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天才之上 第3章 传说中的八旗

虽然九十九的确很想见识见识让他有了些兴趣的小乌鸦们，怎么说那也是下周的事情，不管周日在家打了一整天游戏的网瘾少年少女们再怎么不情愿，眼下更重要的是应付扑面而来的周一晨光。

周一是什么？是一周懒惰与不情愿的开始，是枯燥的学习、暴躁的早起，还有…麻烦的人际交往。

九十九今天起得很早，早到不需要五分钟洗漱完毕再骑上自行车飞驰赶去学校，原因是管家藤原爷爷今天奉命带人来兄妹俩居住的公寓里打扫卫生，顺手就把两个小孩早早从床上捞了起来，在高中生们眼神还呆滞的情况下催促着洗漱完毕，当两人被丢出公寓时，手里还攥着半片没来得及涂果酱的吐司。

由理和九十九站在门口，身后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还未完全清醒的眼中都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懵逼与关于生命哲学的永恒议题：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起床了？

两人难得慢悠悠晃到学校，离第一节课还有一小时的时间。九十九不想回教室发呆，虽然今天不是他值早班，但还是决定去排球部转一转。

八旗作为一所升学率极高的私立名校，在注重学术发展的同时也极为重视运动社团建设。虽然篮球社与短跑社历来声名在外，但真正让学校在高中体育界引发轰动的，却是曾经寂寂无名的排球部——三年前，名为九十九天崇的少年以惊人身手率领这支彼时还名不见经传的队伍连续两年问鼎全国大赛，将诸多传统强校斩落马下，创造了堪称传奇的黑马神话。

随着排球部声名鹊起，校方也慷慨投入资金，在校园东隅专门兴建了符合国际赛事标准的排球馆。这座红白相间的建筑正沐浴在晨光中，玻璃幕墙折射出细碎金芒。

九十九打了个哈欠，与妹妹道别后便转身迈向训练场。

身形颀长的少年眉眼低垂，淡漠神情仿佛与周遭喧嚣隔绝。沿途学生纷纷侧目却无人敢上前——优异的学业成绩、完美俊朗的轮廓、以及被媒体誉为"十年一遇"的运动天赋...这些耀眼标签交织出的，是令人望而却步的疏离感。

他就这样在众人注视中穿过校园，如同行走在独立于世的孤岛。

而这个被无数人悄悄关注着的少年冷着个脸，实则脑袋放空，琢磨着昨夜怎么也打不过去的游戏boss的攻略方法。

“哟！天崇！”

九十九被呼喊声拉回神，转头，那人淡金色的发丝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刺眼，让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啊...早上好，优人。”九十九慢吞吞地打招呼。

和步优人笑着使劲拍了拍九十九的肩膀，在九十九皱着眉想要躲开时又一把搂住，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嘛，好久不见啊。”

“大哥，我们两天前才见过好吗。别搂过来，你身上都是汗，脏死了。”

晨跑过来的和步闻言笑得更开心了，但在九十九的眼神威胁下还是听话地放开了手，却不留痕迹地将汗擦在了他的背上，这才满意地跟上部长的脚步。“去排球部？一起。”九十九没有拒绝，只是默默白了他一眼。

排球馆的大门敞开着，冷清的晨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进室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晨雾的湿气。八旗排球部有早训，此时馆内已经有不少队员在热身了。九十九的一只脚刚踩上场地的木质地板，他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室内的光线，突然一个高速飞射的排球就直奔他的脸面而来。

“小心！！”

周围的惊呼传入他的耳朵，九十九反应迅速，几乎是本能地抬起了手臂。排球重重砸在他的手臂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反弹出去，成功让那张帅脸免于被排球糊脸的悲剧。九十九甩了甩手臂，看着那颗橙蓝相间的球体在地板上弹跳着滚远，眉峰微蹙——在大清早就被如此热情地球招呼了下。倒不是痛，只是最近被袭击的频率让人有点不耐烦。

最近是水逆吗？

九十九心中暗叹，短短三天内第二次被袭击，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向由理讨要一个吉祥物。正在胡思乱想着，一个金发凌乱的少年慌忙地向他奔来，有着点点雀斑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惊恐，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拉去东京湾灌水泥。

“十分抱歉十分抱歉十分抱歉前辈！！我完全没注意这里有人！！”少年不停地向他鞠躬，力度之大让九十九怀疑眼前这个后辈马上就要把头埋到地板里了。

九十九转了转手腕，感觉并没有什么不适。看着眼前诚惶诚恐的后辈，叹了口气，心中的烦躁渐渐消退，反而变得懒洋洋的。他不急不缓地开口：“没事，下次小心点。”

