甚至后悔自己没有强硬一点，如果他过于坚持，也许她会往后退一步。

但是，真心不可能是无用的。他想来想去，最终也只是叹气。他不可能对她强硬，甚至语气都无法重一些。他想他也许永远都要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研磨问过他，为什么喜欢怜奈。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完全忘记了。但喜欢怜奈这件事，也绝对不是习惯使然。如果仅仅因为喜欢而喜欢一个人，那未免太逊了。从她父母去世，改姓黑尾，住进他家里开始，他就已经跟怜奈形影不离了。可以说，是他养大了怜奈。怜奈依赖他，离不开他，而他也一向纵容她。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她最亲的人，谁也比不上他，这些事他都明白。

但是，喜欢是无法控制的，爱也是。从他觉得怜奈比谁都要漂亮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他变成了一个怪物。如果其他人知道了，也只会用鄙夷的眼神看他，觉得他是个觊觎妹妹的混蛋。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他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不对，就算他能控制，他也还是要选择爱她。

这么想着，他搂住她，侧身躺在床上，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她，喃喃道：“睡一会吧，好累。”

像小孩子一样。怜奈揉揉他的头，轻声笑道：“好，你睡吧。”

－ － －

因为和好了，所以怜奈又去排球馆了。山本和列夫见她来了，立刻围上来，一副见到救世主的样子，就差没朝她鞠躬了，“怜奈，你终于来了，黑尾前辈这些天特别吓人，我们都不敢跟他说话了。”

怜奈知道黑尾生气的样子，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她连忙笑着岔了话题，“有一会不见了，你们是不是更厉害了？”

夜久看着只知道傻笑的黑尾，心里无奈，朝研磨吐槽：“绝对是之前吵架了，刚刚才和好吧？不过为什么我要受此牵连啊，这些天队里的氛围真是差到极点。”

研磨很累，脸上也就没什么表情。他嗯了一声，算是认同了夜久的话，“不过也是常有的事。”

常有的事？夜久疑惑地挠了挠脸，心说之前怜奈和黑尾吵架过吗，兄妹俩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

黑尾笑了没一会，就被山本和列夫的态度气到了。他立刻把怜奈揪到自己身后，一副不许其他人跟怜奈说话的样子，“我说过了吧，不许跟怜奈走得太近。”

“黑尾前辈小气鬼！”列夫立刻反驳，细数着前辈这些天的不近人情，“说句话也不可以吗，妹控属性太严重了吧！”

山本立刻搭腔，“对啊，你怎么不说研磨呢，青梅竹马了不起啊？”

研磨无辜中枪，本来就很累，这下更不开心了。他躺在地上，懒得理这群人，“怜奈，我要打游戏了，快过来。”

怜奈本来就懒得听这几个人吵，闻言立刻走了过去。她坐在研磨旁边，熟练地把游戏机从研磨书包里掏出来，“玩之前玩的那个吗？”

“嗯，还没过关。”研磨坐起来，开了电源，好让怜奈靠着他。

“喂，看来怜奈也没多么喜欢你这个哥哥哦。”夜久立刻抓住这点嘲笑黑尾，“你这个死妹控也该知道妹妹就是妹妹的吧？”

黑尾这下要和三个人辩论，说得口干舌燥。辩题是“妹控到底该不该认清现实”。他说到最后几乎要跳起来了，“不管不管，反正怜奈姓黑尾！”

一旦激动，辩论胜负就已经分明了。三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黑尾，仿佛下一秒他亲爱的妹妹就会出嫁。夜久甚至还拍了拍黑尾的肩膀，叹气道：“黑尾，你也该长大了。”

这群人真是的，直接说出来也可以吧，可以吧？黑尾朝怜奈露出过分伪装的委屈神色，想要些安慰。但怜奈很快移开了眼神，装没看到。

……

黑尾更委屈了。

“你们这就和好了？”研磨一边打游戏，一边问。他手上的动作很快，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怜奈靠在研磨身上，看着游戏机屏幕，应了一声。她觉得好笑，反问道“你觉得我们要吵一年吗？”

研磨没立刻回答，没听见似的。他继续打游戏，手指不停，过了一会，才有气无力地问：“你们要是吵一年，我要向着谁？”

这真是个好问题。怜奈认真地想了，有点不开心，“你肯定是向着黑尾的，对吧？你们还要一起打排球，你还得当二传，所以我就会被你丢在一边了。”

“没有哦。我不会这样的。”游戏暂时结束了，研磨放下游戏机，用头碰了碰怜奈的头，拖长声音回答，“所以你们快点和好不就好了，这样我也不用想这些麻烦的问题了，不是吗？”

也对哦。怜奈被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逗笑了，伸手揉了揉研磨的脸，笑道：“我就知道，研磨对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