“是！！”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西园寺英士！是这学期刚入部的！”西园寺有些急促地回答道，显然仍在内心悄悄地为自己这次的失误做着自我批评。

排球部近年的辉煌战绩吸引了不少新人加入，西园寺也许就是其中的一个。九十九点了点头，示意少年可以回去继续练习，随后转身向排球场的另一边走去，脑海中却闪过一丝无奈。他清楚，排球部里的大多数人，不论外表还是技术，都还没达到他想要看到的水平。

“九十九前辈...真的好帅啊！以前就知道了，近距离看感觉更帅了！性格也很好呢！”西园寺目送着九十九远去，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低声和旁边的同伴交头接耳。

“没错！能加入排球部真是太幸运了！”同伴附和道，目光紧紧锁定着那个高大的少年。

仔细看来，九十九刚进入排球馆的那一刻，几乎是全场的目光都不可避免地聚焦到了他身上。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场，似乎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那种既懒散又锋利的气质仿佛一只巡视领地的黑豹，他的目光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让场内的人都下意识地提起了精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部长，早上好。”

“前辈早！”

“天崇，早啊。”

“早。”九十九随意地回应着，朝着他们点点头，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甩了甩手示意大家继续训练。这下可不得了了，大家的激情似乎被点燃了，仿佛要在部长的注视下燃烧青春。九十九的目光游移在场地上，漫不经心地扫过每个人，直到经过西园寺时，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无他，太菜。

九十九斜倚在场馆一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板边缘的凹痕。西园寺英士正在网前进行扣杀练习，少年跃起时扬起的衣摆漏进一缕晨光，将汗湿的后背照得近乎透明。

——我记得，我们排球部是要选拔的吧？

九十九看着排球又一次撞上球网，在心里默数这已经是今早第七次触网。八旗排球部的入部选拔一般都是教练和宫尾负责的，至于为什么他这个部长不管——无他，嫌麻烦。

九十九的目光微微下移，落在了西园寺的双腿上。他看着西园寺跃起的动作，却不禁皱了皱眉。西园寺的起跳姿势有些问题，他的双脚在空中偏移了一个微妙的角度——那种不自然的偏移，令九十九下意识地想起了宫尾当年练习背传时的预备动作。

场边几句交谈声，宫尾正弯腰整理护膝。九十九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西园寺因懊恼而泛红的耳尖与宫尾发白的指节在晨光中形成微妙的重叠。九十九伸手从球车里捞起个排球，突然朝正在擦汗的西园寺抛去：“传过去。”他随手指向远处的另一个球车。

“诶、唉？！”橙蓝相间的球体向他袭来，西园寺慌忙扔下毛巾，身体却比意识更快反应——他左脚后撤半步，双手举过头顶，食指与中指微微分开的弧度，是会被教练称赞的标准手型。当球触及指尖的刹那，少年修长的手指本能地蜷缩缓冲，排球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准确地落在了球车中。

九十九不由得在心中吹了个口哨，面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他看着西园寺的动作挑了挑眉头，小学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考验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九十九前辈...？”西园寺小心翼翼地开口。

九十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练习，自己则拍了拍手：“大家集合。”

“期末考后我们要去参加枭谷联盟的合宿，持续一周。只带一队的人去，其他人继续练习，还有什么问题吗？”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天崇。”这时，站在队伍中的酒红发少年举起了手，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笑容，“抱歉，我能请个假吗？”九十九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沉默中凝固了。几秒钟后，九十九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了。”他没有问原因。

“那...”九十九扫视了一下四周，突然把目光停留在西园寺身上，“你，西园寺吧？”

“是、是的，前辈！”

“你也去。”

西园寺愣了一下，指向自己，表情茫然：“我...我吗？可是...宫尾前辈是二传手，而我打的是主攻...”他的声音有些犹豫。

九十九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语气变得更为冷淡：“让你去就去，没那么多废话。”

“是！”

看着战战兢兢移走的西园寺，宫尾顺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学弟的肩膀以示鼓励：“加油。”

九十九朝宫尾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出去说几句话。

“…又复发了？”

“…嗯，准备再去医院看看。”两人的对话简单而干脆，气氛有些沉闷。

“我说，”九十九从包中掏出一颗棒棒糖，放进嘴里，语气带着一丝含糊，“如果真不行的话...”

“不。”宫尾的回应是坚定而不容置疑的目光，“这是最后一次了，我绝对不会放弃。”

“你知道的，顺，”九十九看着他，试图说服他，“我得为大家负责，我肯定会带上昼田的...”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也许还有别人...”

“我知道，西园寺是吧，”宫尾只是笑了起来，“他确实有着不错的天赋，只是高中之前都是主攻手，你可得好好培养一下。”

九十九叹了口气，看着宫尾毫无异色的表情，最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非常清楚宫尾顺的性格，与和步优人那种笑嘻嘻、轻松自在的态度完全不同。宫尾外表温和，但一旦做出决定，就异常固执，绝不是别人可以轻易改变的。

果然，还是不能理解这些人。

九十九率先迈步向排球场走去，任由宫尾默默跟在身后。毕竟，这种伤病一旦复发，可能会留下终身的后遗症，而宫尾却依然坚持参加。

九十九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疑问，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可他最终没有再想下去，反而选择将这些问题抛在脑后。

-

暮色悄然晕染着窗外树木凌厉的轮廓，当最后一线天光消逝在地平线时，无垠的夜色中升起一弯银月。九十九将浸透汗水的毛巾搭在颈间，瞥了眼体育馆墙上的挂钟——八点十分。

“大家辛苦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九十九拍手召集排球部成员，在解散前安排好次日的值日表。随着金属门锁清脆的咬合声响起，灯光一一熄灭，八旗男子排球部今天的晚训就到此结束了。九十九站在台阶上望着逐渐散去的部员，指尖忽然无意识捻了捻肩带——由理...今早好像说过有晚间加训来着？

这个念头让他即将迈向校门的脚步一转，往田径场的方向走去。

当他慢悠悠地绕过爬满常春藤的教学楼转角时，撞见了几个嬉闹着的女孩。“啊！九十九前辈！是去找由理酱吧？”短跑部的佐川抱着一摞运动器材停下脚步，与他笑着打招呼，“她还在做最后一组耐力跑呢，前辈记得提醒她别练过头哦。”

“嗯，谢谢你们。”九十九点点头。

东京的夜空总是蒙着层灰纱，连星光都显得稀薄。九十九穿过梧桐树影斑驳的绿化带时，恰好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由理戴着白色运动耳机在跑道上跑着，马尾辫随着步伐在月光下划出流畅的弧线，运动短裤下的小腿绷出漂亮的肌肉线条。速度不快，九十九猜测这也许是她结束前的放松。

当少女跑完最后一圈调整呼吸时，余光瞥见靠在防护网上的身影。哥哥扬起手中的矿泉水晃了晃，这个动作让由理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每次紧张时她都会做这个小动作，但此刻唇角却漾开清浅的笑意。

“该回家咯。”九十九懒洋洋地说，将拧开的水杯递过去，顺手接过妹妹的背包。关闭田径场总闸时，铁门合页发出悠长的吱呀声，惊起了灌木丛中栖息的夜蝉。九十九原本想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但由理说想散散步，九十九没意见。

少女散开发绳时带起淡淡的柑橘香，夜风卷着她的碎发扫过兄长肩头。“啊，对了。”走到一半，由理突然开口，“我新年过后有预赛哦，记得来看。”

“那当然，”九十九说，看着妹妹只穿着短袖运动衫和运动短裤的样子，他随手将排球部的外套披到了她身上，“你哥什么时候缺过你的比赛了？”由理拢了拢还带有余温的外套，对他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

看她心情不错，于是九十九故意用夸张的语气打趣她： “有信心吗？我记得上次谁说'东京的跑道只认得九十九由理的钉鞋'来着？”

九十九发誓这只是不经意间没话找话，但是妹妹这次并没有向从前任何时候一样骄傲地对他说出'我当然是最强的！'之类的话，她居然沉默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可以跨越的空白间隙，但仍使得九十九有些疑惑地看向妹妹。

“...你听说，黑羽早见了吗？”由理低着头，她的声音小小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护腕魔术贴。九十九思考了一会，从之前看过的体育杂志里挖出这个名字，“是那个最近很出名的希泽工业的？听说她短跑还不错。”

“她...她也要参加下一次比赛。”

九十九顿了顿，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你是在担心吗，由理？”他大手直接覆上了由理的头顶，手掌在妹妹头顶揉出乱糟糟的鸟窝，直到对方气鼓鼓地拍开，“嘿，别担心，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归途的蝉鸣忽远忽近，由理突然停了下来，驻足望向行道树缝隙间的月亮：“你说...”她没继续刚刚的话题，“爷爷他...能来吗？”话尾消逝在夜风里。九十九望着她重新开始摆弄护腕的手指，喉咙突然发紧，他没想到妹妹会问这个。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沉默了一会，最终他轻轻揽过妹妹单薄的肩膀：“我去问问他。”他只能这样回答。

这次由理没再说什么，九十九看到由理一直在摩擦自己的护腕，但是他什么也没问。

妹妹酱的剧情这次会有很多哦～

希望有更多评论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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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传说中的八旗